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小晴抽了抽鼻子,“……嗯,记住了。”
贺洲再次满意地点了点头,一身轻松地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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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贺小晴的电话之后,贺洲才开始继续思考自己没有从秦贺身体里出来这件事情。
他本来以为自己意外进入到秦贺的身体里,是因为秦贺被花瓶砸了头,失去了意识。
等他睡过去,就意味着他放弃的秦贺身体的领导权,秦贺就会醒来,他也能从秦贺的身体里出去。
可是他现在却没能从秦贺的身体里出来。
贺洲皱了皱眉,伸手摸了一下后脑勺的纱布。
他没有从秦贺的身体里出去,是因为秦贺还没“醒”吗?
可贺洲记得,昨天在医院的时候,医生说过这个身体脑子上的伤口并不深,伤势也不那么严重。
秦贺没道理一天两夜还不醒。
如果说秦贺醒过来了也没能把他“挤出去”,那么他什么时候才能从秦贺的身体里出去?
贺洲抿紧了唇,看着手机上邱言至的号码,不知道该怎么和邱言至说这件事。
……如果,他永远都出不去了呢?
就在这时,秦贺的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邱言至?
贺洲竟有些紧张地低头看了眼来电号码。
“妹妹贺小晴。”
贺洲松了一口气,接了电话:“怎么了?”
“对了,哥,我刚刚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告诉你一件事,我竟然差点忘了说……我知道你很忙……心情也不好,但是你可别忘了今天晚上爷爷的寿辰啊!”
“嗯,知道了。”贺洲说。
贺小晴知道她哥为情所伤,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就简单地重复了一遍晚宴的时间和地点,就匆匆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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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言至醒过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机,看看贺洲有没有联系他。
发现没有任何消息后,他把公寓转了一遍,但也没发现贺洲的踪迹。
邱言至握着手机,也不敢给秦贺的电话打电话,就只能等着。
等到肚子都有些饿了的时候,邱言至才等到了“秦贺”的电话。
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是秦贺还是贺洲,邱言至有些紧张地开口:“……喂?”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一下,然后开口道:“是我,我没出来。”
“……啊?”邱言至呆了一下,才愣愣地问道,“为什么啊?”
“我也不知道。”贺洲声音有些沉闷。
邱言至叹了口气,说:“算了,没出来就没出来吧,总有一天会出来的。”
虽然是宽慰贺洲的话,可他的语气却难掩遗憾。
“嗯。”贺洲说。
邱言至问:“那你现在怎么办,要继续伪装秦贺生活下去吗?”
“只能这样了。”
“你直接处理秦贺的事情会不会有麻烦?”
“也许会。”贺洲说,“今天秦贺的爷爷过生日,我要参加宴会。”
邱言至蹙紧了眉:“那怎么办?你又不认识他的家人。”
“我查了一些基本的资料,应该可以简单地应付过去,不过他们如果问到更隐私的问题,我可能会露馅。”
“要不,你装失忆?”邱言至说,“正好你头上还有一个伤,你可以说你是撞到了头,有些事情记得不是很清楚?”
贺洲说:“我再看看吧,实在蒙混不过去了我再这样做。”
邱言至:“没事儿,你也不要太担心了,他们不会猜到真相的。”
“嗯。”
邱言至又问:“那我要和你一起去吗?”
“不用了。”贺洲不想让邱言至和“秦贺”再扯上关系,“我一个人可以处理过来,你今天可以再听一下费思浩的通话记录,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动作,这件事情可不能疏忽大意。”
“嗯嗯,我知道。”
邱言至点了点头,这段时间他和贺洲因为秦贺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都有好几天没有关注费思浩和邱希成那堆破事了。
邱言至和贺洲结束通话,就开启电脑,打开了窃听数据记录。
连续累计了好几天的录音,即使只会自动播放有效录音并呈4倍速播放,但一段一段听过去还是很累人的,邱言至听得昏昏欲睡,险些睡着才听到了一些有用信息。
是邱希成和费思浩的通话。
邱言至恢复了正常速度,仔细聆听他们的对话内容。
原来是邱希成在催促费思浩赶紧动手,可费思浩却一拖再拖。
邱希成终于没了耐心,问:“费思浩,你到底还做不做?!你要是不做,有的是人替你做!”
