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黎挑眉:“不能。”
虽然之前说过要相信他,但朝黎还是没法付诸行动,毕竟被骗太多次了,哪那么容易就建立信任。
“对了,相公你应该还不知道,这种禁草我们幽界之人若是有心想找,根本费不了多少力气,所以……”朝黎话说一半,伸出手,冲玉凉蘅眨眼道,“自觉一点。”
玉凉蘅直接把他的手又推了回去:“本君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末了,叮嘱朝黎好好休息后,便转身走了。
朝黎想跟过去,走到门口却发现,玉凉蘅怕他乱跑,专门在门外设了结界,他根本出不去。
一炷香后,吞阳殿汤池。
玉凉蘅泡在汤池中,手里抓着那些刚从幽界禁草中炼制出来的香料,纠结半天,最后还是拂手一洒,洒进了汤池中。
黄绿色的粉末与水面接触的一刹,瞬间融化,随着波动的水流蔓延了整个汤池。
不消片刻,整个汤池中便散发除了一股奇怪的香气……
与此同时,朝黎坐在卧房床上,无所事事的拿出玉凉蘅先前送他的本命小木偶。
玉凉蘅说,他的本命草就在木偶身体里,朝黎真的很好奇,玉凉蘅的本体到底是什么草。
而且鉴于上辈子朝黎每次问起玉凉蘅其本体到底什么品种时,玉凉蘅都一脸拒绝,并寻找各种借口搪塞,实在搪塞不了,就直接粗暴赶人。由此可见,这个本体肯定不是什么体面的仙草。
难道是……狗尾巴草?
咦~朝黎不禁露出一脸嫌弃,就算本体只是灵力转生时托生的一个壳子,但堂堂第一仙君,如果本体是一根狗尾巴草,这也太磕碜了吧。
不过,若真是这样,还挺好玩儿的,朝黎贼贼笑了声,然后一脸期待的把木偶放到了床上。
幽界有一种秘术,就算一件东西外设置的结界层数再多,也能窥测道,只是影像清晰到什么程度,就要看施术者的灵力了。
这种秘术很少有人修炼,一是地域限制太强,只能在幽界结界的防护下才能用,二是练习难度极高,没什么天赋的人入门都是难事。
上辈子,朝黎为了偷偷逃出幽界,出去找玉凉蘅,偶然练成了此术,只是一直没机会施展,没想到竟然现在派上了用场。
朝黎屏息凝神,动指掐诀间,一道红色灵力丝突然于指尖出现,不断缠绕间,突然震出,红色的灵力环波及到了木偶上。
朝黎满心期待的闭上眼,片刻后,一片黑暗的视野中出现了一株叶片为羽毛状的草,草茎上生者一朵雪白色的绒球小花,很是可爱。
不得不说,真是好生可人的一株……含羞草啊。
朝黎额角突突跳了两下,现在他貌似知道玉凉蘅为何如此抗拒旁人提起他本体之事了,这品种,还不如狗尾巴草呢。
倒不是看不起含羞草,而是堂堂六界第一先天神,武力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样貌绝艳,性子冰冷,本体竟然是一株含羞草,旁人一碰,就会出现反应的含羞草!
难怪玉凉蘅那么讨厌旁人碰他,甚至离他近一点,都会发火,原来如此。
便在此时,房门突然传来声响,貌似是玉凉蘅回来了,朝黎连忙将小木偶藏了起来。
“你在藏什么?”玉凉蘅一身黑衣,发丝还带着缕缕水汽,一看就是刚洗过澡。
“没什么。”朝黎一脸乖巧的坐在床上,“你洗澡了?”
“嗯,守了你两日,身上都快馊了。”玉凉蘅的衣裳并未穿的很工整,黑衣松松垮垮,领口一路开到了胸口一下,整个人多了几分素日难见的颓唐慵懒之气。
而且,先前的玉凉蘅终日白衣飘飘,不管走到哪,浑身都带着一股让人高不可攀的仙气,现在的玉凉蘅,因为脖颈中难以消除的黑色妖纹,改穿了黑色,不知道旁人怎么觉得,朝黎反正是更心动了。
尤其是现在。
朝黎咽了下口水:“玉凉蘅,你日后出门要不直接把脸遮上吧。”
玉凉蘅不解的看了他一眼:“你又胡说什么?没睡醒?”
