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诣修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越城顿时笑弯了眼睛,“大师兄你的运气真好。”
沈诣修的表现还算淡定了,因为在宗门长老的那道声音结束后,广场上顿时有一个人兴奋地嚎出声来。
“我是392号啊,我终于不用止步宗门倒数五十名了!这次我不用挨揍直接进半决赛了!!!!”
这个人这么激烈的情绪,沈诣修表示自己很能感同身受。听得出来,他和自己一样,是属于很废物的那种弟子,吊车尾应该很久了。
初赛虽然参赛弟子人数众多,但是结束的也很快,因为分场地同时进行。
沈诣修接下来没什么事情做,便跟着越城去看他的比赛。
广场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广场的上首,坐着各个宗门的长老客卿,沈诣修随意地抬头看了眼,便看见了坐在距离主位不远处的温婉长老,哪怕戴着面纱,也抵挡不住周围一溜儿男修士火热的视线——就连余长老那老王八也被迷得五迷三道的。
不过温婉长老并不理会他们,他的眼睛堪比GPS定位系统,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一眼就找到了沈诣修,并且给他抛了个媚眼。
沈诣修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低头加快了脚步,催促道:“越师弟,快点走,让对手等久了多不好。速战速决我们去看看别的比赛。”
“师兄说得对。”越城点头,亦加快了脚步。
心中更是觉得大师兄心地善良。
初赛有许多小擂台,而每一个比赛擂台附近,上元宗都设置了客座,方便前来本宗观看比赛的修士们休憩。
越城上了擂台之后,沈诣修不想在擂台外挤着看比赛,于是脸皮极厚地冒充外宗修士,随便找了个空客座坐下来。
越城的对手是个金丹期女修,名叫上官玉儿,长得很是清纯可人,虽比不得合欢宗女弟子们的风韵,但一身青衣看上去也很有几分仙气,一上台便脸红不已。
“越、越师兄……请多多指教。”
“师妹,承让了。”越城严肃地行了个礼,然后便毫不犹豫地祭出了飞剑。
他向来信奉速战速决,一招制敌,再加上越城实战经历多,上官玉儿虽然和他修为相当,在他的手下却并未坚持多久便败北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飞剑,上官玉儿感到自己的心脏在砰砰砰地跳。
越师兄,玉儿心悦你久。
点到即止,越城收起剑,说了声承让后,便猴急地跳下了台子。
“越师兄!”上官玉儿站起身,想要追上去,但是越城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拥挤的人群中。
“哇,他好帅。”
“我可以和他春风一度。”
“他的实力一定是金丹巅峰了吧?不愧是上元宗宗主的大弟子呢。”
“我还缺个道侣,师姐们不要与我争。”
距离沈诣修不远处,坐着合欢宗的几名女弟子,不顾旁边对她们大献殷勤的修士脸越来越黑,大肆讨论刚才越城的表现。
沈诣修看了她们一眼,心中啧了声。
哎,他才是爹的大弟子好不好,越城这小子艳福不浅,真是让他好羡慕。
沈诣修心中正酸,便看见越城大步流星来到了自己身边,他望着沈诣修,眼睛亮晶晶:“师兄,久等了。我们一起去看别的比赛吧。”
看着兄弟真诚又坦荡的眼睛,沈诣修顿时在心中唾弃自己不够豁达,自己这个和太监差不多的人,还吃兄弟的桃花醋。
沈诣修想开了,于是拍了拍衣衫站起来,说道:“那我们去别处转转吧。”
说完,沈诣修率先朝另外的擂台走去。
越城宛如小媳妇般亦步亦趋地跟着,看着前面沈诣修挺直的背影,越城不禁有些脸红。
和师兄一起看节目,这是凡俗界的约会项目之一。
越城小心翼翼地靠近沈诣修几步,和他并肩走,因为隔得近,很容易就闻到了黑发青年身上的淡淡墨香,越城不禁心中小鹿乱撞。
大师兄。
越城沉浸在他与大师兄二人世界约会的想象中不可自拔,他不由自主就想去牵沈诣修的手。
沈诣修没注意,手上便突然多了个温热的东西,再看越城,红着脸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
沈诣修还没来得及把手抽走,一个红色的倩影堵住了二人的去路。
温婉长老不太友善地盯着二人的手。
而跟在温婉身旁的一名粉衣女弟子则更加直接:“请你放开你的手,长老夫君要与我们温婉长老一同游赏大比盛典。”
作者有话要说: 痛经到呕吐,甚至吐血是什么原因?
