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猫同行[快穿] 完结+番外[穿越重生]——BY:无繇可医
无繇可医  发于:2020年07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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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分明是老父亲的慈爱嘛。
  张玉凉与几位大儒做了一番交谈之后,只觉得心境通透,再看过往看过的经书典籍,自然而然地有了更深的体会,学问更上一层楼。
  然而,当他走出清风堂,看到自家团团正与一位模样俊秀的少年聊得热火朝天的场景,什么狗屁心境通透,通通变成了酸涩,满满当当地挤在心头,酸倒了牙。
  他蹙起眉头,大步走进亭子,话未出口,先冷冷一眼扫过少年,将他冻得一个激灵。
  “这亭子四面透风,怎么不找个暖和的地方坐着?”张玉凉解下披风裹在程澹身上,继而微笑着看向少年:“阁下可是我家小书童刚结识的好友?”
  忽遇张玉凉,少年又觉得受宠若惊,又觉得压力山大,下意识把吃到一半的梨子放到一旁,起身向他行礼:“张、张公子,我是见这小先生独坐无聊,才与他多说了几句,还请公子莫要见怪。”
  “无妨。”张玉凉为程澹理了理衣领,温柔地笑道:“我家团团不爱外出,也没几个说得上话的好友。我要在此住到来年春试,又忙于读书,阁下平日若有空闲,可以到听雨阁来与他聊天解闷。”
  “这……我当然是求之不得。”少年眼中掠过一丝惊喜之色,但也懂得见好就收,见张玉凉的心思没有一分半毫落在自己身上,连忙识趣地拿了梨子告辞。
  就这三两句话的功夫,张玉凉便打发走了少年,程澹甚至都没反应过来。
  “人走了,再看眼珠子要掉了。”张玉凉看程澹呆呆盯着少年原先所在的地方,以为他是舍不得少年,吃味地捏捏他的脸蛋,“倒不见你对我这么不舍。”
  程澹瞪他一眼:“你天天跟我呆在一起,我哪有机会不舍。”
  “还跟我顶嘴!我方才不也离开你一个时辰了?”张玉凉反问,故意低头做俯视状,“个子小,气性大,就是仗着我宠你。”
  程澹气急,踩着他的脚背揪住他衣领:“不许说我个子小!”
  张玉凉醋劲还没下去,但还记得揽住他的腰以免他摔倒:“再对我这么凶巴巴的,你晚上的‘三点梅花’就没了。”
  美食当前,程澹顿时蔫了。
  “那你要怎么样?”他委屈地低头。
  把人逼急了,心疼的还是张玉凉自己。他看着程澹,摸摸他的脑袋,神色一下子柔和下来,习惯性地给他寻了个台阶:“你亲我一下,我便不计较了。”
  程澹如今虽是人身,张玉凉也知道自己爱着他,但潜意识里总会把他当成小猫,自然不觉得这一常用的借口有什么不妥。
  程澹气呼呼地仰头瞪他,却发现他眼中毫无暧昧□□,只有纯粹的宠溺,一如自己还是猫时那样。
  见状,他气恼全消,唇角划过一抹狡黠的笑意,踮脚在张玉凉侧脸上……咬了一口,留下一个深深的牙印,然后转头跑开。
  张玉凉哭笑不得摸了摸被咬的地方,抬脚追上:“团团,当心别跑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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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玉凉:父亲一样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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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踏红
  回到听雨阁,张玉凉坐在廊下读书作文,巩固今日与大儒们交谈的收获。
  程澹则坐在他身边,单手托腮做思考状。
  不知为何,刚才在亭子里与那青衫少年的谈话一直萦绕在他心头,尤以“爱情”二字最为深刻。
  其实他也有过疑惑,张玉凉对他的感情,到底是单纯的对宠物的喜爱,还是比这更深刻一些?
  那些发乎于心的宠溺,理直气壮的亲密,用对宠物的喜爱似乎不足以概括。非要说的话,爱情的确要更准确。
  更可怕的是,程澹甚至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也不抗拒这样稍显特别的感情。
  但是不行啊,张玉凉不能爱上他,因为他只能陪伴张玉凉十年。
  “张玉凉。”程澹拉拉张玉凉的衣袖。
  “嗯?”思路正滞塞的张玉凉闻言,回头笑着问:“怎么了?”
  程澹一脸认真地问:“外面的人都说你喜欢我,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呀?”
