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
一周后,特亚南城区。装潢富丽的别墅内,满是烟酒的混杂气味。甚至还有人赤/裸上阵,发出暧昧下/流的呻/吟。
一群人散落在别墅的各个角落,姿态迷离。
突然间,一个身穿黑衣连帽的男人,被人牵制着,带了进来。
“格纳,这人想见你。”
坐在沙发主位的格纳抬眸,他抽了一口手中的雪茄,吐出薄色的烟雾,漫不经心道,“谁?”
“这戴着帽子,又戴着墨镜的,是要做什么呢?”格纳身边的美艳女人调侃,引起一大片哄笑。格纳摆了摆手,周围立刻噤声一片。
“格纳,这次我来,是找你合作的。”被牵制的男人外语有些不利索,可他的语气平静,甚至还带着一丝深沉。
格纳用眼神示意,手底下的人立刻明白过来,强制性地摘下男人的帽子和墨镜。
那只一瞬,男人就挣脱了他的钳制,反手将他击倒在地,凌厉的指刀露出,毫不留情地捅进了身下人的肚子。骤然间,鲜血四溅。
屋子里的女人看见这一幕,不约而同地惊呼出声。
而格纳手底下的人则是更快一步,直接拿出武器,直直对向了男人。
“格纳,不好意思,我这人习惯动粗了。”男人丝毫不畏惧周围明晃晃的枪/口,甩了甩指刀上的血迹,站了起来。
他露出自己的样貌,眼角的那道疤痕横穿了整个右脸,显得阴森可怖。
周围的吸气声响起,显然不少人被吓到了。刀疤摸了摸自己的疤痕,直勾勾地盯着格纳废掉的左眼,开口,“在某些方面,我们是一样的。”
格纳忽然发笑,他招了招手,丢出一句,“都把武器给我放下。”
手下的人闻言,不敢不从。刀疤见此,干脆将自己的指刀摘下,放入口袋中,以示公平。
格纳望着他,眸中暗藏光芒,“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刀疤看向他,带着孤注一掷的阴沉杀意,“重要的是,我想和你谈个交易。”
第84章
“交易?”格纳眼中显出凌厉,他靠在沙发背上,沉声问,“什么交易?”
“借用你的势力,我杀了唐昱和楚宴。”刀疤毫不畏惧地对上他的视线,眼中满是狠厉而决绝的杀意。
格纳闻言,双眸微眯。他显然没想到,对方居然存了这样的念头。身边的女郎认出刀疤,俯身在他的耳侧说了几句。格纳领意,眼中的疑惑稍纵即逝,变为了了然。
“我手底下的眼线说,这段时间艾斯一直派人在北城区搜索。难不成,他们要找的,就是你?”
“是。”刀疤敞开身上的T恤,露出腹部的一道伤疤。伤口只是草草敷衍上药,根本难以愈合,看上去更觉恐怖。刀疤咬着牙,恨意十足,“全拜他们所赐。”
前两天,刀疤被艾斯手底下的人发现,可以算得上死里逃生。
格纳看见伤口,面不改色,“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你的交易?”
“就凭我主动卖命,而你只需要坐享其成。”刀疤回应。他和唐昱、楚宴间的仇恨早就结下,他逃窜至A国,没想到又添了一笔新仇。
这段时间,麦利尔落网后,他流落在街头,东躲西藏。而对方显然没有放过他的打算,甚至还威胁到了他的性命。
刀疤一直都过着刀尖舔血上的生活,他在国内的帮派被唐昱和他的养父断送,他的兄弟因楚宴而落网。即便是到了A国,对方还是不肯放过他们。
这一次次的,足以让刀疤恨到豁出生命。对他来说,这结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现在的他,已经被逼到了悬崖边角,若不主动出击,只能是跌下悬崖,粉身碎骨!
“都说在道上,你和艾斯平起平坐。可后者显然比你多了唐昱这个助力。他不动声色地解决了你的眼线,你却碍于唐昱的势力,无法反击。”
刀疤在来之前,早就打听清楚了不少事情。近一年前,格纳失去的左眼,似乎和唐昱有关?
他被逼到了绝境,什么话都敢直接说出口。
“格纳,你不憋屈吗?还是说,当初的事故让你失去了眼睛,更失去了野性?”
“混蛋,住嘴!你懂什么?”格纳迅速拿起桌上的枪支,直接对上刀疤的脑袋。他双眼微眯,浑身骤然散发出的阴森气场。众人屏息凝视,不敢发出一丝的动静。在这道上,任谁不知道格纳的左眼是他不能提起的底线!
