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把房间草草打扫一遍,居然找到一支女子用的发簪,难道以前在这房间里住过的是个女子?
两人又仔细找了一遍,还找到半条沾满灰的手绢,将手绢洗干净,发现上头绣着“赠雪江”三个蝇头小字。
江快雪跟凤清姑母汇报了,又和其他几个堂兄互相询问,才知道他们也发现了一点东西——半幅女子的绣像。
江家几个堂兄弟们聚在一起商议。
“这绣像只有半幅,也看不出这姑娘究竟长什么模样。”
“你们看这手绢上的三个字:赠雪江。难道这姑娘名为雪江吗?”
“应该不是。这手绢的绣工精致,应该是住在这里的姑娘绣的,她是绣了送给一个叫雪江的人。”
“血浆?”江快雪喃喃道:“这名字真不吉利。不过这不就是我的名字倒过来么?”
堂兄们登时都诡异地望向他。
凤清姑母皱起眉头:“江快雪喜欢男人,不可能和一个女人住在这里。而且你们看这绣像,有些年头了。依我推测,年纪怕是比江快雪还大些。”
江快雪这才松了口气,他就怕原主是不是和哪个女人在这里住过呢。
到了晚上,大家在饭厅用饭时,也都交流起在这府邸内的发现来。
原来不只是他们发现了女子的绣像等物,别的院子也找到了一些男子贴身佩戴之物,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生活用品。看来是几十年前曾有一男一女在这里住过。
“雪江?”一人摸了摸下巴:“这名字有些耳熟,可我怎么就是想不起来呢。”
众人吃了饭,又回了各自的院落。松家几个弟子就住在江快雪隔壁的院落内。半夜,江快雪悄悄换了身衣服,戴上面具,翻墙到了隔壁院子里。
松月真单独住一间,他找到松月真的房间,推开门进去,还未走到窗边,黑暗中一道银光刷地一声闪过,脖子上已架上了一柄剑。
江快雪连忙压低声音:“松少侠,是我。”
松月真听了出来,收了剑,却并未还鞘:“江遥前辈,您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你与魔教中人对战时受了伤,我想你应该需要我帮你看看。”
松月真一言不发,走到桌边点燃了灯盏,回到床榻边坐下,这才问道:“前辈,你怎么知道我受了伤?你是谁?”
松月真看着江快雪露出的半张脸,只觉得这面容十分年轻,却又想不起来这究竟是谁。
江快雪叹了口气:“松少侠,我如果能告诉你,早就说了。就算我不表露身份,你也应该相信我没有恶意。”
松月真问道:“那天前辈为何不告而别?”
“我还有我的事。”江快雪走到他身前,语气诚恳:“你问了这么多,能让我看看伤么?”
松月真这才把裤腿卷起来,本来已经好的差不多的腿伤果然又复发了。
江快雪用银针为他排出淤血,上了伤药,又取出内服的草药,让松月真服下。
他给松月真把了脉,今天与左护法对战时,松月真受了内伤。他让松月真解开衣服,在他胸腹间施了针,叮嘱他暂时不可再运行真气。
松月真在床榻上躺下,江快雪坐在一边,守着他道:“你睡吧。”
有人这么看着,松月真原以为他要睡不着,可没想到闭上眼睛,便很快入睡了,待醒过来时,身边已经没了江遥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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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会虐攻的!不过在虐他之前我肯定要让他先爱上小江啊!要让他爱上了又得不到,后悔当初拒绝了江家的提亲!后悔伤害了小江,这才是最虐的!但是不可能一下子就爱上对不对?爱情要发生得合理自然嘛。
放心吧一定会虐攻的!不虐他都对不起我为小江流的这些眼泪。
第37章 修行世界(五)
江快雪一连两日,都在半夜偷偷溜进松月真的房间,为他施针。松月真与江快雪相处过几天,虽然觉得他神秘诡异,但也能感觉到这人对他没有坏心,渐渐放下心防来。
众人在这府邸内等了三天,却始终没有人来。众人不禁疑惑,派出几个人结伴出去探探。哪知道这几个人却很快回来,大惊失色地回报:“我们出不去了!”
众人都是一惊,这几人解释:“我们出了这府邸大门,走了不过半个时辰,哪知道又回到了府邸大门前,太也诡异。我们试了好几次,分头走也好,换个方向前进也罢,最后都会回到这里来。”
风鹤大师听了,面色沉郁,念了声佛。凤清姑母冷冷道:“这鬼地方果然有古怪。现在看来,咱们出不去,外头的人可能也进不来。咱们岂不是已经与外界隔绝了?”
