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在过去生龙崽[无限流] 完结+番外[穿越重生]——BY:见机行事的剑
见机行事的剑  发于:2020年08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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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音很年轻,很沉着,尚带着一星笑意,不过贺野还是听出其中的恐惧了。
  理所当然。垂死时的孤注一掷、畅快淋漓与死后的加倍孤独、无所依傍是不同的感受。
  “多谢,”贺野先道了谢,旋即单刀直入地问,“操场上有什么?”
  “法阵。”声音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缥缈地答,“学校里的这些鬼都是傀儡。”
  贺野不禁话头一顿。
  然后确认:“学校外有操控他们的人?”
  “倒也不算。”褚灵说,“这就像玩游戏,程序设定好了,就大功告成。这个法阵的目的一是让普通人集体失忆,二是汲取从学校里输送而出的能量,人命越多,他赚到的能量越多。我暂时把法阵封住了一部分,有关令人失忆的那部分无可奈何,那是一种领域内规则,不像切断内外联系一样简单,需要彻底更改领域的领主才能做到。”
  有些术语贺野听不明白,但还是明白了大体的意思。不清楚是因为杀人杀得够多,或是通过其它什么手法,学校外操控鬼魂的真凶成为了这片地域的“主人”。
  “怎么更改领主?”黎易容皱了皱眉头。
  “简单地说,杀掉或超度这里所有的傀儡就行了。”褚灵说,“起初我不知道操控者的存在,在尝试处理法阵时被他暗算了,否则……”
  他只说到这,没接着说下去,似乎是醒悟了马后炮的不必要,只脆笑一声,转而道:“加油。小心。能量不再向外传输后,随着时间推移,学校里的傀儡鬼会越来越强。”


第38章 背后灵(七)
  轮到褚灵试着反问了。
  他的第一个问题是:“你们能借我一部手机吗?李清越不知道我的微信密码, 我还没给代练付钱呢,拖好几天了。”
  贺野顺手把手机借给了他, 虚空中一只无形的手托走了手机, 然后褚灵的嗓音才漫不经心地问:“你们准备怎么办?”
  “你知道这所学校里一共有多少傀儡鬼吗?”贺野反问。
  “不确切, 我知道至少有五个,两个老头, 三个中年男人。”漂浮在半空中的手机微微一顿,褚灵数了数, “另外还有不止一个谨慎地躲着我。”
  贺野心里有了数,便侧头对玩家们说:“明天我们尽量找出傀儡鬼的信息, 最好包括人数和死因。确定人数后, 立刻把敌人一一钓出来击杀。”
  他说得很轻松,落在新人玩家的耳朵里无异于天方夜谭。但新人们也不敢吭声,只好听着。
  潮惊倒是敢问:“怎么钓?”
  贺野无所谓地说:“我落单, 你们不用管。褚灵, 假如凑巧发现了我正在落单, 你也不必管。”
  黎易容深深看了他一眼,但只是顺势对褚灵说:“能确保期间那个不知实力深浅的外界操控者, 不重新掌控局面吗?”
  “能。”褚灵懒洋洋地承诺,“除非我死了。”
  说到这他略停一下,好像忽然戳中了自己的笑点似的, 登时哈哈大笑一番,连连改口道:“唉,说顺口了, 总之就是那个意思。要不然我在操场上布置点什么,万一封印破了,就会响起警报声,你们就知道了,怎么样?”
  “行,谢谢。”贺野是挺同情他,但不会本末倒置。
  褚灵把手机抛还回来,张永恳犹豫半天,这时试着问:“那我们可以炸开操场吗?一来能让一部分师生暂时被疏散回家,二来……操控者选择在操场上布置法阵只是因为操场面积大吗?”
  这话一出,褚灵马上回应:“不行。”贺野也立即摇头,黎易容已很习惯配合贺野了,同时轻拍了两下张永恳的肩膀,安抚他说:“你是怀疑操场下可能有施工队的尸体?”
  “对,对。”张永恳又有点不安了。
  褚灵给他解释:“你这么猜测也没错,很有可能。事实上,用物理方式炸掉操场也的确不影响法阵和封印的效力,只不过……”
  贺野接了他的话茬:“只不过操控者很可能借机混进学校里来,家长、警察、记者,他能浑水摸鱼的掩体太多了,何况他还是一个有术法的在暗人物。当然,万不得已时,我们依然要考虑吓走校内人员这个办法。”
  ——假如褚灵力气充足,用鬼魂状态吓走他们是一回事:大多数人不信鬼故事,那样他们、尤其是学生们,恐怕只会千方百计找借口逃避上学或者转学,相对不会引来记者等人;
  用操场爆炸这样的物理方案,则一定会搞得人多手杂了。
  不过注意到黎易容的态度,思来想去,贺野还是表扬了张永恳一句:“做得好。猜多自然错多,不猜绝不会错,但总要猜下去才行,大不了大家一起商量对错。”
  连续被两个老玩家鼓励,张永恳总算长松了一口气,用力点点头。
  准备好的任务问题差不多问得告一段落了,继而贺野终于释放了疑心。
  贺野沉声再问褚灵:“十一点零六了,为什么你根本就没有问过李清越怎么不来?”
