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清咳一下，眉眼低垂。
　　“你要慢慢来。你平时和他讨论结婚，都是毫不遮掩地问结不结婚这样吧你这样肯定会吓着猫的！慢慢来……一点点引诱他，让他全心全意都喜欢上你……”
　　男人皱皱眉，“怎么慢慢来？”
　　确实……毫无预兆地问结婚不，然后丢一张纸协议在人家面前……看起来不像是结婚，倒像是……签卖身契。
　　“人家求婚都是谈了一年恋爱，捧着一大朵花，半跪求婚……你是帝国首领，要更气派点。”
　　男人想了想，“扛着一堆小鱼干？”
　　“…………”助理顿了顿，“你喜欢。”
　　时间接近中午。陆依山赶着回去陪谢恬，匆匆找了个理由，离开了每天闲得慌的助理。
　　他随后思考了下……当然觉得自己那句话不对…… 扛着一堆小鱼干……额。
　　他打开光脑，向外卖网站订购了几大箱谢恬平时做猫饭要用到的东西。根据光脑发来的定位，谢恬仍待在平房。自从从自己那出来后，谢恬就一动不动地待在屋子里。
　　谢恬在家里睡着了，搂着被子，在家里睡了一天。他才无聊了，没人陪他玩……而且听说外面到处都是入侵的虫子，不能出去……
　　男人轻轻拍拍他。
　　少年揉揉眼睛，视线逐渐聚焦在他的脸上，“陆……陆依山？！”
　　喵了个咪，我还以为你不在了呢。
　　今天，卡伊是猫系兽血人的那件事发布，没消息……怎么都没消息……
　　他嘴上说着要离开渣攻，行为也很自觉地往那边靠拢。卖道具升级反派，让自己成为万人嫌。他自己远离陆依山的原因，仅仅因为上个世界目标带给他心理阴影……剔去这层心理阴影，他还是对陆依山有介于陌生人和朋友之间的感情……
　　毕竟是送过猫给他的人。
　　“干什么？”谢恬呆愣了几秒，见男人仍然不动，好奇道。
　　“你起来看点东西。打开光脑。”男人想给谢恬一个惊喜——他的效率很高，昨晚知道的事，今天就搞定了。
　　男人让谢恬点进撸猫吧的一个直播间。
　　直播间里的是一个，谢恬再熟悉不过的人。卡伊。
　　卡伊莫名其妙地指为猫系兽血人，她没有为此感到恐慌，反而很自豪……借着这个名声，彻底地火了一把。
　　直播间标题是猫系兽血人。
　　观看人数两千亿。占了帝国人数的二分之一……
　　面容甜美的少女，粉红色长裙，头上戴着猫耳朵发卡。
　　………她参加了一个小型歌舞剧，正给人们唱着当下最流行的一首歌，脸上洋溢着自信与活力……
　　谢恬差点没呕出来———喵了个咪，渣攻为什么要逼着他看反派唱歌……
　　还是他最讨厌的反派之一……
　　卡伊的弹幕很多，比谢恬的还要多。粉红色爱心泡泡满屏都是，弹幕一片又一片地席卷来。
　　［嘻嘻嘻卡伊小姐姐超级可爱。］
　　［不愧是猫系兽血人。］
　　［人已经够可爱了，再加上还是个可爱小猫猫的身份，嘤……］
　　［么么哒_(:з」∠)_］
　　打赏金也很多……最高打赏人……谢恬认识，是李诉寒。
　　谢恬：“…………”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男人没说话，静静地待在一边。他看看手表，喃喃道：“快了。”
　　没过几秒。视频上方的小喇叭公告，出现了一大行用红色字标出的官方弹幕。
　　【主播“卡伊”涉及诈骗、侵犯隐私权等行为……四十八小时进行封号处理】
　　谢恬：“？？？！！”
　　直播间里的卡伊恰好结束第一首歌，她双手端着地合在裙摆间，等着主持人给自己颁奖。自己是猫系兽血人，全帝国的焦点必须放在自己身上。
　　即使这个名头……不是自己的。她为了钱、火，和元帅在一起，也想这样做……
　　反正，自己很开心。不是么。
　　但主持人不同以往，捧着花上来。取之而代的是一名穿着蓝色警察制服的人……
　　卡伊有点慌，妆面都扭曲了。
　　“请问您真的是猫系兽血人么？”
　　卡伊彻底不知所措起来。但她为了名声……还是点点头。
　　这可是在两千亿人面前……
　　警察看一眼卡伊。
　　卡伊心脏狂跳。一霎那，她以前做过的种种，都从她头脑闪过……莫名其妙地被当成猫系兽血人后的狂喜，得到全帝国宠爱，等被元帅注意到的期待……