“一定是那帮魔教妖人搞的鬼!”
“他们还能有这么大的本事,能颠倒乾坤,把咱们困在这里?”
“那可说不准。如果用阵盘、法宝等物,虽然无法颠倒乾坤,但另起乾坤也不是不行的。咱们现在或许就在另外一个乾坤之中呢?”
松月明说:“我外出游历时曾听过一件奇事。曾有个樵夫夜宿山神庙,无意间触犯了山神,被困于庙中。直到他终于弥补了错误,才终于得以离开。咱们被困在这里,或许和魔教无关,而是跟此处曾经居住过的人有关呢?”
这倒也是一个思路,众人一时间七嘴八舌,讨论起来。
江快雪只在一旁听着,一时间觉得这个说的也有道理,那个也有可能。最终众人总结:一是这地方与魔教妖人有关,二是这地方与曾经居住过的那一男一女有关,想要离开这里,需得解开其中关窍。
魔教妖人杳无踪迹,大家想把他们抓出来打一顿令他们放人也不行,只能把精力都放在第二个推测上。众人于是又把院落翻了一遍,这次找到一支鼓面破了的拨浪鼓。
众人一一传看,江快雪也接在手里看过,鼓面沾了灰,脏脏的,鼓腰上刻着花纹,看起来像是某种异族文字。
大家一时半会的,也参不破这其中的玄机,只能各自散去。江快雪和庄弥跟着江家人回到院子里,半夜待庄弥休息后,他换了身衣服戴上面具翻墙到了隔壁院子,然而刚走到松月真门前,就听见里面传来打斗声,江快雪连忙冲进去,里面人影一闪,一人翻窗而出!江快雪追上前,却忽然闻到一股异香,接着整个人眼前一黑。
江快雪双脚落在地上,眼前已是乾坤倒转,四周山石耸峙,一片荒郊野地,不再是松月真那间黑黑的旧屋子了。
他四面环顾,忽然听见几个人说话的声音,连忙找了块石头躲起来。
几个戴面具的男人从远处走来,正在说话。
“那小兔崽子跑哪儿去了?”
“他人小腿短,应该跑不远。”
这几人说完,便放开声音,高声嚷嚷道:“小朋友,我看到你躲在哪儿了!快出来吧!你不想你弟弟吗?我们现在就带你去见他!”
江快雪躲在石头后,暗想:我怎么会突然到这地方来?这些人戴着面具,看着像是魔教的人,他们是在抓谁?小朋友?他们是在找一个小孩子么?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草丛传来细微的声音,那些戴面具的人立刻察觉,其中一人甩出长鞭,卷出一个小孩来。
那小孩被人提在手里,不住挣扎踢打。江快雪定睛一看,这小孩白白软软,看起来不过四五岁,身上衣服有点眼熟,看起来像是松家的制式。
他百般挣扎不过是徒劳,抓着他的那魔教之人戏谑道:“小鬼,你别白费力气了,我们这就带你去见你弟弟,好不好?”
“我不叫小鬼,我叫松月真!”那小孩奶声奶气,强作凶悍道:“你们抓了我,我爹娘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魔教之人哈哈大笑道:“正好正好!我们也不会放过他们!”
江快雪一听,却是愣了,这小孩是松月真?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回到了松月真的小时候?这究竟是幻象,还是他又一次穿越了时空?
这一定与松月真房里那股异香和那个夜袭的人有关。
江快雪暂时想不清楚,眼下松月真正在危急关头,他不再多想,从怀里掏出一把松针,甩向那几人。
这魔教三人没想到一边还躲着个人,冷不防被松针打中。说时迟那时快,小松月真瞅准机会,一口咬在抓他之人的虎口上,那人吃痛,松开了手。江快雪冲上前,一把将小松月真抄在怀里,夺路而逃!
三人原本还在他身后追着,跑了半个时辰,就都不见了踪影。江快雪停下来,往身后张望,确认是真的把追兵甩掉了,这才放下心来。
他看向怀中的小松月真,这孩子衣服脏脏的,头发也乱了,不知被这伙人追了多久,精神看着有些不济。
小松月真警惕地看着江快雪,问道:“你是谁?是我爹娘派你来救我们的吗?我弟弟被他们抓走了,你快去救他!”
松月真还有个弟弟?
江快雪有些意外,看向他认真说:“我叫江遥。”
“江遥?”小松月真抱着他的脖子:“江遥哥哥!你快去救我弟弟!”
