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狂的情诗[快穿][穿越重生]——BY:糖豆公子
糖豆公子  发于:2020年05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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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根白骨刺穿墙面,裂纹沿着白骨与墙体间的缝隙向四周攀岩,挤在窗户的鬼影仿佛受到无形的指引, 纷纷涌往那处薄弱之地。从剥落的墙块间, 依稀瞥见一座山高的人形骸骨,洞穿墙体的骨爪再度袭来,那面墙随时有倒塌的危险。
  缩在墙角的李立群吼道:“闻秋声你在发什么呆!那东西进来的话我们都得死,赌一把吧!”
  赌一把, 也许这真的是离开的契机。
  是这样吗。
  没了墙面阻隔, 人形骸骨的嘶吼更清晰了。
  不会错,那是她熟悉的声音。
  是她曾为之哭泣过的绝望。
  电光火石之间闻秋声好似想明白了什么, 然而却已经来不及深思。
  裂纹布满了墙体,整面墙被分割成数块,墙外的怪物用那只骨爪一推,积木顷刻间崩塌。
  “我要求见到小姐!我要求现在立刻见到小姐!我要见到我所认识的,那位仍保有人性的小姐!”
  墙塌了,轰鸣裹挟烟尘滚落。
  铺了一地的沉默中,屋外的风雨不请自来。
  “你刚才说了什么?”脸上的灰被雨水浸湿,沈光霁愣愣看向前方,目光越过碎石瓦砾堆,落在被雨染成深绿色的树林。他喃喃道:“不见了?!”
  可怕的人形骸骨,鬼影,全都消失了,只留下破败漏雨的屋子。
  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闻秋声跌坐在地,哇地一声哭出来:“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啊!”
  “喂,不就是救了我们一命吗,你不用这么高调的提醒我们!”陈策的声音从角落传过来,他的一只腿被压在了天花板下面,裹面粉一般裹了一层灰,黑漆漆的脸上只剩下那双冷残的眼睛能拿来验明正身。他怒道:“你们都瞎吗,来个人帮我抬一下石板啊!”
  “就是因为不瞎,才不会帮你抬!”夏晴趴在地上冷声道。
  “呵,你是吓到站不起来了吗?这幅蛆虫样子还真适合你。”
  “彼此彼此,你也不过是角落里被钉死的耗子。”
  “你……你们不要吵了,纪先生不见了!”最后还是闻秋声哭着帮陈策挪开了石板。
  她这么一提醒,众人这才发现少了个人,准确来说,是少了两个。
  “等等,女仆也不见了!?”李立群道:“她什么时候消失的!?”
  “在闻小姐提出愿望的那一刻。”纪楚戎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走进餐室,道:“准确来说,是闻小姐提出愿望,人形骸骨消失时,女仆忽然冲了出去。”
  “你没追上?”陈策皱起眉,要说这里速度最快的,也就是纪楚戎了,纪楚戎都没追上,那女仆的速度已经不是正常范畴了。
  “不是没追上,是没法追。”待众人稍作休整,纪楚戎带他们穿过通往地下室的地门,只走了两三层阶梯,夏晴就不愿再下去了,越往下,心头的恶寒越是深重,胃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纪楚戎指向右侧的无底深渊,沉声道:“我追着她到这里,她跳了下去。”
  “跳下去了!?”李立群等人紧紧贴着墙面,伸长脖子往深渊底下望了一眼,只一眼,就瞧得人头晕目眩。
  “从这里跳下去肯定没命啊,那个女仆,她果然也不是人!”李立群咽了口口水,不想深思他到底和女仆接触了多长时间。耳畔忽然响起渗人的笑声,李立群全身汗毛乍起,跳脚道:“什么鬼东西!?”
  “白迪!”纪楚戎低声责备道。
  不要趁着夜黑风高气氛‘好’吓人啊!
  “唔,抱歉抱歉,我是想问你,不会觉得脖子痒吗?”戴着染血面具的怪人笑嘻嘻道。
  “痒?”这么一说,李立群还真觉得脖子有些痒,他的背紧紧贴在墙上,壁虎一样吸附住墙面,恨不得离那无底深渊远远地。此时,注意力从深渊分散开,立刻感觉到脖子痒痒的,好像有什么硬硬的细细的东西在轻轻刮挠脖子。
  虫子?
  想也没想,李立群伸手抹一把脖子,摁住那作怪的小虫子,然而,看清手指上扫下来的东西时,李立群发出凄厉的惨叫。他疯了般使劲儿甩手,将那东西仍得远远地。还没倒退几步失重感袭来,这才想起身侧是万丈深渊,心脏吓得几乎爆裂。
  好在,千钧一发之际,纪楚戎扯着他的领子将他拽了回来。
  双腿软成面条,李立群真想像闻秋声一样不顾一切地哭嚎一场。
  众人看清李立群扔出的东西时,都没心思嘲笑他的胆小了。
  那是一枚小小的,染着血,还粘着肉的指甲。
  “她刚才还给你挠痒痒呢,你也太翻脸无情了。”白迪还嫌李立群不够可怜,还想冷嘲热讽,后脑勺忽然挨了一记重锤。
  收回拳头,纪楚戎沉声道:“你给我安安分分地待着!”