费思浩那边似乎在喝酒,一下把酒瓶摔在地上,怒声怒气地说:“老子不做!这种恶心事儿你他妈想找谁做就找谁做!”
邱希成冷笑一声:“恶心?你费思浩在我这里装什么正直?这个下三滥的法子难道不是你提出来的吗?”
邱希成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
费思浩大骂了一句脏话,愤怒地把手机摔到了地上。
窃听软件戛然而止,
最后的时间是昨天晚上八点。
邱言至拿下耳机,叹了口气,不明白费思浩怎么就忽然正直了起来。
哎,你还不如继续卑鄙下去呢,净给我添麻烦,烦死了。
他揉了揉头发,感觉有些愁:在邱希成手机上安装窃听软件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邱言至把邱希成和费思浩的通话录音截下来存了起来。
实在不行,就直接把这份录音给他爹了。
说实话,现在贺洲从游戏里出来了,而且现在还在秦贺的身体里,邱言至实在是没什么心情去管邱希成的烂事,而且他觉得自己想要报复邱希成的心思好像也没原来那么厉害了。
邱言至躺到床上,从手机壳后面拿出贺洲的照片,忍不住笑着在床上打了个滚。
——他现在就想等贺洲出来,然后和他和和美美过一生。
邱言至一想起贺洲,眉眼就忍不住弯了起来,他用手指在贺洲的脸庞上摸了又摸,摸到眼睛,却忽然想起这张照片是他找人用费思浩的照片改的,虽然和贺洲很像,但仔细一看,眉眼还是有不少的偏差。
该换了。
邱言至从床上跳起来,拿着手机就给贺洲发了条信息:“自拍一张发过来。”
那边静了好长时间,直到邱言至忍不住想给他打视频电话,贺洲才慢吞吞地发了信息过来。
“不拍。”
邱言至:“……?”
贺洲:“邱言至,我还在秦贺身体里。”
邱言至:“你们不是长得一模一样嘛,你拍一张发过来,我会假装那是你的脸。”
“这是秦贺的脸。”贺洲执拗地重复道。
邱言至幽幽叹了口气,按了语音键发了语音过去:"那我想你怎么办啊?"
他音色本身清脆澄净,似泉水相撞,可这时故意压低了声音,软软地说上一句话,语气似怨非怨,带着些撒娇的意味来,听得人耳朵都不由得热了起来。
那边静了好长时间。
然后用另一个社交软件发起了视频电话。
视频很清晰,清晰到邱言至能看见贺洲低垂的睫毛和微红的耳尖。
“你想我啊?”贺洲小声问。
邱言至感觉心里甜地像是抹了蜜,说出的话也肉麻地不行:“当然,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都有四个多月没见你了。”
“是十四个月。”贺洲纠正道,“你半天没见的是秦贺,但你有一天半没有见我,所以是十四个月。”
“好好好你说的对,那我这么长时间没见你了,还不让我睹物思人啊。”邱言至眨了眨眼睛,理直气壮地说。
贺洲犹豫了一下,说:“我手机在抽屉里,里面有我的照片。”
邱言至闻言,立刻拉开抽屉。
拿出贺洲的手机,解锁,打开相册。
邱言至呆住了:“……你什么时候拍了我这么多照片。”
贺洲的相册有零星的几个风景,剩下的,全都是邱言至。
坐的,躺的,走的,跳的,各式各样。
全都是他。
邱言至知道贺洲拍过他,但没想到是这么多。
贺洲耳朵有些发烫,有些后悔让邱言至看了他的手机:“就是……偶尔,觉得你好看,才拍的。”
邱言至愣了一下,弯着眼睛笑了:“那你岂不是一天有八百次都觉得我好看。”
贺洲看着他,眨了眨眼睛:“……嗯。”
邱言至觉得脸颊突然就热了起来:“咳咳……你的照片呢,我翻了那么多都没翻到。”
“游乐园的镜子迷宫里。”
“找到了。”邱言至皱了皱眉,“但还是我啊。”
“镜子里。”贺洲说,“应该有我。”
邱言至终于在镜子的角落找到了贺洲的身影。
模糊的,举着手机的,带着鸭舌帽和口罩的,贺洲。
邱言至:“……”
贺先生照了这么多我,怎么不知道给他自己照一张正经的照片?!
