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修罗场文走事业线[穿越重生]——BY:紫舞玥鸢
紫舞玥鸢  发于:2020年08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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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替别人白养了这许多年不说,还养出来一个弑父的白眼狼,真是世事无常,跟这相比,公司在方阳手上那点亏损,反而无关紧要。”
  他抬眼见商珩愁眉紧锁,问:“你若是实在不想见他们,我就替你回绝了。”
  商珩叹口气:“算了,还是见一见吧,今天不见,他们早晚还是要找上门。”
  ※※※
  温家庄园的风格与陈设,处处透着上世纪末的怀旧与庄重。
  半开放式的会客厅紧邻着一片假山池塘,池水引入山泉活水,泠泠流淌的水声像一曲舒缓的奏鸣曲,安抚着客人焦躁的心绪。
  方父和方母坐在铺了软垫的红木长椅上,跟前一方八仙茶桌,佣人煮好一壶山泉泡的清茶,茶香馥郁醇厚,伴着热气在白瓷杯口缓缓升腾。
  方董事长夫妇此刻心神不宁,再好的茶水也食不知味。
  自从商珩和温睿昀出现在会客厅,他二人的视线就像在商珩脸上生了根,死活挪不动了。
  方夫人眼下乌青,眼底布满血丝,藏不住的憔悴和痛心,上了年纪的脸庞再如何保养也遮不住眼尾的皱纹和深刻的法令纹。
  如今脸部肌肉微微颤动着,眼眶里盈满了泪光,恐怕从昨夜收到消息,就再也未能入眠。
  “……真是太像了,我就说怎么会这么像,那天在赛马场见了你,我就总是有种莫名的亲近感,可是小阳他不高兴,我就没有再说,没想到啊,没想到会是这样……”
  方夫人说着说着,潸然泪下,伸手就想去拉商珩的手。
  他拒绝也不是,不拒绝也不是,只好递了张纸巾给她,客客气气道:“方夫人,这不是您的过错,您不要太难过。”
  她有些失望于他的冷淡,仔细揣摩这句话,又觉得商珩没有责怪自己对他不闻不问二十年,这么想着,她又高兴起来,满怀期盼地问:
  “商……商珩,我能这么叫你吗?”
  商珩低头抿一口茶,温和地笑了笑:“当然可以。”
  那厢,方董事长也没闲着,自商珩出现在眼前就把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一双炯炯有神的眼仿佛探照灯,恨不得把商珩二十年来的点点滴滴都扫描出来。
  “商珩,”方董事长嗓音沙哑,身为堂堂方氏集团掌舵人,他一辈子也没跟哪个晚辈如此小心翼翼地说过话。
  “关于你的身世,想必你也知道了,我们派人去查过当年的小诊所,也亲自去问过方阳,他虽拒绝回答,但从他躲闪的眼神,我们就什么都明白了。”
  “看来,他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否则也不会一直用钱买你那可恶的养父闭嘴,这次还犯下这等错事。可怜你的母亲,一直被他们一家蒙在鼓里,连你在外面受苦都不知道……”
  方董事长眼眶微微发红,心中百感交集,既愤怒又伤心:“这件事,千错万错,我和你母亲也用不可推卸的责任,今天过来,除了想见见你,还是希望你能跟我们回家……”
  商珩叹口气,果然来了。
  方父看他神色,急道:
  “我知道你可能心里有气,一时接受不了,我们不会逼你,但是你大哥走得早,我和你母亲现在仅剩下你一个儿子了,就算你不愿意认回我们,至少也给我们一个补偿的机会,好吗?”
  方夫人听他提及长子,想起两个宝贝疙瘩一个早逝,一个在外落魄了二十年,眼泪顿时止不住地往下淌,又急又气:
  “我们都派人打听了,还看了你第一次上公益直播的录像,你那个养父母,简直不是东西,他们竟然敢打你!我绝不会放过他们的!”
  “……”商珩差点忘了这档事,该如何解释呢?那些都是他化的妆。
  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如今也到了遭报应的时候。
  简直造孽。


第73章 真少爷
  自从那个令人彻底崩溃的雨夜之后,方阳已经很久没有如今安静地一人独处了。
  他坐在拘留所冰冷的板凳上,双眼无神,与停留在地砖上的苍蝇对望。
  这一切是为了什么呢?得到想要得到的,钱,权,喜欢的人,报复想要报复的,情敌,寄生虫,敢轻视他的人。
  可是到头来,机关算尽,期待落空,他一无所获。
  那些意难平都麻木地包裹在一潭死水的胸腔里,逼仄压抑的空间里,没有失望也没有希望。
  方阳忽然悲从中来,可眼眶怎么也流不出泪,这大概就是后悔的感觉吧。
  要是他当初没有做出那些愚蠢的决定就好了,或许他与父母没有血缘关系,但还拥有多年来的养育之情,再不济,也不至于沦落至此!
