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开书铺[穿书] 完结+番外[穿越重生]——BY:东家书
东家书  发于:2020年08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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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微一怔,尚未闹明白心下这层糊涂,主桌数位掌柜却又是一静。
  又互相交换个眼风。
  那一大腹便便的掌柜最是热切,听苏遥的语气,只道他仍是害羞推拒,大手一挥:“诶,苏老板这就不厚道了。出来玩玩,您又没家室,可拘束什么呢?”
  他怀中搂一姑娘,只随手指:“你们俩,身份没脂粉吧?”
  绿衣小倌十分活络,盈盈笑道:“没有。”
  又回眸瞧向苏遥,柔声道:“方才说唤我们来伺候苏老板,衣裳都是从内到外,新换的呢。”
  苏遥对上他潋滟眼波,整个人都不好了。
  在场俱是旧京的富商,虽说搁古代,谈罢生意玩点酒后助兴活动乃至运动……也是寻常。
  但苏遥尚不适应这等成人商业酒局,万一待会儿再有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他一时只想赶紧离开。
  瞧着各玩各的,也不是强制项目,应该能走。
  苏遥正要就此起身,身后却有一眼生掌柜凑来,低声提醒:“苏老板好歹坐坐。本来您今儿惹眼,众人又皆在兴头上,您这一走,不是当着众人拂汇文堂的面子吗?”
  这是位慈眉善目的老掌柜,略略笑道:“您还年轻,大约是没经过。等一会子他们喝醉些,您再悄悄地走。我和您一道。”
  老掌柜饮口茶,与苏遥举杯示意:“江氏书铺。”
  旧京又一数得上号的大书铺,前店后坊,自印自销。
  江老掌柜悄声笑笑:“今日我家坊中事忙,刚到。苏老板风头正盛,财源广进。”
  苏遥要起身,江掌柜只笑笑按住:“苏老板别客气。我本就来迟,动静惊着外桌,又闹着罚酒,没完没了。”
  江氏书铺源远流长,书籍自刻,质量极为上乘,与旧京许多世家望族关系颇亲近。
  这还是今日饭局总结来的。
  人说事忙来迟才是客气,这样的应酬场合,江老掌柜不过来意思一下给个面子。
  外桌都不知他来了。
  苏遥与他客套来往数句,江老掌柜自去与主桌其他人打招呼。
  天色已晚,琼江之上花灯连绵,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
  风一吹,还于水波间吹来些莺声燕语。
  画舫内正三三两两喝在兴头上,气氛初现火热。
  苏遥只示意成安再等等。
  成安急得不行,瞧着一跪一坐二人,只心内翻个白眼。
  墨衣小倌尚好,只低眉顺眼地递茶递点心,偶尔飘个勾人眼波,见苏遥吩咐他不许上前,便也未有动作。
  那个绿衣裳的,着实轻薄浪荡。
  在座皆是富商,苏遥生得最好最年轻。
  小倌起勾弄攀附之心,也是寻常。
  瞧着性子也温和,兴许一发善心,给我赎身呢?
  不赎也行,生得这样好,日后玩上两天也不亏。
  今儿这钱赚得值。
  灯火摇曳,绿衣小倌依依坐于苏遥身边,复递来一杯酒:“苏老板做什么只喝茶呀?”
  苏遥神色冷淡:“不必你服侍,坐着就行。”
  绿衣小倌能上这等台面,自是精于揣度人心。
  苏遥这气质过于亲和,板着脸,也一点不慎人。
  还挺撩人。
  绿衣小倌更凑近几分,抬手搭上苏遥肩头。
  苏遥一蹙眉:“坐好。”
  绿衣小倌轻声一笑,手顺着摸上苏遥颈肩,苏遥一动,他却用另一手不由分说地按住苏遥手腕。
  这人姿容媚态风流,却不知为何,手劲极大。
  苏遥心下又惊又疑,小倌已凑近,微微抬起苏遥下颌,一双浅淡眼眸勾魂摄魄:“今晚我服侍苏老板好……”
  苏遥微怒,但他一句话堪堪停在个“好”字上,整个人忽然一颤。
  苏遥立刻甩开他,再一抬头,方望见门口的傅陵。
  画舫门口挂一道精巧珠帘,苏遥隔着帘子,只觉得一个又黑、又高、又冰冷的身影立在那儿。