  “不是。”张玉凉亲亲他的额头,“我爱你。”
  程澹垂下眼帘,片刻后又定定地看着他:“你不能爱我,张玉凉。猫的寿命很短暂,我只能陪你十年。”
  张玉凉不惊反笑,而且笑得分外欣然:“是吗?比我想象的长。”
  他并非故作淡定,而是真心觉得高兴。
  小道士曾告诉他,他有一桩奇缘,但只可顺其自然,不能强求。后来,他遇到变成人身的程澹,证明了小道士所言非虚。
  早在那时,张玉凉便已做好心理准备。
  世间奇闻异事众多,桩桩件件讲的都是奇缘,而这些奇缘,无一例外皆转瞬即逝。
  张玉凉早已预感自己与程澹的缘分不会太长,十年,已经远远超出他的预料。
  “小傻猫,在你看来十年很短,对我而言那却是你的一生。”张玉凉将程澹揽入怀中,让他枕在自己膝上,长睫低垂,眸光柔和,“你能用一生陪伴我,足够了。”
  张玉凉的生母出生于苏州,不是才女,不是佳人,只是从微雨中撑伞走过的身影令他的父亲有一瞬的心动,便被纳为妾室,生下了他。
  他的生母去得不早不晚,恰好是为他启蒙之后,用自己的温柔与淡泊感染了他,才成就今日的张玉凉,没有让他被现在的这位对他抱有恨意的“母亲”养成庸庸碌碌的俗人。
  他的母亲信道,他也信,所以他“顺其自然”了十几年,今后或许也将“顺其自然”下去。正因如此,他从不强求任何人任何事,包括与程澹的缘分。
  “那十年之后呢?”程澹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心绪复杂,一向清澈的眼瞳也染上了浅浅的雾霭。
  “十年之后,你便住在我心中了。”张玉凉点点他的鼻尖,笑道:“届时,你在与不在,都伴着我。”
  他记得初见时程澹给予的温暖,记得这些日子相互陪伴的点滴。往后十年,还有更多的回忆会被创造,这么多的美好,足以陪他走完余生。
  程澹眼眶一热,忙垂下眼帘,却抱紧了张玉凉的手臂。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明白何为陪伴。
  孤独的程澹,终于找到了他的张玉凉。
  一如被上帝分开的两个灵魂,终于在尘世间邂逅对方。
  张玉凉缓缓俯身,一个吻印在程澹唇上。
  ……
  摊牌之后,程澹与张玉凉的相处方式并未改变多少,他们的生活也依然如之前那般平淡而又充实。
  程澹陪张玉凉读书作画,消磨时间;张玉凉照顾程澹的饮食起居,迁就他宠爱他,让他每一天都过得开心。
  被张玉凉这么日复一日地捧在手心暖着,程澹的心即使是石头做的,也早就捂热了。
  于是渐渐的,程澹陷入了他特意为自己创造的“温柔乡”,仿佛被蛛网束缚的猎物,再也无法挣脱。
  当然,他亦不想挣脱。
  世上的人,谁不想要一个才貌双全又温柔体贴的张玉凉?他傻了才把人往外推。
  安逸的生活总是过得很快,一转眼程澹和张玉凉已经在临初居住了将近两个月,从寒冬到开春,马上就要过年了。
  除夕的前一夜,张家连着派来五六波人请张玉凉回去过年,但都被他以年节期间仍要专心读书为由打发离开。
  但口口声声说要读书的人,却在打发走张家的下人后拉着刚刚睡醒的程澹贴窗花。
  窗花是张玉凉用特意让人买来的红纸剪出来的。花是连枝干一起剪出的红梅,除了花以外,还有很多憨态可掬的小动物,其中最多的,便是程澹猫身的种种姿态,或抱着玉璧呼呼大睡,或拿爪子拨弄毛线团,一个个活灵活现,萌态十足。
  程澹嫌弃地挑起一张,左看右看想挑出几个毛病,奈何张玉凉的剪纸手艺太过精湛,他看了许久,竟慢慢觉得这些红通通的小毛团分外可爱。
  “张玉凉,临初居好像不是张家的产业,我们随便在人家的门窗上贴窗花真的好吗?”程澹拿着两张剪纸在窗户上比划了一下,突然想到这一点,连忙问道。
  “临初居的确不是张家产业,而是我的产业。”张玉凉微笑着说,“几年前,我出资与临初居现在的老板一同建造了临初居,本意是想束发之后能有个读书的去处,没成想短短几年功夫,临初居名气便如此之盛。好在那人一直为我留着听雨阁,如今我们才能在这里躲清闲。”
  程澹听得目瞪口呆。
  临初居的名气不只在帝都,哪怕放眼整个天下都是赫赫有名的读书圣地,令无数高门贵子趋之若鹜的存在。
  不管是附庸风雅,还是当真想潜心钻研学问,临初居都是再好不过的选择。然而张玉凉却说,这不过是几年前他出资与人合办的一处产业。
  几年前他多大?有十岁吗?