第18章 迎战
看见合.欢宗温婉长老,越城顿时想起来沈诣修现在身上还背负着婚约,心中的小鹿一下子就不撞了。
撞死了。
他把自己的手拿开,原本微红的脸有些发白。身边的大师兄脸色也变得不太好,很明显不喜欢温婉长老的样子。
于是越城鼓起勇气上前一步,护住沈诣修朝温婉长老恳求道:“长老,我和师兄是真心相爱,求你放过师兄,成全我们。”
沈诣修这时候也不去纠正越城的说法了,他头皮发麻,只想离温婉长老远一点。
这几日,他一到晚上便做噩梦,梦里温婉长老粗声粗气地叫自己夫君,把自己强行推倒在床上。梦中的自己眼睁睁地看着他退下衣衫,露出了比自己还大的鸟儿。
每日夜晚,沈诣修都在撕心裂肺的叫喊中醒过来,浑身上下被汗浸湿。
见自己看中的人被另一个野男人护的死死的,温婉长老气得脸色黑了几分,这人什么意思,靠这几句话就想抢走他发现的宝贝?这几日是关键时期,上元宗大比结束他便带沈诣修回合.欢宗,而在此之前,他决不允许沈诣修在还未进门时便泄了阳元。
所以,温婉长老决定杜绝一切沈诣修和其他男人女人相处的机会——
温婉长老给了旁边弟子一个眼神,那弟子便了然地站出来,居高临下地对越城说道:“阁下认清自己的地位,我们宗门温婉长老与上元宗大师兄可是宗门之命媒妁之言,你又有何资格阻拦?”
“可是大师兄不喜欢你,很明显他害怕你。”越城硬着头皮说道,温婉长老放出了属于元婴巅峰期修士的威压,他一个小小金丹巅峰真的有点扛不住。
温婉长老闻言笑了,他不轻易在人前讲话,为的便是不破坏自己在外人眼中的形象,但是现在他忍不住了。
“你又怎知他不喜欢妾身?妾身的好,尝过才知道。”
说完,温婉长老直接上前,伸手将沈诣修牵过,“夫君,过来,与妾身一同游赏大比盛典。”
温婉长老手劲儿极大,再加上用了灵力,沈诣修根本无法反抗,只能像个乖顺的咩咩绵一样任他牵走。沈诣修扭头,求救似的望着越城,下一秒便被温婉长老大劲儿把头扭了回来。
温婉长老沉声道:“夫君,别走神,看路。”
沈诣修欲哭无泪。
而被温婉长老的威压压得动弹不得的越城站在原地,愣愣的望着二人离去,待到威压消失他还是没动。过了许久,越城才宛如晴天霹雳一般,三观俱裂讷讷道:“他居然是个男的……”
本来想好好欣赏宗门大比,但是有温婉长老的陪同,沈诣修顿时一点心情都没有了,苦着一张脸,整个人麻木无比。
他们看了许多场擂台赛,沈诣修不用再装外宗修士,便能与温婉长老一同坐在客座上,佳人在怀,周围数不尽的男修士对他投来艳羡的目光。
沈诣修麻木地低头,看了眼非要躺在他怀里的温婉,心中苦不堪言。
任谁想得到,这个妖娆风.骚的温婉长老,是个说话声音比武松还粗犷的大老爷们呢?
初赛时间为两天,这两日沈诣修水深火热,饱尝痛苦。每天早上沈诣修打开门,看见的便是温婉长老的身影,他站在自己门口,朝自己盈盈行礼,喊“相公”。
沈诣修望着他,整个人都不好了,这家伙是怕自己逃婚,一晚上都在这守着自己的吧?
