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我欣赏的过于入神,连车子在什么时候停的都不知道。
直到听见傅时郁在前面开门下车的声音,路淮才好奇的欠起身体往前面看了一眼,没等他看见什么,靠着脚边的那扇车门就被傅时郁从外面拉开了。
“到家了吗?”四周的所有窗户都被遮光帘尽职尽责的遮的透不出一点光,所以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在哪。
路淮想放下手机起身,就看见傅时郁探身进门,裹挟着在外不过停留了几秒时所染上的凉风,一步踏进车内,下一秒,自己就听见了车门锁上的咔哒声。
“干嘛?这是哪?”
路淮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伸手想去掀一旁窗上的帘子,手却被那人温热的掌心握住了。
“?”
……
路淮被坐在身边的傅时郁,一脸认真而细致的扣上外套的纽扣。自己一边眼圈通红,一边又羞又恼的瞪着这个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人。
他轻咳一声,低头看了眼被两人刚刚糟蹋的一团糟的后座,略感羞耻的扫开了眼:“怎么办,这辆车以后还能开吗?”
“还有很多车。”傅时郁给他扣完颈上的最后一颗纽扣,摸了摸路淮显得乱糟糟的脑袋:“有力气走路吗?”
“当然有了。”
路淮伸手打开自己这一侧的门,在身后傅时郁注视的目光下,挺直腰板下了车,双腿站在地上的同时还回身潇洒的关上了车门。
傅时郁将车停在了别墅的车库中,这边空间大,且没有中央空调,所以冷飕飕的。下车的时候路淮揉揉鼻子,被周遭吹过来的冷风激的打了个喷嚏。
“冷了?”傅时郁快步走到他跟前,脱了身上
的外套搭在路淮身上,揽着他的肩膀,“别磨蹭了,快回家。”
路淮忍着身上的异样感磨磨唧唧的走了几步,随后便难受的装不下去,倒在傅时郁怀里软绵绵道:“抱我回去嘛。”
晚餐是在卧室吃的,路淮今晚的食欲很好,李成义端上来的饭菜都被他吃的挺干净。
他懒懒散散的靠在窗边,放下筷子打了个哈欠,朝坐在书桌边戴着耳机对着平板看得十分认真的背影喊了一声:“你在干嘛呢?”
傅时郁似乎没有听见,动也没动一下,路淮从地上爬起来,放轻了脚步悄悄咪咪的走到傅时郁身后,想要吓一吓他,没想到却被平板上正在播放的视频吸引去了目光。
屏幕上的是今天下午的那场发布会,他正拿着话筒,目光在主持人的身上和台下偶尔逡巡,嘴上说着什么。
傅时郁戴着耳机,路淮也听不见,只能凭着自己的回忆思索了一下。应该是在说片场趣事的时候,镜头给了他一个特写,现在看回放,才发现这个镜头近到可以看清他今天化妆师给他选的淡淡琥珀色美瞳。
“你下午没看直播吗,现在看回放有什么好玩的,我这个活生生在你面前的人不比发布会有趣吗?”
路淮肆无忌惮的摘下傅时郁耳边的一只耳机,随后在他耳边慵懒道,说话之间的热气尽数喷洒在了傅时郁颈上。
傅时郁抬眸看了他一眼,随后云淡风轻的将视频暂停,并未接路淮的话:“今天是谁给你搭的衣服?”
“我的衣服一直是赵宇准备的吧,怎么了?”路淮看了眼台上的自己,裁剪合身的笔挺西装将他恰如其分衬得腰细腿长,胸口点缀的那一枚胸针优雅而华丽,在整体有些沉闷的西装上是一处点睛之笔。
“扣工资。”
傅时郁一脸镇定道,听得路淮一脸震惊。
“为什么?”路淮觉得赵宇平白无故的遭受了无妄之灾,打算为自己这个小助理争取一丝不扣工资的希望。
“为什么给你准备的衣服和周羿那边的衣服是同色,款型也相似,毫无个人特色。”傅时郁将平板移到路淮面前,指给他看,“有很多人都在注意你们两的衣服。”
路淮低头看过去,傅时郁手指的那一条弹
幕上的内容是:“woc,这俩人乍一看还以为穿了同款,莫不是因为拍了同一部戏,审美也同化了还是有啥不为人知的隐情。。。”
这条弹幕后面后面还跟了两百多个点赞的数量提示。
“哦,那你就误会赵宇了,这是不可抗力。”
路淮把下午在换衣间内遇见周羿和他助理的事情跟傅时郁复述了一遍,随后双手揉着傅时郁的肩膀:“我好心而已,别想太多,你的醋味已经浓到快蔓延到楼下了,一会李管家就得上来问需不需要喷点空气清新剂。”
“叩叩叩——”
门口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路淮一怔,随后起身去开门。
刚刚还被他念叨了名字的李成义站在门口,手里拿了个干洗袋,“路先生,这是干洗店刚送来的衣服,您看是要放在卧室还是收起来?”
