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么别扭呢?可是掰直了这种弯弯绕绕的别扭后,却又发现他极力隐藏的形状多么可爱。
“我很高兴。”纪楚戎看不见衣服的样式,但他觉得,苏零能替他看见,道:“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收到你的礼物,我很高兴。”所以,下次送礼物的方式简单点,不要怕,也不要担心,如果是你送的,我会很开心。
“我穿给你看一下吧。”
说换就换,纪楚戎直接撩起上衣扔到沙发上,苏零刚伸出手阻止的话还来不及说,纪楚戎就半。裸了。之前撩纪楚戎上衣的时候苏零只看到腹肌,后来淋浴间两个人湿、了衣服,也只看到大致的肌肉线条。
这下纪楚戎上半身全。裸了,肩膀,微微起伏的肱二头肌,流畅的手臂肌肉线条,并不夸张却也不平板的胸肌,还有已经不是第一次和苏零见面的腹肌。
宽肩窄腰,身形修长。比例拿捏精准,仿佛人为精心规划。
苏零瞪大眼睛,看了个爽。
然而,苏零只知道纪楚戎不知道他在看他,却不知道系统知道。
’叮叮叮叮——‘刺耳铃声炸响在纪楚戎脑海里,让他不适地皱起眉头。见纪楚戎皱眉,苏零做贼心虚,立刻移开眼神。
’系统,你搞什么鬼?’
系统恨铁不成钢:‘给你拉个警报!宿主你这样不行,你怎么能随随便便脱衣服呢?!这样容易招狼的!’
‘放心吧,我能徒手打虎。’纪楚戎不以为意。
系统语重心长:‘你要知道,有的人,如狼似虎!’
这倒是,纪楚戎点点头,道:‘嗯,我记住了。’
你光记住不行啊,你要知道那个人是谁啊啊啊啊!
纪楚戎以往的衣物,都是往简洁走,要不然全黑,要不然全灰,再不然灰黑。苏零给他买的是一件白色的长款高领毛衣,很衬他的身材,奇的是,号码居然是对的,修身的毛衣不大不小穿上去刚刚好,比纪楚戎自己买的都合身。
“好看吗?”纪楚戎整理好衣服,问道。
他又戴上了墨镜,搭配这样一件衣服,比苏零更像个明星。苏零本身的气质偏偶像,他过于年轻,身上的少年气还未散去。但纪楚戎不一样,他看起来年岁不大,气质却是沉稳内敛的,那种平和并非是软弱、与世无争的平和,倒像经历过大风大浪后风平浪静的海面,包容但绝不肤浅。
脸上有些发烫,苏零双手捂脸,又从指缝里继续盯着那人看。
“不好看吗?”听不见苏零答复,纪楚戎以为他穿起来很难看,忙补救道:“其实穿上感觉很舒服,谢谢,我会经常穿的。”
“什么好看不好看,问的是废话啊!”苏零小声道:“老子的眼光哪有不好的时候。”
临走前,苏零突然道:“纪楚戎。真人秀的事情你不必在意,也别听许豪杰的。那本来就不是你的义务,我的世界也不是缺你就转不了了,做你自己的事情,别想太多。”
说完,不等纪楚戎回话关上门就跑。
·
晚上,许豪杰和苏零商量真人秀的事宜。这档真人秀旨在劳动改造,将问题少年们送到乡镇,每组由一户村民管理。除了完成村民布置的任务外,还有一些限时挑战比赛,比如下田干农活,去镇上采买,深夜试胆大会等等。
找不到合适的搭档,许豪杰只好硬着头皮和苏零并肩作战。难的是,她和苏零都没有综艺感,抓不抓得住镜头还另说,万一节目录制时出了什么差错,别说搭赵麟的东风了,没被当垫脚石就算万幸。尤其一众饥渴的媒体记者还在一旁虎视眈眈,芝麻大的点都能写成黑洞。
两人找了些真人秀节目补课,如果纯粹是观众的角度,会觉得真人秀没什么了不起,不就一群人在那里跑啊跳啊玩游戏。但如果融入进去,就会发现还是有很多学问。日常相处恰恰是最展现情商的,如何与人交际,如何取舍,在游戏环节中如何全力以赴又顾全大局。
苏零一个炮仗就够头大了,一想到真开拍时是四个炮仗聚头,许豪杰眼前发晕。
“苏零,你以前拍过真人秀吗?”