沈诣修也不是没抢救过自己,他曾经尝试着婉拒温婉的邀约,告诉他,自己累了不想去看同门师兄弟们比试。
哪知温婉便道:“那妾身便带夫君去些风景优美且幽静的地方散散心,妾身听闻上元宗柳月峰的红桃花乃上元一绝,夫君可否陪妾身……”
话没说完,沈诣修便打断了他,一脸严肃道:“我们还是去看看比赛吧。”
沈诣修现在有点被害妄想症,柳月峰给他留下的心理阴影很严重。
沈诣修打心底里不愿去,再加上温婉不是个好人,为了自己的一身灵气便要对自己强取豪夺,指不定去柳月峰之后会对自己做出什么禽.兽行为。
做完之后自己若是爆体了,那断崖还方便温婉处理凶.杀现场。
第三日,也就进行到半决赛了。温婉长老这时也不再纠缠沈诣修,重新坐回了广场上首的位置,温婉回来之后,原本有些空荡荡的那些上首高位重新又变得拥挤了起来,各小宗小族的宗主长老们对着温婉大献殷勤。
沈诣修对此表示喜闻乐见,最好是有人吸引了温婉,然后他为了新欢放过自己,当场改婚约。
日头初升,紫气东来。
广场上弟子云集,交谈声不绝于耳,虽然这时广场上弟子较初赛时少了一些,但也还是人数可观。
这时,宗门长老的声音再次响彻云霄——
“初赛至此全部结束……接下来,请晋级半决赛的弟子刮选随机对手,半个时辰之后,半决赛开始,各弟子接下来的比赛场地请众弟子前往上元宗试炼广场信息发布处查看。”
沈诣修低下头开始刮空白下面的位置,不一会儿,玉符便发出了微弱的光芒,很快,一串数字便出现在了沈诣修的面前——445。
沈诣修有些惊讶,“咦,这个编号和我的只差了一位数。”
沈诣修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觉。
正在这时,沈诣修听见似乎有一道清亮的声音在叫他,于是收起玉符循声望去,
只见越城隔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正在远远地跟他打招呼。
“越师弟!我在这里!”沈诣修开心极了,正要朝着越城的方向走去,突然间一种极其恐怖的感觉落到了自己的身上,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动弹不得,沈诣修僵在原地。
越城似乎也发现了什么,他抬头看了眼广场上众宗门长老盘踞的方向——那里,合欢宗的红衣长老正目光不善地望着他。
再收回视线时,越城的脸上露出了黯然的神色,他收起自己的手,朝后面退了几步,很快便消失在了拥挤的人群中。
眼睁睁地望着越城离开,沈诣修身上的威压顿时消失不见。
沈诣修有些难过,他垂下头看了眼手中的玉符,然后深吸了一口气,拿着自己的玉符,一个人朝着广场信息发布处走去。
查看信息的修士很多,但是没有一个人像沈诣修这般,他们眼明耳慧,站得极远也能轻而易举看见自己要去的比赛场地,沈诣修不行 ,他只能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再依靠肉眼找到自己的编号以及自己接下来要去的擂台。
周围修士都是三三两两走在一起,只有沈诣修一人孤零零地站着,不时有令人不太舒服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越热闹的时候,被孤立的人才会感到越难过。
那些弟子的目光沈诣修假装感觉不到。
他在心里安慰自己——没关系,鲁迅先生说过,牛羊总是成群结队,猛兽都是独行。
找了许久,沈诣修终于找到自己的比赛场地。这时候,其他的弟子早已经抵达他们的擂台,沈诣修收起玉符急匆匆地往所指示的比赛场地跑去。
等他到的时候,有些讶然,这里怎么一人都没有——圆圆的擂台上对手还没出现,就连围观弟子也空无一人。
在擂台不远处,负责登记输赢的弟子正规规矩矩地坐着。
沈诣修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拿着玉符走到那名登记弟子的面前,递过去。
登记人员看见是沈诣修,顿时大失所望。
沈诣修被气得不行,问他:“师弟,你这是什么表情?”
弟子头也不抬地回答道:“我们擂台位置偏,往年的观众便寥寥无几,今年又是没有看头的一年,哎。”
沈诣修探过头,对他悄声说道:“师弟你不要小看我,古语有言,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师兄早已不可同年而语矣。”
那弟子把玉符塞给沈诣修,翻了个白眼,“能进半决赛的弟子,大多是筑基中期以上修为,只一掌便能让师兄你这比纸还单薄的身板吐血。”
沈诣修:“……师弟,能不能直接弃赛?”
弟子抬头睨了他一眼,“上元宗宗训,宁死不屈。况且,宗主大人平生最恨的便是那些不战而降之人。”
登记弟子脸上分明不屑,似乎在说宗主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
“我开玩笑的,”沈诣修当即便收回了刚才的话,义愤填膺的表达立场:“我与爹一样的想法,生平最是厌恶不战而降之人。”
说完,沈诣修率先跳上了擂台。
他放弃了上去便摇白旗的想法,决定努力与对手过两招,他不想让沈阳子因为他被人看不起。更何况都是同门师兄弟,他们虽然讨厌自己,但沈诣修相信他们还不至于对自己痛下杀手。
“哇喔,好巧哦,大师兄我和你是对手。”正在这时,一道不阴不阳的声音在擂台下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