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替身只想咸鱼[穿书][穿越重生]——BY:橙子蛋挞
橙子蛋挞  发于:2020年07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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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符弈辰不想听那些套话,“马车呢?”
  “王爷请。”葛竟凯跟前跟后地伺候着,恨不得让符弈辰踩自己上马车。
  天已经黑了,一行人伤的伤累的累,不管葛竟凯在城里头准备了什么都选了城外的驿站落脚。
  葛竟凯也留下了,但不是为了跟着驿丞一起拍景王的马屁,而是有大事要说。
  “王爷,津兴州灾民越来越多了。”
  津兴州的地势跟名字一样,离河水近,渡口多。当雨水太猛的时候,渡口就不是发财的宝地,成了风口浪尖的险处了。河边不少屋子被大水冲垮,有的人被卷走,有的人运气好留了一条命却没了家。更糟的是附近的村落,要么淹了水,要么被泥石流掩盖,要么被落下的山石砸得千疮百孔,死伤无数,活着的灾民被迫离家,往津兴州这边逃难。
  灾民太多,伤的伤病的病,身子好点也被饥饿击垮,都是吊着一口气的虚弱模样。消息已经上报朝廷,朝廷派人过来需要一段时日,知府葛竟凯不能眼睁睁看着百姓们死掉,联合乡绅志士先行救灾。
  符弈辰是景王,虽然没干过什么正事天天想着白月光,但要拿出一点态度,不能什么都不管了。百姓有难,符弈辰不能坐视不管,要去瞧瞧情况如何,同时得改改奢侈享受的做派。
  所以,齐文遥饿了一天,等到的是清汤寡水的两个菜。
  他关心的倒不是没有多少油水的菜,瞧大伙儿都是一副丧气的模样,有点慌,“灾情严重吗?你是不是要去看看?”
  “嗯,明日去施粥。”符弈辰答了一个字,给他夹块肉。
  别看肉小,算起来可占了这顿饭荤腥的半壁江山。
  齐文遥不介意,想到吃不上饭的灾民甚至觉得自己吃肉有些罪恶感,“什么时候出发?”
  “一个时辰后。”
  齐文遥愣住,“不休息吗?”
  他觉得符弈辰的样子挺累,想关心一下。
  “你可以在马车里休息。”符弈辰却以为是他不乐意去,但最大的宽限是不让他下车。
  齐文遥此刻没心思思考符弈辰为什么要时时带着他,摇摇头,“不用,我不累。我有什么可以做的吗?”
  他以前天天加班熬夜是常事,没那么弱,不想这么干坐着。
  符弈辰并不指望他能帮什么忙,“吃饭。”
  人生地不熟,齐文遥不知道这个时代是怎么抗灾的,也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本事,不添乱乖乖吃饭。一个时辰不够睡觉,吃饭却绰绰有余。早点吃完,就能挤出一点时间休息,不至于那么狼狈。
  他们吃着饭,驿站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符弈辰!”一个大汉忽的闯了进来,指着符弈辰大骂,“你可真有本事!”
  大汉不是独自闯进来的,拿了一把明晃晃的刀子,尖端就抵在驿丞脖子那儿。驿丞面色惨白,喊着“好汉饶命”,看到别人要冲上来便不停摆手,生怕他们激怒大汉换来一刀。
  场面混乱,符弈辰只做了两件事——站起来,把齐文遥拉到身后护着。
  “姚金盛。”符弈辰竟然认得大汉,用冷冰冰的声音说出了名字。
  “哈哈哈,景王殿下还记得我这个卑贱小民,真是难得啊!”姚金盛大笑,而后又是一副凶神恶煞的面容,“你好好在皇都当你的景王,来这里做什么!百姓们受着天灾,可迎不了大驾!”
  符弈辰皱眉,示意围着的侍卫不要动手。
  姚金盛一点不感激,咬牙切齿继续骂,“你一来,知府不顾灾民只管迎你!护着你的兵能救多少人!你的命是命,灾民的命就不是了吗!”
  这个人不想要符弈辰的命,是为了百姓叫苦。
  齐文遥听到这,忽而没这么怕了。他歪歪头,从符弈辰身后打量那一个叫做姚金盛的大汉,心思复杂:原来不是什么师门恩怨,是一出好心办坏事的闹剧。
  “大侠,王爷明日就去救灾。”知府葛竟凯在旁边劝着,“他还带了那么多人,个个有本事,能救很多灾民的。”
  姚金盛冷笑一声,“你还在这?灾民盼着官府来救,你却在讨好景王?哈哈哈,这就是朝廷命官!”
  说罢,姚金盛一把推开挟持的驿丞,转身逃走。逃走之时还用内功骂街,声音在驿站内回荡,久久不绝,“符弈辰,你逼走师父杀死师叔,还要对师兄弟赶尽杀绝!忘恩负义贪图富贵,不会有好下场的!”
