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队魔兽咆哮着越过锁链俯冲而来,路刀抬眼一瞟,右手顺着温浓的胳膊一拉把他搂到怀里,周身的防御阵法收紧缩小范围。而后他抬起左手并指往上一划,强大的无形灵流平地炸起而去,一眨眼的功夫就把魔兽的翅膀全部震折了。
温浓目瞪口呆地看着一群魔兽纷纷坠落,叫得跟剃毛鸭子似的,真心实意地吹起了彩虹屁:“儿……少主,你A爆了,你就是三界最靓的那个仔!”
路刀的角又冒了个头,他矮了温浓一点,下巴和温浓的肩膀齐平,一扭头就看见他脖子上被自己咬出的两个尖尖印,心里一爽就直接凑过去啵唧了一口:“那是,也不看看少主是谁。”
温浓猝不及防被亲了一口,还以为他魔性大发又要吸血,吓得往外一弹,又被路刀搂回来。
“不过,虽然我是很强,但现在还不是魔界最强。”他的魔角收了回去,“天地一裂是我爹的地盘,我带你来就是见他,问问你的伤口怎么愈合不了,是不是你体质有问题……”
他叨叨个不停,温浓则想到了原作里一掠而过的配角们。那个作者哥子精取名挺有风格,主要角色的名字还好,就是有几个取得歪瓜裂枣的。比如路刀他爹,一个狂拽的上代魔尊,居然叫路见不平——名字是见不平,仙界看他不顺眼的都叫他坑洼魔尊。再比如原男主东简他师尊,一代牛批上仙,居然叫东山再起——名是山再起,魔界对头都喊他盆地仙君。
原作里坑洼魔尊几乎没离开过天地一裂,大概是远古仙魔大战里受了伤,常年都宅天地一裂里,通过语音聊天或者视频通话远距离遥控魔界发展。也亏魔界的管理人才多如狗,居民们又安分,几千年来没闹出啥幺蛾子。
路刀在他耳边叽咕个不停,气息不停绕着他耳垂,温浓觉得有点危险,挣了挣避开他:“地啊,原来我们是要去瞻仰魔尊陛下!长这么大,小的还是第一次见陛下呢。”
路刀突然有点不满:“你今天也是第一次见本少主,你怎么不激动?”
“不不小的可激动了!我偷看过少主好多回了,以前在地上就经常看见少主飞天遁云,关注少主好久了……”
“那你刚才为什么跑?”
温浓戏精上身,忙不迭打一手感情牌:“小的是怕少主一不小心把小的一口吸干了,以后就不能为少主发光发热了。小的想长长久久陪着少主,不想昙花一现……”
路刀听了感触很深,掐着他的腰铿锵道:“原来是这样。你放心,我绝不会吸干你的,你可以在我身边长长久久地开花,我说到做到!”
温浓险些呛死。
忽然有大翼震风,岩浆翻滚,沙石飞天,路刀加固防御阵,下意识地捂住了温浓的脖子,唯恐有罡风伤到他。
温浓缩了缩脖子,惊恐地看着一只巨大的怪鸟从天而降。这大魔鸟略像放大版的猫头鹰,长着人一样的脸,有耳朵,有四只眼睛,羽翼一展估计要有十来米,眼珠子大得瘆人。
路刀踮脚附他耳边卖弄:“这叫颙,我爹抓来炼化的魔兽,吓人吧?这鸟的叫声跟喊自己的名字一样,吁吁吁个不停,特傻缺。但这东西要是到人间去,一现形就能让天下大旱,吓人吧?对了对了,它吃东西不吐骨头,你这么甜可得离它远点,要是被它盯上了骨头渣都没得留,吓人吧?快抱紧少主,我罩你。”
温浓原本还有点怂,听了他一连串叨不紧张了,意意思思地靠近了路刀,加紧抱大腿进程:“少主仁爱,小的就靠少主嘞。”
路刀弹了下响亮的舌,呆毛翘了起来,搂着他朝大鸟上面喊:“爹,路刀来了,下来说话!”
颙俯下了庞大的身体,四只眼睛眨巴眨巴,无辜地耸耸鼻子,扇扇耳朵:“吁吁——”
温浓倒吸一口冷气,长得这么凶恶的魔兽居然也卖得一手好萌,太丧魔界的专业了。鸟背上坐着个笔挺的男人,威武的后脑勺对着他们。这叫他起了点期待,毕竟能生出路刀这么帅酷**炸的儿子,坑洼魔尊必定也不是凡俗之辈。
魔尊慢慢转过身来,逼格不停拉升,温浓也随着他的慢动作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做好惊天地泣鬼神的准备。结果转到一半,魔尊捂住脖子:“哎呦,本尊扭到脖子了。”
路刀见怪不怪,问:“昨晚落枕了?”