  他指的当然是李天师,不是十七岁的李清越。但这不重要,为了不落单,李天师多半会带着李清越一起来的。
  贺野不相信褚灵没有察觉到李天师的存在。
  按道理说,无论是为了旧日感情,还是为了找回记忆,李天师都该同来蹲守褚灵,他总不是平白无故地浪费代价穿越时间吧?
  李天师没现身,连贺野都觉得奇怪,褚灵竟然一句不问。
  山。与。
  三。夕。
  这冷沉沉的问题吓得周碧关连退了三步,在他看过的影视作品中,当主角团向某位线索NPC提出这类问题时,多半就是要揭穿NPC伪善的假面目了。
  然后NPC会黑化,双方展开一场恶战……此时此刻,褚灵还是隐形的,极其危险。
  这么想想,周碧关情不自禁,又往后退了半步,谁知突地被一只手给推回了原位。
  踉跄两步,他惊惧交加地回头瞪了一眼,发现是徐不扰伸出右手,稳稳地推着他。两人四目相视,徐不扰平静地说:“站好。”
  什么站好?那是鬼啊!周碧关恨不得变成鲨鱼一口咬死徐不扰,好在与此同时,褚灵又朗声低笑了起来。
  “犯不着误会,是我拦住他的。”听清贺野的疑问,褚灵笑着回答,“现如今我的能力不足以制止傀儡杀人,不过他身上带着属于我的东西,想借它搞点小障眼法不费吹灰之力。我了解他,他还挺讲义气的,目前他比我更有用,万一一个冲动,把能耐都安到我身上,无暇顾及正事,那就不合适了。”
  贺野听出了一星明显的猫腻,闻言眉头一扬。褚灵接着解释:“他跟自己挤着一张床,安然无恙。不相信的话,待会回去后你们亲自验证。我还指望你们帮我把今晚我提过的这些信息告知他一份呢,我能相信你们吗?”
  和褚灵对话委实爽利不艰难,得到一个问题后,褚灵会尽可能把相关的事物一并提到。贺野疑心渐淡,却也没彻底消除,褚灵比他想象中反应更迅疾,头脑更清醒,说不定很擅长撒谎。
  “我看过你的照片,”以防万一,贺野仍然说,“方便现形吗?一秒就够了。我需要验证你不想让李清越看到的是什么。”
  这下子褚灵倏地沉默了。
  周碧关重又陷入紧张。
  等候半晌,贺野又淡淡地补充:“基本上我信任你,可是自从褚灵这个人死后,他的鬼魂从未现身过,两个李清越都没能见到。没有任何一个认识褚灵的人见到过。至于我们,也不确定褚灵的声音究竟和你相不相同。如果你只是灵魂受了损伤,或者畏惧死相不美观,我却不是李清越,你可以给我看一看。”
  他说的理由无可反驳,褚灵沉默不下去了。
  又是两声清笑,过后空气中不声不响地出现了一截皮肤的颜色,随之,贺野双眼前方两米左右的位置处,渐渐完整地冒出了一个“人”的轮廓。
  “李清越给你看我的照片?”褚灵笑意深深地问道,“我还以为见面之后,他就删了。”
  他真的很喜欢笑。
  话音才落,贺野略一定睛,就看准了他。
  然后顿时不禁话头一断,说不下去了。
  ——或许由于是天师,褚灵保住了最后的体面,没有和其它许多鬼魂一样,死后灵魂血肉模糊,惨不忍睹。因此贺野轻轻松松就能看清他的长相。
  他与照片上拍到的五官面貌差不多,看来那张是近照,眼下他至多不超过十九岁。
  他身上还穿着生前的最后一身衣服,看得出居然还精心打扮了。这次“面基”他是西裤上阵的,若说上半身的名牌风衣还只是家世不错养成的普通消费习惯,来见网友,可很少有人糟蹋西服。
  不过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褚灵人立在教学楼前的地面上,动作寻常,背后却有一双幽黑的手搭在他的两肩上。
  手很大,显然不是真正的人手,一只较小的紧紧压在他右肩上,中指长近半米,手掌厚重;左肩上较大的那只则仅搭上来了一根大拇指,其余手指与直径长度惊人的手掌一齐保持着将落未落、展开在半空中的姿势,仿佛在追赶着什么,甚至庞大到遮挡了褚灵身后的小半面夜空。
  不知道是不是贺野的错觉,他总觉得那只较大的手,食指在刚刚的一瞬间蜷落了一丁点。