“没有。”
两个人面面相觑,一时陷入沉默。
如此这般犹犹豫豫、磨磨蹭蹭举棋不定,直到制作组发来最后通牒,再不给答复就去找别人,苏零一咬牙一跺脚,拎着发抖的许豪杰就冲上去了。
节目开拍前夕,四组八个人终于在b市远郊相当偏僻落后的李村聚首。
一个趾高气扬拽得二五八万的公子哥,节目组里来去自如,当自己家一样,正是这档真人秀暗中的主角,赵麟。
剩下两个,一个奶里奶气的小鲜肉,叫徐清逸,似乎是新出道的偶像,出道不久就传出包养绯闻,有记者拍到他和疑似金主的男子出入酒店。打扮得软软萌萌,一来就冲大家挨个打招呼,看得出来是个情商高的。
许豪杰做过功课,徐清逸网上风评不好主要有两点,一个是说话拍照都很女气,被网友骂娘炮人妖,再加上他那模糊的性取向,一些更难听的字眼立刻冒出来了。另一个就是包养绯闻,尤其金主还疑似男子。
最后一个许豪杰根本不用做功课。号称情场浪子花蝴蝶的演员楚奕,他不娘,也不跩,脸上永远带笑,完美的假笑男孩。楚奕没有金主,但有一长溜的前女友,小到十八线网红,大到影后地位的大咖。每次分手,楚奕都要被前任的粉丝拎出来骂一遍。小咖还好,那些大咖前女友的粉丝更是将其视作小白脸,纷纷传言他的资源都是睡来的,骗女人骗来的。
楚奕果然先挑女孩子下手,八个人里,只有许豪杰一个妹子。他走过来,笑道:“你好啊。”
这真挚的假笑……许豪杰觉得自己不能认输,于是也拱起嘴角,道:“你好,和娱乐报道里的照片相比,楚先生本人更好看呢。”言下之意,走开,我清楚你是什么人设。
四个人里,楚奕年纪最大……经历也最丰富。
再回过头看自己的艺人苏零,许豪杰忽然发现,别看苏零雷声大,可他雨点小啊。这么长时间就逮着一个严夜希怼,自己弄得一身伤,还总怼不赢人家。再看看其他人,后台硬的大少爷,金主罩着的黑毛绵羊,人生经历丰富的假笑男孩。
怎么感觉……苏零的战斗力完全被吊打啊啊啊啊!!!
就在许豪杰瑟瑟发抖之际,忽然听见一个天籁之声!
“阿杰小姐?……苏零?你们怎么在这里?”
停下与楚奕的客套,许豪杰回头一看,竟然是许久不见的纪楚戎。
戴着一副墨镜,背着一捆柴火,站在村外的土路上。
还没等许豪杰出声,身旁一个黑影已经蹿了过去。苏零三步并作两步奔到纪楚戎面前,看清楚了自己没认错人,道:“喂!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
作者有话要说:
许豪杰激动地抱住纪楚戎:稳了稳了,能打的来了!!!
纪楚戎:???
苏零:给我松手!!
Ps:小可爱们会不会觉得这个节奏有点慢呀,蠢作者很担心写着写着变成慢穿,爆哭!
第10章 为你而歌(10)
纪楚戎为何会出现在李村,这就说来话长了。其中曲折离奇,让系统都一脸懵逼。
他本来埋伏在协会附近,只等‘那个人’自投罗网。三天前的一个深夜,系统突然发出警示,说信号消失了!纪楚戎立刻感到协会,奖杯全都在,但是那个假奖杯底座的定位器却不见了。
三十分钟左右,信号又再度出现。
纪楚戎一路追踪,追着一辆出租车来到李村。
出租车开到李村村口就停了下来,司机打开车门左右环顾,嘴里还絮絮叨叨骂着什么‘神经病’、‘要不是看在钱的面子上’、‘这村子晚上好阴森啊’之类的话。
司机看到纪楚戎时,却一点也不惊讶,反而兴高采烈地跑过来,道:“他说的果然没错,这深更半夜还真有人过来。”司机盯着纪楚戎的墨镜看了几秒,道:“夜里还戴墨镜,一定是你没跑了。”
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塞到纪楚戎手里,道:“我受人所托,来这里给你捎一件东西。东西我可是交给你了啊,也不知道你们玩什么把戏呢,现在哪不能寄快递啊,非要我跑到这荒山野里,要不是给的钱多,我才……”
“是谁让你过来的!?”
也许是纪楚戎的语气过于严厉,司机心里一时打起了鼓,道:“就一个青年,瘦瘦高高的,很普通的长相。你们难道不认识吗?”这是什么离奇的故事走向,深更半夜乡村小道边,司机咽了口口水。
“他是怎么找上你的?”
