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小甜o快变成小苦o了,开学前一天,江传雨给钟念放了半天假。
“这是你应得的奖励。”
吃午饭时,江传雨告诉了钟念这个好消息,在他怔怔然的目光里低眉浅笑,
“现在可以继续喜欢我了吗?”
钟念把嘴里的饭吞下,扑过去啃了江传雨一口,眉开眼笑,
“喜欢得不得了哦!”
见他这么开心,江传雨也开心,笑吟吟地问:
“想去哪儿玩?”
钟念想了想,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没什么特别想玩的,我们出去晒晒太阳吧。”
说着,他转头朝江传雨抛了个wink,
“小哥哥,要约个会吗?”
当然要。
午饭后,两人就出门了,没打车,慢慢走出小区去坐公交。
钟念是个合格的富二代公子哥儿,地铁站都没进过几次,更别说公交车了,跟江传雨一起看站牌等车,翻零钱投币,对他而言都是新奇的体验。
过完年,气温有所回升,无风的晴日阳光都是暖洋洋的,钟念跟江传雨坐在公交车的最后一排,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不用学习时,钟念总是快乐的,什么话题都随手拈来。
他给江传雨听了孙茂的苦逼语音,那小子吐槽自己在寄宿家庭里当哑巴,每天上课都是连蒙带猜。
徐婉在跟袁修意闹矛盾,为点芝麻小事吵翻了天,害钟念花了宝贵的半个小时当陪聊。
隔壁上大学的小姐姐换了新男友,估计不是家里人喜欢的,每次约会回来,都在钟念家门口的海棠树下依依惜别。
n个隔壁家的二哈生了一窝崽子,小二哈路都走不大稳,可天生一副恨眼,见谁瞪谁,还会像狼一样仰天长呜。
这些八卦和琐事,钟念说得手舞足蹈,趣味横生,他坐在窗边,大半个身子沐浴在阳光里,脸上的笑容灵动鲜活,跟关在书房里死气沉沉的模样判若两人。
江传雨好久没见他这么开心了,不禁反思自己是不是把他逼得太过了。
他俩在a区的商业街下了车,没什么目的地瞎逛,钟念看上了冰糖葫芦,要了一串冰糖草莓,非要跟江传雨分着吃。
他先咬了一个,再把竹签递给江传雨,吃着嘴里的,看着江传雨手里的,眼神都粘在草莓上了。
江传雨有些好笑,把草莓递回给他:
“我不喜欢这个,你吃吧。”
钟念不答应,“你挺喜欢吃草莓的,而且——”
他咽了咽口水,不怎么好意思地补充道:
“这个寒假,我姐喂猪一样喂我,胖了五六斤,必须减肥!”
这倒是真的,寒假里钟念吃得好动得少,每天三餐水果加宵夜,眼看着脸颊肉乎了,白嫩嫩的,像团子一样惹人爱。
江传雨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轻笑:
“哪儿胖了?你是长高了,骨头重。”
钟念不为所动,很有自知之明地摇头,“肚子上都有肉了。”
江传雨眼神下滑,小声嘟囔:
“没肉啊,昨晚才摸过……”
钟念啧了一声,最后看了草莓一眼,下定决心似的转过头,催促江传雨,
“你快吃掉吧,我吃一个就好了。”
江传雨拗不过他,吃了一个,剩下一个没再动,拿在手里,等钟念随时反悔。
商业街换上了元宵灯饰,还有舞龙舞狮的队伍,钟念的目光很快被吸引过去,拉着江传雨四处凑热闹。
钟念还是小孩子脾性,爱热闹好凑堆儿,哪儿人多往哪儿挤,有几次江传雨差点跟丢,后来一直牵住他的手才没了这担忧,
两人都穿着牛角扣的大衣,钟念那件还连着帽子,底下牛仔裤加运动鞋,举手投足满满都是青春,走在步行街上,尽惹得路人侧目。
江传雨察觉到被偷拍了几次,微有不满,领着钟念去路边长椅上休息。
钟念想喝奶茶,一转头瞧见江传雨手里的冰糖草莓,惊讶道:
“你还没吃完?糖稀都要化了,快吃掉快吃掉!”
他那眼神直勾勾的,仿佛下一秒就要舔嘴唇了。
江传雨想了个折衷的办法,举着草莓问钟念:
“我们一人一半?”
钟念一怔:“这玩意儿怎么分?”