这人居然还敢当众提起,甚至指责格纳没有野性?
这枪里的子弹,怕是下一秒就要射入刀疤的脑袋了!
刀疤盯着枪口,面色紧绷,他握紧拳头,走近,“借我一些人,任由我安排。我替你、也替我自己,杀了唐昱。后果我担着,与你无关。”
格纳静默,与他对峙。
“到时候,若是事情成了,以唐昱的影响力,势必会引起一阵骚动。你再借机浑水摸鱼,多得是利益可得。若是事情败了,丢得就是我刀疤一人的性命。”
“这笔交易,与你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刀疤伸手,抚上自己眼角的疤痕,“格纳,没人比我懂你的不满。”
格纳短促一笑,眼中的狠厉不减分毫。他将手中的武器,重新丢回桌子上,转而端起威士忌,缓声开口,“坐下,我们好好聊聊。”
刀疤闻言,紧绷了心绪,总算有了一瞬的松弛。
看来,这场赌局,他赌对了!
……
楚宴刚下课,就接到了男人打来的电话。
他长舒一口气,将课上满身心的疲惫丢之脑后,浅笑着接起电话,“喂。”
“下课了?”
“嗯。”楚宴随手将背包拿起,无声和宁扬帆挥手。他走出教室,一直守在门口的阿尔奇就跟了上来。楚宴瞄了身边人一眼,无奈对着电话里说道,“你真打算让阿尔奇一直贴身跟着我?”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男人沉稳的声线,从电话那头传来,“刀疤前几日带伤逃脱,以他的性子,我怕他会孤注一掷,想着豁出性命,对你不利。”
楚宴明白唐昱的意思,可还是忍不住调侃,“要找你这样说,你就该派十来个人,直接把我围得团团转。不,说错了……”
他微微停顿,改口道,“应该二十四小时,就把我守在家里,最安全。”
“你要是真想要这样,我立刻安排。”唐昱配合着他,“与其让阿尔奇守着,还不如我亲自上阵。”
“得了吧,我又不是囚犯。”楚宴立刻改口,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阿尔奇小心翼翼地听着两人的对话,装成一脸正直。实际上,他恨不得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自从跟在少年的身边后,他简直随时随地、无时无刻听见这对大小boss秀恩爱、撒狗粮。
唐昱原本的强硬形象,一旦到了少年面前就全面瓦解,简直像换了另外一个人!
“下午没课了,来我公司吗?”唐昱继续问道,显然对少年的课程了然于心。
“不了,我约了季泽阳,去聊投资的事情。”楚宴平静回答。
电话那头的男人听见这话,沉默了一瞬。几秒后,这才干瘪瘪地丢出一句,“宴少,最成功的商人就在你边上,你还想着去找别人?把钱投我这儿,才能实现盈利最大化。”
楚宴听见这酸溜溜的语气,失笑出声。
男人总是这样,在别人面前,总是强大而正经。可到了他的跟前,就变了样子。
“唐总,奉劝你少掺和我的事业。”楚宴理直气壮,反倒‘责怪’起他的不是,“人家季泽阳都收起那点心思了,你怎么就是过不去?”
“……”唐昱得了少年的训斥,无言以对。
楚宴看了一眼时间,主动缓和,“不超过一个小时,下午我就去你公司找你,晚餐我们一起吃。”
“好。”
楚宴和阿尔奇一起走到停车场,这才止住交流,“我先挂电话了。”
“嗯,路上注意安全。”
楚宴挂了电话,就发觉阿尔奇的目光紧紧盯着一个方向,“怎么了?”
“宴少,好像有人在跟踪你。”阿尔奇严肃开口,甚至还示意车上的同伴追去查探。
楚宴眸色微凝,没有接话。老实说,这样‘被跟踪’的感觉,近期内已经出现过很多次了,而且还是身着同一批制服的人。
第一次遇见,是在聚会结束后的餐厅。楚宴还记得——当时唐昱的反应就极为奇怪。
“宴少?”阿尔奇出声提醒。
楚宴收回视线,快步上了车,“注意着点,我们先走吧。”
“好。”
……
自从那日在电梯口遇见后,季泽阳就及时收住了对楚宴的那点心思。两人都心知肚明,默契地没有戳破,只当成朋友相处。
当然,除去唐昱偶尔溢出的醋意。
在季泽阳的分析指导上,楚宴终于敲定了第一笔投资项目。经过几日的沟通交涉,终于在今天签订了协议合同。
楚宴将合同收好,默不作声地松了口气。他看着对面的季泽阳,真诚道谢,“泽阳,这次的事情多谢你帮忙。”
“不客气。”季泽阳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时间约得着急,是不是还没吃午餐?”
