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里摆出台面的逐客令,和冷漠生疏的语气,靳语死盯着边以白不带情绪的脸蛋不放,只想从这张脸上找到任何违心的破绽。
空气沉默得令人尴尬,冰箱运作时的声音都能听的清楚。
边以白始终没有再看一眼靳语,察觉到人始终没有动作后,便自己走过去作势要关冰箱门。
靳语却死死握住门缘不让他动。
“你松手。”
“不松。”靳语淡然拒绝。
两人僵持了几下,边以白见这人摆明了一副油盐不进要跟他耗在这里的模样,心里头有点生气。
“随便你。”
语罢,把手一松,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就转身走出了厨房。
被撇在原地的靳语望着边以白离开的背影,神色黯了黯,随后吐了口气,把衬衫的纽扣解开了几颗,拿出手机点了生鲜外卖。
超市离得不远,食材来的挺快,靳语取了东西就开始在厨房里忙活。
边以白坐在客厅的懒人沙发旁捣鼓自己的乐器,却被某个做菜弄出阵阵烟火声的人,搞得心不在焉。
之前两个人住在靳语家小别墅的时候也是这样,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原点,又好像都什么发生了改变。
等靳语做完饭端上桌时,边以白已经发呆了好一阵,他摘下围裙朝着人走了过去。
柔声轻唤:“以白,吃饭吧。”
边以白没有做声,甚至神色都没有改变。
靳语又叫了声,他才撇开头别扭道:“我还不饿,不想吃。”
话是这么说,肚子却不合时宜的咕咕叫了声。
边以白瞬间尴尬得脸都憋红了。
靳语无声扯了扯嘴角,难过人儿对自己的冷淡又喜爱放下反应的可爱。
“你的肚子在跟你唱反调吗?”
边以白不说话,靳语黝黑的双眸眯了眯,弯腰拽住人一边的手臂,猛的用力就将其直接拽了起来。
边以白毫无防备,两眼惊瞪,被动起身后没有站稳,又饿着肚子,踉跄了下整个人往后载。
却又被他身后的靳语给结结实实圈在了怀里。
怀中人熟悉的馨香灌入耳鼻,靳语头回知道自己竟然会思念某个气味某个温度到这种地步。
边以白身子僵了僵,想要挣脱却被圈的更紧了,靳语的将头抵在他的肩上,闭了闭眼似乎有些留念。
在察觉到被自己紧抱的身体越来越僵硬后,才不甘哑声开口:“先吃饭好不好?如果你不想看到我,等我看着你乖乖吃完饭,我就走。”
边以白怔了下,然后更用力挣脱了束缚,头也不回的往餐桌去。
靳语看着空了的怀抱,露出一抹苦笑,已经到连见都不想见到他的地步了吗,要从你的世界离开,你才会好好生活吗?
两个人没有过多的话,餐桌上也十分安静,边以白饿过头了,没吃多少就犯饱。
饭后靳语轻车熟路的收拾洗碗,等搞定出来后,边以白已经站在几步处盯着他了。
“不早了,你可以走了吧?”边以白漠然道。
靳语动作一滞,看了眼外面黑了的天,又盯向边以白,眼底抹过一瞬狡黠。
慢条斯理的走了过去,站住脚。
“是挺晚了,那我们早点睡。”
边以白面无表情的脸瞬间有点绷不住了,他皱了皱眉头一副你开什么玩笑的模样看着靳语。
靳语指了指自己带过来的行李手提袋,露出抹浅笑:“我没打算走,你赶我我也不走。”
随后话锋一转又道:“我家也被水淹了。”
这话自然是假的,他本想调侃一句,舒缓下两人僵硬的气愤,结果听到有心人耳朵里却又是另外一种意思。
边以白脸色瞬间难看,他觉得靳语是在故意嘲弄,当初自己就是以这个为借口赖进了他家,只不过自己家也确实是被淹了罢。
靳语见人儿的脸色又不对了,恍然明白自己似乎又做错了什么。
慌忙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
他习惯性伸手想要拉住边以白,却又被快一步的躲开了。
边以白也不想再多纠缠什么,反正这人也是铁了心要就在这了。
“我知道,你要留就留吧,好朋友要在我家借宿几天而已,我没意见,只不过房间只有一个,你想睡沙发的话,就呆这吧。”
靳语被客套的好朋友三个字给伤到了,满腔心累和难受,反正说多少错多少,还不做的实在。
纠结都懒得纠结直接上前一步就把人摁进怀里,死抱着不放。
边以白挣了几下没挣开,干脆心累不动了:“你要干什么?”