　　不，她不能失去这些……
　　她不是骗子……
　　“是，我当然是猫系兽血人。怎么了？”卡伊咬咬牙，点头道。
　　直播仪的焦点放在她脸上。
　　警察拿起一份文件道，“为什么……我检测你以前抽的血和DNA，并没有猫系兽血人基因的存在”
　　帝国人每年都会去医院抽一次血，保存在总部。出意外或有各种事时，可以提取DAN，或检验血液。
　　卡伊面色慌乱，低着头，狠狠跺了跺高跟鞋，“不会的！我就是……”
　　“证据在这里。”
　　观看人数又开始一波增加，最终停留在三千亿。
　　“不……”
　　“姑娘。你这样做是不对的。大家误把你当成兽血人，你应该第一时间澄清。免得混淆了军部的视线，和耽误军部工作。真正的猫系兽血人需要保护，他们才是现在帝国的焦点……别耽误我们工作了，姑娘。别什么都要……”
　　别耽误军部工作……
　　他们才是帝国焦点……
　　“而且，现在帝国没有发布任何关于猫系兽血人的消息。元帅陆依山更是没说话。你们所看到的新闻……都是群众传闻。
　　卡伊脸上发烫，她低声道：“不是又怎么样……我，我可是元帅的CP……元帅……好像喜欢我哎。”
　　警察顿了顿，皱起眉。随即有人跑上来，跟警察私下说了几句耳语。　他叹口气，无奈道:“抱歉。据我所知，元帅已经和人有结婚协议了，但……那个人答不答应，是未知数。元帅不是明星，请不要传绯闻。”
　　卡伊惊讶地睁大眼睛……满脸不敢置信，失望，羞愧。眼妆被汗水弄花了，口红也是一塌糊涂……
　　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
　　“我们还是说说猫系兽血人的事吧。你靠这个获得两千万打赏金，帝国会全部没收，并给予一定的裁制。扰乱军部工作，欺诈群众，是很重的罪了……”
　　卡伊慌张地摇摇头。
　　对了对了……她想起来。
　　“我知道一个人，他还虐猫呢……他叫谢恬……”卡伊支吾道。她明白谢恬是自己故意黑她的，不知为什么……她就想再拉一个人下水，不服气。
　　“这件事没确凿的证据。但我们会尽力排查的。”
　　“……我……”卡伊脸红到滴血。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这样。
　　她不服气。她嫉妒那个未知名字的猫系兽血人，嫉妒被元帅发结婚协议的那个人……嫉妒，好嫉妒！她还嫉妒那个一夜窜红，流量差点超过她的谢恬主播！
　　凭什么！
　　但无论卡伊怎么辩解——她还是被拷上手铐，在众目睽睽上被带走。
　　弹幕、微博、帝国各种论坛炸了。
　　两大热点——！
　　元帅要结婚了！
　　卡伊竟然是一个骗子！
　　另一边——
　　谢恬看着这一系列直播，心里……当然有种微妙的爽感。
　　报复成功的爽感。这都是卡伊自己作的……
　　“满意么？噢，你虐猫的事……很快也会澄清的。”
　　男人对他扯起嘴唇，笑得很温柔。
　　[叮——目标好感值加五，现在为六十五。]
　　谢恬：“嗯。”
　　这发展套路不对啊？为什么渣攻目标又突然帮自己澄清起来。身为渣攻的他，不应该是不分青红皂白……就嫌弃自己么。
　　[猫猫。我这里对这个世界做了点微调……你现在‘远离渣攻’与主任务‘刷渣攻好感值’是背道而行的。现在刷好感值的根本，我改为——不只是与渣攻亲吻、睡觉种种。
　　你可以背黑锅，洗白之时，也能获得好感值，做好事，也能获得好感值……你不一定要接近，背黑锅、做好事、共建和谐社会主义，都是不用接近渣攻的，可以远程刷好感值……
　　现在的渣攻设定变动了很多，不一定是渣攻。也可能是忠犬攻。]
　　[这只是当下的微调，这个世界结束后……还会有一次大调。]
　　谢恬终于听到点让他开心的事。
　　意思是……他只要认认真真背黑锅，乖巧地等待洗白，及时不用接近渣攻，渣攻也会因为自己为所有人忍辱负重，而增加好感值？
　　既满足了他的偏好，也能完成任务。
　　谢恬拨开男人摸自己的手，他抬起头，“话说你来这里干什么……你不是送我走了吗……？？”
　　男人怔了怔，道，“……我觉得我不一定要和你结婚，但朋友也可以。莫非你连新朋友都不欢迎了
