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个客户？”陆任又问了一遍。
　　“……”007安静了几秒，才难得有系统样子的道，“系统权限不足，无法回答。”
　　“哦~”那看来就是了。
　　陆任其实已经对很多事都有了大致的猜测，会问系统也不过就是确认或证明一下。
　　而系统也确实不是什么人精似得家伙，就算不回答，也能通过反应让他知道很多事情。
　　陆任自己有了答案，也不为难他了，换了个问题问：“所以我们现在去休息的地方是哪里。”
　　“启源星。”这个问题就明显不是什么机密了，007回答的也很快，“只属于主神和我们系统的星球。”
　　“启、源、星？”陆任重复了一遍，明明是第一次听说，念着却总觉得有些熟悉。
　　007大概以为他是有兴趣，于是接着介绍道：“传说是孕育众神，所有神灵最初降临的星球，因为各种原因其他生物都无法踏足，在主神带我们众多系统来到这里定居之前，启源星一直是十大禁地之一呢。”
　　“所以现在生物可以进入了？”陆任问。
　　毕竟系统此时就是要把他往那里带，想来那里也早就不是什么禁地了。
　　“那当然，主神是无所不能的。因为要作为中转站，我们也早就对启源星进行了改造，好让你们适应。”007引着陆任的灵魂前进，原先只是一个小点的白光逐渐变大，007也有些松了口气的兴奋，“马上就到了。”
　　陆任前一秒还在想要看看所谓的众神起源星球是个什么样子，被白光照耀的下一秒，却陷入了完全相反的黑暗。
　　他被有些熟悉的感觉包裹住，直接扯进了梦里。
　　……
　　陆任恢复意识的时候，只觉着脑子里有什么东西正在变得支离破碎，仿佛被人用沾了盐水的刀子研磨伤口般的剧痛。
　　他睁开眼睛，就有两张不同日期的检测结果怼到他面前。
　　“本来有突破SSS级可能，还能得到皇室的重视，可是现在呢。”耳边传来的第一句话，是女人失望的声音，“被药物烧毁了精神力潜能，只剩下B级的精神力，你拿什么和别家竞争。”
　　陆任想再看看面前的数据，但梦中的自己却跪在地上，低垂着头，发自内心的承认错误：“是我能力不足。”
　　“能力不足？”他面前是一个女人的虚拟投影，此时正失望的召回同样是投影的检测结果，“我和你父亲是怎么教你的，当我们立场和皇室冲突时要怎么做，你现在告诉我。”
　　“应当……为国自裁。”陆任听见他自己这么说的时候都愣了一下，因为这完全不该是他会说出来的话。
　　可惜他虽然是第一视角，却依旧只是个不能控制任何事情的旁观者。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昨晚还对皇子行那不轨之事。”似乎是他母亲的人满脸憔悴的坐在椅子上，投影因为她的情绪模糊了一下，“你知不知道，皇室已经对我们家很不信任了，现在又发生这种事，我们很可能被……”
　　“母亲，昨晚是因为有人给我们下药，我也已经努力控制自己保全殿下，并没有碰他。”梦里的陆任忍着疼痛，颤抖着解释。
　　作为旁观者的陆任在剧痛之余还有空思考梦和现实的联系。
　　说到下药和不轨之事，总会让他想起上一个世界的事。
　　他和萧亦尘就是被人下了药，才会发生之后那一切。
　　如果梦里的自己是遇到了类似的事情，那听他现在的解释，好像是选择了完全不同的路。
　　中了药又没碰人一下，所以后果是什么？
　　精神力从双S降到A，这是他刚刚匆忙间瞟到的检测数据。
　　“如果你真的做出什么事，坏了皇子殿下的名声，现在也不能在这里和我通话了。”投影中他的母亲也冷静了一点，最终叹了口气说到了这段对话重点，“现任学院长刚和我谈过，以你现在的精神力已经不能在机甲系就读。”
　　“我知道你的目标一直都是皇子的骑士，但既然已经不可能了，那与其当一个平平无奇的士兵，不如想办法看在其他方面能不能帮上皇族。”陆任没说话，他母亲就继续道，“转去机甲工程系吧，如果你能研发出比现在更厉害的机甲，也算给我们家、给皇室做贡献了。”
　　陆任低垂着头，沉默了很久。
　　尽管以他为视角的陆任本人想站起来就走人，却依旧什么都做不到。
　　只能等他自己思考好了，最后听他如同一个愚忠的蠢货一般的应下：“是。”


第25章 启源星（二）
　　机甲工程系，只比机甲系多了两个字，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方向。