“我不是朋友。”闷闷的声音显得有些哀怨。
靳语憋了良久也就这么一句话,不是朋友又能是什么?两人现在这种状态,他能以什么身份自居。
只是他真的受不了这个人的冷漠和疏离,不管什么都好,就算仅仅是触碰也能让他稍微好受点。
边以白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也根本听不进靳语莫名其妙的话,他闭了闭眼,从这个曾经百般贪恋紧追不舍的怀抱里挣脱了。
“晚安。”
说完不再多有动作,径直走进房间关上了门,留靳语一个人望着紧闭的房门神色黯淡无措。
第91章 追妻火葬场③。
就算房门不出,尽量不去想不去听,不去在意。可边以白还是不出所料的失眠了。
深夜静谧,他翻来覆去许久睁眼,用手拧了拧眉心,怎么也不明白靳语究竟想要干什么。
摸索了几下床头柜,才发现自己为了躲人走得急,水杯忘了带进来。
边以白起身下床,客厅里昏暗无声,他浅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人走了没有。
路过沙发的同时有意无意的往那边瞟了一眼,一个颀长的人影正屈膝缩着身横躺在上面,黑色的西装外套随意盖着。
沙发挺小的,看起来很是可怜。
边以白停住脚步犹豫了几秒,终究把头一扭当没看见似的该喝水的喝水,喝完水该回房的回房。
等关门声响起,呼吸均匀的靳语睁开了眼,将枕着脑袋的胳膊收起,扭头看了看边以白房间的位置,随后一仍旧贯的泡了杯牛奶走过去转动了门把手。
门锁了,靳语握住的手用力了几分,以前这个人从来都不会锁门的,甚至常常敞开着等着自己的叫醒服务。
靳语敲了敲门,依旧没有反应,他突然感到很茫然无力,转身靠在门上深叹了口气,站着神伤了许久,独自走到阳台点燃了烟。
呆在黑暗中的边以白不由自主的抓紧了被子,把脸埋进了枕头里,坚持自己的意念不去理会。
第二天一大早,边以白无疑是顶着黑眼圈起床的,刚打开条门缝,门外的某人就硬挤了进来,还顺便又把门给带上了。
边以白吓了一大跳,瞪着双还未彻底清醒的桃花眼,呆愣愣的看着朝着自己越来越近的靳语。
他连连后退,眼前这人眸子深邃,令他有些看不透,直到无法再退时,边以白才反应过来自己此刻有多蠢笨。
他瞬间板起了脸,伸手抵住靳语的胸膛,防止他再继续进一步接近。
“你要干什么?”
靳语的视线不偏不倚盯着眼前的人,目光深痴且有些温厉,他倾身又凑近了几分,偏头做出一副准备亲吻的架势。
“我想进来洗个澡,你希望我做什么?或者害怕我做什么?”
靳语的嗓音拜昨晚抽了的整包烟所赐,低哑又有点性感,炙热的气息喷洒在边以白的面颊上,带着胡烟草味。
边以白不自主的皱了眉,这个人很少吸烟,除非遇到了忧心的事。
他吸了口气不再去多胡思乱想,有些置气似的回复:“你说反了,该害怕被做些什么的应该是你,一直以来你不是最恶心我碰你缠着你吗。”
边以白定定的看着靳语,越说越觉得心里苦楚,神色却淡然道:“你现在躲开还来得及。”
靳语不言也没有躲,依旧严实的挡住了边以白的去路,反而只要一有空隙就凑得更近。
边以白略微气愤的抿了抿唇,作势要亲上去,可没料到这人还真不按套路出牌,在双唇即将触碰的时候停住了。
可还没等他收回脑袋,就突然被一只大手按住了后脑,紧接着就被狠狠堵住了嘴。
边以白瞪大了眼,唇上真实的触感令他心慌,还在愣神之际就被进行了下一轮攻势。
靳语动作狠重急切,怎么汲取都觉得不够,带着这些天的委屈隐忍,惆怅若失,仿佛要将人直接吞入腹中。
边以白觉得自己要窒息了,他脑海里只有两个字,疯了!
