说真的，刚才她以为乔茹被定住了，那一瞬间整个人好像气质都变了。
　　同事们看向乔茹的电脑大屏幕，瞬间怔愣。
　　屏幕上自动弹出了一张海报，象征纯洁的天使双手捧着象征邪恶的恶魔的脸颊，恶魔微微仰着头颅，露出脆弱的脖子，天使微微低头凑近恶魔的额头。
　　光晕从背后笼罩了两个对立的人，却让人觉得温馨得想哭。
　　*
　　珍妮端着咖啡紧张的看着大屏幕，很快她端着咖啡杯的手开始不稳，她不得不两只手捧着，随后她把咖啡杯放下，双手撑着桌面。
　　随着销售数量不断的攀升，她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都在跟着那数字跳动，几乎要跳出嗓子眼了。
　　“来了来了！”办公室里一阵欢呼，紧张激动的喊着，大屏幕上的数字很快就要达到上一期的销售总量了。
　　“超过去超过去！”
　　“超了！哇哈哈哈哈哈哈！”
　　珍妮猛地捶了下桌面，“加油！冲击历史最高销量！”
　　有人嘿嘿的笑着说：“珍妮，你看现在才几点，已经超过上一期销量了，破纪录是迟早的事。”
　　珍妮也笑起来，“看起来你很有信心啊！”
　　同事苦笑，挥了挥手里的手机，“我侄女和我嫂子都给我发微信，让我给她们带本纸质的回去收藏。”
　　*
　　楚时这时候正在凌氏，准备谈代言的事，昨天他接到凌氏的电话，约了今天来谈。
　　他在会议室里等着，百无聊赖的玩着手机，他已经等了半个多小时了，前台小妹妹带他进来之后，就没人再来搭理他。
　　又等了一会儿，楚时站起来走到会议室门口，他抄着手靠着门框，看着外面来来去去的人连眼神都没给他一个。
　　楚时走到前台，垂眸看向前台小妹，前台小妹垂着头微微抖了一下。
　　“叩叩。”楚时敲了敲台面，“我想问一下，今天让我过来谈代言的那位，现在是什么情况？”
　　“啊？”前台小妹惊醒了一样，抬头有点惊慌的看向楚时，“楚先生，我们王总在开会，可能还要等一会儿。”
　　“开会？”楚时都要笑了，“他要开会还叫我来？你们这位王总还挺有意思的。”
　　前台小妹呐呐的不敢说话，有点无措的看着他。
　　一阵呛鼻的香风袭来，穿着长裙妆容妖娆的女人走到前台，她做了精致美甲的手指捏着一支好看的瓷杯，看了眼楚时，眼里惊艳了一下，随后又神情倨傲的让前台给她拿东西。
　　等待的时候，她状似无意的说：“我听说王总今天要接待一位贵客，恐怕时间有不便，我看你还是别等了。”
　　楚时看着她，温和的眼睛里满是冷淡，“这位姐姐，麻烦问一下你们公司真的是凌氏的子公司？”
　　美女骄傲的挺起胸脯，“当然，凌氏的所有代言都从我们公司过，我们王总负责挑选代言人。”
　　美女接过前台小妹妹递过来的办公文具，带着一丝遗憾看着楚时，“想跟凌氏谈代言啊，王总都不认识你，怎么谈。”
　　楚时蹙眉。
　　美女妖妖娆娆的离开，不过并没有走远，她应该很闲，端着咖啡去了旁边的沙发坐着，根本不像是工作人员。
　　“晾了你这么久，王总应该是不太想见你。”另一个女孩子走到楚时身边，她小声地说，“你是不是没给王总表示，不提前打点他是不会见你的。”
　　说完这位姑娘也不再开口，走到一旁的打印机开始打印东西，一时间前台处陷入安静，只有打印机的声音。
　　手机忽然进了一条信息，是楚奕。
　　【哥你记得一会儿来找我，我们一起回家，今天状态不错，不会拍很晚。】
　　楚时手指点了点，回复：【好，等我一会儿。】
　　回了信息，楚时点开通讯录找到电话拨出去，很快那头传来低沉的男声。
　　楚时背靠着前台，姿态随意慵懒，他低笑了一声，慢慢的说：“凌总，我想知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凌盛霆听着楚时的声音不对，似乎在生气，“什么？”
　　一时间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装傻？
　　“既然让我来谈代言，又把我晾在会议室一个小时，你不觉得过分了一点。代言是你主动提起的，并不是我想要，我不稀罕你这个代言。”楚时声音慢慢变冷，“你连合作的最基本诚意都没有，是在逗我玩？”
　　凌盛霆知道楚时发怒了，从他的话里也听出来是怎么回事。
　　“你在哪儿？”凌盛霆站起来，拿起外套就往外走，“你等我一下，我马上过来。”