江传雨叼下那颗草莓,用舌把草莓尖顶出去一截,眼神透着明晃晃的诱惑。
钟念左右一瞟,凑上去咬了一半草莓就想溜,被江传雨追着补了个草莓味的吻。
咔嚓——
没等两人彻底分开,不远处的快门声飘进耳朵里,让江传雨立刻皱起了眉,转头精准攫住声音来源。
那是个摄影师模样的人,胸前挂着两三个相机,镜头一个比一个更长,他见江传雨面色不虞,连忙解释:
“不好意思,我们是街拍工作室的,刚才正好有阳光落在两位头顶,整个画面太漂亮了,一时没忍住,您看看照片,要是不喜欢我马上删除!”
说着,他把照片调出来给他俩看。
那照片拍得实在美,两人亲吻时都没完全闭眼,光晕正好落在眼睛上,不带情|色,只觉美好。
钟念龙心大悦,直接掏出手机跟人要照片,
“别删,发给我!”
摄影师笑了,“我们会统一修图,再在工作室的微博上发布,看您那么着急,就破例先把原片给您吧。”
钟念上微博翻了翻他们的街拍照片,
“你们工作室可以啊,都拍得挺好的,连爷爷奶奶都拍得特有范儿。”
摄影师点头,“主要是大家配合得好,像您和您男朋友这样长得好看的人,大多心地善良,乐意配合。”
钟念被马屁拍得笑逐颜开,摄影师趁机建议他俩站起来拍点走路过程的全身照,钟念瞥了江传雨一眼,回道,
“他不爱出风头,我给你们拍吧,拍好看点哦!”
摄影师大喜,拉着钟念在街口拍了好一会儿,才放人走。
江传雨就坐在长椅上,看钟念玩儿,等他拍完回来,递过去一瓶矿泉水,笑着问:
“好玩吗?”
“好玩!”
钟念喜滋滋地掏出手机给江传雨看,
“瞧,把我们俩拍得多好看!”
江传雨瞥了眼照片,眼神很快又回到钟念脸上。
玩了这么久,钟念的鼻尖覆了层细汗,脸颊红扑扑的,眼睛水水亮亮,跟出门放风的狗子一样快乐。
江传雨盯着钟念,忽然冒出一句,
“要不就留在东沧吧,q大有医学院和法学院,我们能进一个学校。”
“q大?”
钟念愣住,不可思议地看着江传雨,
“你想去q大?你就算高考的时候发烧,也不至于……”
说到这里,他顿时明白过来,
“你是怕我考不上首都的学校?小哥哥,扎心了啊!”
江传雨淡淡笑着,语气柔和,
“不是怕你考不上,是没必要,我只希望你过得开心。不是所有人的人生都需要全力以赴。”
你是被偏爱的,也是被宠爱的。
“但我想全力以赴。”
钟念抬起下巴,眼神倔强,
“我一直在进步,不会差你很多的。”
江传雨看着钟念的眼睛,轻声说:
“但你不快乐。”
这话钟念一怔,接着笑出声,
“你在担心这个?谁特么学习的时候会快乐啊,你快乐吗?”
江传雨迟疑:“呃……”
钟念面无表情地打断他:
“好了,你闭嘴。对我们普罗大众来说,能偷懒绝对不会勤快,但没谁会傻到一辈子偷懒。”
“什么时间做什么事儿,嘴上抱怨再多,该做还是得做,你看茂狗现在都后悔了,要早知道这么难,还不如以前好好学习。”
说完,他顿了顿,忽地想起了什么,
“这个寒假,有没有大学找过你?”
奥赛金牌选手,那可是各大高校的香饽饽,不可能不抢。
江传雨稍作迟疑,点了点头。
钟念又问:“有你想去的?”
江传雨再次点头。
“那不就得了!目标已定,你还想打退堂鼓,就为了迁就我?”
钟念斜眼睨他,不服气地问:
“你就对我这么没信心?是不是认为我连茂狗都比不上?”
江传雨聪明地不予置评,只用那双潋滟的桃花眼盯住钟念,钟念果然被美色误得忘了自己想说什么,两人眼神纠缠了半天,语气开始变味。
“我得上赶着撵你啊。”
钟念凑近了些,声音放轻,引得江传雨朝他那边移。
“谁让你那么优秀?你自己说,出来约个会,被偷拍了多少次?以后进了大学,指不定有多少abo前仆后继地送上门,你低调不了,我就得拼命地追,让自己有分量啊。”
“我得让所有人知道,我是你的omega。没准儿等我出息了,人家一见你就说,哦,这是钟念的alpha,还行,配得上他。”
江传雨笑了,轻轻点头:
“那我会努力成为配得上你的alpha。”
“这就对了嘛!”
