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医[穿越重生]——BY:握千城
握千城  发于:2020年06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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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
  盛翼摸了摸鼻子:“有人嫁进皇宫,然后,他是个男人。”
  “嫁进皇宫,是个男人,”燕倾城皱着眉头念了一遍,忽地一笑,像弹开了花瓣似的:“管我什么事?”
  盛翼:“……”除了木工,对别的事,他还真是不开窍的铁疙瘩。
  自己之所以提这事,是想着帮他做木工,顺便混点人情,到时好帮着点,哎!
  盛翼还不死心:“没说管你的事,只是咨询一下,会怎么样,比如皇上的态度。”
  “呵,还能怎么样,欺君之罪,轻者一人死,重者全家死,你看看,这个厚度够不够,”燕倾城把木头拿到眼前一瞄。
  盛翼脸变成了死灰色,真是和盛夕颜说的一毛一样呀。
  盛翼:“假若是我的朋友不小心,二殿下你能帮看在我给你做木工的情份下,可否,帮我朋友求个情?”
  燕倾城:“……谁要嫁给谁来着?”
  燕倾城量了量那木板:“我看这边不平。”
  盛翼:“……是不平,继续。”
  好吧,盛翼狠狠地瞪了燕倾城的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侧脸一下,掐灭了刚则冒出来的希望之火。
  好不容易熬到下午,盛翼打着哈欠说自己又累又饿,燕倾城才放他下来。
  当然,他再也不想去了,因为,他已经有了个很好的借口。
  盛翼出了清月扉,慢慢地朝下面走去。
  虽然没干重活,但是很累好不。
  “姑娘……”
  盛翼转头一瞧,侧面一个药圃里正立着一个荷锄老汉,嘴巴一张一合地,朝他眯着眼笑。
  盛翼:“……”他愕然指了指自己。
  老汉点了点头:“是咧,见你姑娘家家的,一个人走了几次了。”
  靠,热心人。
  老汉:“药山这边大的野兽没有,但蜈蚣蝎子蛇什么的却也不少,没事别去山里逛。”
  盛翼感动地点点头。
  当然,依他的性子,白话几句是必不可少的,他一阵风掠了过去,笑嘻嘻地说:“老丈,种的什么药?”
  “芍药,荆芥,甘草什么的都有,啰,这一片种的是瓜叶子。”
  盛翼:“甜瓜叶?”
  老汉:“不是,是一般吃的瓜叶,养着虫子呢,别碰,对,就是这种长花斑的小虫,有毒来的,所以叫叫你,让你离远一点。”
  盛翼吓了一跳,哼哼了两声就要走。
  老汉拿起锄头,突地停下了,因为,他看到盛翼倒退着步子回来了。
  盛翼:“老丈今年年岁几何?”
  老汉:“……六,六十差两岁,为什么问这个?我看起来是年轻了还是老了……”
  盛翼知道他误会了,他刚才只是突地想起一件事而已,照老人家这个年纪,他应该是知道的,尤其像这种药工呀,清扫人员呀……吃瓜群众中,少不了他们一员。
  “请问太医院里,大约,”盛翼想了一下,用手指一比:“四十年前,有没有医者去边疆作军医的?”
  “四十年前,作军医的倒不多,何况一般作军医的也不会从太医院抽取,”老汉想了想,突地道:“只有前朝的余家军不一样?”
  盛翼兴趣一下子提上来了:“什么前朝?”
  老汉眼睛转了转,神秘地说:“也难怪姑娘不知道,年纪轻轻的,咱们郁离四十多年前改朝换代都不知道,这个嘛,刚开始不让说,但从先皇驾崩之后,现在也没人管了,但也没人说了,说说给你知道也无妨。”
  盛翼忙端正了身子。
  “话说前朝太康皇帝,原也是个不错的皇帝,”老汉一副说话本的腔调:“他在位期间,百姓也算过得去,坏就坏在运气上,那一年,西北夷族作乱,南方旱灾,然则这也没什么,关键是他一直信任的大将军,就是现今咱朝的先皇在朝华城外起了哗变,逼得前朝皇帝退位让贤。”
  这个虽然八卦,但不是自已想要听的。
  “余家军怎么了?”