  瞧见厅中莺莺燕燕并杯盘狼藉,仿佛更黑了点。
  ……就有一种下一秒便会反手掏出手雷炸了这船的感觉。
  虽然这个时代没有手雷,但苏遥从在座所有掌柜的脸上都读出了这种畏惧感。
  傅陵一言不发地打帘子踏进来,绿衣小倌竟吓得从扶手上滚落下去。
  傅陵隔着层层人群望他一眼。
  小倌只敢埋头伏地,颤颤不已。
  这人……似乎是认得傅先生的样子。
  苏遥又一疑,傅鸽子已立在厅中央。
  整条画舫硬是静得一声不闻。
  苏遥甚至觉得隔壁船也忽然唱得小声了点。
  傅先生身上一直有种上位者的高冷威仪,平日不经意间,都会露出些许。
  随便往处一站,就自带“天凉王破”气场。
  苏遥刚认识他时,时不时便会察觉一二这种压迫感。
  此时一点没收着,压得整条船都战战兢兢。
  傅陵如同标准大反派一般入场,一个招呼都没打,只淡淡张口:“我来接苏老板回家。”
  厅中所有目光皆呆滞一下,又迅速转向苏遥。
  打傅陵出现,厅中最开心的就是成安。
  他压住一腔开怀,飞快地给四面掌柜客套句告辞,推着苏遥就走。
  还十分贴心地把披风递给傅陵。
  傅陵淡淡瞥他一眼。
  成安一愣,又屏声敛气地垂头。
  我错了,我早该想到商会最后会有这种环节,我早该找借口带苏老板走。
  傅陵眼眸乌沉,只说了一句:“没沾上香粉是万幸。”
  成安一凛,立时跪下。
  虽然有点委屈,但从前跟着傅相做事时,万无一失是任何情况下的标准。
  成安默默,只认错:“成安记住了。”
  苏遥见状,不由劝解:“那些人都离我甚远,我确然不方便直接走,成安他……”
  “万幸。”
  苏遥话未说完,便听得傅陵冷声打断。
  连绵明亮的花灯缀在舫上,傅陵眸色幽深,苏遥不由一怔,垂眸错开。
  傅相心情不算好。
  这醋劲太大,又兼担忧,直烧成一股冲天的闷火。
  爆炒鸽子比醋溜鸽子慎人多了……
  只是这火怎么也不该冲苏遥发,傅陵见吓到他,一时颇有些不自在。
  他默了默,只接过披风罩住他,伸手于颈肩处系好衣带,复念起方才那小倌摸过苏遥白皙的颈肩,眼眸又是一沉。
  他手中一顿,苏遥心内亦顿一下,只小声:“傅先生别生气了。”
  虽然不是特别明白为什么生这么大气,但……
  傅陵微微一怔,苏遥细密的眼睫垂下,只轻轻一颤。
  夜风和暖,吹起悠扬的乐声。
  爆炒鸽子第一次得美人哄。
  爆炒鸽子心头的火硬是让美人哄这一句浇灭大半。
  傅陵心内波澜迭起,压压心绪,再继续时,动作愈发轻柔:“勒着你了?”
  语气也缓和不少。
  成安抬眼,感叹连连:苏老板也太有本事了。
  苏遥想摇头,下颌却被轻轻扶住。
  傅鸽子低眉,微有不满:“别动。”
  又很是嫌弃:“别刮着你。这披风领口的料子粗,回头新做一件。”
  苏遥看着傅鸽子专属精致花结,轻声道:“谢谢傅先生。”
  爆炒鸽子心头的另一半火也快没了。
  夜色深沉。
  琼江之岸绵延万户灯火。
  傅陵今日比往常心情都不好,是有原因的。
  谢夫子,白大夫与许先生,再如何讲,也是在追求苏遥。
  因喜欢而珍重。
  虽然傅相平素各种吃醋,但也清楚,以这几人的人品,不会做出什么出格之事。
  但船上这些小倌可就不同了。
  他们不是喜欢。
  是冒犯苏遥。
  苏遥不点头,傅陵都舍不得碰苏遥一下,这些人是些什么东西。
  敢上手傅相都不舍得碰的人。
  傅陵吃醋是一方面,更多的是怒火。
  苏遥方才感觉得没错。
  傅相打帘子踏进来,确实没掩饰昔日心狠手辣的反派气场。
  此时念起,又勾出火来,只蹙眉:“日后这些场合,你想走直接走就是。”
  苏遥顺着他点个头。
  傅陵眼眸微沉:“苏老板担心什么?”
  苏遥顿一下。
  按理说,和气头上的人不能讲道理。
  顺毛就成。
  但傅鸽子还要问,苏遥只得笑笑,措个辞:“我日后终究要同他们一起做生意,这般……该如何解释呢?”
  解释?
  傅陵眼皮不抬:“与他们解释什么。今后我只与苏老板签合约,我养你不够吗?”
  够倒也是够……
  但总觉得这话有一种“我偷自行车养你”的谜之霸总摆地摊的感觉。
  见苏遥仍不说话,傅陵心思却拐了拐,挑眉道:“其实能解释,苏老板愿意吗?”
