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PC他有点妖[穿书][穿越重生]——BY:菊长大人
菊长大人  发于:2020年07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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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毒深至此,只有放血搏一搏了。
  随着毒血流出,晏凉的唇色由紫黑变得苍白,江为看毒已经去得差不多,拿起鬼藤蔓毫不犹豫的扎进自己臂上的血管处,另一端则深深扎入晏凉手腕。
  运了灵力催动血流,彼此血液相融,缓慢却温暖,不多久,晏凉苍白的唇又渐渐有了颜色。
  血相融无斥,出他所料。
  从前明明是恨不能千刀万剐之人,如今却为他割腕换血,这一切真是荒唐。
  更荒唐的是,江为在失血过多晕厥之前,迷迷糊糊间,下意识的用指尖蹭了蹭对方的唇,水下温暖柔软的触感缠绕指尖,一点点烧上来,不经意的,他朝自己的手指,舔了舔。
  江为自己也无法解释这奇怪的举动,入口的滋味,是淡淡的腥甜。
  这血的味道是危险的。


第7章 情生
  晏凉睁开眼,对上那双永远水光涟涟的桃花眼。
  屋中燃着烛火,风一吹,噼啪作响更显寂静。
  “凉哥哥你可算醒了。”度昱故意撅起嘴,做出一副委屈兮兮的样子。
  晏凉撑起身子,揉了揉太阳穴勉强一笑:“我睡了多久了?”
  “两天两夜,可担心死我了。”
  闻言晏凉神情一滞,他以为自己不过睡了半日,眼睛不自觉的向周遭扫去,除了摇曳的烛火,这屋里哪还有其他人。
  度昱撇嘴:“凉哥哥没良心,人家守着等你醒来,你一睁眼就去寻旁人。”
  晏凉苦笑:“江公子没事罢?”
  “他那样逞强,失了大半的血,又不老老实实调养,怎么会没事?”度昱边漫不经心的说着,边用似能看穿一切的目光等晏凉反应。
  晏凉心头一沉,这才注意到自己腕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心中便有了数:“他替我换血?”
  “亏那小子想得出这种笨办法,”度昱摇头一笑,饶有兴味道:“笨,倒也有用。”
  “那他现在如何?”晏凉难得露出焦急之色,一来他没想到对自己防备心过重的江为会做到这种地步,二来他这人最受不了欠人人情。
  度昱神色凝重的摇了摇头:“十分不妙。”
  “啊……?”
  “恐怕挺不过今晚了。”
  晏凉冷汗涔涔:“不至于吧???”
  度昱沉声道:“那日他失了大半血,还撑着一口气将凉哥哥背回来,又不懂得为自己止血,大半条命都折腾没了,这几日又……”
  “又怎样?”晏凉是真着急,一双手握成拳头骨节泛白。
  “又守着凉哥哥不肯好好调养。”
  “晏前辈,我没事。”江为的声音如往常般无波无澜,越过度昱的肩膀,四目相对,兴许是烛火太黯淡,映得他一张脸青白发灰,两颊似比前几日更消瘦了。
  晏凉睹见他手中端着热气腾腾的药碗,温和一笑:“又麻烦江公子了。”
  江为垂下眼帘摇头:“药是度公子熬的,我只是去热了热。”
  度昱看了眼江为,又将目光转向晏凉,桃花眼俏皮的弯起:“凉哥哥可别和我道谢,我们之间早就不分彼此了。”
  “那可多谢度公子~”晏凉笑,故意拉长了语调。
  度昱啧了啧,很顺手的想从江为手中取过药碗,对方却不动声色道:“还是我来罢。”
  声音很轻,却是不容反驳的笃定,眸子中警告之色一闪而逝,度昱怔了怔,莫名的打了个寒颤。
  “有劳江公子。“晏凉接过话,微微一笑。
  回过神来的度昱挑眉看了眼晏凉,又瞧了瞧面无表情的江为,撇嘴:“你们一个个的,都欺负我。”
  言毕,对江为使了个眼色:“江公子可要遵守我们间的约定哟,凉哥哥是我先瞧上的,你喜欢也不能抢。”
  “……”
  晏凉揉了揉眉心,笑:“度公子,旁人哪有你这闲工夫。”
  度昱啧了啧,叹道:“凉哥哥,你这般可是要后悔的。”
  言罢,便慢悠悠踱出屋子,房间只余两人,一阵局促的沉默。
  “不死湖中聚居着水魈,那日是我大意了。”晏凉开口打破微妙的安静,那日确实是他疏忽,一时忘了自己作死的设定。
  水魈喜欢人味儿,齿含剧毒,被咬者若得不到及时治疗,不出半个时辰便毒入心脉而亡。
  江为在榻边上坐下:“前辈当时也是为了救我。”
  如此说着,舀了一勺棕黑色的药汁递到晏凉唇边,狭长的眸子定定的看着他,似有所期待……
  “我自己来就好。”如果对方是度昱,晏凉倒觉得没什么,但换做不苟言笑的江为,他总觉得怪怪的……
  “前辈手腕上的伤……”
  “不碍事的。”
  晏凉从江为手中接过碗,憋着气扬起头,咕噜咕噜将苦涩的药汁尽数灌进肚里。
  一旁的江为眼都不眨一下,把前辈蹙眉忍耐的模样瞧在眼里,最后视线停留在因吞咽而微微滑动的喉结上,唇角微不可察扬了扬。
  因自小身体羸弱,晏凉喝的药比吃的米还多,早就习惯了汤药的苦与涩,但这一回却不同,一碗药下肚,竟有些回甘。
  度昱配的药他不是没喝过,从来没有回甘的道理……
  “你在药汤里加了雪蔗?”