“这么快?”路淮惊讶的看了袋子里的两套衣服,一套是自己今天穿的,还有借给周羿的那套,两套放在了一起。
“那就给我吧。”路淮伸手接过衣撑,李成义点点头转身离开了,路淮还站在原地疑惑的对着两件衣服翻来覆去的看。
“什么事?”
傅时郁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路淮伸手关了门,双手抱着衣服回卧室:“今天穿的衣服,干洗店送过来了。”
傅时郁没怎么在意,继续看面前的视频。
这些本来应该是郑书她们研究的东西,对于路淮发言时的话术和整体表现,优秀以及不足不处找出来,做一个综合评定,写成报告交给上司。
但是因为艺人是路淮,所以傅时郁便自己要来了视频回来研究。
路淮将衣服随意搭在一边的衣架上,走到傅时郁身边。伸手把他坐在椅子上的身体往后推了推,形成了个靠在椅背上的姿势,自己便直接坐上了傅时郁的大腿,身体也顺势靠上了他的胸口。
“你这样我不太方便。”傅时郁拍拍路淮的肩膀,被他转回身扬起下巴居高临下的瞟了一眼:“你嫌弃我啊?”
“不是。”傅时郁想继续开口解释,但是看路淮又转回去,舒舒服服贴在自己身上的动作,便咽下了想要出口的话,索性将另一边的耳机也摘了下来。
“郑书有没有告诉你,下个月公司要
开年会?”视频是看不了了,傅时郁只得由上而下的看着路淮贴在自己身上,已经惬意到半眯着眼的小脸,开口问了一句。
路淮闻言‘嗯’了一声,“好像提过,这么一想,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就要过年了。”他揉了揉眼睛:“过年你也会放假吗?”
“会。”
“那我们过年要出去玩吗?这里好冷啊,我想去个天气热的地方,泰国怎么样?”
傅时郁没那么快答应,反而沉默了一下。
往年的年假,他都会抽空回老宅住个两天,陪傅宏晔和李禾吃几顿饭。虽然即便在饭桌上也跟他们也没什么共同话题可言,但是好歹尽了点做子女的义务。
今年因为路淮,他已经很久没有和他们再有过联系了。
李禾前两天还发短信过来问他们两人最近过得怎么样,言语之间有意无意的提了一句傅宏晔最近身体不太好,要不要回来看看。
那时候傅时郁回了句最近忙,一个字也没多说。李禾等了一会没等到第二句话,就小心地问了句过年要不要一起。
傅时郁当时对着屏幕犹豫了几秒,敲了句到时再说,对面也就没再继续问下去。
“想什么呢老公?”路淮开口,打断了傅时郁的回忆。
“嗯,等你把这段时间的宣传跑完,我们再讨论。”
“好。”
路淮从他身上起来:“怎么今天心不在焉的,刚刚在车上把你累坏了?”他弯起眼睛笑容揶揄:“我去让厨房给你炖汤补补。”
他一边说着,还真的一边做了个起身想走的动作。
“别浪了。”傅时郁双臂一紧,直接将路淮就着这个姿势抱了起来,旋即扔在了床上:“忘了你之前在车上怎么哭的了吗?”