  这是很严肃的场合,女仆刚从这里跳下去,稍有不慎脚下打个滑我们也得跟着下去了,纪楚戎以前怎么没发现白迪这么能皮,还是说以前大多是两个人待在一起,没发现他这么能折腾人!?
  等等,这么说难道我是已经被他折腾得习惯了!?
  “我只是看大家太紧张了,想帮大家放松一下嘛。”白迪像往常那样贫嘴,纪楚戎却没像往常那样捧他场。
  纪楚戎将之前和白迪探查到的关于地下室的情报开诚布公,这地方一时半会儿没法解决,众人商议片刻,决定先熬过今晚,等白天再过来一趟。
  回去的路上,纪楚戎和白迪走在最后,对身侧的视线忍无可忍,纪楚戎道:“你看我做什么?”
  “没什么。”面具后,白迪脸上没了轻浮的笑意,他沉默片刻,终是先退一步,松口道:“阿戎,有很多事情我没法现在告诉你,但有一点我很确定,我杀的每一个人都是罪有应得。”
  “你有很多事情没法现在告诉我?”心底划过一丝异样感,纪楚戎苦笑道:“巧了,我总觉得,我好像忘了很多事情。”女仆宣读白迪的罪行时,他有愤怒,可是,与愤怒一起涌现的,是几乎要溺亡他的悲哀。
  他的理智在狂怒,可他那无法用理智解释的情感,沉浸在令人窒息的悲哀里,两种极端撕扯着他,他坐在那里,听着白迪的罪,每一条罪都同等地落在他的肩膀上。
  如果他是罪者,我就是他的帮凶,我与他一同生存,也一同毁灭,这种荒唐的认知占据了纪楚戎的思想。
  闻言,白迪的脚步慢了一瞬。
  “你其实可以骗我说,述罪书里说的都是假的。”
  白迪轻声道:“我不会骗你的,欺诈师也是有原则的呦。”
  “好。”纪楚戎停下脚步,他面对着白迪,道:“那你告诉我,我所遗忘的记忆,是不是与你有关。”
  一次又一次袭上心头的熟悉感想当成错觉都难,明明之前没有与白迪平和地相处过,有些默契却像是深埋在习惯里,这个人对他来说,简直就是熟悉的陌生人。
  不知从何时开始,纪楚戎的记忆经常出现断片,不论是治疗他的医生还是身边的队友,都说这是创伤后遗症。
  “你的眼睛是以极其残忍的手段被人挖走的,那对你来说是一段过于痛苦的记忆,以至于激起了身体的自我保护意识,让你忘却了一些痛苦的事情。”
  医生是这么告诉他的。
  “你放心好了,对于你这样拥有感知力的异能者来说,失去眼睛不会是毁灭性的打击。况且,你这是出任务受的伤,组织不会袖手旁观的。要早日康复啊,UJP还有一堆事情等着你处理呢。”
  处长是这么劝慰他的。
  出任务受伤,失去眼睛,也因此丢失了部分的记忆,他想要相信。
  可是,不和谐、微妙的失调感就像人造世界里通往现实的裂痕。
  “白迪,你回答我。”纪楚戎的双手不自觉握成拳,他道:“我是不是,忘记了你?”


第47章 绝域孤岛(20)
  白面具上残留的血提醒着纪楚戎片刻前这个人看似没来由的癫狂。
  “果然还是瞒不过你。”
  “如果你真的想瞒住我, 最好的办法是不再与我产生纠葛。”稍一回想,他休养好眼伤后,复出的第一个任务就与白迪有关。再加上白迪高调的行事作风, 即使他没有接下缉拿怪盗的任务, 也会有一双无形的手将这道身影推送到他面前。
  白迪肩膀轻轻抖动了下, 似乎在笑, 他抬起胳膊去揽纪楚戎的肩膀,即使被纪楚戎闪开也不介意, 追上几步耳语道:“那对我来说太难了。”
  纪楚戎一时口快,道:“哪个太难了?”
  瞒住我?还是不再与我产生纠葛?