　　负责研发维修机甲，学习更新修改机甲编程。
　　梦里的身体在关闭投影电话整理物品时，陆任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一件事。
　　这个梦或许就是他在之前世界一直在思考的前世。
　　所谓的远超于世界水平的编程知识，大概就是他之后在机甲工程系学到的东西。
　　他在梦里意识总归要比现实生活中慢上两拍，所以在想到这一点后，他才又回忆起了之前的那个梦。
　　明明在小世界里什么都不记得，被扯回到梦里了反而能记得很清楚。
　　两个完全不同处境的梦，两个几乎相反的自己。
　　陆任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经过了十世转生的高端背景板。
　　梦里的他一言不发的整理好东西，抬头就能看到浮在半空正在紧急插播的新闻。
　　拥有皇室继承权的皇子被人恶意下药，皇家第一军团紧急出动调查，成功抓捕涉事学生及背后主谋。
　　此次事件情节严重，皇帝陛下将派人彻查众皇子所读的开元军校，清洗所有对皇室怀有不轨之心的势力。
　　这条新闻通篇没有提到陆任，但他偏偏知道里面在讲的，就是昨晚他作为主要人物参与其中的那个事件。
　　梦里的他全程盯着新闻画面角落的位置看。
　　那里隐约坐着一个身穿白金色正装的人，没拍到脸，只能看到一丝不苟的军装和腰带勾勒出的腰身。
　　既然梦中的自己这么在意，陆任估计那就是昨晚上的受害人之一，新闻里提到的那个拥有继承权的皇子。
　　等镜头切换到拍不到那个人的时候，已经理好东西的陆任也不再停留。
　　他抱着装好自己所有行李的收纳盒，离开了机甲系的宿舍。
　　“哟，那不是陆任吗。”
　　或许他曾经也是个受过瞩目的存在，所以一路上也有不少认识他的人。
　　陆任听着周围同学或奚落嘲讽或摇头叹息，似乎都知道了他精神力下降到B等级的事情，但他也隐约能感觉到，梦中的自己虽然在面对母亲时表现出了极致的忠诚与忏悔，听到周围人的这些碎语内心却是毫无波澜的。
　　直到前方训练楼里走出一个人。
　　穿着和新闻里那个被关注的人一样的衣服，被一群人簇拥着走在最前面。
　　陆任一看到他，整个人先当机了几秒，等那群人走近了，才后知后觉的避到旁边恭敬的垂下头。
　　趁着梦里陆任偷偷去看走在正中间的那个人时，不能左右任何事情的真正的陆任也抓紧时间打量着。
　　那个皇子旁边围了一圈担忧吹捧的学生，他却全程都没怎么理会这些人。
　　就算看到且认出了前方的陆任，也没激起多少情绪，甚至连脚步也未停。
　　只在从他旁边走过的时候，仿佛不经意的扫过他一眼。
　　皇子极致俊美的脸紧绷，薄唇冷酷而严肃地垂着，目光只是稍稍扫过，都能让陆任感到一股高高在上的寒意，整个人看起来又冷又傲。
　　萧亦尘？
　　陆任在看到他的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不久前才与他分开的那位主角。
　　虽然是长相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但陆任就是毫无道理的，从他身上看出了萧亦尘的影子。
　　等那位皇子带着一大帮人走远后，他才想起上一个梦里的那个人。
　　那个梦的场景极黑，但毕竟也近距离接触过，陆任不觉得自己会记错。
　　似乎只有眼眸和发丝的颜色不同，光看长相的话，完全就是同一个。
　　而上一个梦中他听到的所谓‘天潢贵胄傲骨天成’，也确实能配得上他在这里看到的这个人。
　　看来他的梦应该并不是两个毫无关联的前世。而梦中的人，不止他自己，是他们双方都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第二个梦和上一次相似，都在那个人出现又离开后的时间点戛然而止。
　　陆任睁开眼，就看到一只手掌大的小幽灵在他眼前上蹿下跳。
　　“宿主？陆任？陆大佬？”
　　陆任嫌烦，伸手挥开就差在他面前007。
　　“呜呜呜，宿主你总算醒了。”007大概被他嫌弃惯了，还能自顾自的讲下去，“还好不是跟这具新身体不适配。”
