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真好看!”应思佳惊呼一声就想拿到手里,张楠却一下躲开她的动作,“那个姐姐说了,最好不要给别人碰。”
应思佳顿时就不开心了,拉着脸不说话。
田甜一看气氛有些僵硬,顿时打起了圆场,“走拉走啦!咱们去院子里,隔壁的帅哥哥就在葡萄架下和壮壮玩牌,我带你们去看!”说着就将两人硬拉了起来。
自从上次壮壮出事后,田甜对这些鬼啊神啊的事情全都是敬而远之,一点儿也不敢沾边。
三个小姑娘沉默的走出房间,田甜殷勤的搬了两把椅子放在墙根,这院墙都不高,也就不到两米。三人身高差不多都有一米六出头,站在椅子上正好露出半张脸看向隔壁。
☆、有虫
一般田甜是不会这么干的,她们家没和隔壁打好关系的时候她因为好奇偷看过一两次,不过很快被她妈妈发现,被明令禁止了。现在田甜想看帅哥就可以去隔壁串门,更不用爬墙了。
但是今天有小闺蜜在,这玩心就不知怎么的冒出来了。
三个小姑娘齐刷刷的站在椅子上,点着脚往对面看,只是那一架葡萄藤实在是茂盛,遮挡的严严实实,只能听见隔壁隐隐有人说话声,却什么也看不到。
应思佳失望的叹了口气,“唉,我们不能直接去隔壁玩吗?”
田甜一脸为难,平时她和弟弟去也就算了,没打招呼就把同学领过去,那样不好吧?
俩人正说着,就见张楠还目不转睛的望着院子里,表情充满了向往,看那样子恨不得直接翻墙跳过去。
田甜正想拉他们下来,就听应思佳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啊!!!
应思佳双手捂脸表情惊恐的往后退,但是她忘了她是站在椅子上的,这一退身体一晃就要掉下去,田甜赶紧伸手拉住她,两人就一起从椅子上掉了下去,不过好歹有田甜那神来一笔,两人倒是没有摔倒,落地之后只是踉跄了两下。
应思佳根本就没注意到自己差点摔倒的事实,还在捂脸尖叫。
有虫啊!
有虫!
应思佳胆子确实小,但是平时看到虫子不至于激动成这样,关键是这次视觉冲击力太大,大的让她除了尖叫根本就没别的反应了。
田甜也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叫她她也不理,就喊着有虫什么的。张楠还站在那里扒墙头,田甜怕她也摔下来,就上去叫她先下来。
可她刚过去,应思佳就一把拉住她,指着张楠大叫,“别过去,有虫子啊啊啊!”
应思佳喊得快要缺氧,可算是喊不动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喘气。
这个时候院门忽然被人大力推开,就见田壮一脸惊慌的跑进去,后面还跟着一个穿着背心短裤的年轻男孩。
“怎么了?”叫的跟杀猪似的,田壮正在和郝多鱼下棋,听见这惊天动地的一嗓子,吓得一哆嗦直接落错了一个子。
应思佳这会儿看见人多,也缓过劲来了,指着张楠就哆哆嗦嗦的道:“有,有虫子!”
“虫子你怕个屁啊?”田壮没有好气的道。
应思佳却是抹起了眼泪,委屈道:“不是的,那,那个虫子在她,在她,”她说着抖抖索索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带着哭腔才把下面的话说出口,“那虫子在她鼻子里!”
田壮:……
田甜:……
郝多鱼:……
应思佳见他们不信,恨不得跺脚捶地证明,“真的!”
郝多鱼朝那依旧扒着墙不回头的女孩看了一眼,对田壮道:“好像真不对劲,你看看她?”这都闹成这样了,这姑娘竟然还扒着墙头不动弹。
再说了,什么虫子爬到脸上还能让人无动于衷啊?不是面部神经坏死感觉不到吧?
郝多鱼一看,在场的也就他是个成年人,于是他上前试探着拉了下那小姑娘的衣摆,“喂?同学,下来啊!”
张楠一点儿回应都没有,甚至还向前伸长了脖子。
郝多鱼走到墙边,和她站在一条直线上,也伸长脖子朝着那小姑娘的脸上看去,这一看吓得他妈呀一声,倒退了好几步还有些惊魂未定。
应思佳见状,一脸你看我就说吧的表情。
张楠眼睛半睁半闭,嘴角甚至微微弯起,像是在微笑。她长得很可爱,露出这样迷醉的表情,还挺好看的。唯一可怖的就是她鼻孔处探出个小孩手指粗细的玉白色肉虫,正不停的甩动,也不知道是要出来,还是要缩回去。
那虫子的样子这让郝多鱼想起了蚕,他是不怕蚕的,前提是那蚕没有塞在人鼻孔里。
田壮和田甜也不信,自己凑过去看了一眼,都给吓了回来。
田甜捂着嘴一脸要吐的表情,这画面让人即恐惧又恶心,凡是人看了就没有感觉到舒服的。
“怎,怎么办?”田甜满脸惊恐。
院子里三个初中生齐齐的看下在场年龄最大的人。
郝多鱼也想摊手,你们问我?我问谁去?