他神色焦急情绪激动,一口气喘不过来,背过气去。
江快雪连忙把他放下,解开衣服在他胸口按按,让他透透气。摸了松月真的脉象,他才发现松月真中了毒,且正在高烧,他一个小孩子还要躲避这些魔教追兵,没病也要吓出病来,也是难为他了。
江快雪抱着他,想找个地方躲避,可放眼望去,四周都是连绵的山峦,辨认方向在这儿不管用,他得找到水源,顺着水往下走。
江快雪索性随便找了一个方向,抱着小松月真赶路。半途中山林间下起雨来,江快雪只得脱下外套,挡在头上,用胳膊撑着,给小松月真遮挡出一方小天地。
他衣服给淋得透湿,雨水里夹着泥沙,他心疼衣服给弄脏了,找了个山洞躲了起来。
小松月真烧得迷迷糊糊的,失去了意识,那刻意装出来的老成面具终于卸下,露出一张纯真无暇的小脸来。
江快雪把他放在地上,小松月真下意识地抬起手,紧紧抓着江快雪的头发,不肯松手。
江快雪只得挠他的痒痒肉,他跟松月真在一起生活多年,对他的身体了如指掌。果然他一挠松月真的肚脐眼,小松月真立刻就松了劲,收回手,不舒服地皱起眉头,缩起身子。
江快雪把他安放妥当,在山洞口拣了些柴火拿回洞里,用内力蒸干了,点了一堆篝火。
他又把衣服蒸干,掸掸泥沙,挂在一边让风吹吹。又接了些雨水,煮沸了滤去泥沙,喂给小松月真喝下。
他高烧还未退,江快雪身上带了点草药,那都是要拿给松月真治疗腿伤的,不对症。他要照看小松月真,无暇出去寻找草药,只能把小松月真抱在怀里,挨火堆坐着,给他输送内力。
小孩子修行不久,和普通人一样容易生病,经络也纤细。输送内力时须得小心,否则会把孩子的经脉撑破。不过江快雪连最脆弱的松针都能使得利索,可以说在操控灵力上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只不过他自己对自己的功力没有个概念。
夜里小松月真又做起噩梦来,江快雪便握着他的小手,时不时给他喂水,到天亮时,这孩子总算安静下来,江快雪也迷迷糊糊地睡了。
江快雪醒来时,小松月真正窝在他怀里,睁着大眼睛,乖乖地一动也不动,免得打扰到他睡觉。江快雪坐直身体,问道:“要嘘嘘吗?”
他一个晚上都在给小松月真喂水,现在也该有尿意了。小松月真听见他这话,脸红红的,从他怀里下来:“我自己去。”
他在江快雪怀里睡了一个晚上,后脑勺头发乱糟糟的,呆毛乱翘。江快雪看着他的后脑勺钻到树丛后不见了,揉了揉被压了一晚上的胳膊,站起来穿上衣服。
不一会儿小松月真回来,仰着头看着江快雪:“江遥哥哥,我肚子饿了,有吃的吗?”
江快雪在他额头上摸了摸,已经退烧了,现在有了食欲,病应该是好得差不多了。
他四下看一眼,这时节应该是春末夏初,山林里头应该有些能吃的东西。他踢灭了火堆,抱起小松月真:“我们去找吃的。”
小松月真自幼在江家长大,锦衣玉食,从没想过这山林子里也能有吃的。他看着江快雪从树桩子上扒拉菌菇,在地里翻找榛子,不禁露出怀疑的神色。
两人走了一个时辰,找了些吃的,也听见了水声。江快雪打起精神来,抱着他循声而去。那是一条清浅的小溪,仿佛一条细细窄窄的腰带,披挂在山林上。
溪水里有些有鱼,小松月真眼睛一亮,让江快雪放他下来,撸起袖子捡起一根小树枝在水里叉鱼。
江快雪讨厌鱼,上次在河里抓鱼还是几十年前,他一条鱼也没抓到,外袍还被一只可恶的大鸟抓走了,这教训委实惨痛,打那之后他再也没抓过鱼。
他在河岸边生起火堆。把菌菇洗洗干净,架在火堆上烧烤。小松月真还在坚持不懈地抓鱼,江快雪留神看着他,免得他栽进小溪里淹死,见他袖口湿了,把他叫过来,替他卷好袖口。
小松月真坚持不懈,在河边蹲了许久,终于有所收获。他举起叉子,走到江快雪身边,一向沉稳的小包子脸上竟有些止不住的得意。
江快雪见他这模样,有些好笑,替他把鱼取下来,放在石头上,找了片石头磨平,利索地杀了鱼,一套动作堪称行云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