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苏行止站在讲台上，说实话有点紧张，不过想到有系统提供的金手指，他又放松下来。
　　讲课是不可能讲课的，苏行止做完自我介绍，看了眼陈七，将讲课的任务交给了系统提供的讲课机器人，就去系统空间里打游戏了。
　　陈七没想到会在讲台上见到他，好像刚刚想通了什么，还是不敢确定的陈七，就这样看着苏行止发呆。


第39章
　　陈七心不在焉地上完了上午的课，最后一节课下课铃声响起的时候，他还在转着笔发呆，黑色的水笔在他手指间舞动着，看得人眼花缭乱。
　　吴杰云翻阅自己满满当当全是笔记的书本，瞟见好学生陈七空白一片的书页，惊讶地张大嘴巴。
　　“陈七……”吴杰云把笔往书里一扔，合上书本，从书桌里摸索出自己的饭卡，一连串的动作干净利落。
　　“你不会没有听语文课吧？”
　　想到上课前他俩说的话，吴杰云捂着嘴巴，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一样兴奋，只是这个秘密不太好让别人知道，所以他凑近陈七，“你他么不会想着喜欢的女孩子想了几节课吧？！”
　　陈七被他一惊一乍地口吻闹回了神，第一次没什么情绪地瞪了他一眼，样子冷淡极了，“不是。”他想的明明是个男人。
　　“你那么激动做什么。”陈七从书桌里掏出手机，点进Q，手指飞快地打出几个字，想了想又删掉，重新打。
　　七个小矮人：哥，一起吃饭吗？[笑脸]
　　吴杰云笑嘻嘻道：“刚下课就急着给人家发短信呢？”陈七冷冷看他一眼，他缩了缩脖子。
　　陈七定定地望着手机等消息，吴杰云不怕死地凑上去八卦，在陈七不耐烦的眼神下，他喏喏解释：“我这不是看你好像突然开窍的样子，才会有点激动。”
　　吴杰云不依不饶，神秘兮兮的问他，“你喜欢的同学是我们学校的？
　　看样子是要八卦到底了。
　　陈七看着手机上‘OK’的沙雕表情包，终于嘴角翘了翘，开了句玩笑，“我不是，我没有，你这嘴整天叭叭叭的，我看你比女孩子还八卦。”
　　吴杰云嘀咕一句：“不说就不说。”
　　“吴杰云你去不去吃饭啊，等下又排老长的队咧！”
　　“来了来了。”吴杰云转头问陈七，“一起去吃饭？”
　　“不了，你先去吧。”
　　***
　　闷热的夏天，室外就像是火炉一样，苏行止站在树荫下，听着聒噪的蝉鸣，拿手里的教案呼呼扇着风，旁边是大理石的凳子，苏行止却不敢坐，大阳直射下，那凳子跟烧热乎的铁板也没啥区别了。
　　“喂～”少女略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苏行止突然瞧见无声无息出现在身边的许燕开，吓了一跳。
　　“你怎么胆子这么小诶。”
　　“……”苏行止有点无语，心想你要不咋呼这一下，我能吓一跳，他扇风的手停了下来，目光滞望她一眼。
　　“你在等人？”许燕开毫不拘束，挪动着步子靠近他。
　　天气这么热，她苍白的脸上却没有一丝血色，看起来有点病弱，靠近后，还能感受到她身上传来的丝丝凉意。
　　“等人一起吃饭。”僵硬地回了一句，苏行止从裤兜里掏出手机。
　　To七个小矮人：我在你教学楼下了，你怎么还没下来？
　　“等女朋友？”
　　“不是。”
　　“你哪个班的呀？”她说话时总是带着可爱的尾音。
　　“……”苏行止觉得耳朵有些发麻，她的声音很磁性，不知道是不是刻意压低着声线说话，本来有些中性化的，可是可爱的尾音又让她的声音显得很娇，听她说话简直是声控的福利。
　　“我教一班和四班。”
　　“没想到你还是个老师呢。”
　　路过的学生们忙着去学习和午休，脚步匆匆忙忙，看见苏行止时，总用奇怪地眼神盯他一会儿。
　　苏行止瞅瞅许燕开穿着校服乖巧的样子，问她：“你还不去吃饭吗？”
　　“吃过了。”她舔了舔嘴唇，认真地盯着苏行止的眼睛。
　　“你的眼睛真漂亮。”她说。
　　“……”苏行止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别开眼。
　　“别不好意思啊，真容易害羞。”许燕开踮踮脚，动作轻轻地靠近他，冰凉的皮肤贴了一下苏行止冒出点汗的手臂，一触即离。
　　她猫咪似的眯了眯眼睛。
　　“没有啊。”苏行止很不自在，手指在手机上划来划去。
　　七个小矮人：马上[笑脸]
　　TO七个小矮人：嗯嗯[挠头]