  直到有人喊他的名字,引着他前往会客室。
  原本以为是父母来看他,方阳万万没想到,来者还有商珩,以及他最不愿见到的亲生母亲和那个便宜弟弟商保宝。
  隔着中央厚重的铁栅栏和防弹玻璃,商珩皱眉望着对面的方阳。
  几周时间没见,他与之前在公司股东大会上的模样判若两人。
  下巴上隐约可见青色的胡渣,瘦削的脸颊颧骨突出,眼眶深深凹陷,眼袋却青肿得惊人,仿佛几天几夜没有合过眼。
  那股子倨傲和优越全然从方阳的脸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茫然与憔悴,自暴自弃的颓唐。
  方董事长眼神复杂地看着养育了多年的“儿子”,方夫人咬着嘴唇,眼眶发红,眼底的痛心疾首溢于言表。
  一屋子沉默中,最先开口的反而是角落里无人关注的商家养母。
  “小阳!你快告诉我,你爸在哪里?!是不是有人陷害你的!你快说呀!你明知道那是你亲生父亲,你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呢!”
  在方阳所犯罪行已经证据确凿的此刻,商母的话非但不能替他脱罪,反而更像某种公开处刑,把方阳最后遮在脸上的遮羞布彻底扯下来,丢在地上踩。
  方阳终于忍无可忍,对商母一直以来的怨恨歇斯底里地爆发出来:“他的尸体已经丢进海里喂鱼了!你满意了吗?”
  “口口声声亲生父母,当年若非你们一家贪财如命,把我和商珩掉包,哪里会有今天的事?!若非你们这一家吸血鬼,不停要挟我,给你们钱,给你们房子,豪车,贪得无厌,卑劣无耻,我会被逼得走投无路而杀人嘛!”
  商母被方阳突如其来的吼声吓得呆住,身子颤了一颤,下意识揽着商保宝后退,远离癫狂的方阳,嘴巴张了又合,面色在涨红与发白间交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什么亲生父母,我不过是你们攫取钱财的工具!你心里把我当儿子吗?没养过我一天你们算什么父母?你今天来哪里是来看望我,你只不过是怕以后没人供你吸血而已!”
  方阳双目赤红:“你还有脸来质问我?看着你我都觉得恶心!”
  商母怀里的商保宝哇的一声吓哭了,直往母亲怀里躲:“你居然敢吼我们!信不信我回去告诉爸爸让他打你!”
  方阳轻蔑地抬起下巴,嘲弄地呸了一口:“你去阴间地府找你爸爸吧!”
  商母哆哆嗦嗦地指着方阳的鼻子,惊怒交加:“你,你这个——”
  “不孝子?你配吗?”方阳发泄了一通怨气,心里反而好受多了。
  商母见他痛快地承认了弑父之举,再也没了指望,想到将来没有收入来源,钱、房子,所有的希望都彻底宣告破灭,眼前一黑,晃了晃,差点直挺挺栽倒下去!
  “没了,什么都没了!呜呜没了!”
  商保宝还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一个劲催促母亲:“妈,我们回去吧,这里好冷好阴森,我不想呆了,我爸说好了给我买赛车的,说话不算话,你买给我!否则我就绝食!”
  商母怒急攻心,气得浑身直抖,在场没一个是她拿捏得了的,方阳眼看不中用了,唯一的小儿子却是个自私自利的草包!
  近乎绝望的商母想也不想,扬手就是一巴掌甩在商保宝脸颊上:“你这个废物!你爸死了!你还想着你的赛车!”
  方夫人在一旁冷笑着看着这对罪有应得的母子:
  “我已经派人调查过你们一家了,赌博、勒索,虐待我的儿子,还有当年掉包的事,我不会放过你们的,别急着在这哭,以后有的是你们哭的时候!”
  商母脸颊的肌肉狠狠抽搐了一下,恐惧袭上双眼,腿软地站也站不住,抱着商保宝跌坐在地,脸上一派悔不当初的灰败之色。
  方董事长没有搭理商母,只静静望着发泄后泄了气的方阳,道:“我们今天过来,是有件事,要再问问你。”
  “公司的事,还有挪用款项的事,我们看在多年的父子情分上,可以不追究,但有一件事,你要老实告诉我们,不要想着撒谎,不管你说不说,我们都要调查到底的。”
  方阳仿佛意识到他要问的是什么,面皮抖了抖,眼神躲闪着垂下,不敢抬头与父亲对视。
  方夫人急了,整个人扑到防弹玻璃前的窗台上,双手颤抖着拍打玻璃和铁栅栏:“小阳,当年方岳出车祸的时候,你是坐在他车上的,你告诉我,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医生明明说他伤势虽重,但不至于当场死亡的……”
  回答她的,是长达三分钟、几近窒息的沉默。
  就在方夫人几乎放弃的时候,方阳嘴角自嘲地翘了翘:“你们怀疑我,对不对?因为我杀了人,所以你们觉得大哥也是我杀的?”