  齐文遥悄悄看了符弈辰一眼。
  符弈辰好似不是被骂的那个人,淡然自若,下命令的声音也是平平静静没有一丝波澜,“别追。”
  齐文遥深感佩服。
  这货又又又憋住了。
  齐文遥知道剧情,也就懂得符弈辰把话全部憋在心里的性格。
  符弈辰以前过的是被人嫌弃的日子,身为皇帝流落民间的私生子,在皇帝承认前只有野种的待遇。娘亲日日哭诉,后悔生了他,家人冷眼相待,看他怎么都不顺眼。久而久之,符弈辰为了不被责骂,养成了少说话的性子,后来到了墨霜门也不曾改变。
  一是性子定了,轻易改不了,二是师父偏心,符弈辰威胁到了大师兄翟一尘的地位。大师兄本人没什么感觉,同门倒是议论纷纷。长辈同样有猜忌,尤其是是多疑的师叔,总认为符弈辰闷声不响阴郁得很,是“会咬人的狗”。
  封王以后,符弈辰看起来风风光光,能说话的机会是越来越少了。在皇帝面前不能胡说,出了皇宫又被多少双眼睛盯着。
  但符弈辰也会有情绪,也有藏不住的破绽。
  齐文遥低头一瞧,果然看到了符弈辰握紧的拳头。
  拳头稳稳妥妥地藏在袖下,手背上有之前留下的划伤。伤口是浅浅的一道,本来已经止住了血,被这么一折腾,又有了破裂的迹象,隐隐渗血。
  齐文遥盯住那一道口子,脑海里浮现昨天符弈辰吃力在水下找他的画面。
  那是回头找他,衣服被勾住的时候弄伤的。
  那是为他受的伤。
  齐文遥看到大汉闯进来骂人,原以为是一场看看就行的大戏。他看到这个再出血的伤口,忽而明白了戏中人符弈辰的情绪,忽而发现自己想要走进去。
  他不愿意符弈辰伤着自己,伸出手覆上了那个握得紧紧的拳头。
  齐文遥做好了被甩开的准备。
  未曾想,符弈辰迟疑片刻便松开了拳头,默默地回牵。


第16章 错认
  符弈辰太习惯身边人离开了。
  十六年前,舅舅把他放在墨霜门所在的霜山山脚下,头也不回地离去,三年前,他说要从军,师父捋一捋胡子说“该出师了”,从此不见踪影,一年前,秦洛潇在皇宫外等他,听到“景王”二字,毫不犹豫地挥开了他的手。
  今日,师父的故交姚金盛对他破口大骂,句句有理。
  符弈辰察觉了身后探头探脑的动静,微微一瞥,见着齐文遥面上现出了怜悯之色。他护着的人,对一个恨不得杀掉他的凶徒有了不忍,他应当气恼,回忆旧事又感到理所应当。
  齐文遥能离开的话,早就没影了。
  所以,他之前没有说出那一句“你觉着我杀了师叔吗”。答案显而易见,齐文遥不怕偷偷接近、行踪诡秘的翟一尘,显然不认为翟一尘是个活生生砸死人的凶徒。不是翟一尘,便是他了。
  符弈辰不想看到齐文遥的抗拒与疏离,没有回头,默然听着姚金盏的骂咧。
  齐文遥却握住了他的手。
  符弈辰愣神片刻,便紧紧牵好了。
  性情大变,哪里学的剑术,凭什么觉着翟一尘会说潇儿在哪,对着齐家二哥为何说出齐太傅的名字,怎么有那么好的水性……齐文遥身上有太多的谜团,他看不透,准备查个明白。
  如今,符弈辰忽的不想查了。
  齐文遥没有离开,好好地待在他的身边。
  这就好了。
  *
  一个时辰后,符弈辰出发前往津兴州附近灾民最多的东郊。
  东郊离受灾严重的三个村很近,地势平阔适合设粥棚,还避免了那些没有受灾的城里人来贪小便宜。粥棚很大,现煮现发,还设了挡雨休息的棚子,也算有吃有住给灾民一个落脚处。
  齐文遥瞧着大棚子下面一堆灾民挤着,觉得温软舒适的马车坐不下去了,“让我下去吧。”
  “好。”符弈辰牵了他的手。
  他们下了马车,便听到一阵阵呼声。齐文遥望过去,乍看是灰扑扑的地上长了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泥包,细看发现那些“泥包”是长着胳膊腿会喊话的人,心里一酸,“这么惨。”
  齐文遥穿越前住在一个平安的城市,在发生灾祸的时候也会捐款关注,瞧一瞧救灾新闻。他以为自己算是见过人间苦难、承受能力还行的人,亲眼看到活生生的画面才知道那么震撼,差点愣在原地。
  符弈辰一瞧便知他不会安心待着了,“一起施粥?”
