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鲠在喉 完结+番外[穿越重生]——BY:嬴政的小可爱
嬴政的小可爱  发于:2020年05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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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偏偏这人却配不上这份特殊的荣宠。
  方子晟又抬起头,复杂地看了眼床上昏迷的人,起身离开了。
  他想他需要冷静,审问那个地牢里的女人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方子晟是一个多情而无情的人,这一点,楚四看的比谁都透彻,可饶是如此,当他清醒后得知楚吟雪因病暴毙而亡的消息时,还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彼时,方子晟正勾着食指,以指背轻柔却不容抗拒地滑过楚四的面颊,幽深的黑眸恍若深潭。
  “四儿,新账旧账,我一并让那女人还清了。”他微微沉了嘴角,眼眸中似乎闪过一丝痛楚,“颖儿再过两个月便满四岁,本该有母亲教导,可吟雪一次次让我……失望透顶。”
  楚家越来越不知天高地厚的动作是一桩,楚星辰的事是一桩,此次对四儿下手又是一桩。
  他的忍耐度有限,而楚吟雪踩到了他的底线。
  楚四感受着他手指划过自己脸颊的余温,被子下的身体微微发颤,这些日子以来头一次没有出声挑衅方子晟。他以前就明白方子晟的恐怖之处,这一次不过是再次见识,却还是忍不住那股从骨子里散出来的凉意。
  他并不同情楚吟雪,他还没宽容到会同情一个三番五次对自己下黑手的无亲无故的女人,可他又忍不住唏嘘,方颖是楚吟雪所出,方子晟此时唯一的孩子。平日方子晟宠爱极了这唯一的女儿,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便是要天上的星星方子晟都弄了几块陨石碎块给方颖玩耍,而楚吟雪作为方颖的母亲,除却这几年的夫妻恩情,就光是当年方子晟追求楚吟雪花费的心血功夫,也不会让人料得这般结局。
  这些年的情意,到头来落得这样一个结局——即便这是楚吟雪咎由自取也足以让楚四心悸不已。
  那他呢,他比起楚吟雪来,分量又能重到哪里去?
  方子晟离开了,留下楚四一个人在被窝里深思。
  脸颊上似乎还有他手指的触感,那触感提醒着楚四,方子晟喃喃自语间的暗示。
  没有人可以利用他方子晟,愚弄他方子晟,没有人!哪怕他曾经宠爱万分,或者正宠爱万分。
  楚四惊觉,他还能安安稳稳和方子晟呛声的原因,不过是因为他的所作所为没有触碰到方子晟的底线——他是欺瞒了方子晟,算计过方子晟的宠爱,可他没有像楚吟雪一般触碰到方子晟的根本利益。换句话,即便他楚四蹦跶了这许久,在方子晟看来,也不过是带着情趣的一场戏,还轮不到方子晟大动干戈的出狠手。
  楚四窝在被子里,把自己蜷缩成一团,越想越心惊肉跳,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方子晟比他想象的还要恐怖,这个男人冷漠地过分,所谓的多情柔情,不过是一层闪闪发光的镀金。
  他最重视的,永远只会是他自己。
  这本该是天下大多数人的通病,但对大多数人来说,值得重视的还有很多,可方子晟,除了他自己外轻视如斯。
  所以他才能那般多情。
  就像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一般,运筹帷幄,冷眼旁观。
  楚四从床上惊坐而起,现在的自己,所作所为之所以还能被方子晟用这样的方式容忍,除了多年前还年幼的方子晟对他心存的那些愧疚和少年情分,便只剩下与自己周旋的趣味了吧。
  耗尽了那些愧疚和情分,倦了这点逗弄他的趣味,方子晟会怎么对他呢?
  是不是也是一个暴毙而亡。
  楚四的脑袋乱糟糟的,突然觉得自己最近日子的所作所为竟真像极了那大闹脾气别扭的男宠!
  便是对装模作样的日子厌倦了,他也不该用这种法子行走在刀刃上,当初一时间的心灰意冷一心求死,在生命的诱惑下渐渐淡去。
  于他而言,重活一世,哪有比这条命更贵重的?
  他两辈子算起来,都活了多大年纪!六十多年的命了,怎么反而糊涂了!
  难道真的是被方子晟那些宽容打动了,还自以为是的把自己看的有多重!
  不过是跳梁小丑还真就觉得自己有几分手段?!