他俯身揉了揉路淮的腰,随后起身从衣柜拿了套睡衣往浴室走了两步,很快便瞧见了一边,在卧室内深色的花纹地毯上看起来十分扎眼的一张明黄色的便利贴。
傅时郁很确定路淮和自己都没有这种东西,便走过去,从地上捡起那张还不到他掌心大的纸,发现上面还密密麻麻的写了一段话。
小路哥,我让助理拿衣服去干洗的时候他正好和你经纪人遇上了,我就让他两件一起送去干洗店了,今天谢谢你啦,改
天请你吃饭!——周羿。
最后两个字的签名龙飞凤舞,但傅时郁还是一眼认出了周羿的签名。
他看着便利贴最后的那个简单的笑脸,又扭头瞧了一眼无聊的趴在床上抱着枕头翻了几个身的路淮,将那张纸随手扔在了一边。
第二天路淮起床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他昨晚挂在衣架上的那两件衣服神秘的凭空消失了。
他这一整个十二月都很忙,昨天本来是应该睡在剧组定的那家酒店的,因为今天还有活动。
所以路淮起的格外的早,坐上了郑书来接他的车子,匆匆赶往了下一个发布会的现场。
昨天秦宴的那个临时活动出了点问题,主办方一拖再拖,搞得最后秦宴也没能来现场。
在影院外的秦宴粉丝倒没有闹事,只是在外面一直等到了天黑,回去大势在微博上狙了一番活动主办方,还是后来秦宴发了条长微博安慰她们,这件事才平息下来。
接下来的大半个月,剧组周旋于各路宣传,三位主演比剧组的人还要忙,不仅要跑宣传,还有无数的专访和杂志要拍。
和剧组的人在一起的时间长度几乎要和之前拍戏的时候,每天待在一起的时间差不多了。
虽然他们出场费也照收,但在最后一场宣传跑完的时候,剧组还是准备了一场盛大的庆功宴。
这一次的庆功宴不像之前导演组织的私下聚会,只有他们几个熟悉的人在。
剧组上上下下的工作人员,还有一些出场不多,但是有台词的名不见经传的小艺人。更多的是请来的媒体,和各路影视界都有头有脸的人物。
傅时郁也收到了邀请,这些年他收到的类似此类的邀请函多如繁星,他的助理也早就轻车熟路,会在这些东西送到他面前之前提前拒绝。
这一次因为是路淮的首部电影,他本来动了想过来的心思,奈何子公司那边又出了岔子,他一时抽不开身。
庆功宴光是剧组包下的一整个五星酒店的宴会厅看着便豪华而奢靡,其中的十几张桌子坐的满满当当。不断有服务员进来布菜和收拾空盘,一整晚,每张桌子上的推杯换盏就从来没有结束过。
“小路哥,这杯我敬你,谢谢你对我的照顾,如果不是你,
我有可能在第一次被导演骂的时候就退缩走人了。”周羿笑嘻嘻的捧着香槟,言语之间已经有了醉意,但还是努力清醒着,和路淮手中的西瓜汁碰了碰杯。
路淮托了个酒精过敏的借口,一直在喝果汁,他微笑着摇了摇头,酒杯碰撞时的清脆响声悦耳动听:“客气了,最终结果当然要取决于你自己的努力,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
他喝下一口西瓜汁,就看周羿醉醺醺的豪饮尽了他那半杯香槟,喝完以后周羿的眼神都有些涣散。
“你助理有没有解酒药,去吃一点吧,你这个样子会失态的。”
“啊?要什么?”周羿微微提高了声音,眼神乱看,似乎已经无法聚焦了。
路淮看了眼时间,距离结束还有一个多小时。照现在这个情况下去,周羿没等结束,就得醉的不省人事。
助理们被安排在了在一张桌子上,大概是这里最安静冷漠,自顾自吃饭的一桌人。
路淮穿过人群,走过去找到了周羿的那个矮矮的男助理,提醒了句周羿喝醉了需要人照顾,看见他迅速起身的动作后,才也跟着往那边走。
小腹的位置有隐隐的胀感,大概是今晚的果汁喝了太多,路淮回座位的路线走到一半便换了个角度,从宴会厅的侧门出去了。
半路上赵宇也跟了过来,路淮本来想打发他回去,不用一直跟着自己。但赵宇倔强的很,路淮多说了两句之后他便说自己也需要去趟卫生间,才让路淮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卫生间在走廊尽头的一侧,因为宴会厅在酒店的最高层,且被包了下来,所以一路上两人都没碰到过人。
由于路淮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快步往前走的想法上,所以并没注意到,身后如影随形地跟上了一个从他踏出宴厅大门后不久,便鬼鬼祟祟,迈着跌跌撞撞的醉意步伐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的身影。
余巍喝的已经很醉了,他平常应酬,都有男助理给自己挡酒。但这次助理都被安排在了一边,一杯接一杯的敬酒让他应接不暇,又不能直接拒绝,所以饶是他酒吧出身,此时也有些受不了。
“骚·货。”他迷迷糊糊走进卫生间的时候,似乎看见了正在洗脸池边低头往
脸上泼水的路淮。
在心里嗤笑了一声,余巍两步走到他身后单手搂住了他的腰。
这冷不防的用力之大,让在水池边的人惊呼了一声,想起身,却被死死的压在了湿哒哒的台面上。
“我-操,你TM跟我玩什么贞洁那一套呢,还敢录音威胁老子,你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货色。”
一连串的脏话在他嘴里不断冒出,余巍凭借着酒精甩了一巴掌在不断挣扎的人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