  脱口而出,后知后觉似乎有些咄咄逼人了,于是他又闭上嘴,思索着怎么换个话题。
  “都难。”白迪声音淡了几分, 向来胜券在握不按常理出牌的人,竟有点儿手足无措之下愤愤而生的委屈:“只要和你搭上边儿, 对我来说都是难题。”
  “……所以,我们以前有过渊源?”警觉话题扯远了,纪楚戎拉住缰绳,又将问题兜回原点。
  “唉。”白迪不愿多谈, 快走几步拉开距离, 道:“我说了你也不会信的。”
  眼看白迪快要追上大部队了,纪楚戎难得心急一回,下意识拽住白迪胳膊,将他拉回自己身边。
  这次不把话说清楚, 下次还不知道要耽搁到什么时候。
  “你既然答应不骗我, 我自然会信你。”纪楚戎道。
  他能感觉到面具后仅剩的那只眼睛正定定地看着自己,沉默在他们之间走过好几个来回, 白迪轻笑道:“这可是你说的呦。”
  “其实……”语调里惯常的怪腔和调笑全都消失了,这大概是纪楚戎迄今为止听过他最正经的腔调。白迪握住纪楚戎的肩膀,正色道:“其实,我是你同甘共苦的糟糠妻。”
  纪楚戎:“……”
  仿佛一点也没察觉到微妙的气氛变化,白迪自顾自地陷入回忆中:“我们俩儿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相互扶持走过艰难岁月,直到你失去记忆,将我们的感情忘得一干二净。但是你放心,我苦守寒窑数年,一直为你守身如玉,盼你……嗯!?喂,你去哪!?”
  拨开白迪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纪楚戎面无表情地追上大部队,一点也不想管身后咋咋呼呼的某人。
  “亲爱的!你说了你会信的!唉……男人果然都是大骗子。”
  “我信你的前提是你没有骗我。”
  “我没有骗你!”
  “我怎么可能有个男妻子!?”从第一句话开始明显就不对了啊。
  追上来的怪盗抓住纪楚戎一只手,将那只手摁在自己胸口,笑眯眯道:“你不喜欢男的,我也可以幻化成女人呀,只要你想,只要我愿意,这都不是问题。你是直的弯的都无所谓,反正我可以是男人也可以是女人,性取向我随你,我还可以给你生……”
  纪楚戎突然一掌按在白迪的面具上,迫使那张不知什么材质的面具紧紧压住白迪的嘴巴。
  “停下!有什么东西在靠近。”纪楚戎侧耳倾听,那是一种重物拖动的声音,伴随女性‘嘶哈——嘶哈——’的怪异喘息。外面仍是黑夜,浓重的黑遮蔽掉异物的气息,连系统也无法分辨出那爬行之物的形貌。
  近了,越来越近。
  那东西毫不犹豫,直奔他们而来。
  “躲起来。”
  等其他人也明显听到这可怕声音时,纪楚戎已然感受到森冷的寒意蜿蜒爬上脊背。充盈着恶腐气味的地下室陷入死一般的无声,面对这未知的可怖之物,所有人都不敢轻易泄露出一丝一毫的人气儿。
  无声的黑暗中,响起女人古怪而充斥恶意的笑。
  ‘咔哒’
  刻意放大感知力,纪楚戎首当其冲被那笑声中血淋淋的恶意浇了个透心凉。然而,他的耳朵同时听到了夹杂在笑声中,那一丝丝轻微的,不易察觉的杂音。
  “不好,它要关门!”
  速度瞬间强化,两三个呼吸间纪楚戎已经冲到地门后,与此同时,在如此近的距离下,系统终于窥见了那东西的面貌。
  那是早已失去面貌的死物,头颅看起来像是女性,脸部却被砸得一团乱,感染的伤口和未清理的腐肉模糊掉本来的五官,就像是一块被耕烂的田地。然而,这腐烂可怖的面容上,却镶嵌着一双美丽的蓝色眼睛,如同尸山血海间一泓倒映着幽幽月光的水。
  恶臭扑面而来,纪楚戎强化过的五感遭受剧烈冲击,即使看不见那东西,光是味道已足够让纪楚戎泛起难以抑制的恶心感。
  但此刻他只能全力冲向那恶臭之源。
  可击穿合金板的拳头落在闭合的地门上,竟未能撼动薄薄的地门分毫。
  恶臭远去了,看来是有把握他们打不开这扇门。
  ‘宿主,我扫描过了,这扇门的组成物质没有异常,就是普通的铁木门。’
  纪楚戎又试了各种方法,头顶上的门仍是纹丝不动。
  “看来那个女仆是故意引我们到地下室。”纪楚戎皱起眉头,懊恼自己的冒失。
  “不呦。”白迪第二个赶过来,他不去看那扇诡异的门,第一件事是牵起纪楚戎的右手凑近眼前打量,啧嘴道:“你看看,你看看,都破皮了,也太不小心了。”
  “白迪,你知道些什么?”没去注意白迪的小动作,纪楚戎凝神思索间忽感右手手背被什么温软的东西舔过,先是潮湿的温热,在接触到空气后,温热迅速冷却成湿凉。和之前的恶臭一样,这一感觉同样被放大了百十倍,纪楚戎猝不及防地战栗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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