钟念满意地拍了拍江传雨的肩,在阳光下长叹一口气,
“而且啊,你想,我们要是都去了首都,就在外面租个房子,真正的同居,还没我姐!”
这样一说,江传雨脑子里立刻有画面了,他抬起头,怔怔地畅想片刻,居然无声地滑了滑喉结。
钟念嘴角一翘,靠过去闹他,
“想什么呢你,憋着坏吧!”
江传雨回头看了他一眼,
“是有点憋。”
上一次两人胡闹,还是在小年夜,之后又是过年又是高强度学习,钟念见着江传雨就烦,什么欲都没了。
不过今天放假嘛,就该做点快乐的事。
钟念眼眸一垂,见两人的手都放在长椅上,他面上不动声色,却把手移过去,用小手指偷偷地勾住江传雨的,若无其事地问:
“接下来做什么呢?”
江传雨慢慢把钟念的手裹进手心里,眼神有些藏不住了,
“再玩玩吧,你不是……想晒太阳吗。”
钟念扭头看着江传雨,反问:
“那你呢,想干嘛?”
江传雨喉咙一紧,别过脸,轻声回道:
“想。”
钟念有心想笑他,忽地闻到了淡淡海水味,自家alpha情动起来,腺体贴已经要挡不住了。
大庭广众的,怎能让别人闻到自己alpha的味道!
钟念把江传雨扯起来,拉着人一边往外走,一边低声警告:
“你安分点啊,在外面散什么信息素,还嫌自己不够招人吗!”
江传雨长睫扑闪,有些委屈,
“我没想散,你靠得太近了……”
钟念瞪了他一眼,
“还敢狡辩,回去好好检讨!”
江传雨认错的态度良好,好得过分,好到让钟念体力不支,抱着江传雨的肩膀,声泪俱下地喘:
“不要了……真的不要了……”
想到开学后又要过和尚日子,江传雨一个没忍住,多检讨了几次,到最后钟念连澡都没顾上洗,直接睡到了第二天开学。
开学后的日子,跟寒假差不多,不过是换了个地方刷题。
返校的时间早,没出大年,年味儿还没散,风大雪厚。学生们倒是没多少怨言,已进二月,都清楚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课堂纪律好了很多,上自习也无需老师盯着,自己都知道该干嘛,下课后,办公室外能排一长串,都是来找老师问题的。
在别人为高考头疼时,江传雨在为选大学头疼。
联系他的大学的确不少,但最终他只看上了两个:一个军医大,一个s大。
论医学院的水平,两者相当,但后者是全国top10的综合性大学,法学院的排名也不差。
钟念当然希望江传雨去s大,进了军医大,周末都不见得能出来,更别提同居了,不过就他目前的成绩,离s大的调档线还有差距。
也不是特别多,就一百来分吧。
钟念拿着成绩单跟钟晴商量,他那学霸姐姐扫了眼s大的校名,挑眉:
“你想去这儿?嘶——到时候勾服从调剂吧,能上线就是胜利!”
钟念目标远大:“但是我想进法学院。”
“那比调档线还要高20分。”
钟晴话一出口,就看见钟念的肩膀垮了。
她想了想,大手一挥:
“别怕,你只管考!大不了我去捐栋楼!只要定下来是这儿,我赌上这么多年的人脉,怎么也要把你弄进去!”
钟念不知自己该悲还是该喜了。
江传雨也拿不定主意,选军医大,钟念就不必跨越层级地拼命,选个临近的法学院就好,但就意味着他俩平日几乎无法见面。
别说钟念,江传雨自己也没信心受得了这样的折磨。
让高契合度ao分离,是极不人道的。
可选s大,对钟念的压力是前所未有的大。
在保送名额确定的前一天,他俩大眼瞪小眼地发了一下午愁,最后钟念问江传雨:
“雨神,你说实话,我有希望够上s大的线吗?”
江传雨思考了十几秒,给出答案:
“现在不行。但你的进步非常大,如果保持这样的进步,再加上幸运,还是有希望。”
意思就是要学到死,还得撞大运。
钟念盯着s大的校名看了好半天,那是耳熟能详的名字,也是他从来不敢奢望的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