　　楚时决定不伺候了，冷笑一声，“怎么，现在凌总才打算亲自过来，对不起不劳您大驾，我的时间很宝贵。”
　　手机传来嘟嘟嘟的忙音，坐进车里的凌盛霆沉着脸，前排副驾的总助感觉周边的温度都低了好几度。
　　他不敢看也不敢问发生了什么。
　　楚时叫出‘凌总’的时间，妖娆女人和打印的姑娘都看向他，前台小妹更是愣住了，按照常理来说，这位样貌出色的青年口中的凌总一定跟凌氏有关系，至于是哪位那就不得而知。
　　可是，凌氏里有实权的姓凌的不超过三个，都是大佬，这就很让人浮想联翩。
　　而楚时对对方的语气，让妖娆女人脸色瞬间就变白然后变青，精彩得不得了。
　　打印的姑娘噗嗤笑了声，一会儿有好戏看了，坐等吃瓜。
　　妖娆女人站起来走近楚时，瞪着眼说：“你……”
　　楚时径直走出公司大门，冷漠无情，根本没给她一个眼神。
　　楚时开着车一路往剧组去接楚奕，途中电话再次响起，他看了眼来电显示，直接掐断了凌盛霆的电话。
　　凌盛霆黑着脸走进公司，雷霆气势，让人害怕。
　　王总接到电话说凌盛霆来了还是懵的，怎么这会儿这尊大神来了。虽然这么想的，可是人还是连滚带爬的出去，带着一副人模狗样的笑脸去迎接。
　　“凌总，你怎么来了！快快，请进。”王总笑得一脸褶子，又连忙使眼色给秘书，“赶紧去给凌总倒茶。”
　　凌盛霆目光沉沉地看着他，“你今天是不是约了楚奕的经纪人谈代言？人呢？”
　　王总：？？
　　楚奕的经纪人？谁啊！
　　他是约了人，把人晾着的，所以人呢？


第36章
　　“说说怎么回事。”
　　凌盛霆坐在沙发上看着王总，王总左看右看, 用手掌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
　　“这、这个, 凌总, 今天有个很重要的会议，所以我请楚先生在会议室里等等，谁知……”
　　凌盛霆双手合十, “也就是说, 你觉得是他的错，他没有等你？”
　　“不、不是。”王总听着他带着寒意的声音, 只觉得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让他等了多久？”
　　这个时候王总要是还感觉不到不对劲, 那他就真是个傻子, 好歹他也是个人精，坐到现在的位置也是努力往上爬的。
　　可是他没得到消息说姓楚的跟凌总有什么交情啊。
　　王总镇定的说：“会议持续时间比较久, 可能一个小时左右。”
　　“一个小时。”凌盛霆重复了一句，从沙发上站起来, “秦皓, 你安排总公司的人来调查，有任何违反公司法规和财务问题都如实全部上报, 代言方面你安排总公司的人接手。”
　　王总懵了, 一时间好像自己出现了幻觉, 怎么忽然就要调查他了。
　　他想问一句, 可是看着凌盛霆那张肃穆的脸, 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只觉得自己腿发软, 下一刻就要跪倒在地上。
　　秦皓平静的看了眼傻眼的王总，开始打电话安排，凌盛霆已经往外走，秦皓一边吩咐一边跟着出去。
　　手臂被拉住，秦皓一回头对上王总灰白的脸，他抖着唇问：“秦总助，我、为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他是真的没明白。
　　秦皓挂断电话，毕竟王总在公司多年，出于人道主义，提点了两句，“更换代言明星这件事是凌总亲自吩咐下来的，如果你没糊涂应该明白这件事的重要性，还是王总已经老糊涂到只会听耳边风了。”
　　秦皓对王总的风流韵事也早就有所耳闻，“你明白了的话，那就趁早自己走人，否则闹得太难看了，一点面子都不剩。”
　　王总站都站不稳了，这次他并不是听了耳边风，而是代言方承诺给他不少回扣，他最近急需用钱，真的是一时间忘了凌总亲自吩咐的含义，毕竟代言这种小事，凌总以前从不过问的。
　　王总颓然跪坐在地上，他只知道自己完了，真的完了。
　　他不应该狗眼看人低！
　　“秦总助，我在公司多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了？”王总不死心的问。
　　秦皓叹了口气，“王总，你以为凌总就因为这一件事就让你走人？你以往做的那些小动作你真的以为就躲过了凌总的眼睛？”
　　“你太小看凌总了，要不是看在你为公司工作多年的份上，可能你早就被送进去了。”