  傅陵立在苏遥面前,眉眼只含着促狭的笑意。
  苏遥忍不住退一步。
  退这一步,就靠住了围栏。
  傅陵索性逼近一步,再度挑眉笑笑,低声道:“你就与他们道,你夫君又小心眼,又暴脾气,十分不愿意你参加这种酒局,亲自来抓人了。如此,是不是以后皆能直接走了?”
  苏遥望着傅陵深沉的眼眸,登时心如擂鼓。


第55章 裴大夫(一)风月
  正是月初之时,夜风沿着琼江层层水波拂过,漫天星子明灭,连绵成一片璀璨银辉,与人间万户灯火遥相辉映。
  苏遥心下如同小鹿乱撞。
  撞得稀里哗啦。
  他脑中只一空,待微微回神,面上又腾一下滚烫。
  夫……夫君?
  苏遥心下一念这个词,便慌得手足无措。
  他整个人都是懵的,怔怔望着傅陵乌墨般的双眸,一时却不知如何作答。
  这让他更慌了。
  因为他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拒绝。
  若按照他平素的性子,觉得荒唐的玩笑话,直接回绝便是;
  可此番他面对傅陵眼中轻巧的笑意,却不知该不该开口……
  傅鸽子的话像是猛然撞碎他心中的什么东西,苏遥只觉心内轰然一声,除了心慌,就是无措。
  夜风习习,傅陵稍微一顿,复低下头,唇角微扬:“苏老板不说话,是答应的意思么?”
  “不是!”
  苏遥一惊,下意识脱口而出。
  但“不是”二字说出之后,却又……甚为不自在。
  苏遥似乎有些后悔,但也似乎不是。
  他心下乱得如同一团麻线,脑子却空白一片,推拒之后,又不由自主地描补:“不……不是,我的意思是……也不是……就…就是……”
  他愈张口愈慌乱,只好端起最擅长的客套:“我…我是说,多谢傅先生,麻烦傅先生费心……也不用这…这般帮忙解释……傅先生是说笑了。”
  苏遥勉强笑笑,傅陵却偏头,又凑近一步,语气颇为委屈:“苏老板冤枉我,我不是在说笑呢。”
  苏遥心内垒好的一层客气,轰一下又碎了。
  苏遥又不知该说什么,傅陵乌黑幽深的眼眸近在咫尺,他一对上,便不受控制地往后躲。
  但身后是画舫围栏,苏遥退无可退,刚一靠紧栏杆,傅陵忽一伸手揽住他。
  傅陵修长的手臂揽在苏遥腰间,整个人却欺身压近。
  苏遥避无可避,一时整个姿势就像被他搂在怀中。
  距他温热的胸膛愈近,整颗心的扑通乱跳声就愈发清晰。
  傅陵偏堪堪停在咫尺之处,又凑近他耳侧,低眉笑道:“苏老板再躲,可就掉下去了。”
  晚风掠水而过,吹来悠扬的丝竹管弦。
  似是隔壁船的歌舞之声。
  苏遥不明白,他明明已慌成这样,却还能清晰地感受到,心跳骤然加快。
  傅陵温热的气息扑在他耳畔,苏遥耳尖微红,连白皙的颈间都微微泛起薄红。
  夜风飘荡,傅陵眼眸深深,就很想低头咬一口。
  但不能。
  今晚的苏遥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
  神情慌张,手足无措,耳尖红红。
  十分地可爱,十分地撩人。
  傅相疯狂心动,但也只能就此止步。
  苏遥这种性子,时候到了,顺势下一剂猛药,能至少撬开一半;但逼得太紧,八成会适得其反,就此躲着避着,跑了都有可能。
  宋矜总说傅相进度慢,傅相只是不舍得。
  往极端处说,反正苏遥也已懵懵懂懂地心动,他若是想,直接寻机把人要了,日后再慢慢地哄,也不是哄不到手。
  但傅相真心喜欢一个人,就会把人捧在心尖上。
  他不喜欢勉强。
  瞧今日的样子,苏遥尚未闹明白自个儿心思。
  且该松松手,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傅相这厢自有考量,苏遥却依旧心如乱麻。
  他被傅陵压在栏杆上,慌乱半日,才记起错开眼眸:“傅…傅先生起来些。”
  傅陵心内好笑,故意又一用力,紧紧揽他一下。
  果不其然,苏遥耳尖更红了。
  还颇为躲闪:“傅先生别……”
  傅相把这副动人模样瞧个痛快,眉眼弯弯,揽住人离围栏远一步,方松手。
  苏遥蹭一下就溜走了。
  成安与自家大公子行个礼,得个口型吩咐,飞快地追上去。
  琼江水波缓缓荡开,傅相心情大好,缓缓踱步下了画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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