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开书铺[穿书] 完结+番外[穿越重生]——BY:东家书
东家书  发于:2020年08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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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苏遥转瞬笑笑:怎么可能?
  宋府尹可是先帝一朝的探花郎,怎么会教过旧京的傅鸽子呢?
  苏遥想到这里,稍稍一怔,忽然觉出一丝不对——
  鹤台先生是两年前才出现在旧京的,于此之前旧京从未有过这号人物。
  苏遥先时只以为,大抵是傅先生两年前才从家中挪出来,因外室子的身份缘故,一直不为人所知。写了本书,才名震旧京。
  可如果是,傅先生从前便不住在旧京,是在别处……或者,正是在京中呢?
  烛火惶惶,苏遥不由愣了下。
  阿言见他沉默,也微微抿唇。
  他在京中的时日并不多,那时他还很小很小,但宋先生这张脸,他似乎见过。
  毕竟这等周正的长相并不多见,即便他年岁极小,也留下了一点点的印象。
  若……果真是那位探花郎,这位傅先生,又是西都傅氏中的谁呢?
  阿言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却无从佐证。
  毕竟他流离失所之后,朝中事便不知晓了。
  他对西都傅氏所知也并不多,只知根基深厚,数位子弟皆于朝中任职。
  最有名的是两位:一位是旧京许多老人皆知道的小傅大人,另一位,是如今渐渐不为人提起,据说正于江南休养的傅相。
  今上弑父杀兄,矫诏登位,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位傅相昔年虽风头正盛,却也不得不告病辞官。
  倒是可惜。
  国朝的宰相班子中,还头一次出现如此年轻之人。
  这些事,也只是阿言道听途说,可看自家苏老板的样子,连这些道听途说,似乎也不太知道。
  一心一意只想过小日子赚钱。
  活得心大。
  苏遥做为手握原书之人,自然只记得书中的重要人物。很多事书中没提,原主也没记忆,苏遥闭门养一年病,便也不大知道。
  他这一落第举子标准平头百姓小炮灰,苟住自个儿的小家就成了,也不用多知道什么。
  近些年的大事,唯有宫变一件。
  也烧不着他。
  苏遥揉阿言一把:“为什么问起宋先生?”
  阿言顿了顿:“瞧着他学问格外好。”
  苏遥笑笑:“等过两日你去书院旁听,还能遇上许多学识好的先生。”
  阿言眼眸一亮:“我能去么?”
  “帮你问过了,说去也无大碍。”苏遥又叮嘱一句,“记得千万不要对夫子和同窗们无礼。”
  “多谢公子,阿言一定守规矩。”
  这孩子最让人放心。
  苏遥看着他吃完,又遣他去洗漱,这厢宋矜与傅陵,才堪堪聊到结束。
  宋矜微一蹙眉:“那看你的意思,这次还是不动?”
  “今上心思深。宫中突然传出话要废太子,兴许只是对朝臣的试探。”
  傅陵摇摇折扇,微笑,“太子也不是一日两日地不成器,怎么此时因一舞姬,倒记起废了?”
  “确实事出蹊跷。”宋矜琢磨一二,“那此番按兵不动,我递个话,不出声便是。且看今上究竟要做什么。”
  话既说定,宋矜又稍稍压低声音,提起旁事:“方才,我与这位叫阿言的孩子聊了聊,谈吐行止着实不像奴仆。”
  又轻松笑笑:“不过,若说是你家苏老板教出来的,那也有可能。”
  “还不是我家的呢。”
  傅陵不咸不淡,还记得方才的“真没用”眼神。
  宋矜似笑非笑。
  傅陵只得抹过这话,又提起:“永王妃已故去,当年那位乳娘,得再找找。胎记眉眼之类,乳娘最清楚。不然即便我们寻到人,也证实不了身份。”
  宋矜点头,却接起方才之言,颇为嫌弃:“都住人家院中了,什么时候能住人家房中啊?”
  傅鸽子烦躁:“夫子急什么?”
  “你这经年老石头,好不容易让人家点化个洞,终于开窍,记起终身大事了,我能不急吗?”
  宋矜提起来就气,“京中时,你师母给你寻过多少,你都瞧不上。外人总议论你不行,我还寻思找裴仪……”
  “夫子。”傅相脸一黑。
  “行行行,如今我知道你行了。”
  宋矜给自家学生顺毛,又意味深长地笑笑,“你这进度,还要夫子帮忙么?”
  傅陵眼眸一沉:“夫子别乱来,他身子不好。”
  “我怎么就乱来?”