温浓一口气没缓好,差点喷麦。
魔尊路见不平揉揉脖子才彻底转过来,温浓一见他那尊容,终于还是呛了一嗓子。
路刀顺着他背一节节地摸脊梁骨:“你咋了?觐见到魔尊陛下了,激动过头了?”
温浓艰难地干笑着点头:“啊,陛下雄伟……”
路见不平歪着脖子从鸟上下来:“儿子,你怎么带个弱鸡来此?”
“我咬了他两口,可他的伤口止不住,爹你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路见不平把头扭正,随手一扬,天地一裂的锁链被震开焦锈,无数魔兽夹紧翅膀飞回窝。他老大爷遛街似地上前走,弹走了路刀的阵法,来到他俩面前,摸着他那把浓密的络腮胡打量温浓:“你的初咬居然给了这么个丑小子?”
温浓:……麻烦您先照照镜再说话行不。
路刀不耐:“少说废话,快帮我看看。”
路见不平嘀咕:“有了那啥忘了爹,啧。”他上前低头,低下半边麻子半边络腮胡的脸,“嘿,把手拿开,本尊看看。”
温浓僵笑:“劳烦陛下了。”他看了当代魔尊一眼,连忙转眸去看路刀洗眼,这爹长得也太苛碜了点。
路见不平看了那牙印有一会,魔界尽头的罡风泄了一缕进来,轻微地掠过那深深的咬痕,血登时溢了出来。
路刀紧张地上去嘬,而后拿手捂住:“你倒是吱个声啊爹!”
路见不平却看向他:“刀,你今天多少岁了?”
路刀望天,想了半天也算不出来。温浓拂开他的手,自己捂住脖子道:“少主今天满十八了。”
路见不平摸摸络腮胡:“对,你今天开荤了,也开锋了。”
路刀拧眉疙瘩:“这啥意思?他的伤口到底能不能愈合?”
“只能靠自愈,魔力、仙气这些外力都没用。”路见不平摆摆手,“爹也没辙,你下次咬浅一点就行。”说完他就闪回颙的背上,刷的一声没影了。
路刀呆了一会,暗骂了几声,转头看温浓的眼神里充满了愧疚:“零零一,我……”
温浓被他看得一软,脱口道:“那个,其实我没事的,就俩牙印,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好怕的?”
路刀眉一扬,露齿笑:“那就好,闭眼。”
温浓方了:“为啥?”
路刀再次上来搂住他,呆毛迎风飘扬:“带你回去!”
说完咻的一声,温浓又上天了。
没过一会,魔界大都的居民们听见了似曾相识的惨叫,这回头也不抬了:“哦,少主回来了。”
只有一个外出回来的妖娆魔女疑惑地抬头看了半天,直到不见踪影了才收回视线。她问大都的守卫:“少主带谁去玩了?”
编号二五零的守卫老实巴交道:“回红招长老,小的也不知道,小的也不敢问。”
作者有话要说:
颙(yu):山海经记载的一种怪鸟,传说它一出现天下就会大旱。这里傻缺州夸大了它的体型,至于它到底长多大,咱也不知道,挠一把秃头。
第3章 红招
温浓被路刀夹着飞回了魔都的长黎殿,腿都吓软了。没走两步就一歪,被路刀眼疾手快地接住了。
路刀摸着他后背,奇道:“魔界居然还有你这么弱的?零零一,你魔气也太弱了,少主吹一口气就能干翻你信不信?”
说着还真作势要吹他一口,温浓满头大汗:“信信信,少主你不用示范了,小的知道你神……魔通广大。”
他也不知道这具身体这么弱,估计因为是炮灰,自带蝼蚁弱鸡属性吧……这样想了想,温浓有些泄气。别人的小说里穿书穿越那都是满级开挂的,一出手就是氪金装备,他倒好,为什么不是穿成大佬,而是个早早嗝屁的炮灰?
温浓越想越丧,唯一觉得有点好的就是看见了爱得深沉的叨叨儿子还全须全尾。他转头偷瞟一眼路刀,结果……对方正对他脖子上的牙印虎视眈眈,口水快从俩眼睛里流出来了。
温浓紧张地捂脖子,讪讪道:“少主,你刚吸了小的,现在不用吸了吧?”
