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穿越凭什么我是阶下囚 完结+番外[穿越重生]——BY:伊依以翼
伊依以翼  发于:2020年08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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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离:“可……”
  “无妨。”燕殊淡淡地打断,“就按规矩来。”
  钟离无奈,只得道:“燕大人,既然如此,我们不能陪您上去了。”
  “好。”燕殊应声,他转头看向李长天说,“辛苦你再等我片刻了。”
  “不辛苦!”李长天连声应道,“去吧!我就在这等你!”
  燕殊目光柔和,他点点头,起身跟着那名姑娘上了楼。
  姑娘将燕殊带到清露阁二楼的一个厢房前,她抬手轻轻叩门三下,随后推开厢房门:“公子,我们坊主就在里面,我先退下了。”
  姑娘说罢,行了礼,提着花灯离去。
  燕殊没有犹豫,抬腿走了进去。
  依旧是珍宝琳琅满目,香雾缭绕。
  清露阁阁主坐在青玉茶几旁,敛着眸,用小小的红炉煮着茶,她没有抬头,只是道:“公子,又见面了呢。”
  “坊主。”燕殊抱拳行礼。
  “公子多礼了,请坐罢。”诗华年做了个请的手势。
  燕殊没有坐,他站姿如松,目光严厉,伸手拿出腰间那块写有‘巡察使’字样的玉制镀金牌,随后举起。
  他看着诗华年,郑重其事地说:“大理寺,巡察使,燕殊,关于兵部侍郎徐一弦大人与十万赈灾银两消失一案,请坊主回答我数个问题。”
  诗华年顿了顿,轻轻提起煮茶的器皿,将滚沸的茶水倒进自己面前的玉杯里:“燕大人,这可是用昆仑雪水煮的茗茶,大人不尝尝,岂不可惜?”
  “坊主最近可曾见过徐一弦大人?请坊主如实回答我,不得有隐瞒。”燕殊正言厉色,话语铿锵,并不打算和诗华年多言。
  诗华年笑了笑,抬起头看向燕殊:“燕大人,天家的兵部,都像你们这样的吗?谈及正事就一本正经起来,一点插科打诨都要不得。”
  她边说边端起玉杯,轻轻抿了口茶,这才继续道:“您口中的那位徐大人,我确实见过,不过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了。”
  “一个月前?”燕殊收起腰牌轻轻蹙眉,“徐大人为何寻你?可有同行之人?赈灾的十万两银子的去处你可知晓?”
  “燕大人问题可真多啊,徐大人为何寻我?自然是因为我这处是温柔乡,来此寻得一丝慰藉。”诗华年故作不满,实为调侃,她放下玉杯,抬头看向燕殊,神色也渐渐严肃起来,“徐大人他是独身来找我的,说希望能在我这落脚一段时间,我便留了他,至于十万两银子,我也没见过,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不过徐大人来找我的时,确实带着一个箱子,一个长大约十寸的木箱子,燕大人想知道里面是什么吗?”
  “是何物?”燕殊蹙眉追问。
  诗华年眨了眨眼睛,说:“徐大人来我这暂居的那段时间,天天抱着那箱子,睡不好也吃不下,一个劲念叨着胡话,让人起疑,所以一日我趁他睡着,悄悄打开了那箱子,谁知里面竟然是……”
  “是一颗头骨,一颗黑乎乎、隐隐散发出恶臭气味的头骨。”
  燕殊双眸微微睁大,露出错愕的神情。
  诗华年垂眸,又轻轻抿了口茶,说,“我发现后,因为太害怕,就把他赶走了。”
  “赶走了?你把徐大人赶出了锦瑟坊?”燕殊缓缓重复,“那徐大人后来去了哪里?”
  诗华年摇摇头:“我不知道,说到底,我不过是锦瑟坊里的一个歌舞女,只盼个安身立命,并不想惹是生非。”
  燕殊用探究的目光盯着诗华年看。
  诗华年倒也不畏惧,说:“怎么?燕大人不信我?难不成要将我绑去京都,羁押在大理寺里盘问?”
  “坊主和徐大人相识多久了?”燕殊并未理会诗华年的问话。
  “……”诗华年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道:“七年。”
  “两年前,有高官来白帝城查知府贪污案的,可是徐大人?”燕殊的问话步步紧逼。
  “我不知什么贪污案。”诗华年语气里有了些不耐烦。
  “坊主曾说过,您最爱的戏,唱的是倾城歌女偶遇高官,两人情投意合的故事。”燕殊咄咄逼人,“不知这戏,坊主自己有没有唱过?”