　　秦皓自觉话已经说尽，“你好自为之吧。”
　　王总这下是真的面如死灰，知道自己一点机会都没有。
　　*
　　楚时绕到剧组去接上楚奕，开车又去买了一只烤鸭才回家。
　　路上楚奕问：“哥你今天去谈代言怎么样了？凌氏想让我代言什么？”
　　楚时顿了顿，“没谈好。”
　　楚奕沉默了一下，闷闷道：“哦，没事。”
　　他这副失望的样子就像一只可怜的小狗，楚时抿了抿唇，他今天应该是把凌盛霆给得罪了，那么不客气不给面子，还直接挂断了他的电话，再想谈代言，机会不大。
　　“不行的话，咱们找其他代言。”楚时干着嗓子安慰。
　　楚奕转头对他扯了扯嘴角，“没事哥，不就是一个代言，没了就没了。”
　　一路上楚奕都没怎么说话，楚时能感觉出来他情绪低落，看来是真的很在意凌氏的代言了。
　　楚时想，要不然他再去找凌盛霆谈谈好了。
　　还没想好要怎么去跟凌盛霆谈，两人从车库进了家门，就看见正主四平八稳的坐在沙发上，沈希雅正笑容满面的跟他说话。
　　看见两人回来，沈希雅招招手，“小时阿奕回来了，盛霆来我们家做客，你们过来一起说说话啊，都是年轻人，肯定有共同话题的。”
　　楚奕虽然对凌氏的代言很感兴趣，但对凌盛霆并没有好脸色，他走过去坐到沈希雅身边，“凌总事忙，而且妈妈，凌总比我们大十岁，可能没什么共同话题。”
　　这就很扎心了。楚时想笑又努力憋着，肩膀微微抖动。
　　沈希雅佯装生气的拍了楚奕一下，“楚奕你给我好好说话，别这么没礼貌，你小时候还跟在盛霆屁股后面跑呢，你应该叫哥哥。”
　　楚奕撇过头，就是不叫。
　　楚时抬头发现凌盛霆正看着自己，他收起笑，知道凌盛霆肯定看见他笑了。
　　“凌总你……”楚时对上他的目光，“是来找我的？”
　　凌盛霆站起来，“对，我是来找你的。”
　　他对沈希雅微微躬身，“沈阿姨，我找楚时是有些事情，就先不陪您说话了。”
　　沈希雅点头，“好，你们谈事情吧，小时你带盛霆去你爸爸的书房吧。”
　　楚时摆手，“不用了妈妈，我跟凌总去外面花园里就行，今天天气不错。”
　　书房是楚康宁经常呆的地方，楚时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什么商业机密，不过还是不想去。外面花园的小桌就挺好的，反正也不是谈什么秘密事情。
　　外面的花园里此时开满了鲜艳的花朵，白色的欧式桌椅小巧精致，楚时请凌盛霆坐下，又让帮佣端来了茶水，拒绝了楚奕的陪伴要求，这才在凌盛霆对面坐下。
　　“凌总想谈什么？”
　　楚时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花茶香气萦绕，加了冰糖的茶水甜蜜蜜。
　　凌盛霆看了眼玻璃茶壶里的水，并没有端杯子喝，他看着楚时认真道：“今天的事情我很抱歉，是我没有管理好公司的人。”
　　楚时挑眉，捏着杯子放在桌上，“凌总公司的事情，跟我说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楚奕代言的合作，我们需要重新谈一次。”凌盛霆说，“这样清楚了吗？”
　　楚时笑了笑，“凌总不愧是凌氏的老大，你们凌氏对人都是这样的态度吗，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也不问别人的意见。”
　　“你不愿意跟凌氏合作？”凌盛霆不太理解，他已经主动找过来了，但是楚时的态度为什么像是不愿意合作了。“还是你有其他想法？”
　　楚时有点无奈，凌总似乎觉得他是在趁机提要求，他是这样的人吗？
　　没错，他就是。
　　“凌总说得对，既然要重新谈一次，那我们就开始吧，我希望凌总能给楚奕凌氏最好的代言。”楚时毫不客气的提要求。
　　凌盛霆笑了，“你觉得凌氏最好的代言是什么？”
　　楚时说：“我怎么知道你们凌氏最好的代言是什么，我又不是凌氏的人，是不是最好就看凌总的诚意了。”
　　说完楚时又顿了顿，“希望凌总别再派个王总来谈合作了，我们受不起。”
　　“你放心，这次我让总助跟进，不会再出现那种情况。”凌盛霆忽然明白楚时还在生气，他想了想说，“我已经让人处理了，他不会再留在凌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