  老力汉叹了一口气,盛翼还以为他有什么感慨。
  老汉:“小姑娘,就是沉不住气。”
  盛翼:“……”
  老汉:“这个改朝换代,余家军可起了关键作用,你说的那位太医也跟他们有莫大关系。”
  卧槽,光看他这架式,这得说到猴年马月去。
  “这些年呀,太医院的老人都死光了,四十年前的事呀,除了我,还真没人知道,”老汉似乎找到了倾诉的口子,干脆连锄头都扔掉了,将几片薅下来的瓜叶铺开,一指:“坐,一时半会说不完,别把腿站麻了。”
  老汉说得唾沫横飞:四十年前,太医院有个叫锦华的太医,年纪不大却医术高超,更为人惊叹的是,他那灿若明珠的容颜,所以除了皇宫,世家也争先恐后请他出诊,一时风头无双,而当时前朝余家军的将军余印泽年纪轻轻就执掌大印,纵横沙场,威名赫赫,后来余印泽在一次回京述职中,就碰上了出诊的锦华,没多久,余印泽便一身是伤地住进了太医院,照顾他的,正是锦华。
  老汉感叹地说:“你若问别人老朽是不知道的,这两人谁能忘记得了,一个英气,一个俊朗,站在一起,啧啧啧。”
  两人脾性相投,那余印泽好了之后,以后便常常来此找锦华,有时,锦华上山采药,他也跟着去,几乎是形影不离。
  说到这里,盛翼便想到老猎户说他们采药时看到的那个地方,果真如此。
  看来是问对了。
  老汉说到这里,突地停住了。
  盛翼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老汉叹了口气,停了一下,方才说下去,有一年,余印泽没有回来,锦华便向太医院请示去了边疆作军医,谁都知道他去了余家军的军队。
  “那时,余家军正与边疆小国对仗,京城变天的消息传了过去,余家军迫不得已,千里行军赶回京城,在京郊与之大战,余印泽将军原是惯常打仗的,一连三个月,虽然攻不进城内,却也未落败绩,本来吧,本朝先皇名不正言不顺,这样一来,人心就立马不稳了。”
  盛翼插了一句:“那他肯定想办法了吧?”
  “可不,姑娘洞察秋毫,一针见血,真是令人佩服。”
  盛翼:“……”事实摆在这儿,朝代都换姓了,佩服从何而来。
  “其实吧,也不是想的什么办法,是有一次,据说是余印泽将军在对阵中负伤了,锦华太医出去找药,不小心落入了敌手,两军再次对阵之时,锦华太医便被对方押上阵。”
  盛翼听到这里,手一卷曲,捏成了拳头,紧张地问:“怎样了,怎样了?”
  “怎样了,死了。”
  不管当时多惨烈,都化作老汉嘴里的云淡风轻。
  “死了,”盛翼有些茫然,他想起老猎户口里所提的老伙计,他还以为他是病死老死或是采药不小心中的任何一种死法。
  也就是说,老猎户守着那坟头四十多年了。
  这样来说,自己当时在心里咒他渣男,到死都没成亲的说法是不成立的。
  “据说当时对方以锦华相威胁,试图让动摇余家军的军心,余印泽将军为了跟随他多年的将士们以及前朝的江山,当场弯弓搭箭,射进锦华太医的胸口。”
  盛翼咔嚓一声,指节差点捏断了。
  “你这小伙子,怎么不声不响的,来来来,一起讲个白话。”
  盛翼一抬头,吓得差点跌倒在地。
  叶云寒——怎么——来了,他是来找自己的么,如果是,那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在这儿的。
  哦哦哦,是了,二殿下住在清月扉,只有这一条下去的路不是。
  盛翼:“……好,巧。”
  叶云寒没理他,背着手云淡风清地立在面前,但那眼神看起来,却是凝聚了一层冰霜,分外冷冽,听老汉招呼,闪烁了两下,神色瞬间恢复平常,快得盛翼以为自己刚才看花眼了,只听他说了句:“老丈只管讲,我站着听就行了。”
  老汉:“年轻人,你这样盯着,老人家很有压力。”
  叶云寒把眼光顺从地垂了下去。
  老汉:“也有另一种说法,是锦华不忍见余将军为难,当场撞向持刀的敌军,死于阵前。”
  还是相信后一种吧,要不然,小心脏指定受不了。
  但不管怎样,死的人惨烈,活的人也惨烈呀。
  盛翼想起老猎户,一阵唏嘘。
  老汉慢慢起了身,拿起剪子,脸上带着满足,看样子,说够本了。
  “喂喂喂,余将军赢了没?”
  老汉一声叹息,没说话。
  盛翼怔了怔,想起老猎户,有一种那不是余印泽的错觉,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盛翼想起那堆坟,心内唏嘘:“他们,这样,也……”
  突然,他见叶云寒拿眼瞧着他,似乎若有所思。
  思什么思。
  盛翼跟在叶云寒后面一前一后往下面走去。
  盛翼没忍住:“你是来找我的吧?”
  叶云寒:“不然呢!”
