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急着出来,所以路淮洗澡洗得很快,出来之前,他又拿毛巾擦了擦自己仍是半干状态的黑色湿发。正支着手端详着自己刚洗完澡后显得格外白皙的手指上的银色戒圈,光着双腿,心情不错的出了门。
“老公…”路淮的一句话间声音骤降,他看着眼前穿着西装革履,打扮的一丝不苟,甚至比平常还要精致的男人,和他手中拿着,正在研究的东西,愣在了原地。
…
“你拿云台干什么?”路淮反应过来后戏瘾大发,双手捂着自己胸口,一脸受到惊吓的表情:“想要拍人家刚出浴的迷人风情?”
傅时郁看着他一系列行云流水的动作,被逗得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他将刚调试好的云台架在床角一边,随即转过脸来看路淮。
“你拍什么呢?”路淮还赤着两条腿,这个T恤稍微有点长,只能盖住半个屁股。
他好奇走上前,对着镜头研究了一会,才转身去看傅时郁:“不会吧,你要拍我们在床上?…你不会要我走艳星路线吧!”
一张说个不停的小嘴被傅时郁突然捂上,路淮还保持着半张着嘴的状态。他眼波荡然流转,伸出舌尖,挑逗性的舔了舔傅时郁的掌心,如愿以偿的看着面前人的神色变了变。
“站这里别动。”傅时郁松开捂住路淮的手,向后退了一步,认真的与他对视了一眼。
“嗯,好。”路淮不明所以的点点头,仍旧笑盈盈的看着他。
傅时郁看着面前人写满了温柔与欢喜的脸,在他看见自己动作时愈来愈惊讶,写满了震惊和不敢置信的眼神中,掏出自己在路淮洗澡时放在身上的戒指盒,单膝下跪,牵起了路淮的一只手。
“你…这是…”路淮大概猜到了他要干什么,但这时向来嘴巧的他却磕磕巴巴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只觉得自己从后背一直延续到自己的脸颊耳根,都不遗余力的热了起来,这阵温度太热,烫的他眼眶中都蓄满了滚烫的泪滴。
傅时郁现在眼中的路淮,因为受到了惊吓而微微张着嘴,一双泛着水光的眼睛泪意盈盈的,看着格外让人心疼。
“路淮。”傅时郁凝视着他,一双如墨的黑眸中写满了深情与专注,出口的语调也是如平常一般的温柔,却带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沉稳与郑重。
“我从小受到的教育令我自私,冷漠,卑劣,不择手段。我曾置身于黑暗中,越陷越深,但是你来了,带着光。”
“我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我也渴望爱,渴望拥有爱人与被爱的权利。”
“路淮,我爱你。”傅时郁将锦盒打开,露出两枚款式相同的素圈:“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这个场景路淮甚至从未想过。
他倒是偶尔在睡前幻想过,自己若是和傅时郁结婚会是怎样的场景,但没有料到,他竟还会这样正式的向自己求一次婚。
路淮慢慢伸直自己刚才因为被吓到而微微蜷起的手指,带着鼻音,强作镇定道:“我愿意。”
虽然这个回答在傅时郁的意料之中,但是他还是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露出了个放松的笑容,将银色的戒指缓慢而坚定的推进了路淮的无名指中。
“好啦,现在该你站起来,我给你戴上戒指了。”
路淮有点不好意思的擦了把自己湿漉漉的脸,他认真的拿起另一枚稍大的戒指,近乎虔诚地给傅时郁戴上,两人就这样以面对面的姿势,交换了一个热烈而绵密的深吻。
“你这个云台就是专门拍求婚的吗?”路淮靠在傅时郁身上轻轻喘气的时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了床角那个黑咕隆咚的东西。
“嗯。”傅时郁拍拍他的腰:“你先上床,我去洗漱。”
“等等。”路淮突然揪住他的衣袖,像想起来了什么似的,突然道:“我刚刚没穿裤子,头发又湿又乱,没化妆,还哭的乱七八糟的,你全都拍下来了?”