这个人疯了,这个世界都疯了,他怎么会吻自己,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在靳语还沉浸其中时,边以白猛的用力咬了口嘴里的温软,尝到血腥味后把人一把推开,边抹嘴边逃似的跑了出去,直接离开了家。
靳语站在原地微微喘息,双眼如鹰隼般盯住人儿离开的方向,有种势在必得的信心,带点痞味儿抬手擦了擦嘴角血迹,舔舔还残留着边以白口水的唇,有些回味。
第92章 追妻火葬场④。
因为靳语一个吻,从家里落荒而逃的边以白这整天的拍摄都不大在状态。
等到傍晚下班的时候,人还是有点心不在焉,心情也从早上起开始起伏不定,总而言之就是弄得他有些烦躁。
跟助理经纪人告别,带好帽子口罩就从活动大楼里走了出来。
边以白微微低头,脑子里想着事儿,也没注意到靠近的人。
直到靳语从正面挡住了他的去路,他才以为是被哪个粉丝认出来了,于是职业微笑抬起头,却在看清楚来人时凝固了。
“我来接你回家。”靳语带着点小心翼翼柔声道。
边以白当下心情更闷烦了,早上的事儿还没整理好心绪,现在还来。
于是偏过头冷声道:“我还有事,你自己回去吧。”
说完就绕开眼前的人就准备离开。
靳语内心一急,赶紧再次把人给拦住,拽住边以白的手腕,语气依旧温柔问:“你要去哪里?我开车送你。”
边以白略微心虚的眼神闪了一下,其实他没有所谓的事,只是不想跟这个人再呆在一起而已,他怕自己好不容易坚定的心再次动摇。
“不用你送了,我搭车一样的。”
对于眼前这个人,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靳语就知道他要做什么,所以对于边以白的拙劣的谎言他也自然看了出来。
所以等边以白挣脱出手仍旧明显要躲着他的时候,靳语有些躁怒,他咬紧牙根隐忍了一会儿。
最终握紧对方的手腕,闷声不坑的直接把人往车子的方向带。
他车停的不远,也就几步的距离,边以白一时没反应过来,直接几个踉跄被拽到了车前。
靳语利落打开车门,他才开始挣扎,毕竟两人身高差不多,力量上边以白也没比靳语差的太多。
就这样相互僵持确实有些不大好看,而且靳语也舍不得太用力,怕把人弄疼。
所以边以白被逼急了奋力一甩,直接将靳语的手给甩了出去,砰的一下打在车顶上,紧随而来的便是男人因为疼痛的一声闷哼。
边以白内心一紧,漂亮的桃花眼瞬间流露出心疼,下意识的拉住靳语受伤的手想要查看一番。
也就是这个空隙,靳语连疼痛都无所谓了,受伤的手用力一拉再一推,边以白就一屁股坐进了副驾驶里。
他刚想挣扎着起来,靳语就用手挡住车门,倾身压上,定定的看着边以白,眼里透露着坚定和戏谑道:“你要是再跟我闹,我就直接在这里吻你,你不怕明天上头条你就继续,反正我求之不得。”
边以白被这地痞无赖似的的威胁给怔住了,这下哪里还有心疼,只觉得活该这人被自己伤了手。
而且越来越觉得这人令他看不透了,哪里还是自己心里的那个乖巧稳重的弟弟。
简直是又气又窝火,难道就是知道自己喜欢他,所以才这么逗着玩儿吗。
边以白坐进车里,气的两眼发红,别开脸不理人了。
靳语因为自己说出的话耳根都红了,他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为了追求一个人,而这么流氓无赖耍手段。
“以白。”
靳语唤了声人儿的名字,边以白理都没理他,眼睛都给闭上了,干脆眼不见为净。
看把人儿气成这样,靳语也有些心酸,赶紧收敛了气焰,暗自叹了口气,轻声安抚道:“别生气,就当坐好朋友的车回家,这不算过分吧。”
边以白没有回答,双方沉默良久,他才动了动手给自己系好安全带,算是妥协了。
靳语眉眼瞬间展开了,见人儿这一副闹脾气的样子,不知道怎么有些满足感,心里痒痒的觉得煞是可爱。
一路上靳语边开车边试着跟边以白搭话,虽然对方并没怎么搭理他,可他还是孜孜不倦刷存在感。
因为边以白的脸是别开对着窗户的,所以一直到了家门口,靳语才发现人原来是睡着了。
他有些宠溺的摇了摇头,下了车转到了另一边打开车门,弯腰帮边以白把安全带解开。
因为凑得劲,人儿身上熟悉的体香可以闻得清清楚楚,望着近在咫尺的浅色薄唇,靳语顿时有些心猿意马。
他喉结蠕动了一下,缓缓凑近,烙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吻。
这时候边以白浓密的眼睫突然轻颤了下,靳语内心心虚一紧,却还没来得及躲开,人已经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