他看了一眼时间,蹙眉道,“已经过了午饭点了,要不,去喝点下午茶?”
“不了。”楚宴拒绝,耸了耸肩,玩笑道,“你懂的。”
季泽阳愣了一瞬,了然一笑,“懂。”
“我先走了,改日有机会,我们请你吃饭。”楚宴挥了挥手中的合同,坦诚直接。季泽阳明白他话语中的‘我们’是指谁,没有出言反驳,点了点头。
“我送你到电梯口。”
“好。”
……
楚宴走出公司,在前往停车场的途中,一辆黑色长型的豪华轿车突然驶来,停在他的跟前。还没等楚宴反应过来,车门就被打开。车上依次下来四人,快速站成两排。
一旁的阿尔奇见到这情况,当即护在了少年的身前,“宴少,退后。”
楚宴盯着四人身上眼熟的制服,似有所感。四人并未显出敌意,为首的人朝楚宴微微示意,礼貌道,“宴少,请别误会,我们家主想要见你一面。”
家主?
楚宴听见这个陌生的称谓,眸色淡淡,“抱歉,我不认识你所谓的家主。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等等。”
车内忽然传来一声沉稳的中年男声。楚宴顿住步伐,望了过去。为首的制服保镖立刻回神,打开车门,将里面的人迎了出来。
楚宴站在原地,终于看清了来人。对方露出眉眼的那一瞬间,就连一向镇定的阿尔奇都忍不住惊讶出声。楚宴绷紧神色,心中的疑惑当即升到了最高点。
对方是个中年男子,目测五十出头的样子。浑身所具的气场非常强大,从他走出车门的那一刻,强势感席卷而来。
“……你是谁?”楚宴蹙眉,问话。对方的面容冷硬,五官立体而又深刻,分明像极了他所认识的一人!
对方闻言,整了整自己的衣襟,淡然开口,“如果我说,我是唐昱的生父,你信吗?”
第85章
我是唐昱的生父?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如同千吨炸弹落下。
楚宴在外人面前,向来淡然镇定,可这回,他确实有些绷不住了。
对方看着他眼中明显的错愕,也不觉得奇怪。他上前一步,与生俱来的威压感倍增,开门见山,“我知道你叫楚宴,也知道你和唐昱的关系。”
“……这段时间,你一直派人跟着我?”
“老实说,我是一直派人跟着唐昱。”对方直言不讳,“从而才注意到了你。”
若是无关紧要的人,他自然不会去干涉。可少年和唐昱的关系,显然不一般。
楚宴闻言,心下了然。怪不得,他最近老是觉察有人跟踪,可就是没有零星半点的‘威胁’感。也怪不得,唐昱那日在餐厅外头看见这些跟踪者时,会眼露厌恶。
若真如对方所说,这些事情就都解释得通了。
不过,楚宴的防备心依旧。即便对方和唐昱的长相再相近,他也不会眼巴巴地傻到就跟着别人走。
“据我所知,唐昱一直在孤儿院长大。若你真是他的生父,何必到现在才找上门?”楚宴微微颔首,保持着适当的分寸,“这位先生,我还有事,先失陪了。”
“事出有因,你作为一个合格的伴侣,难道不该多了解了解?”对方望着楚宴,深邃浩瀚的双眸里,一丝讶异的痛楚伤过,“以唐昱的性子,在你面前,肯定只字未提他的生父生母。”
“……”楚宴顿下步伐。
阿尔奇早就被这消息给砸懵了,他看见楚宴迟疑,低声提醒,“宴少,我们要不要先走?”
“等等。”楚宴睨了他一眼,显然有了几分迟疑。
对方看出这点,慢条斯理地追加,“我保证,我没有半点恶意。如果你不放心,现在就可以打电话叫唐昱过来。只不过,这露天交谈,总不方便?”
楚宴一动不动地望着他,重复最开始的问题,“你是谁?”
对方眸色微动,原地开口,“唐既明。”
“谈话地点我来选,清空场地,你手底下的人一概不准入内,身上的武器全部卸下。”
“可以。”唐既明毫不犹豫地应下,足以证明诚心。他身侧的保镖闻言,拧眉制止道,“家主!这太危险了,你知道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