  “嗯,我担心前辈喝不下。”
  晏凉心中一暖,面上温和笑笑:“有心了。”
  江为接过空碗,语气淡然:“若非前辈,我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那日是我把你带出去净灵的,自然会保你周全。”云淡风轻的说出这话,晏凉觉得自己真有点长辈的风范。
  “当时在水下……”
  “咳……事出紧急,冒犯了。”晏凉心虚的截了对方的话,当时情急才采用嘴对嘴渡气的法子,事后想想总有点……难为情……
  江为怔了怔,旋即笑着摇头,露出的小虎牙透着一股子俊朗的俏皮,他本想问不死湖中那水魈是怎么回事,看前辈误会了,也不想继续解释。
  这样误会着挺好的。
  当时温暖缠绕的暧昧又苏醒过来,一点点漫上嘴唇,缓缓淹没让他有轻微的窒息感。
  江为的脸染上一层薄红。
  “还有,度昱那家伙口无遮拦的,其实没恶意,若与你说了什么过分的话,也无需太放心上。”
  江为点头:“晚辈明白。”
  沉吟片刻,狭长的眼低垂着,看不清颜色,又淡淡开口道:“度公子对前辈的心思,晚辈能理解。”
  理解二字,加重了语调。
  愣了愣,晏凉反应过来,扶额苦笑:“什么心思,他不过是小孩子罢了。”
  晏凉显然对自己的颜值与影响毫无自觉。
  江为笑笑,不置可否。
  ……
  被度昱各种补药调养数日,又有江为亲自下厨烹饪各色美味,晏凉不出七日便大好了。
  此后出门净灵,他都会把江为带上,彼此步调相似配合默契,做起事来事半功倍,且再没遇到过突发状况,可谓顺风顺水。
  晏凉也明显感觉到江为渐渐放下戒备,时不时对他展露笑容,稍纵即逝的清淡。
  而度昱则与江为越来越疏远,这一点晏凉十分不理解,按理说度昱这种颜控至死的典型,对好看又乖巧的江为应该十分欢喜才是……
  他从不知,所谓的乖巧,只有他才看得到。
  八月十四,夜风寒凉,两人从不死林乘月而归。
  如今江为已习惯与他并排而走,不知是不是晏凉错觉,不过两三个月的相处,他感觉江为这少年已与自己一样高了。
  果然十六七的孩子潜力无限……
  “前辈在想什么?”
  秋雨季节已过,这夜月朗星稀,狭长的眸子映着月华,流光婉转。
  晏凉回过神来,淡笑:“我想,明儿便是中秋,就歇一日罢,白天去集市买些月饼吃食,晚上摆张矮桌在院子里,喝茶赏月倒也快活自在。”
  在原来的世界,中秋对晏凉来说是残忍又寂寞的存在,因为他是面目可怖的拖油瓶,中秋宴团圆饭从不让他上桌,怕他的脸吓到叔叔家的亲戚小孩。
  后来渐渐年长独立,他再没回过不属于他的家,也没再与旁人吃过年节饭。
  “前辈想吃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计较,我只是想应应景罢了,你该不会连月饼都会做吧?”
  “晚辈可以一试。”
  晏凉莞尔调笑:“这般贤惠,哪家姑娘嫁与你可真是福气了。”
  江为笑笑不言语,晏凉借着淡淡的月光,瞧见他面色微红,越发起了调侃的心思:“江公子,在出事之前,你是有心上人的罢?”
  江为敛了笑,沉吟片刻:“前辈为何如此认为?”
  “那枚蓝花坠子,莫不是姑娘家的定情信物?”江为虽是野生角色,但晏凉一直认为,即使是书里背景板般的路人,也有属于自己的爱恨情仇。
  “那是娘亲留给我的遗物。”江为语气淡然,没有悲喜。
  “……抱歉。”
  “没事,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晏凉有些讪讪的,不自觉加快了脚步,江为跟在身侧走了盏茶功夫,嘴唇动了动,犹豫着开口:“前辈,明儿中秋宴罢,我想与你说件事。”
  瞧他神色有些不自然,晏凉怔了怔奇道:“什么事儿现在说不行?”