　　“你这么害羞，是不是说明你也是有点喜欢我的？”许燕开低着头，话语里的期许像是电波传到苏行止的耳朵里。
　　苏行止很无奈，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谁不喜欢呢，可这个世界只是个养成游戏呀，再美好它也不是真实的。
　　苏行止认真道：“没有，我们还不熟呢。”
　　“你还是个学生，学习它不香吗？作业它不多吗？”
　　“……”许燕开有点懵，那双漂亮的眼睛因这疑惑的情绪显得更单纯可爱。
　　“你还是个学生，我要是喜欢你，那我就简直就是犯罪。”
　　“比起学习和作业，我当然是比较喜欢你啦！”许燕开歪着脑袋，眼睛笑成了月牙，嘴边一个性感的梨涡，“你真有趣。”
　　“不是犯罪哦，算起来我都二十几岁了。”
　　“而且我还会长大的，虽然有点困难。”
　　什么鬼？


第40章
　　燥热的风吹拂在脸颊上，苏行止忍不住汗颜，有点不知道怎么应对她，他尴尬地呵呵干笑两声后，说：“这不是犯不犯罪的问题。”
　　“那个，你看咋两也不熟，你不觉得这发展太快了吗？”
　　“多相处不就熟悉了，而且你长的好看。”
　　苏行止：“……”
　　“你是不是嫌我看起来小？”她委屈地嘟嘟嘴，“其实我不小的。”
　　“不是小不小的问题，师生恋是禁止的。”
　　“可是我也不是学生啊。”
　　她这么说，苏行止才发现她的校服和来往学生的有些不同，人家女同学穿的都是宽松到有些肥大的运动服裤子，她却穿着百褶裙，露出细白的腿。
　　“你是别校的学生？”
　　“不是啦。”
　　苏行止心里虽然疑惑，却没有探究的想法，朝着教学楼楼下的陈七招了招手。
　　“那个……没别的事我先去吃饭了。”
　　“好吧。”许燕开点了点头，眯着眼睛笑了笑，注视着苏行止走向陈七，“再见。”
　　察觉到陈七看着她的视线，她意味深长地咧了咧嘴角，眼里闪过挑衅。
　　***
　　“去外面吃吗？”食堂里人挤人，苏行止不是很想去排队。
　　陈七看起来没什么精神，“可以啊，哥想吃什么？”
　　“不是很想吃饭，吃面吧。”两个人不紧不慢地走着，打算抄近路从学校中心的树丛走到后街去。
　　一中是开放式的，因为有不少本地的走读生，父母带着住外面的也有不少，所以学校前后门都有不少店铺。
　　只是没想到他们刚走到树丛，就遇到霸凌事件。
　　两个流里流气的少年，身上没有穿校服，穿着印着夸张的骷髅头的T恤，耳朵上一排银色的耳钉，脖颈上还戴着几串长长的项链，极具杀马特一族的杀气。
　　他们正抓着一个廋弱的男生，其中一个一脚踹在廋弱男的腿肚子上，看架势很是熟练。
　　被抓着的人穿着破旧但干净的校服，脸上神情呆滞，低垂着脑袋，散发着阴郁的气息。
　　被抓，被踹，他通通不挣扎，被摁着跪在地上，也只是微弱地挣动两下，这样的挣扎毫无效果，抓着他的人反而像是火气上来了，另一个人也踢了他一脚。
　　“妈的，让你跪就跪，动你妈呢！”
　　两人的头头抽着烟，故作潇洒地抖了抖烟灰，嘴里吐出一股白雾。
　　“受了这几天罪，知道你得最谁了吗？”他蹲下身，不屑又厌恶地看着跪坐在地上的少年。
　　少年终于抬起头，眼神阴沉沉的，好像冰冷的爬行动物，嘴唇颤动两下，还是没有说话。
　　“你他么这是什么眼神。”
　　“磊子哥，他么的就是欠揍。”
　　杨磊瞪着眼睛，不爽地扇了他一巴掌，随即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在他小弟身上擦了擦手。
　　嘴里念叨着：“妈的，差点忘了这就是个脏东西，指不定有什么病呢。”
　　“妈的，死同性恋。”
　　“就你怎么好意思喜欢人家祁念呢？！”
　　听见这个名字，抱着头蜷缩着承受打骂的少年连躲闪都没有了。
　　“林思，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呢！”
　　看他不再挣扎，大受打击后认命的姿态，杨磊他们更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兴奋了。
　　“你们哪个班的！”苏行止和陈七小跑着，“居然敢在学校欺负同学！不怕处分吗！”
　　杨磊听着声音有点耳熟，一回头，看又是苏行止他们，心里顿时不爽了，但是想到对方老师的身份，也不敢太嚣张。
　　“走吧。”走之前，杨磊补了一脚，警告地上趴着的人。