路刀揩了揩嘴角,用力地咽了口水,眼睛还盯着他脖子,跟被五零二胶水黏住似的:“嗯。”
温浓心里拔凉拔凉——儿子无时不刻想吸干老子啊,儿子怎么能这个亚子……
好在路刀很快移开了视线,舔舔嘴唇道:“你找个地方坐好,我找点东西给你包脖子。”他轻轻嘀咕了后句,“不然太要命了。”
温浓连忙跑到椅子上坐好,趁着空闲打量路刀住着的长黎殿。说是个魔界宫殿,其实就是个空旷的大房间小广场,没有什么摆设,几件简单家具之外,其他地方全是一些忽隐忽现的蓝色或红色阵法。空落落的,没什么人气,哦,魔气。
他看着不断闪现的路刀,忽然又不怕他了,关于原作里的情节回忆起来,怪心疼的。
一声敲门声忽然响起,路刀停住焦躁的脚步,往门口看了一眼,感受到门外的魔息后挑了眉,手一划便开了阵法,瞬移到温浓旁边。
温浓循声看去,狗眼差点被晃瞎。
沃……日……太特么好看了!
路刀环着手:“红招,你回来了?”
温浓内心沸腾了:魔界大长老红招!原作里路刀的大老婆!太好看了这,果断站刀招!
那红招五官长得妩媚,魔鬼身材,走起路来摇曳生姿,衣着又偏向清凉,温浓刚看几眼,捂住脖子的手连忙改去捂鼻子。
“刚回来的。”红招看了他一眼,若无其事地瞟了瞟一旁的温浓,“一回来就听说长黎殿多了位客人,看来红招不在的日子里,少主并不寂寞。”
路刀没出声了,眼神有点复杂。
温浓看着儿子儿媳这一对西皮,内心不断土拨鼠大叫,恨不得替路刀大声喊出来:不!你不在他可空虚寂寞冷了!
红招在路刀生命里的比重太大了。路刀十六岁出天地一裂,第一个见到的就是红招。是她领着他到魔都接管少主,尽心照顾和辅佐他,妥妥的青梅红颜。温浓甚至想,如果不是因为任务而外出,路刀估计要咬的是她。被吸对象是红招的话,也就不会出现控制不住的命案,毕竟是媳妇,人少主心疼着呢。后来出现的其他后宫,初衷也是因为他怕总是吸红招会伤了她的身体和修为。
正当温浓畅想着,路刀生硬地把话题转移到他身上:“对了红招,你有没有什么可以包扎伤口的东西?这个弱鸡体质特殊,伤口没法用外力治愈,只能用原始方法堵住,不好好止住的话他估计要死翘翘。”
温浓:“啊?”
红招微楞,随后仍是和善地笑了笑:“有啊,少主不会包扎,我来吧。”
路刀信任她,便点头应好。
于是温浓看着书里的魔界第一美人向自己走来,梦幻得差点飘了。
红招拨了拨手腕上的链子,没一会就取出了纱布和魔药,微笑着问温浓:“小兄弟,你伤了哪啊?”
路刀抢答:“在脖子那里。”
“我看看。”红招低头检查,看清了那深深的牙印后眼神一变,又迅速正常,“这伤口怪深的呢,得好好包扎。”
她一弯腰,曲线越发诱人,温浓这辈子都没这么近地靠近过大美女,差点要昏厥过去,不由自主地往后仰,想离她远一点。
倒是路刀瞎着急:“你包扎得好点!”
红招点头,拉开纱布给温浓缠上,顺便和颜悦色地询问:“我很少见到你呢,你叫什么?”
温浓揩揩鼻子:“温、温浓。”
“嗯?”
不止红招,路刀也吃惊了。魔界中的居民取名都特别随便,除了一些有头有脸的,在三界混出名堂的会取个像样的名字外,其他杂鱼喽啰都是很简单地以编号为名。在魔界,姓名及名号是很奢侈的东西。换言之,与众不同的名字很吸引注意。
红招没听过这号魔,狐疑之下没有轻举妄动,随意夸了句:“温浓,真好听。”
然而一旁的路刀翘起了呆毛,他上前抢过了红招手里的纱布:“我自己来,你先退下吧。”
红招这才表现出错愕的神色:“少主?你都不问问我此行结果吗?”
路刀笨手笨脚地缠着纱布,后背结结实实地挡住了椅子上的温浓,头也不回地说:“那你现在就说,说完就可以走了。”
红招更措手不及:“少主,这里还有别人,这等大事不方便直说……”
路刀扭头看了她一眼,指着温浓一字一句道:“这个叫温浓的弱鸡,他不是别人,你直说就行了。”
她楞了一会,低头道:“我寻听仔细了,灵吾山下次的开放将在半年后,错过这一次,恐怕要再等百年了。”
“知道了。”
见没有引起他的反应,她又道:“少主,仙界人才倍出,近来有好些年少的修行者修为惊人,灵吾山又是仙界重地,少主你千万要小心慎重!”
“知道了。”路刀漫不经心,“说完了你先回去,这一趟辛苦你了。回去好好休息,没什么事就别瞎操劳。”
红招怔了一会,蹙着眉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