  尽管这两只骇人的手掌都已暂时被定格住,无法进一步落下了,但光是看看,便可以想见它们一定压力不小,且不可能只是两件平凡的挂饰。
  所以褚灵自身的状态当真不太乐观:他半具身体都在向四周飘散烟气,小半条左臂已经看不见了,表情一点也不轻松,目光低垂,满面眼泪。
  无论是鬼其实有眼泪可流,或这眼泪是他死前一刻遗留下来的痕迹,大约褚灵都是全程一边发抖一边笑着和他们对话的。
  作为朋友,以李清越的性格,一旦看到他这副模样,恐怕的确会忍不住先把术法朝他身上投,试图救回他一“命”。
  贺野移开目光,不再问了。
  见状褚灵的身影也马上消失了。
  “祝你们好运。”四下里惟剩他的声音在说,“拜拜,有新需要的话明晚见。”
  随后褚灵就钻进教学楼里去写黑板了。
  贺野依然站在原地,脸色有些不好看。
  别人不知道——纵使是褚灵当然也不知道,可黎易容清清楚楚,有一口气贺野已经从第一关硬憋到这一关了,偏偏这次又碰上褚灵这种NPC,假如照旧保不住褚灵,贺野肯定会非常生气。
  但黎易容没直接开口安慰贺野。
  黎易容首先回过头,假借观察褚灵的动作,暗暗瞥了徐不扰一眼。
  ·
  晚十点四十分,准备溜出男生宿舍时,李天师遭遇了鬼打墙。
  发现这件事的第一秒,他简直又好气又好笑。
  好气是因为他的道行已经不低,不知怎地竟也着了这样简单的道。
  好笑是因为李清越——十七岁的他自己,吓得满眼绝望,一听他说出“鬼打墙”三个字,立即开始耶稣佛祖玛利亚地喃喃祈祷了。
  幸亏十七岁的他自己毕竟也仍是他自己,祈祷两句过后,李清越渐渐冷静了下来,问他:“有什么离开这里的办法吗?需要我做什么吗?”
  李天师十分欣慰。
  一般而言,解决鬼打墙的方法有三个。
  一是撒腿开跑,只要无惧道路的重复,跑得够快,真的有可能摆脱鬼打墙,普通人可以如此尝试自救。
  二是暴力突破,要么用符纸抵消幻境,要么直接打碎四周的所有墙壁。然而这一条李天师不敢,宿舍里住的无辜学生太多了,这样做学生有受伤的风险。
  不知道冲他布置这该死的鬼打墙的鬼,是不是恰也拿捏着他的这份顾忌心理。
  三是找到阵眼,术法不是空穴来风,想要搞事就必须有所依傍,只是找到阵眼需要时间。
  比起往死里狂跑,两个李清越都更倾向第三个办法。
  怪在不晓得为什么,李天师一口气用意念排查了鬼打墙范围内的所有物件,都没找出阵眼来——他连某陌生宿舍学生们的拖鞋都没放过。
  李清越逐渐满脸疑窦:“你究竟是不是个战五渣?”
  李天师勃然大怒:“什么话?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吗!我的白头发比你吃过的盐都多!”
  已经得知李天师就是自个儿的李清越越加怀疑地瞄了瞄李天师的头发。那上面黑多白少,毕竟李天师才三十出头,说实话,白头发一共就五六根。
  现在比傍晚有了点进步,十根了。
  两人在楼梯上坐下来,抽着烟停下想了想。
  李天师道行确实很高,而且不傻,不出三分钟,就怀疑到了阵眼其实在他或李清越的身上。
  然后两人翻出了身上的所有物件,手动检查,一齐自动跳过了褚灵的项链。
  于是一遍、两遍、三遍……
  始终找不出猫腻来。
  “这不可能啊……”李天师感慨。他俩再度陷入沉思。
  其实就在昨天,不,今天下午,李天师还是连一根白头发也没有的。用他自己的话来说,男人三十一枝花,年轻着呢。
  十四年后的“今天”本来是个天气很好的日子,下午两点,阳光灿烂,他在自己家里翻出了一些东西。
  东西很多很杂,收在一个以前装游戏周边的大盒子里,他早已不玩游戏了,多年以来,便没再打开它,直到这次准备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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