“我……我车子停在路边等生意,那人突然敲我车窗。我以为他要坐车,结果他说,3W块,帮他跑一个地方,送一件东西,这生意接不接。我觉得古怪,不想接的,但他说就是一块表而已,急着用,快递太慢了。我检查了下,发现包裹里确实是一块挺漂亮的表,没什么异常。”
当时,他还开玩笑说‘3W块钱送一块表,那这表也太名贵了,你不怕表被我昧下来?’,那青年笑起来,明明挺平凡的长相,从咧开的嘴角却流露出难以形容的阴狠:‘你可以试试看呀。’说完,青年又不笑了,那种阴冷也随之消失,就像只是他的错觉一般:‘除非你不想要剩下的7W了。’
10W块下一次乡,很难拒绝的诱惑。
拆开包裹,让系统检查了一遍,确实是一块表。而且,是他当掉的那块表。被拆下来的微型定位器也装了回去,不仅如此,整块表焕然一新,明显被精心擦拭保养了一番。
‘宿主,这块表……对你而言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应该是没有的,不然纪楚戎也不会将它当掉换钱。但是,这块表确实跟了他很久,好像一直戴在手腕上,他对这表没有什么特别的回忆,就只当它是一块旧表。
‘比起对我而言有什么意义,做这些事情,我倒是觉得这块表似乎对’那个人‘有什么特殊意义,可是,这是我的表啊。而且,’那个人‘为什么大费周章,将我的表又送还给了我?系统,你确定这表里面没有什么隐藏的东西吗?’
‘没有,宿主。除了变新了,变得……更好看了?’验算所有可能后,系统突然道:‘宿主,有没有可能,’那个人‘是你认识的人?’
‘我认识的人里面不可能有人会做这么疯狂的事情。’趁整个世界陷入混乱,秩序崩塌,人命如草芥之际,趁火打劫,偷走ZF最高机密——时基。纪楚戎认识的人里面,没有对的上号的。
‘你说我们在暗他在明,现在看来,情况恰恰相反。’握紧手中的表,失而复得的东西,抹开一层迷雾,却让纪楚戎看清了不容乐观的局势。
‘那个人’……仿佛在他真正看不见的地方,洞悉着他的一举一动。纪楚戎习惯像猎鹰一般行动,倒是第一次成为他人的猎物。
‘看来我们的对手很难搞啊。’想来也是,‘那个人’的所作所为,毫不犹豫地和所有人站在对立面,以一己私欲,一个人的力量对抗整个世界。
他知道我,然而他的姓名、长相、来历,所有信息,我却都一无所知。
就在这时,系统道:‘宿主,包裹手表的纸面内里,写了字。’系统原封不动一个字一个字念出来:‘不要乱跑,等我。’后面还有三个字,字迹很飘,笔画看起来软绵绵,和前面几个字那锋利的棱角完全不同。轻柔缱绻,像落在熟睡人耳边的絮语:‘亲爱的。’
‘亲什么!?’纪楚戎以为自己听错了。
系统重复道:‘亲爱的。’
纪楚戎道:‘在挑衅我?’
纪楚戎看不见字体,系统不知道要怎么向他形容那与众不同的三个字。如果这三个字是出现在正经情书上,就相当和谐。但偏偏,是出现在这诡异的事件里,无端端让人背后发凉。
系统:‘你就当挑衅吧。’
再三盘问司机,却问不出什么更多信息了。纪楚戎当然不会听‘那个人’的话,乖乖等他不乱跑,连夜赶回市里,去卖手表的典当铺询问,对方却说,是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买走了手表。系统侵入当铺的监控,找到那段视频,证实店主没有撒谎也没有记错。
不是高高瘦瘦的青年,买走手表的,就是一个矮矮胖胖的中年男人。
系统大惊:‘不是同一个人!?’
纪楚戎陷入沉思,脸上表情少见的严肃。半晌,忽然叹道:‘如果真的不是同一个人,反而好办了。’
相反,如果‘那个人’具备变形的异能,在纪楚戎的见闻认知中,他的世界,只有一个人有这种异能。
噩梦一般的白色西装,从不离身的旧式怀表,狂欢节的白面具遮住面容。然而,摘下面具后,皮下仍是面具。
一人万相的欺诈师,将jc、特工、甚至军队耍得团团转的盗贼。同时,也是纪楚戎光辉业绩中唯一的败笔,因为总是逮不到他连年终奖金都被扣光的死敌。
战乱爆发后,纪楚戎没空再管那个盗贼。有太多比宝物失窃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处理。哀鸿遍野,尸体比活人还要多,连zf都濒临崩溃,更别说媒体了,一直被争相报导的盗贼消失在公众的视线里。
到典当铺,所有线索都断了。
于是,纪楚戎只好回到李村。‘不要乱跑,等我。’,到头来,还是听了‘那个人’的话。仿佛被看不见的绳子束缚住,真是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