他也想问怎么办?
不过,随即他眼珠子一转,双手在嘴边拢了个喇叭状,放声喊道:“修哥!救命啊!”
“修哥!”
“修哥!”
这一声声就跟叫魂似的,陆静修睁开眼睛,起身走了出去,迎面碰见木森,就问道:“外面怎么了?”
木森也摇头,隔壁几个小孩刚刚闹腾的厉害,他也没感觉到什么杀气,就没过去。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隔壁,郝多鱼简直望眼欲穿,看见陆静修上前就拉住他的手把他往张楠身边带,“修哥你看看,好吓人的!”
陆静修一眼就看到那个从鼻孔里探出一半的虫子来,心里顿时一阵翻涌,好悬把午饭给吐出来。原谅他是真的讨厌虫子。
木森在后面一挥手,张楠就跟个风筝似的,从椅子上落到地面,那条虫子立刻就缩了回去。
嗯?张楠迷迷蒙蒙像是忽然睡醒似的,咋看到院子里这么多人,还各个面色复杂的看着她,顿时就有些不知所措,外加脸红。
应思佳呆呆的看着这一幕,见张楠恢复了神志跳起来就想说你鼻孔里爬出一条虫,只是还没张嘴就被田甜给捂住了,田甜冲她摇头。
先别说,说了张楠恐怕要吓晕过去了!
陆静修和木森对视一眼,心中明了。那虫子之所以会爬出来又回去,恐怕和院子里溢出的灵气有关。
“小鱼。”
陆静修叫了郝多鱼一声,手上掐了个指决,口中念起令人昏睡的咒语,一抹灵光弹向张楠额头,下一秒张楠眼睛一翻就软软的倒了下去。
“接住她。”
郝多鱼条件反射的伸手接住了张楠。
陆静修淡淡的道:“大家一起过来吧!”
郝多鱼将陷入昏睡中的少女打横抱起,跟在他修哥身后颠颠的回了自家院子。应思佳有些紧张的挽着田甜的胳膊,扯了扯,用眼神询问她,怎么回事?
田甜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那道修长的背影,凑到应思佳耳边压低声音道:“别担心,陆大师很厉害的,上次就是他救了壮壮。”
应思佳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真的?
田甜拉着她快走两步,跟上了上去。
郝多鱼抱着个人,有些吃力,走进院子直接就奔向葡萄架下的那张摇椅,小心的将人放了上去。
陆静修则走进卧室,亲手将那盆兰花给抱了出来。
他将兰花放在一旁的石桌上,然后远远的坐在另一边等着。
木森自顾自的坐在他旁边,拾起陆静修的一截衣角把玩,只有郝多鱼和田壮敢上前细看。田甜拉着应思佳远远站着,一脸紧张的看着好友的脸。
从来没有这么认真细致的盯着一个人的鼻孔看过,大家都是目不转睛的盯着,生怕错漏一个细节。
兰花的香气慢慢溢出,沁人心脾的香味让在场的人渐渐的平静了下来,令人心旷神怡。
那条潜伏在人体里的虫子也正是因为被这院子里的灵气所吸引,才会探头探脑。
这时,有一盆灵气最为浓郁的兰花在旁,那条虫子一定会禁不住诱惑再次冒头。
果然,不消片刻,就见张楠的鼻孔处又冒出个尖尖的头来,应思佳眼尖,忍不住惊呼一声,随后被田甜扯了一下就马上就捂住了自己的嘴。不敢出声,生怕把那条虫子给吓回去。
郝多鱼嘴巴张得大大的,忍不住回头看向陆静修问他,“修哥,这是啥?”
陆静修只扫了一眼就移开目光,视线落在兰花上,仿佛要用那花洗洗眼睛似的。
他轻声答道:“蛊虫。有些邪修喜欢用人血肉养蛊,这应该是子母蛊。母蛊在下蛊的人手里,子蛊被下在人身上,以人血肉为食,等长成了自然会回到母蛊身边。”
啊?郝多鱼满脸不敢置信,还有这么邪恶的东西啊?
应思佳和田甜对望一眼,两人眼中带着浓浓的焦急,还是田甜开口问道:“陆大师,我同学,她,她还有救吗?”
“她被下蛊的日子不长,解了蛊好好调养一番,就没什么事了。”木森眼睛一扫就知道一个人身上气血充盈的程度。
陆静修幽幽的看了他一眼,是一眼就能挑出那个食物最肥美吧?