邱言至看着视频电话的贺洲,忽然心生一计,直接点击截屏。
屏幕上忽然弹出了窗口:
“对方设置了不能截屏,敬请谅解。”
邱言至被气得差点笑了出来。
……操。
怪不得还要特地更换视频软件。
……我男人要不要这么可爱。
作者有话要说: 十一年前。
小垃圾第n次偷拍被发现。
夏远烦不胜烦:“你一直拍我做什么?”
小垃圾:“我就是偶尔觉得……好看,才拍的。”
夏远挑眉:“觉得我好看?你他妈傻逼么,我是男的。”
小垃圾急红了脸,语气却竭力保持冷漠:“构图,我说的是构图好看,而且艺术不分性别。”
夏远打了哈欠,拉上被子继续睡觉:“那下次给我模特费,一次五毛,大艺术家。”
第83章
邱言至正准备做些什么饭去填饱肚子的时候,就接到了父亲的电话。
邱弘盛说让他回去。
邱言至看了一眼时间, 现在是早上10点。
他皱了皱眉, 虽然不知道父亲想要做什么, 但还是应了下来,然后把准备洗的菜又放回了冰箱里,随便喝了包牛奶垫了垫肚子,就换了身衣服拿着车钥匙出了门。
邱言至回去之后管家轻声提醒他说老爷在书房等他。
邱言至点了点头, 抬脚朝着书房走去。
书房的门关着, 邱言至伸出手在门上敲了两下。
“进来吧。”父亲说。
邱言至推开门,发现邱希成竟然也在这儿。
他在书桌前低头给父亲磨着墨,正偏着头和父亲说着什么,嘴角噙了一抹温润的笑。
看起来倒是父慈子孝,其乐融融。
只不过他抬头看见邱言至的那一刻,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下,但又很快重新扬起:“吱吱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爸让我来的。”邱言至抬头看向邱弘盛, 问道, “爸, 您这个时候找我来有什么事。”
邱弘盛依旧在低头写字,神态似乎十分专注,语气也不疾不徐:“今天晚上是贺老先生的寿辰,你准备一下,傍晚跟着我去参加。”
邱希成磨墨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邱弘盛,有些勉强地笑了一下:“爸, 贺老先生的寿辰不一直是我陪着您去的吗?”
邱弘盛没说话,提笔将最后一个字的最后一捺写完,才慢悠悠地说:“老幺年龄也不小了,可以跟着我去见见世面了。”
邱言至这才反应过来那个贺老先生是谁。
原来是盛源集团的老总,贺平风。
也是秦贺的外公。
那么邱弘盛想让他参加的这个寿辰,就是贺洲要去的那个。
邱希成抿紧了嘴唇,脸色不太好看,语气却竭力保持着温柔:“吱吱应该不想去吧,他性子内敛,估计不太喜欢那种场合。”
邱弘盛抬头看了眼邱言至,问:“你想去吗?”
邱言至眨了眨眼睛,小声说:“想。”
邱希成脸色立刻就黑了起来。
邱弘盛缓缓把毛笔放在象牙笔搁上,说:“我给你订了套衣服,在管家那儿,你去试试。”
邱言至弯着眼睛笑了笑,乖巧地说:“谢谢爸爸。”
然后就推门走了出去。
出去之后,邱言至的笑容就缓缓淡了下去。
这段时间邱弘盛对他重视得有些不太对劲。
邱言至可没那么天真地以为邱弘盛是终于开始看中他了,想把他培养成继承人。
反而是在脑子里闪过一个词语。
——鲶鱼效应。
沙丁鱼生性懒惰,不喜运动,被捕之后经常会丧失活力并在返航途中就死掉了,但如果把一条鲶鱼放进沙丁鱼群里,就能使沙丁鱼感到紧张并加速游动,从而使他们保持精力并活着回到巷口。
邱言至冷静地想,邱希成是邱弘盛看重的沙丁鱼,不过也许是这段时间不太听话或不太努力了,所以邱弘盛就把自己这条鲶鱼放过来,提高邱希成的竞争意识,使他成为一个更好更合格的继承人。
邱言至原本是没什么心思乖乖巧巧地当那条鲶鱼的,他答应去寿宴,纯粹是因为贺洲。
他到底还是害怕贺洲在秦贺的家人面前露馅,现在跟着邱弘盛去,好歹能观察着贺洲的动向。
如果贺洲真的露馅了,他也要想办法让贺洲脱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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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言至没怎么跟邱弘盛一起出席过这种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