　　”
　　他走之前。助理一直在叮嘱他，不要急，不要开口就是结婚结婚的。可以先从朋友开始。
　　“……”好像没什么猫病。
　　那按这样说，渣攻算是对自己没爱情方面的感情了？自己以前对元帅的赖皮、无耻、卑鄙、自私……终于奏效了。
　　元帅可能是寂寞了，没人陪，又跑来和自己当朋友。
　　少年眨眨眼睛，攥紧男人衣角，一脸期待道，“是真的吗？”
　　“嗯。”
　　终于不用远离渣攻了jpg
　　我和渣攻只有普通朋友关系>v<
　　男人站起身，漫不经心地道，“我订购了几箱肉食，送给你做猫饭的。现在应该到了。”
　　没关系……他可以慢慢来，也不急。
　　他是一个直来直往的性子。
　　想结婚，结果连告白都没告，就要求着对方，结婚！
　　年轻时在军部也有这些毛病，杀虫族，连训练都没有上百次，便直接战斗了。山興虽然他的确应付得来。
　　肉食品送到楼房门口。男人下去，上来就扛了几大箱肉食上来。
　　谢恬有些惊讶。他买肉……都是几块几块买的。“有点太多了。”
　　“没事。可以放冰箱。够你做很久了。…………我待会想和你一起做猫饭。”男人淡淡道。这就是慢慢来……应该没错吧？
　　谢恬摇摇头，“不，要是你是元帅的身份，在我的直播间上被发现，那麻烦大了。”
　　“我会带口罩的，不露脸。”男人面无表情，继续道:“我在军部是厨艺最好的，刀法也是最好的……而且，你的直播间……是我帮你解封的。”
　　呵，杀过那么多怪物的人。说不定还尝过呢……
　　谢恬拗不过他，只能点点头，“就一次。”
　　少年让男人坐在椅子上等他。他把那堆各种各样的肉拆了，然后挑出今天要用的肉。他每天脑子里装的，有一半是今晚吃什么，明早吃什么，明天中午吃什么……
　　自然而然也磨出很多各式各样的食谱了。
　　谢恬是猫，自己琢磨出的东西，其他猫大多也爱吃。
　　菜板洗干净，把要用到的肉，菜，洗干净，放进一个小碗里。食材在明亮的台灯下，显得很营养、干净。
　　谢恬的直播间，解封后，还删了很多恶意诋毁谢恬的弹幕留言。
　　不过卡伊的事件过去后……黑谢恬的人很少了……
　　至于小三的事，元帅已经有未婚夫，卡伊不是人选，谢恬是卡伊和元帅的小三这事……更是无厘头。
　　谢恬在标题上打上【有新助理】后。一如既往地打开直播仪，白净、细腻的双手对着摄像头。
　　大家一看有新助理……便纷纷涌进来。
　　谢恬清清嗓子，道:“在做猫饭之前……我想我得说几个知识。四个月的猫，喂体重的10%，小于一年大于四个月，喂体重6%左右。小奶猫要一天喂三顿……大家不要以为猫小，就可以少喂。但也不要喂太多，会损伤猫咪肠胃。”
　　[知道了主播。]
　　[我以为小奶猫一天只要吃一点儿猫粮就够了……]
　　[怪不得，我家猫那么瘦！]
　　[话说新助理是帅哥还是妹子呀hh出来让大家瞧瞧。]
　　[我打赌是萌萌哒的猫耳小妹子！]
　　[加10087。]
　　陆依山：“…………”
　　“快切菜。不要说话。”谢恬转过头。小声道，“把去皮鸡腿肉切薄点。我要做猫饭摆盘。”
　　映入群众眼帘的是一双属于男性的手，节骨分明，没有丝毫多余的赘肉，修长的手指骨，宽厚的手掌，小麦色皮肤。
　　[舔手！一看就是帅哥的手！说个话露个脸来看看！]
　　[emmm我比起看卡伊直播，还是看主播的比较有趣……卡伊是个骗子。]
　　[没错。卡伊还故意拉主播下水，虐猫的事根本不知是真是假……]
　　[都说主播是小三是污蔑了~我是神预言！]
　　[喂……虐猫事情没确定，你们别那么快下定论。万一真的是呢]
　　谢恬自然忽略了这条来搅事的评论。
　　陆依山切肉果然切得很好，超级薄，一块本来厚厚的肉，煮熟后也不过是几毫米厚。
　　然后再切鸡心，鱼肉……
　　做猫饭不是只要的主播内容，更重要的，大家还是想听主播唱歌或讲故事。
　　猫饭摆盘很快做好了。鸡心、鸡肉煮的软硬适中，透着肉黄色光泽，洒上浅绿色的食用植物，和猫用营养液……营养粉……再加上几块小蛋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