  “唱过又怎样?”诗华年冷笑,“最终还不是高攀不起,弃我回了京城,终归都是过客,我留不住,自然是要赶的。”
  一言毕,两人都沉默下来。
  许久,燕殊抱拳:“多谢坊主,我信坊主,不过若是坊主有所隐瞒,来日再见时,便别怪燕某无情。”
  说罢燕殊郑重地行了礼,转身离去。
  厢房内静了下来,只剩炉火煮茶的‘咕噜咕噜’声,诗华年起身去关门,厢房门被关上的一瞬,她忽然整个人软了下来,心有余悸地扶着门框。
  诗华年从北狄来到中原,见过各种各样的人,身为锦瑟坊坊主的她,也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
  可像燕殊这样寒若冰霜、浩气凛然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
  忽然有人伸手,扶住了坊主。
  那是一名身着灰色棉袍的男子,他轻轻揽着诗华年,笑道:“弃你回了京城?不是夫人舍不得这锦瑟坊,七年都不肯跟我回京都吗?”
  诗华年面露惊慌:“那名巡察使,可能还未走远。”
  “无事,他已经下楼了,若是回来,我会有所察觉的。”徐一弦道,“其实我在想,要不还是与这位燕大人见上一面……”
  “不可!”诗华年捂住徐一弦的嘴,“若那巡察使不由分说,就要押你回京都,该怎么办?如今三十三名锦衣卫已死,你一人百口莫辩,回了京都便是入虎口!怕是会被那些躲在黑暗中的人,嚼得连骨头渣都不剩啊!”
  “哎……”徐一弦叹了口气,“可总这么躲着也不是办法,韩涯知我没死,定是要杀我灭口的,我一直躲在锦瑟坊,还会牵连你……”
  “我不怕牵连!你就好好躲着,躲个十年八年,这事就过去了,好不好?”诗华年央求。
  徐大人没回答,只是轻轻道:“劳烦夫人给我煮杯清茶罢。”
  -
  而此时,清露阁楼下,李长天和钟离正聊得欢快。
  燕殊离开后,李长天与钟离一起站在清露阁一楼静候,沉默中带着尴尬,李长天正极力忍着腹部传来的疼痛,忽然听见钟离问他:“敢问大人如何称呼?”
  李长天连忙说了自己的名字。
  “李大人。”钟离点点头,“李大人可和燕大人一样,在大理寺当差?”
  “不是不是。”李长天摇摇头,“我不是当官的,就是个跟着燕殊的平头百姓而已。”
  “跟着燕大人的平头百姓?”钟离显得十分诧异。
  “对,跟着他,能帮他一下是一下,没帮就混着。”李长天说。
  钟离错愕地眨了眨眼睛,许久才缓缓道:“看来燕大人,越来越通人情了呢……”
  “啊?通人情?啥意思啊?”李长天问。
  钟离说:“三年前,我曾有幸服侍过燕大人半个月……”
  李长天:“服服服服服服服侍?咳咳咳,服侍?”
  看着李长天一瞬吓得慌乱结巴,又连忙掩饰的样子,钟离不由地笑了笑:“李公子别误会,只是端茶倒水,做些书童的杂事而已,我的父亲本是吏部员外郎,后来卷入摄政王韩涯的党派之争,不幸入了死牢,我也因此落了个家破人亡的下场,因我样貌尚可,被贼人窥觊,送进了青楼。”
  “啊……”李长天面露哀色。
  “三年前,燕大人任职大理寺少卿,将当年摄政王韩涯弄出的悬案和疑案,一一翻出来,重新审判,也因此找到了在满春院的我。”钟离轻声说,“满春院水深,燕大人却不畏强权,倾尽全力将我赎了出来,可以说燕大人是我的救命恩人。”
  “原来如此。”李长天点点头。
  “后来我不想再呆在京都伤心之地,于是只身来到白帝城。”钟离边说,边露出了遗憾、沮丧的神情,“燕大人定是没想到,再见我时,竟依旧是风月场吧,像燕大人这样如明月寒梅般的高洁之人,真是与我这等污秽不堪、身陷渠沟不可同语……”
  “你别这么说。”李长天轻轻‘嗐’了一声,“你怎么瞎作践自己呢?都是安身立命,还分高低贵贱?只要做的事,不会伤害到别人,不会触及道德底线,那就轮不到别人多嘴,你自己更别去贬低自己。”
  钟离愣愣地看着李长天,许久才反应过来,轻声道:“李公子……不愧是燕大人的朋友呢……”
  钟离话音刚落,李长天身子忽然晃了一下,一副随时都会跌倒的模样。
  “李公子?你怎么了?”钟离吓得连忙伸手去扶他。
  “没事没事……”李长天深呼吸了两下,摆摆手,原地站定。
  钟离正欲追问,听见楼梯传来脚步声,他转头看去,见燕殊走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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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实在撑不下去了
  李长天听见脚步声,立马站得笔直,腰都不敢弯一下。
  “燕大人。”钟离看向燕殊,轻声唤道,“见到坊主了吗?”