  宋夫子冤枉,不禁开始怀疑自个儿在学生心中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十来岁就乱拐人师母小姑娘的形象。
  得亏师母家中与您家世交,不然师母的亲爹非打断您的腿。
  宋夫子若能听见,必得辩驳一番:我和你师母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你情我愿,怎么就我拐她了?
  可惜他听不见,也无从辩驳,傅陵只沉声道:“夫子别管了,我自有主意。若是日后有难处,再寻夫子。”
  “成。”
  他这学生打小主意大,宋矜也不过多干涉,又随口聊上两句,便告辞。
  虽苏遥房间灯火通明,但夜已深,宋矜终究没去打扰。
  傅陵送他走,自得告知苏遥一二。
  清朗月色自遥遥天际落下,映出一院扶疏的花木影子。枝影掩映,漏下一地浅浅的月色。
  虫鸣欢畅,并草木摇动。
  傅陵走近苏遥房间,正要抬手扣门,却闻得一阵稀稀拉拉的水声。
  这是……
  天气微热,又出门一整天,苏遥泡个澡放松一下。
  纵然外头如何胡说,傅相还是行的。
  傅陵瞬间明白苏遥在做什么,一时竟有些心旌摇动。
  还有难得地有些微微的慌。
  负手立上一下,回过神,便转身离开。
  偏苏遥瞧见他的影子映在窗上,喊了一声:“傅先生有何事?”
  傅陵腾一下心慌。
  又着实觉出慌得莫名其妙,张张口,又清下嗓子:“我送夫子离开了,苏老板早些睡吧。”
  “好。”
  苏遥语气略带笑意,似乎又动了下,水声哗啦一响,“傅先生一夜好梦。”
  傅陵都没心思答话了,抬脚就走了。
  傅先生这夜梦到了什么,苏遥并不知道,他睡得极好,翌日一起,只见青石书院中来一人。
  原是来商议上回提到的《中学生满分作文》。
  青石书院中人并没有如谢琅预料那般不想出书,只是道:“原本书院也每年会出类文集,但因学子并不有名,且出钱少,刻坊总不大上心,渐渐便不做了。”
  那人又略带歉意地笑道:“苏老板若想出,眼下只有三件事,一来这刻印的钱,书院出不多;二来,定价尽量不要太高,毕竟学子们都没多大名气,要价太高,污了书院名声;三来,希望刻坊在刻印时,能保留学生的字体,而不是一样的方块字。”
  这要求总结起来,只一句话:费事且不赚钱。
  苏遥不由琢磨一下。
  权衡之后,他还是想答应。
  但虽不太赚钱,但对书铺的名声好。
  这文集大抵能卖出不少,若旧京只苏氏书铺一家有,薄利多销,也未必不赚钱。
  能借机将书铺名声做大,于日后也有好处。
  苏遥思索片刻:“刻印之钱不用书院出,我家书铺一向是书铺来出,后面与书院五五分成,您看如何?”
  书院中人自满意,又说改日拟合约。
  苏遥便忙与谢氏刻坊问价,原想着价钱会高,得来回讲价几次,却不想,片刻后刘掌柜身边小厮便来回话,给了极低的价格。
  苏遥微微惊讶。
  上次那封退亲信迟迟没有回信,琳娘没多想,只当上回草草写就,有失诚意,又重新给苏遥寄了一封。
  苏遥知道,琳娘已厚待书铺。但工本费如此低,他却仍未想到。
  刘掌柜的小厮恭恭敬敬:“苏老板与刻坊世交,我们大掌柜说,不能按照做生意的规矩收钱。”
  苏遥自然觉得占便宜,齐伯却悄声道:“许多书铺做大之后,都会换刻坊。譬如金玉斋,发迹后重新与陈氏刻坊出书,原先的刻坊少一大笔生意,陈氏却多一笔,慢慢原刻坊便被挤垮了。”
  “公子,咱们家书铺有兴盛之象,谢家也是与咱们交好。若日后名声在外,也得记得谢家的好处,别换刻坊就是。互相扶持,才能走得长远。”
  苏遥仍有担忧:“那也不能让谢家亏本帮咱们。”
  齐伯微微一笑:“谢家自己不吃饭么?公子不懂,我却知道些。这个价格,刻坊仍是赚不少的,哪就到亏本了?”
  这就行。
  青石书院这件事商议下来,而后几日,《云仙梦忆》的绘本样书也制成。
  苏遥忙上几日,各处联系,终于将三样书敲定下来:青石书院的文集,《云仙梦忆》的绘本,周三先生和秦四楚五先生的新书。
  等待印制,开始赚钱。
  商议过后,苏遥便闲一些,又恢复成发呆养生模式。
  这日午后,茶饮炉子咕嘟咕嘟冒着小火,苏遥正守在柜台处闭目养神,忽一位年轻学子跑来:“苏公子,苏公子,您快跟我走一趟!”