  江为故作漫不经心:“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晚辈认为明儿说更好。”
  其实,是他现在没勇气开口,想着明儿中秋宴少不得喝酒,酒壮怂人胆,到时候再将自己的身份与疑惑同前辈坦白罢……
  晏凉也云淡风轻的笑笑:“你小子,也学会卖关子了。”


第8章 女主
  中秋那日一大早,晏凉寻了件簇新的衣裳,把自己收拾得人模狗样的去逛中秋集市。
  在寂城,也只有中秋与上元节能有些人间的烟火气。
  同行之人毫无悬念,是江为,度昱本也要跟来,奈何临出门前闹肚子疼,只得恹恹的作罢,晏凉还笑他,自己是大夫还这么不仔细生病了。
  度昱白了他一眼,破天荒的没接茬。
  江为虽依旧消瘦,但好歹脸色比先前好了许多,今日一身普普通通的玄色袍服,头发用黑色发带松松束在脑后,自有一种冷峻的风流。
  这身衣衫还是度昱的,因他压不住玄色故而不常穿,给了江为倒更合适。
  两人并肩而行,容止风仪太过招摇,频频惹人注目。
  江为也发现了,路上许多人见到晏前辈都驻足颔首,净魂人在寂城是最受尊重的。
  正如度昱所言,寂城里的大恶人遇到晏凉,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
  “晏公子,这云腿月饼是我昨夜烤的,你拿几只回去尝尝罢。”一个将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大娘将月饼用油纸袋封好,硬塞到晏凉怀里。
  “这……好,多少银子?”
  “我们怎么好要晏公子的钱,拿回去吃罢,你若欢喜便也是我的福气。”说罢微微低头,迷之脸红……
  晏凉嘴角抽了抽,脸上勉强牵起一丝尴尬不失礼貌的笑:“那就,多谢了。”
  大娘越发来劲,顺着纸袋想朝晏凉白皙修长的手摸去,眼见就要碰到了,突然低呼一声,被针刺了般急急缩手,不住的揉着完好无缺却疼痛难当的指尖。
  晏凉压低声音在江为耳边道:“调皮了。”
  江为似笑非笑:“她想吃前辈豆腐,我怎会让她得逞。”
  晏凉笑而不答,江为很顺手的取过那包云腿月饼,自己拎着。
  “晏公子,这人骨酒我酿多了,你也捎些回去罢。”
  “这些葡萄是我自家种的,都是新鲜的人血做肥料,可甜了。”
  “晏公子晏公子,血茶你爱喝的罢,都是处子的血提炼的。”
  一时间,七八个姑娘簇拥而上,将晏凉江为牢牢堵住,晏凉被浓郁的胭脂香粉味儿刺得头昏眼花,还未来得及一一拒绝,就被江为重重的抓住手腕拉出人堆。
  “晏前辈,我看这集市,不逛也罢。”
  晏凉好不容易喘过一口气,抹了抹额角的汗苦笑:“其实我也是……第一次逛。”
  “我们回去罢,前辈想吃什么,我都可以做。”
  “度昱托我捎两坛桂花酿回去,买完就走。”
  狭长的眸子闪过一丝不情愿,却也没有反驳:“好。”
  为了尽量不引起骚动,晏凉带着江为尽量挑偏僻的胡同走,两人七拐八弯绕过寂城最体面的宅子,准备前往酒庄。
  宅子里笑语嫣嫣,浓郁妖娆的香味飘散而来,晏凉香粉过敏,连打了几个喷嚏。
  “前辈,这落月阁是……”虽醒来已有近两个月,但江为日日与晏前辈去死林净化,未曾有机会逛逛寂城。
  “南院”
  “……”糟糕的记忆汹涌而来,狭长的眸子闪过一丝阴鸷,片刻又敛得干干净净,他抬眼看了看温和安静的晏前辈,确信对方不是自己所恨之人。
  晏凉没觉察到江为的动摇,优哉游哉的想着之后的事,穿书已好久个月,却寻不到关于男主的一点丁消息,可以说他真是个拖延症严重的穿书者了。
  也不赖他,被困在寂城里,任谁都无办法。
  正如此想着,晏凉顿住脚步瞳孔骤缩,欲拉住江为向后避去,修为恢复了一成的江为早先一步,以落叶为刃,将飞掷而来的石子拦截在半空中。
  石子当即碎成齑粉,薄薄的枯叶却丝毫无损,晏凉怔了怔,没想到短短两月,江为已有如此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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