傅时郁拿过云台,在手里把玩了几秒,随即看向他道:“大概是的。”
“啊!不要不要!我换身衣服,吹个头发,你再求一次嘛。”路淮这时候才想起来照顾自己的形象,傅时郁自己倒是穿得西装革履,正式且迷人,跟他一比,自己像个小傻子。
路淮不断摇着头,双腿跪趴在床上,仰视着傅时郁,哼哼唧唧道。
“你确定?”傅时郁含笑看他。
“确定!”路淮坚定回答,认真的点了点头,说着就要翻身下床去找衣服。
傅时郁看他这样忙忙碌碌的模样,自然也不扫他的兴,也就开口答应了一句,随后便靠在床边的柱子上,双手环胸,看路淮一件一件的往他自己身上套正装。
“老公来帮我吹头发呀!”在空调房内穿这么些着实有点热,路淮有点急躁,又看傅时郁在旁边不动,就开口喊了一声。
傅时郁捉住不断乱动弹的路淮,拿着吹风机给他吹干了头发,路淮这才对着镜中的自己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对着傅时郁道:“可以了,开始吧。”
“怎么开始?戒指都戴上了,在套上结婚戒指之前,不可以摘下来。”傅时郁蹭了蹭路淮腰间的软肉。
“啊,好像是这样。”路淮的表情有一瞬间的自闭,但他很快便恢复了过来。
伸手抄起一边的云台,路淮毫不犹豫的开了摄像模式,拿在手中怼在自己和傅时郁脸边:“那你就把求婚的话再说一次,问我愿不愿意就好了。”
傅时郁无奈笑笑,正了神色后,配合路淮又说了一遍。
这次的气氛比刚刚要不知道欢快了不少,但路淮再听一次的时候,笑了一会,还是忍不住有些鼻酸。
“路淮,我爱你,你愿意…”
“我愿意,老公,我也爱你。”路淮打断了傅时郁的话,在他说完最后一句前,抢先回答了一声。
傅时郁的表情微微怔了一秒,随后在路淮毫无防备之下抱着他摔进了床上。
吊床晃悠了两下,路淮双腿环住傅时郁的腰:“不行,你没洗澡。”
“一起。”傅时郁的嗓音喑哑,眼神几乎下一秒就要将路淮吃干抹净。
“我洗过了!”
“再洗一次。”傅时郁不由分说的将人捞起,带进了浴室。
由于速度太快,所以浴室的门都并没有关紧,隐隐还能泄露出一丝飘飘然的白色灼热雾气,以及两人的声音。
“老公,我们去哪里结婚?”
“…”
“婚期你定下来了吗?”
“…”
“婚房我可不可以自己设计呀?还是你要跟我一起?咱们还住原来的别墅吗?”
“…”
“其实我一直想结婚的时候能看见婚纱,老公你穿给我看好不好?”
“…”
“唔,老公我错了,饶了我吧,老公…呜呜呜…”
……
*
第二天两人并没有跟剧组一起回去,路淮率先跟着傅时郁上了飞机。
机舱里只有他们两人,路淮用戴了求婚戒指的那只手和傅时郁十指相扣,越看越觉得满意。
他掏出手机,对着认真拍了几张照片,随后就将脑袋靠在了傅时郁肩上,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歌,惬意的欣赏着照片。
“要不是现在手机开了飞行模式,说不定我脑袋一热,就把咱俩的照片发微博了。”路淮不无狡黠的笑道。
傅时郁闭着眼睛没理他,他前几天因为要到瑞典的关系,将公司堆积的能够提前的工作全部提前,几乎没怎么睡觉。
来了以后因为时差的关系所以一直有点累,所以在路淮昨晚和他们玩的时候自己一直没怎么说话。
后来和路淮回到卧室,两人又干柴烈火的烧了一场,今天早早的就起床上了飞机。
“不理我。”路淮用手指戳了戳傅时郁的肩膀,不厌其烦的在他耳边一直碎碎念着什么,偶尔还要摸摸蹭蹭他。
傅时郁终于忍无可忍,展臂从路淮身后揽了过去,箍住他的动作,顺便用手捂住了他的嘴。
路淮在他温热的掌心下呜呜囔囔,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是不爱了吗?”