  张玉凉好笑地捏捏程澹的脸:“我自幼丧母,在大夫人名下充当嫡子抚养,故而早早便通晓人情世故,也就是外人说的,早慧。”
  顿了顿,他又说:“我一贯不喜张家作派,待得时机成熟,便会搬出去住,临初居只是我准备的众多退路之一。何况,这里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好,那些名气多为人云亦云传出的虚名。”
  “原来那个凶神恶煞的夫人不是你的亲生母亲。”程澹放下剪纸,伏在张玉凉膝前,仰面看他。
  “母亲年轻时可是岭南第一美人,现下虽芳华不再,却也是风姿绰约,怎能说是凶神恶煞。”抚了抚程澹披散的长发,张玉凉继续剪着半成型的小猫。
  “你小时候她是不是对你不好?”程澹脱口而出,问完又后悔戳他伤口,话却收不回来了。
  正当他懊恼地想扯开话题时,张玉凉忽的笑了起来:“不,母亲待我不错,鲜少训斥或为难我。”
  “你骗人!”程澹满脸的不信,“若她真对你好,为什么你那么小就想着搬出去?”
  程澹虽是孤儿,但打小就有人照顾着,没吃过什么苦。在他看来,张玉凉明明有家却不愿呆,一定是受到了委屈,而能让他委屈的,阖府上下只有他的父母。
  “我已经说过了,我是因为不喜张家诸般作派,才想离开那里的。”张玉凉点点程澹的鼻尖,笑意微敛,“人人只看见高门世家外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假象,却不知其内里的腐朽衰败。我厌烦那些繁琐虚伪的规矩,厌烦觥筹交错间涌动的算计。闲云野鹤,世外山水才是我心之所向。”
  “那你……为什么要参加科考?”程澹小声问道。
  “一是为责任。张家生我养我,如若我夺得功名是他们想要的,我愿意争取。”张玉凉放下剪刀和纸,握着程澹一只手爱怜地摩挲,“二是因为,我想出仕。”
  见程澹越发不解,张玉凉笑道:“小傻猫,闲云野鹤与出仕为官并不冲突。我有济世救民之心,有能力有机会,理应去做。为官之时,持身清正,则是我的另一个选择。官场黑暗,但云卷云舒、世外山水,皆可在心中。”
  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
  张玉凉将最后一句话咽下,看着程澹的目光愈加温柔。
  “官场是个大染缸,你怎么保证自己不会被染黑呢?”程澹又问。
  “我有你啊。”张玉凉亲亲他的手背,“只要你在,我便永远不可能被污染。因为那样的我,配不上你。”
  闻言,程澹定定地望着他良久,忍不住坐起身抱了抱他。
  你这么好,是我可能会配不上你。
  程澹这样想,却说:“那你可要记住今天说的话!”
  “当然。答应你的事,我从不会忘。”张玉凉捏了捏他的耳垂,“好了,我们来贴窗花吧。”
  “好!”
  张玉凉剪的红梅贴在门上,灼灼艳丽,似有暗香盈门。
  剩下的小动物剪纸,或贴上窗户,或贴在各种不起眼的角落,正因不起眼,所以偶然瞥见会给人小小的惊喜感,这也是一种乐趣所在。
  至于那些仿照程澹猫身剪出的,都被张玉凉收藏起来,说是不想给别人看到,让程澹无语了好一阵。
  “既然不贴,你剪它干什么?”程澹灵魂发问。
  “因为我喜欢。”张玉凉揽着他的腰,低头吻上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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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踏红
  鞭炮声远远的从城里传来,在毓秀山周围若有若无地盘旋。
  程澹坐在听雨阁廊下,抓着毛笔认真而又略显笨拙地在纸上画着什么,被突如其来的声响惊了一下,本就抓不稳的笔险些脱手而出。
  不远处,正烧水烹茶的张玉凉见状,微笑道:“今日是除夕。”
  “除夕啊……”程澹支手托腮,在将将完成的画作上再描几笔,感慨道:“山中无时日,世上已千年。我们在临初居住了不过两个月,我却觉得仿佛过了好几年。”
  用热水清洗青瓷茶盏,张玉凉抬眼望去,见自家咋咋呼呼的小毛团难得神色沉静,不由得一笑:“不喜欢这种生活吗?山里清静,却也无趣,你若是无聊了,我寻个日子带你出去走走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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