　　“林思，劝你离祁念远一点，不然有你好看的。”
　　苏行止和陈七走过去，想要扶起他时，发现林思抽泣的声音，细细的，像是被欺负惨了的小动物绝望的悲鸣。
　　他躲开两人的手，默默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走了。
　　两人进了校外一家小吃店，天气太热，苏行止没什么胃口吃饭，点了一碗牛肉拉面，陈七点了份宫保鸡丁盖饭。
　　此时店里已经没什么人了，陈七咀嚼的动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眼睛飘忽不定，看着苏行止发呆。
　　苏行止垂着脑袋嗦面，他一向喜欢面食，加上这汤味道鲜美，泼上店家自制的油辣椒，味道也算是不错。
　　“你盯着我干嘛？我脸上沾东西了？”苏行止抹了把脸，问他。
　　“在想刚才的事情。”陈七拿过瓶装可乐吸了一口，喉结上下滚动两下，直让旁边的小姑娘看红了脸。
　　苏行止感叹一声，“没想到才来一中居然就让我碰上校园霸凌。”
　　“为什么喜欢同性也能成为被霸凌的理由呢？”
　　陈七放下勺子，饭还有一半没吃，但他已经没有胃口了，蹙着眉头，含着可乐吸管喝可乐。
　　苏行止：“……”
　　“哥也……歧视同性恋吗？”
　　扯着嘴角，苏行止勉强笑了笑。
　　“当然不是，只是大部分人接受不了而已。”苏行止虽然十分厌恶被男人纠缠，心里却并不会歧视同性恋，“每个人都有喜欢的自由，喜欢同性或者异性，不过就是个人的选择不同而已。”
　　“但是——”苏行止想到当初的事情，反感地皱紧了眉头，“被不喜欢的人缠着不放就很让人反感了。”
　　苏行止放下筷子，浅笑道：“当然，这也不能成为伤害别人的理由。”
　　陈七点了点头，心里松了一口气。
　　“那——哥会讨厌那个缠着你的女孩子吗？”
　　他突然轻声问。
　　苏行止：“……”哦豁，没想到你这么八卦的。


第41章
　　苏行止隐约察觉到了——陈七喜欢他，虽然不知道这喜欢有多强烈。
　　嘛，这说明他又可以开始他的渣男行径了，养成病娇——从渣了他开始，至于这渣的方法吗——就是绿了他。
　　虽然这么做很不符合他的价值观，但是谁叫陈七他这么难攻略呢！
　　一个病娇值都能升了掉，掉了升，升了他么的前几天又掉了！
　　懒懒散散地靠在桌子上，单手撑着下巴的苏行止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无聊地翻动着手里的书本。
　　看陈七抱着一叠书，撇撇嘴，问：“书找齐了？”
　　“嗯。”陈七眼里满是平时没有的色彩，他笑着点了点头，抱着书本排队等营业员结账。
　　“要不要喝点什么？好渴啊，要不你在这儿等，我去买饮料？”
　　“等我一起吧，哥，马上就到我了，很快的。”陈七拉了拉苏行止的袖子，看他没什么不耐的意思，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活像偷了腥的小猫咪。
　　“行吧。”
　　买完书，已经是十分钟以后，苏行止随便找了个饮品店，点了两杯奶茶。
　　微风卷着热浪扑面而来，苏行止吸溜着奶茶，一脸惬意。
　　“前面怎么挤那么多人呢……”
　　教学楼下，三三两两的学生结伴聚集在那里，叽叽喳喳好像在议论什么。
　　“我去，有人想不开要跳楼啦！”
　　“谁啊？那个班的？哇，恐怖，是不是学习压力太大了！”
　　“不知道啊，快告诉老师吧。”
　　“谁上去看看？”
　　顺着他们的视线望过去，教学楼天台上，一个男孩子站在围栏边缘，风扯动着肥大的校服，让他整个人显得十分廋小脆弱，仿佛风再大点，都能把他吹走。
　　苏行止觉得有点熟悉，但是看不清是谁。
　　陈七：“上去看看？”
　　苏行止好歹是个老师，点了点头，两人就要上楼。
　　有人听到他们说的话，摇了摇头，对他们说，“没用的，我们上去看了，门不知道为什么被锁上了。”
　　“他是被锁在天台了？”有人问。
　　“是啊，我已经通知校长了，有人去拿钥匙了。”
　　这时候有老师拿了扩音喇叭，开始喊话，做思想工作劝他不要想不开，围栏外的人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倒是低下头，扫视了一圈底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