他昨晚也累的厉害,所以被傅时郁钳在怀里没多久后,路淮就停止了挣扎,脑袋倒在傅时郁的胸口,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
落地的时候路淮还是被傅时郁叫醒的,不知道外面会有那么多接机的人,所以路淮只草草的带了个口罩,和傅时郁穿着同款的黑色风衣,睡眼朦胧的出了航站楼出口。
虽然出口人多,但是却毫不吵闹,两拨人分别站在两边,注视着路淮和傅时郁,等他们出来的时候,才隐隐有了越发热闹的趋势。
要不是她们的手里都或多或少的拿了印了路淮名字和头像的手幅和相机,这场景看起来极其诡异。
“傅总,路先生。”赵然不知道从哪个地方突然冒了头,迅速走到两人身边:“这里人太多了,可以换VIP通道。”
傅时郁侧头看了眼路淮,身边的人正在弯着眼角冲周围的粉丝打招呼,他眼睛看向哪里,哪里就有一些骚动,感觉随时会蠢蠢欲动的冲上来。
但路淮似乎颇有兴致,所以傅时郁对赵然说了声不用,但还是把人往自己身边搂了搂。
“小路哥哥,可以签个名吗。”一个刚刚拿着相机倒退着走不停拍照的女孩终于放下了相机,小心翼翼的冲路淮问了一句。
“诶,可爱你干嘛呢,我们来之前不是定了规矩,不能打扰正主吗。”一个留着齐耳短发的干练女生在一边道,语气有点不满。
“小鹿姐…”那个被称作可爱的女生皱起脸,可怜巴巴道。
“没事,不麻烦。”路淮从她手里接过本子和笔,唰唰唰写完了自己的名字,旋即还给她,缓解气氛道:“记得把我修好看点。”
“放心吧哥哥,保证完成任务!”她像是要证明自己,举起相机又对着路淮咔嚓咔嚓拍了几张,本来还想拍他身边的傅时郁,但只是被他淡淡看了一眼,她就吓得别开了镜头。
“小鹿姐,这是我为你要的,你作为后援会头头,怎么能没有点独家福利呢……”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身边的人已经自觉的自动散开了,路淮隐约听见后面的几句话,听的不清,但还是让他感兴趣的挑了挑眉。
“那个小鹿姐,是我粉头。”前面是赵然在开车,路淮自觉的升上了车内的隔板,对傅时郁小声道。
“嗯。”
“你都不关心旗下艺人的数据吗?”路淮看他波澜不惊的神色,就想搞点波动出来。
“饿吗,赵然带了饭过来。”傅时郁不动声色的扯开了话题。
路淮盯了傅时郁的侧脸几秒,旋即点点头,回答道:“饿。”
慢悠悠的吃了几块甜腻腻的马卡龙,路淮拧开了瓶矿泉水喝了几口,他刚想问问傅时郁要不要喝水,就看见了窗外熟悉的风景。
“到家了哦,老公。”路淮拍拍傅时郁的手背。
他打算近期开始全身心的将精力和注意力筹备到和傅时郁的婚礼上。工作上最近也没有接什么新剧,就是多了几个挺有名的代言,郑书之前给他发了,不麻烦,而且钱多。
“嗯,好。”傅时郁就这路淮主动凑过来的嘴唇亲了一口,在赵然将车停在车库后,带着路淮下了车。
路淮正在出神的思考他和傅时郁的婚礼要宴请哪些人,已经在心里列了一个长长的名单,却突然想到了一个还算重要的事情。
他原本父母就早亡,穿过来后似乎也是无父无母的独身状态,但是傅时郁那边的父母…
“那个,老公啊…”路淮扯了扯傅时郁的袖口。
“怎么了?”傅时郁低头看他,一边领着他进了大门。
“就是我们结婚,能不能不要请…”
路淮话还没说完,早早等在门口的李成义和潘云就已经站在门口向他们打了招呼。
“傅先生,路先生。”
“嗯。”路淮没怎么在意的答应了一声。
“傅先生。”潘云在两人脱下外套时,又叫了声傅时郁,路淮便也和傅时郁一起抬头去看他。
“说。”
“傅老先生听说您今天回国,就过来想看看您。”潘云道:“他在楼上等了许久了。”
“?”路淮瞬间锁紧了眉头,只要是听见这个名字和有关的事情,那些浮浪般的记忆就会不受控制的涌现出来。
他正垂下眼睛,看起来有些失落,肩膀便被人温柔搂住。路淮抬头看去,傅时郁虽也面色不善,但仍然给了自己一个让自己放心的微笑。
“你先回卧室,我很快就回来。”傅时郁出声安慰。
“不行,我跟你一起过去。”路淮的语气突然坚定:“我还要看看,他又想折腾什么幺蛾子。”
到了书房后,两人还是出于礼貌敲了敲门。但并未等屋内出声回应,路淮便推门而入。
傅宏晔理所当然的坐在了书桌后的主位上,李禾似乎是因为刚刚的敲门声而想过去开门,但看见两人进来,脚步生生停在了半路。
房间内没有开灯,全凭靠半掩着的窗帘透不来的一丝昏暗光线。
“啪”的一声,路淮伸手将手边的顶灯开关打开,护眼的温和灯光让整个室内终于明亮了起来,路淮才和傅时郁一起走到了桌前。
“爸,您今天来是有事吗?”傅时郁主动开口,带着生疏又赶客意味的话,却让傅宏晔本来还算温和的脸色变了变,还是一边的李禾不断使眼色,他才慢慢缓和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