  “是担心我被刺客伤着?”好感动,盛翼上前一步去拉他袖子,叶云寒往旁边一闪。
  盛翼:“喂喂喂,你这人真是的,我明天就要回去了,还这么生份,是兄弟不是!”
  叶云寒一滞:“去太医院?”
  盛翼点点头,叶云寒眉头一蹙:“你真想做什么王妃?”
  盛翼忙摇摇手:“怎么可能,说什么呢,眼下不是没法子么。”
  叶云寒难得愁眉不展。
  盛翼哼哼哈哈:“这多大个事,我爹说不定都搞好了,急什么!”
  叶云寒耳尖子都红了:“谁急了!”步子急了起来。
  瞧瞧,又急眼了。
  这人,也有好玩的时候,盛翼捂着嘴:“谁急了,哼,我明天一早就走了呀,可别想我。”
  叶云寒走得更快了。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小院前,叶云寒停也不停就走了。
  盛翼把额头碎发一撩,行了,省得去辞行。
  晚上,盛翼吃过饭就早早休息了,明天便是向太医院递药工证报名女科的事,盛夕颜说了,一早就要出发,到中午才能赶到城内,再差人递个贴子,至于医试……
  一想起女科,他心里就有种怪怪的感觉。
  考药工证就罢了,这女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进的,但不报名怕也是犯了欺君之罪,所以,名得报,太医院的大门不能进。
  第二天一早就被盛夕颜叫醒了。
  她大半个身子挡住了从门口洒进来的阳光,正面掩映在一片阴暗中,话说也说得阴暗:“咱们快些出发,这次你要是不好好考,就死定了。”
  盛翼:“……”好好考才会死定吧。
  接着盛夕颜侧过身,将半边脸露在阳光中,露出一点圣母的光辉来:“老姐教你个法子,百治百灵。”
  盛翼就洗耳恭听。
  “一、下针绝对不要准,东边穴位下到西边,西边穴位下到东边,二、用药绝对要稀里糊涂……”
  结论就是,只要医不死人,但绝不医好。
  他把盛夕颜推了出去。
  盛夕颜的脾气也是越来越好了,不但没拿棍子,还满脸平静,平静得可怕。
  盛翼知道,自己出了刺客那件事之后,她就收敛了对自己的打扮欲,那些压箱底的衣服没了用武之地,心里憋得慌。
  呀,她憋得慌自己怎么这么舒坦呢,淡定淡定。
  “公子,一切都收拾好了。”
  一众人从小院子出来,出了药部大门,盛翼朝护国寺那边一看,看到一个人立在那边墙角下朝这边望着。
  盛夕颜:“看什么看,走啦!”


第32章 良策
  车驾从药山往城内左颠右颠,不到中午就颠到了城门边。
  然后,兜头一泼暴雨铺天盖地倾泻了下来,车夫拿着车帘子挡在头顶,一面扑闪着一面说:“什么鬼的天气,天上太阳还亮晃晃的呢,这大的雨。”
  盛翼掀开帘子一瞧,那雨水就顺着车顶往下淌,大街上是一边骂娘一边收摊的人,只恨娘胎里没生出两只翅膀的行人都嗖嗖窜到屋檐下。
  “可也是奇怪,”盛夕颜两只眼睛往车外骨碌碌滚了滚,将袖子上几颗水珠弹去:“想必等一会就停了,咱们直接去太医院吧!”
  盛翼当然没有意见,反正他如果有,也会被盛夕颜屏蔽。
  但是,雨并没如盛夕颜所说一会儿就停,一直到他们停在太医院的门口,还是那样泼天泼地的,连天色也变了。
  车夫早有准备:“夏月的天说变就变,公子没备伞吧,”说着从座位底下一扯,扯出一把黑乎乎的伞来。
  有够脏的。
  盛翼拿着两个手指拈着,实在是打不下去,让飞星举在头顶,两人挨挨蹭蹭地进去了。
  递了贴儿,门亭就放行了,再进大厅,只见熙熙攘攘的早挤满了人。
  卧槽,竞争力不要太大。
  好好好,这样一来,自己被选上的可能性就不大了。
  盛翼跺了跺满是雨水的红绣鞋,挤上前去:“盛家,盛家……”
  把名报了。
  然后,旁边有人引着进了小院子,里面是一间间小房间,院子中间站着几个着官服的人,有老头,也有年轻人,盛翼大都不认得,独独有个面若傅粉的人,正皱着眉头盯着他,靠,原来是赋秋雪。
  他那眼神充满小幽怨呀。
  仔细想来,自己和他也没什么过节吧。
  盛翼一闪,闪进旁边一堆人里面,瞧着前后人挤人推的,也没人注意到自己,此时不闪,更待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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