  方董事长沙哑着声音:“我们只是想知道儿子去世的真相!”
  方阳闭了闭眼,回忆着当时的场景。
  遥远的记忆从脑海深处渐渐复苏,许多细节他早已忘记了。
  只依稀记得自己从车祸的昏迷后醒来,驾驶座上的大哥倒在方向盘上,四处是血,已失去了行动能力,只有手指头还在轻微地动弹。
  他已不记得那时的心情,唯有染血的手指按在呼叫救护车按钮上,犹豫又矛盾的漫长煎熬……
  方阳嘴唇动了动,终究什么也没说。
  方父看他的眼神失望之极,方母似乎从他的沉默里读懂了什么,眼前一阵发晕,栽倒下去,被商珩眼疾手快一把接住。
  探视时间即将结束,商珩临走前,问了他最后一个问题:“你杀了人不逃跑避风头,为什么去温家庄园自投罗网?”
  既然挑破了大哥的事,方阳心知方董事长夫妇是绝无可能救自己离开了,冷笑一声:“商珩,我承认,你厉害,我不如你,今天我输得一败涂地,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我本来确实打算离开,等这件事过去再想法子回来报复,没想到却收到一段视频录像,要我立刻去找温睿昀,想办法引诱他,我这才知道,原来真正的黄雀,还在后头呢。”
  “至于这个人是谁,我也不知道。”方阳嘲弄地笑了笑,“他转头就把证据抛了出来置我于死地,真是杀人不见血,论及心狠手辣,我哪里比得上此人?”
  商珩眉心动了动,黑沉的眸子里划过一丝阴郁。
  他没有再看他一眼,扶着昏厥的方夫人转身离开了阴森冰冷的会客室。
  ※※※
  离开拘留所,正午强大的阳光驱散了几人身上的阴冷气,四野车水马龙,一派通透喧闹。
  司机将伤心过度的方夫人扶上车后座,方董事长转身凝望着商珩。
  爬满了皱纹的眼尾是遮不住的老迈,脊背也不复挺直,两鬓有若隐若现的斑白,仿佛短短数日便苍老了十岁。
  商珩怜悯地看着他:“往事不可追,方董事长节哀。”
  方父缓缓点头,犹豫一下,试探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事已至此,也算告一段落,你母亲身体抱恙,我决定带她回美国静养一段时间,离开这个伤心地,散散心,你……”
  商珩叹口气,道:“您不必再问,我的事业和喜欢的人都在这里,没有出国的打算,至于方夫人,我想您会把她照顾得很好。”
  方父一愣:“喜欢的人,你指的是?”
  商珩摸了摸鼻子,莫名有种带着媳妇见父母的微妙感,他轻咳一声,淡定道:“是温睿昀。”
  方父恍然大悟:“对对,我想起来了,那天在赛马场见过你们。”
  他难得地露出连日来第一个微笑:
  “你是个有主见的孩子,既然你相中了,我和你母亲都会支持你的。那天河集团可是一流的大集团,但我们方家也不差,若是他敢欺负你,你只管与我们说!我和你母亲替你出头!”
  商珩哭笑不得,这就是有父母撑腰的感觉吗?他的温先生被他欺负得呜呜叫的时候,上哪儿说理去?
  “哦对了。”临走前,方董事长叮嘱道,“我已经吩咐下去,剥夺方阳手里所有的权利和继承人资格,我们去美国这段时间,集团事务暂且交给副总打理。”
  “你既然不愿意随我们去美国,我们也不强迫你,不过我和你母亲,还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这次,就由不得你推辞了。”
  商珩一愣:“什么礼物?”
  方父却卖了个关子,笑道:“要不了多久你就会知道了。方家和方氏集团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我和你母亲会等着你愿意回来的那天。”
  ※※※
  自从情人节雨夜,商珩从容致车里离开,彻底挑破裂痕以后,他至今也没再见到容致。
  公司、住宅找不到人,手机也关机,容致仿佛人间蒸发了似的,从商珩的生活里消失得了无踪迹。
  从前他在商珩身边时,便宛如一抹安静影子,如今离开也消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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