  齐文遥看了一眼施粥的地方。
  施粥人的动作极快,勺子翻飞转瞬间盛出好几碗。即便如此,灾民也是一波接一波哀求着,从来不断。施粥的动作要快,心肠也要硬些,碰上苦苦多要的人要狠下心拒绝,不然能吃上这一锅的人又会少好几个。
  齐文遥自认没这种本事,看上了煮粥的地方,“我能去那边吗?”
  煮粥地方能做的活累且不干净,砍柴烧火,煮粥盛粥,一不小心就会弄脏一身。他说完才发现这一点,悄悄看符弈辰的脸色:苦累无所谓,脏就是摆明要惹恼符弈辰了。
  破天荒的,符弈辰居然答应了,“嗯,小心点。”
  “嗯!”齐文遥爽快应着。
  这是受灾的地方,他们特地换了一身朴实颜色的衣服过来,不大显眼,到了粥摊前才听到强烈的呼声。符弈辰分粥不见得多厉害,主要是给百姓一点朝廷会救灾的信心,算是种信仰了。
  反正不是喊自己,齐文遥找好煮粥的地方奔过去,然后明白为什么符弈辰会答应了。
  这里都是王府带来的侍卫,一个个都看着他。
  有这么多人护着,齐文遥能干的活特别简单,而且可有可无——偶尔搅拌一下白粥,免得糊锅,
  “啧。”齐文遥觉得不用搅拌这么勤快,看旁边的小伙子砍柴砍到额头冒汗就凑上去,“我们换换呗?”
  “万万不可!”
  “你看不起我啊?快,粥要糊了。”齐文遥受够了被当成羸弱病夫的感觉,较上劲,一把抢过斧头。
  粥糊了,挨骂好像也挺严重。小伙子奔过去搅拌,一边搅拌一边冒汗,不是被白粥的腾腾热气熏的,是心里干着急——这么大的斧头,伤着王爷天天搂在怀里的心肝儿怎么办?
  齐文遥根本不需要别人担心,举起斧头干脆利落一劈。
  柴火断截,截面还相当漂亮。
  “哈!”齐文遥得意,要去拿更粗的柴火。
  “公子。”魏泉不知何时来了他的旁边,一把抢过斧头,“小心伤着。”
  齐文遥站起身看着比自己高一个头的魏泉,明白抢不过了,“好。”
  魏泉转头找着在锅边的小伙子,瞪了一眼胜过千万句骂。小伙子抖了一抖,赶回来接过斧头片刻不敢停地砍柴,脑门上冒的汗更多了,憋得不行的脸颊也更红了。
  “抱歉。”齐文遥说了一句。
  小伙子头也不敢抬,眼里只有柴。
  一锅粥煮完,搬到摊子那边的累活当然轮不到齐文遥来做。齐文遥又成了闲人,叹叹气,跟着那锅粥一起走到摊子那边去,想跟符弈辰求求情。
  至少解释一下,别连累刚才那个小伙子嘛。
  “奕辰,”齐文遥叫了一声。
  叫王爷的人多了去了,叫奕辰的人就他一个。
  符弈辰回过头,可是没像平时那样主动靠近他。
  齐文遥看到符弈辰手上的脏痕,讶然,“这是……”
  “小孩子不懂事。”符弈辰说。
  齐文遥看了不远处在舔碗的小孩子,明白了。
  方才施粥,符弈辰迎来了好几个小孩子。小孩子不懂什么是王爷,就懂得自己饿得不行没法忍了,用脏兮兮的小手拼命往前伸。粥还烫着,符弈辰不会任由小孩子被烫伤,得抓住小手好好劝。不光衣服脏了,手也干净不到哪里去。
  “唉,情有可原。”齐文遥主动帮符弈辰拍一拍袖子上的污泥。
  符弈辰皱眉,“无事献殷勤。”
  “……”齐文遥哼了一声,“有事。让我干点别的。“
  “回马车待着。”
  “除了这个。”
  “去喂粥。”符弈辰真的给他分了一个活,“那边。”
  齐文遥看过去,看到一个妇人在吹粥喂孩子。
  那边有个被围起来的小圈,是不便行动的病人、老人和带着女人的孩子呆的地方。他们不用自己领粥也不怕别人来抢,但有时候连自己都顾不好。比如符弈辰指的妇人,有两个孩子等着吃,一个接一个喊饿正哭得稀里哗啦。
  做保姆也比闲着强。齐文遥走过去帮忙,帮完了又给旁边的老大爷用扇子扇凉白粥。
  他一个接一个地帮,得了不少感谢。
  “多谢公子。”有的人甚至哭了,“大、大恩大德……”
  哭着哭着,把自己给呛到了。
  齐文遥无奈,“慢着点。”
  “你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忽而发话,“潇公子?”
  白发老者算是半个病人,腿瘸了,不妨碍吃粥,来时不情不愿嚷嚷非要知府亲自请过来才消停。大概是觉得自己没问题,白发老者远离这些老弱病残,坐在一边吃,吃完了就像齐文遥那样给别人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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