  楚四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
  他再一次清楚地认识到,方子晟身边俱是悬崖,他走的多了,就骄傲自满了。
  楚四慢慢躺了会去,闭上眼睛,眼前的黑暗让他能静下心来谋划。
  他曾经等待的时机,总会来的。
  他要好好想想,方子晟的身边,不是他能待下去的地方。
  

  ☆、第 25 章

  楚四在睡梦中被身上的重量压醒,他睁开眼睛,迷糊的神志在辨清了压在身上的人时瞬间回笼。
  他这几日都没有见着方子晟,这人自那天自己从昏迷中醒来后便不见了踪影,他一直挂着点滴清身上残留的毒素,本该是难得没有被打扰的几天,却一直心绪不宁,而方子晟的不出现更是加重了他的不安。
  此时倒是出现了,只是这时间和地点都不是那么让人愉快。
  方子晟的呼吸粗重,身上有浓浓的酒味。
  楚四这几日吃的都是极清淡的流食,身上软软的没有力气,被他这么一压根本动弹不得,只能喘着气推了推方子晟:“我,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出乎意料的是,方子晟从善如流地支起了身子,两条胳膊撑在楚四身体两侧,黑眸也夜色中闪着幽光。
  楚四喉结滚了滚,思索着该说些什么,还没等他思索出来,身上的人便有些不耐地扯了扯领带,呼吸间浓重的酒气喷洒在楚四脖颈,不知道他喝了什么酒,味道并不刺鼻,反而多是酒的醇香,楚四上辈子酒量就不好,这辈子又几乎没喝过酒,方子晟呼吸间的酒气便叫他头脑已经有些晕乎。
  楚四眼眸微闪,手指上移,替方子晟解开了西装扣子。方子晟盯着楚四,酒精并没有麻痹他的大脑和感官,反而让其变得更为敏锐。
  方子晟就着楚四的动作脱下外套,翻身坐起来将楚四捞在怀里,拍了拍他的后背,楚四清楚他的意思,乖顺地俯身。
  方子晟的喉结快速地滚动着,冒火的醉眼细细描绘楚四的模样。
  他开了床头的灯,调到了暗光,暖黄的暗光打在二人身上,流转出让人血脉喷张的极度诱惑。
  .....................................
  这一场持续了半夜,天蒙蒙亮的时候他才被方子晟放过,昏昏沉沉地被方子晟抱着洗了澡,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方子晟抬手,把楚四额前被水打湿的碎发拨到两边,沿着他的脸颊下滑,勾勒着他面部的轮廊,用拇指摩挲着楚四的嘴角,他的唇瓣被自己吸允的红肿,上唇高高嘟着,泛出镜面般的光泽。方子晟像是受了诱惑般低下头去,轻轻地啄了下,无比轻柔地品尝着他的味道。
  他的心中泛出丝丝的柔情,这份柔情从欢爱伊始便絮绕在他心头。
  他今日遇到些让人不悦的状况,他母亲的身份已经多年未被提起,如今又被有心人提到了台面上加以利用,几乎是一瞬间,幼时遭受白眼冷遇刁难处境时的心境在他心头冲撞,让他差点失了态。
  他这几年极力抛开曾经的屈辱日子,可再如何用力地抛开,都不代表那些日子不存在,伤疤被揭开的时候,竟管他已经手握大权万众瞩目,却还是无法直面多年前,那个蜷缩在大别墅黑暗的角落里,夜半时分低声呜咽的男孩。
  但是,他同样想起了他的四儿。
  那些他陪着自己的岁月,他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即便是带着面具和虚假,却无法否认这些事他切切实实地做了,而且让自己那段晦涩的时光有了几抹亮色,让那段酸涩还带着几丝甘甜。
  他也做过对不住四儿的事,他应当承认这一点。所以,是否四儿的欺骗,四儿被设计之下的背叛,他也应当试图去理解和原谅呢?