  燕殊点点头。
  “案情可有眉目?”钟离询问。
  燕殊再次点点头。
  “那就好。”钟离吁了口气。
  “此案牵涉坊主,日后还会拜访锦瑟坊数次。”燕殊看着钟离说,“或许会对你造成困扰,希望不要怪罪。”
  “坊主吗……”钟离露出惊讶的神情,但还是道,“大人不必为难,若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地方,请尽管开口,能帮上大人,实乃我幸。”
  “多谢。”燕殊抱拳,“今日时辰不早,我们先行离开了。”
  “好,我送送两位大人。”钟离行礼。
  “不必了。”燕殊婉言谢绝,随后看向李长天,声音温柔不少,“久等了,我们回客栈罢。”
  “走吧走吧,赶紧回,累了累了。”李长天长吁了口气。
  两人拜别钟离,起身离开锦瑟坊。
  为拿信物折腾了将近一晚,俩人走出清露阁,这才发现已是天悬启明星的光景,原本花天锦地、软红十丈的街道,也静了不少,剩一地落寞和空虚。
  “累吗?”两人正往锦瑟坊外走去,燕殊轻轻开口问李长天。
  “啊?噢,不累啊,不累。”李长天嘴上这么应着,其实早已因为腰上的伤,疼得浑身直冒冷汗。
  他低头紧紧咬着牙撑着,暗想在到客栈之前,不能被燕殊看出异常。
  等两人分开歇息后,他就可以去找个医馆治伤了。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身上又没银两,哪个医馆肯收?
  算了,还是自己随便处理一下吧。
  李长天正想着,耳边忽然传来燕殊的声音:“你的脸,为何如此惨白?”
  李长天心里‘咯噔’一声,抬头看燕殊,果然见他眉头紧蹙地看着自己,李长天慌乱应道:“啊?白?白吗?有吗?不会吧。”
  燕殊正要追问,身后忽然传来声音。
  “燕大人,请留步!”
  李长天和燕殊皆一怔,转头看去,见钟离小跑着匆匆追来。
  他似乎有急事,疾步奔来,以至于发冠微歪,发髻微散。
  钟离追上俩人后,连连喘气,随后抬头看向燕殊,问道:“燕大人,我有事同你说,可否借一步说话?”
  “哎呀!”燕殊还未回答,李长天蓦地喊出声,他对燕殊说,“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我答应了客栈老板,清晨去帮他修灶台,你和钟离聊着吧,我先回客栈去了啊!”
  “灶台?李长天?等等,李长天!?李……”燕殊正要质疑,李长天却丢下这句话,急忙慌张、不管不顾地往客栈方向走去,燕殊根本喊不住。
  李长天快步走出锦瑟坊,转头见燕殊并未跟来,不由地松了口气。
  他实在撑不住了,要是还得等燕殊和钟离说完话,估计会当着他们俩的面,直接晕过去。
  终于不用再强装无事,李长天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弯着腰,捂住腹部,一步步往客栈的方向挪去。
  可一旦放松,竟连两步都走不动了,李长天见街边有处光线灰暗的小巷,起身走了进去,背靠着冰冷的墙跌坐在地。
  他仰头连连喘气,一抬手,发现手心里竟然都是血迹。
  李长天不由地庆幸,还好他穿的衣裳是墨色的,不容易被看出异样。
  天微微亮,巷子里四下无人,李长天咬牙解了衣带,掀开染血的中衣一看,他的腰上赫然三道惨不忍睹的爪印,血迹斑驳,糊得中衣块块暗红、触目惊心。
  “哈……妈的……”李长天骂了一句,抖着手重新穿好衣裳,他扶着墙,趔趄了两下好不容易站起身,却瞬间觉得头晕眼花,膝盖一软又跌了下去。
  李长天终是放弃硬撑,准备歇息一会,攒些力气再回客栈,他独身蜷缩在阴暗巷子的角落里,怕冷似地缩了缩手脚,将头埋进臂弯中。
  -
  而此时,锦瑟坊牌坊处,燕殊连喊李长天数声也没喊住他,只得眼睁睁见李长天跑远。
  燕殊犹豫数秒,还是未去追,转头看向钟离:“可是有话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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