木森对此只是挑眉一笑。
说话间,那条蛊虫已经完全从少女的鼻孔中爬了出来,差不多有小孩手指长短,身上还沾着一些粘液,正蠕蠕而动。
陆静修让郝多鱼拿个带盖子的玻璃瓶过来,将那蛊虫装了进去。
陆静修顺手解了张楠的昏睡咒,张楠这才慢悠悠的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睛就看到满眼的绿色,头晕呼呼的,浑身也没有力气。
陆静修没有将他的宝贝兰花立刻拿走,还嘱咐田甜让张楠在这多休息一会儿,同时让他们问问她最近是不是去过什么奇怪的地方,或者接触了什么陌生人?时间不超过一周。
这蛊虫也不是说下就能下的,至少双方也要有过接触才行。
田甜和应思佳表示一定完成这个任务。
两个小姑娘立刻将好朋友围在中间,嘁嘁喳喳的说起了悄悄话。两人只说她被人下蛊,差点就死掉,幸亏陆大师出手相救,才捡回一条命,让她赶紧回忆有什么奇怪的事?田甜和应思佳十分默契的没有说蛊虫是怎么发现,以及又是怎么弄出来的。
不过,张楠搞明白整件事后,惊出了一身冷汗。慌慌张张的左顾右盼,完全没了主意。尤其是眼神无意中扫到石桌上放置的一个玻璃瓶,里面一条白胖的虫子正四下碰壁。她一下子就联系到自己身上,顿时呆若木鸡。
张楠有点儿崩溃,一想到那条虫子之前在她身体里,就吓得大哭起来。她这是后怕。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一边哭一边说,“不过,这周内我就得了这个小挂件,其他没有什么特别的事了。”张楠说着从脖子上扯出个挂坠,正是之前和两位好友炫耀过的小玻璃瓶。
应思佳和田甜一看到那小瓶子,立刻就躲出去老远。
张楠一看两个好友的反应眼泪哗啦就落了下来,忙不迭的就想把那挂坠扔到石桌上,只是她情急之下手软无力,那小瓶子磕在石桌上发出卡啦一声脆响,竟是裂了。
众人目不转睛的盯着那瓶子的运动轨迹,就见它在石桌边沿磕裂了之后并没有马上破碎,而是弹跳了一下重重的落在桌面上这才不堪重负,碎了。
瓶子里原本装着的白色细沙一样的小颗粒骨碌碌的滚了一桌面。
几分钟的功夫,在浓郁的灵气滋养下,砂砾一样的小白颗粒在桌面上就蠕动起来。
☆、小芝麻
桌面上那一个个像是芝麻粒又像是小沙粒的东西竟然是活的,从玻璃瓶里散落出来后,没一会儿就开始蠕动起来。
和风吹的那种移动并不一样,那小沙粒非常有规律的朝着那盆兰花的位置爬去。
啊!张楠坐的最近,看见这一幕,简直要昏死过去。
那,那个被她贴身带着的玻璃瓶里装着的竟然是这种诡异的东西?
郝多鱼凑过去看了半天,才抬头道:“修哥,这个跟蚕卵真的挺像的。”
陆静修看得头皮发麻,抬手就想来个冰封万里。木森却手疾眼快的一把抓住他手腕阻止道:“别,这是灵蚕卵,品质还不错。只有用血肉喂养出来的才会变成蛊,这些蚕卵刚刚苏醒,还是白纸一张的状态,如果以灵气滋养就会长成灵蚕。我拿回去给杨治威养。”到时候结茧给你做衣服穿,可能是看出陆静修不喜欢这东西,最后这句话木森就没有说出口。
木森的传承记忆里有关于灵蚕的内容,他看到灵蚕就想到了灵蚕吐的丝,做成衣服质地柔软,冬暖夏凉,水火不侵,而且非常漂亮,飘逸。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要给陆静修做一身穿穿看。
他做了个灵力球将蚕卵包裹在里面,直接收拢到袖子里。谁也没注意到,玻璃瓶碎的四分五散的时候,有一粒小白芝麻幸运的直接飞溅到兰花的花盆底座里。
因为灵蚕卵实在是太小,身上气息又太细微了。连木森都没注意到这只漏网之鱼。
既然找到了问题所在,木森给杨治威打电话,一来让他来取蚕卵,看陆静修那模样,是绝不会让着蚕卵在这里过夜的。二来让他找人,暗中监视那祸害学生的塔罗牌算命馆。想要寻找证据报警抓人。
陆静修道:“我去看看。”
这种害群之马,应该一网打尽。别看陆道长平时看似冷漠无情,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实际上他骨子里带着一丝悲天悯人。他师父无为上人就曾经感叹过,说这个徒弟拜错了山门,应该投身佛门,去修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