  方子晟想要这般尝试,竟管他心里有所抵触抗拒,忘不了他伏在楚星辰身上耸动的画面,忘不了他冷着眼低低嘲讽自己的画面,更忘不了即便是激烈的情爱中他也神色清明阖眼忍耐的画面。
  可是今夜……却让他那些抵触更加动摇了,他的四儿,不过是过于倔强了,倔强地不愿意承认他对自己的情意,就像自己倔强地不愿意承认他重视四儿,比想象中的要重视很多。
  方子晟叹了一声,擦干了楚四身上的水珠,把他抱到床上,替他盖好被子,又俯身亲了亲他的嘴角,这才直起身开始穿衣服。
  最近局势不稳,他这段时间已经耽搁了很多,今夜又心绪不稳突然涌起回来的冲动,这才暂时抛下满桌的事务半夜赶了回来,此刻便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第 26 章

  二月虽已临近初春,天气却还有些泛凉,别墅里并不显凉意,从釉面地板上泛出丝丝的暖意。
  有一人正弯着腰跪趴在地板上,手里捏着扫帚柄在床底巴拉,巴拉了半响才从黑洞洞的床底巴拉出一枚金扣子,这是两年前,方子晟送给他的一件极贵重的大衣的袖扣,袖扣是纯金打造,中间镶着一颗钻,大衣价格的一半都被两条袖筒上的袖扣占了去。
  楚四捏着袖扣,面上露出一抹喜色和轻松,拿起浸湿的软布细细把上面的灰尘擦了,收在床头的盒子里,做出一副等待来日修缮的样子。
  在出逃前,手上总要有些钱,可他在这房间里境况尴尬,做什么都是透明的,这被他“不小心”扯断并弄掉在床头缝的袖口可是个遮掩的好东西。
  他能感觉到时机越来越成熟了,上次方子晟半夜回来了一次,天亮之前又走了,这几日只出现了一次,带着眼底浅浅的血丝和一层黑眼圈。他那一趟回来的很匆忙,陪了女儿一会,又看了楚四一眼便离开了。
  楚四一直站在窗户边,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手指慢慢握紧,棱角圆润的指甲陷在掌心里微微泛着刺痛。
  够久了,他等待的,够久了。
  楚四收了袖扣,眼神漫不经心地扫过屋子周围他这段日子以来“收集”的不起眼的小物件,日常苦恼了下销路,他若是趁乱逃离方家,身份估计是个黑户,这些东西来路也不光明,正好黑户销赃物,绝配,但总归,有些困难。
  可只要能离开这里,以后的日子再难过,也总会有挺过来的一天,他厌恶着方家,却不得不承认方家让他学到了很多,那些都可以成为他赖以生存的手段。他得承认,方家的培养让他不至于身无长物,甚至于,方家的培养让他拥有很多立足于社会的资本——除了正当的身份证明。
  今日,楚四的太阳穴一直在隐隐跳动,心头絮绕着若有若无打的不安,这让他寝食难安,他向来有不错的直觉,这股不安让他有些像惊弓之鸟般风声鹤唳,索性穿好了简便的衣服装作一副要出门在花园溜达一番的样子,又在临出门前对电视上的节目大感兴趣,索性不出门逛花园了,就着一身轻便的衣服窝着看电视。
  这样若是有什么事发生,他可以争取到很多时间,要是没什么事发生他也有了解释的借口。
  电视上的节目他根本没有看进去。
  一直到晚上九点半,楚四没法再装模作样下去,只得起身去换睡衣,外套的拉链拉了一半,他突然听到楼下“嘣”的一声巨响。
  楚四像只敏捷的豹子,在听到那声非比寻常的巨响的同时跳将起来,抡起床头一直摆着的尖端锋利的印度铜雕,跃到了门口,躲在楼下视野不及的墙角后朝下瞄去。
  他手里的雕塑颤了下。
  是方子晟。
  他受了伤,腹部染着血,玄关处的梨花沉木炸成了碎块,地上躺着两个近日来服侍(或者说监管)楚四起居饮食的人,俱双眼圆睁气息全无,分明在一刻钟前,其中一人还劝楚四早点换了睡衣休息。
  楚四手里瞬间出了一层薄汗,几乎抓不住那雕塑,他脑海中一瞬间冒出许多的阴谋论来,定是方子晟遇了险,但碍于什么不得不的原因冒着危险回到对他来说并不是最安全的方家,但对方子晟这样的人来说,既然冒险回来了,便不能暴露踪迹。
  所以那两个人,命是丢在方子晟手上的。
  楚四下意识地觉得下一个会悄无声息躺着的人会是自己。
  真……倒霉透顶,方子晟把什么重要的东西或者什么重要的必须要解决的事弄到他住的别墅里来了?!难道不该是他自个儿的私人别墅吗?再不济也是当初楚吟雪和他住的“婚房”?
  楚四暗暗咒了一句,脑子迅速地转着,他对打倒方子晟不抱丁点希望,所以……装作没发现他的行踪?
  哦,得了吧,那简直是假的不能再假?
  或者……表达忠诚?
  他会信吗?
  时间已经不允许楚四多想了,方子晟抬头的那一刹那,楚四心一横,扔掉雕塑跑出了视野盲区,冲着方子晟调动面部全部的肌肉做出惊讶担忧的模样。
  他正要说出些受到惊吓无比担忧的话来,却兀地看到方子晟面上一瞬间浮出来的狂喜。
  “四儿!”他没有给楚四说话的机会,朝楚四跑过来,一步四个台阶地跨跑,“快,随我离开!这里不能待了!”
  楚四瞳孔狠狠一缩。
  那个……不得不让他冒险回来的原因……会是他想的那样吗?
  会是……因为他……吗?
  楚四愣神的功夫,方子晟已经冲上了楼梯,他似是对腹部的伤口毫无所觉,只是带着焦急的眼神,有些着急地朝一动不动的楚四怒吼:“愣什么!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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