　　挥开007的手又在太阳穴上揉了揉，陆任总觉得他刚做了一个挺重要梦，可惜梦中的事情他都忘记的一干二净。就算他强行去想，最终竟只能想起萧亦尘的名字来。
　　就像是上一个让他记不清的梦境，最终只剩下一双金色的眼瞳一样。
　　难道是他其实是真的喜欢萧亦尘了？因为没能意识到，所以才会在做梦的时候梦到他？
　　虽然下意识的感觉不可能，但也很难抹除这个可能。
　　陆任的眉头皱了又松，最终决定先把这件事往后放放，转而对系统的话提出疑问。
　　“新身体？”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左右手，一时也没发现什么不对。
　　“因为你是原先是NPC嘛，在现实世界是没有身体的，现在这具就是主神特地分配过来，能让您在启源星、在现实中活动的身体呢。”007解释道，“一般这种身体都会与使用者的灵魂契合，既然您已经醒了，就和小世界里用的身体一样，不用担心什么的。”
　　解释的简单易懂，陆任也不至于听不明白。
　　他嗯了一声，只用手指碰了自己两下确定触觉什么的都没问题，就开始观察所谓启源星的环境。
　　陆任此时站在某个大广场上，周围来来往往都是人和幽灵样子的系统，也有不少和他一样停在原地四处观望的人，所以他站在人群里也并不算突出。
　　至于他们在看什么……
　　陆任抬起头，卡着启源星不同于他原本世界的蓝天白云。
　　这里的天空是橙蓝中带些粉，乍一看有些梦幻的颜色，但仔细盯着看，就会发现这是由系统投影出来的虚假天空。
　　而此时，在投影天空上，却有些突兀的围了一圈黑压压的颜色。
　　陆任眯着眼睛仔细描摹着天空上的东西，觉得有点像是飞舰，那一圈黑色就像数不清的飞舰连成的一个包围圈。
　　“这是什么情况？”同样有刚从任务空间回来的人有些疑惑的问身边的幽灵系统，“你们主神又发什么疯？”
　　很明显，这不是什么启源星一直都有的特色。


第26章 启源星（三）
　　“这次还真不是主神搞的鬼。”有个从宿舍区走入广场的人停下脚步，看来他还有闲余，才有时间向周围迷茫的同事解释这件事，“你们都刚从小世界回来吧，仔细看看地平线，能看到什么颜色？”
　　“地平线，我看看？……紫色？”刚刚问了系统的人十分配合的看过去，在短暂的迷茫后骤然清醒，“紫色？！”
　　陆任明明是第一次到这里来，很多事都不知道，但他也没先多问什么，而是跟其他人一样去看远处天空和地面交接的位置。
　　确实如那个人所说，地平线的位置蒙了一层和天空地面都没有的浅淡紫光，或许是因为天空颜色就过于梦幻的原因，陆任一开始并没发觉什么不对。
　　但此刻看周围人的反应就知道，地平线上的紫光估计不是什么系统投影效果了。
　　他想着应该有人能给他解惑，就听刚刚大声喊了紫色的人抖着声线开始科普道：“如果我没记错，每次有需要主神接待的大人物到启源星来，地平线都会有对应的颜色提醒我们，所以紫色是……”
　　“宇宙君王？”他身边有人直接惊到，“竟然有哪个宇宙的实际掌权者来启源星了吗？！”
　　“如今十大宇宙的掌权者没一个是好惹的，到底是哪一位，竟然离开自己的宇宙，如此大张旗鼓的到启源星来。”
　　“听说是第一宇宙的那位。”很快有了解事情的人加入了广场的讨论道。
　　“嘶。”有人倒吸一口气，“第一宇宙？！那个血洗了原皇室，把乘机侵略的第二宇宙直接打到服气还差点吞并的疯子？”
　　“嘘，你不要命了，如果真的是第一宇宙那位新皇，传到他耳朵里，主神都保不住你。”
　　“……”
　　陆任全程没参与讨论，却一直在仔细筛选吸收着对他有用的信息。
　　很显然，只要有权势地位的人来到启源星，这个星球就会自主散发警示的光。而这个所谓的现实世界比他以前认为的还要广阔，不仅分成各个星球，还有十个宇宙，每个宇宙，就算是最民主的宇宙都会有唯一的最高掌权人存在。
　　只有这十个人能让启源星散发紫色的光。而这次来到启源星的应当是第一宇宙的掌权人。不但挂着‘一’这个数字，还有周围人科普他的实力和疯狂战绩，应当是一个相当厉害的人物。
　　陆任归纳着信息时，突然听到身边有人低声讨论起和其他人都不同的内容。
　　“紫色怎么了，宇宙掌权人很了不起吗。”染着黄色卷毛的人对他身边的同行人道，“几年前，咱们这里不是还亮过金光吗，那可是神明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