  他语调惶急,苏遥一下子便醒了:“怎么了?”
  这学子气喘吁吁:“您家苏言在书院旁听,出事了,快跟我走!”


第37章 旁听生(三)
  这学子语气急, 走路也急,匆匆地便要走。
  苏遥交代齐伯一句,带着成安便跟上了, 又嘱咐一句:“若晚些我还不回来,你们和傅先生先买着吃。”
  傅先生方才出门了, 只说晚上还回来吃。
  齐伯颇为担忧地应一声。
  这学子拿着青石书院的院牌, 身份倒不作假,也是往书院的方向去,只神色忧虑:“苏老板, 我先与您简单说两句,过会儿您千万别急。”
  苏遥已是十分忧心:“阿言怎么了?”
  这学子踌躇一下,沉声道:“午膳时不知出了何事, 苏小公子与几位其他旁听的小学子,打起来了。”
  ……这怎么可能?
  苏遥惊讶一瞬, 成安也不信。
  那学子继续皱眉:“膳堂一向吵闹, 我们吃罢便走了, 并无人瞧见所为何事。夫子喊我时,我只瞧见万小公子一胳膊血, 甚为骇人。”
  “阿言怎么样了?”苏遥忙问。
  “我没瞧清楚, 赶紧着就来了。”
  这学子低声劝道,“苏老板, 您待会儿可千万别急, 有事说事, 有错论错。听说已惊动徐夫子, 到底还是上学要紧,苏小公子这样好的成绩,不可惜么?”
  苏遥是无论如何也不信阿言会与人动手的。
  这孩子甚至比他还要稳重几分,不是拎不清的小孩。
  苏遥压下奇怪,这学子却又轻声道:“万家的管事已到了。这万小公子的母亲是朱家旁支,就是朱贵妃那个朱家,您知道吧?”
  这学子如此暗示一句,苏遥默了默:“多谢小公子提醒。”
  “不用不用。”这学子无奈道,“旧京遍地是不好惹的人物。若真是小孩子口角,您也别平白得罪了人,让些便罢了。”
  这学子亦是好意,苏遥只点个头。
  就事论事,有错认错。
  学子以院牌带他入内,一路急急走去,却并不是去膳堂,而是来到一小厅。
  青石书院很有规矩,周围并没有多少围观的学子。
  只是略聚几个,正前后围住一个锦服的小公子,端茶倒水。
  小公子一旁坐一管事模样的中年人,身形削瘦,牙尖嘴利,正托着小孩的胳膊:“你就不能轻点?我家小公子手要是让你治伤了,以后不能写字了,你赔得起吗?”
  看诊的竟是白大夫。
  白悯是个格外有脾气的大夫,十分地没好气:“您爱治不治,不治我现在就撒手。”
  说罢竟当真丢开手。
  万小公子疼得“嘶”一声。
  白悯眼皮不抬。
  那管事又怒道:“诶你这什么大夫?治一半就不治了是想干什么?我们万家也不是没名没姓好欺负的门户,什么时候轮到得看你一个江湖郎中的脸色……”
  这管事语气很恶劣,说话很难听。
  他家这小公子只疼得抽抽涕涕地哭。
  旁边一位学子忙上前悄声劝过几句,白悯像是压了又压,压住一腔火气,才重新上手。
  那管事喋喋不休:“你可得给好好治,我们万家……”
  “闭嘴。”
  白悯眸色阴沉地瞪他一眼,又瞪那小孩一眼,“别哭了,哭什么哭!”
  这小公子一噎,转成声音小些的呜呜咽咽。
  苏遥再四下一瞅,才在一个角落中,瞧见其他旁听的学子。
  还有阿言。
  其他几个小公子都站在一起,与他隔了一步。
  阿言孤零零地颔首立着,苏遥心下突然一难过,忙过去:“阿言。”
  阿言抬眸,勉强平静道:“公子。”
  苏遥揽他到一旁,成安前后仔细瞧了瞧,才对苏遥摇摇头:“公子,阿言没事。”
  苏遥见他衣衫还算整齐,只不过略微沾上些尘泥,方放心些许。
  只是神色却默默,苏遥便温声道:“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
  阿言正要开口,方才那位万管事便瞧过来,冷笑一声:“我家公子被人打了!怎么了?我家公子的手伤成这样,以后怕都写不利索字了,苏老板,你说怎么赔吧!”
  苏遥只看他一眼,并不理他,只轻声问阿言:“是你动的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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