朝黎脸颊微红道:“没胡说,就是你长得太好看了,这么出去,我怕我头顶会长绿。”
玉凉蘅:“……”
“你以为本君跟你一样?”玉凉蘅冷哼一声。
朝黎愕然:“关我什么事?”
他怎么不能理解这个对话呢?
玉凉蘅坐到他身边:“你浪啊,怎么不关你的事?”
朝黎刚想说我怎么又浪了?话没出口,玉凉蘅突然伸手把他快掉到臂弯的衣裳给拉了上去。
“衣服都不好好穿,若是出门在外这样,本君非把你关家里,永远将你禁足不可。”玉凉蘅冷冷道。
“会闷死的。”朝黎一脸无辜道。
玉凉蘅:“闷死也比在外面勾引人强。”
朝黎:“……”你狠。
玉凉蘅拂袖在桌上摆出一方棋盘:“红潮情势不好,暮敖正在安排百姓撤离幽界红潮边境地,外面很乱,你身体完全恢复之前,就乖乖呆在屋子里。”
朝黎看着盒子里的黑白子:“所以你现在是想让我下棋来打发时间?”
玉凉蘅冷漠道:“有意见?”
“有。”朝黎一脸拒绝道,“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么,我棋臭的很,上辈子跟你的木傀儡下了一千多局,一次都没赢过,我才不要用这么无聊又打击人的方式来打发时间。”
玉凉蘅单手支头,好整以暇的看着他:“那你有什么好主意?”
朝黎:“我想出去帮兄长一起撤离百姓。”
“不行。”玉凉蘅脸色瞬间严肃下来,“别以为你现在能吃能喝能下床,你就觉得自己能上天入地了,要知道,你的神识与躯体尚未完全融合,这期间一旦出现意外,你可是没有再次重生的机会。”
朝黎:“我……”
他话没说完,玉凉蘅便打断道:“本君说了,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便陪你一起死,所以,你现在是想让本君跟你一起死吗?”
朝黎一时语塞。
不得不说,玉凉蘅真的很懂他的弱点。
若是一直用朝黎自己的安危来劝朝黎,他总觉得不痛不痒,脑子里想的都是,出事的可能性很小,我大概率不会出事。
但若是跟玉凉蘅的安危挂上钩,哪怕只有一点风险,也会在朝黎心中无限放大,担心的不行。
“知道了,我会乖乖待在房间里,不会乱跑。”朝黎弱弱看了玉凉蘅一眼,伸手戳了戳他的手,“你别这么凶嘛,吓到我了。”
玉凉蘅冷声道:“你胆子那么大,还能被本君吓到?”
有句话,他想说很久了,但一直苦于没机会:“朝黎,本君上辈子看见你躺在血泊里,本君才知道,你这人是真的很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你当时才多大?暮重深反叛,你让暮敖自己去平叛不行吗?还主动请缨,你以为你很厉害?你以为你很聪明?幽界那些叛军,哪个不是比你大了上百轮的老狐狸,你有没有想过,你若是没了,本君怎么活?”
朝黎被他吓的一哆嗦:“我、我那不就是想着帮一帮兄长,而且若是成了,等你回来,我就有东西跟你炫耀了。而且不是我以为我厉害,也不是我以为我聪明,是我真的很厉害嘛,兄长都说我是幽界千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其他人都经常夸我聪明。你别看那些老狐狸老谋深算,我也不差嘛,我动起手可比他们豁得出去的多了。”
朝黎虽然在自己面前时,尤其的软,但自从化身余甘后,见过自己不在身边时他的一举一动,玉凉蘅才知道,他们家的小野猫竟然还有这么凶悍的一面。
做事果断,不拖泥带水,说动手绝不皱一下眉头,一旦认定了某件事,便会直接拿命跟人拼,不成功,不罢休。
但是……玉凉蘅冰冷的指尖在朝黎眉心点了一下:“你啊!听你这语气,你还很骄傲?”
朝黎抠着手指:“我被人家这么赞美,难道不该骄傲一下吗?”
“下次不可这样,天塌下来有本君顶着,你就乖乖躲在本君身后,不需要你再这么疯了。”玉凉蘅无奈看了他一眼,翻身上床,把他拉在怀里,“过去的都过去了,不说了,说多了也是气,你不是搜集了不少话本么,拿出来,本君陪你一起看。”
朝黎茫然:“啊?”
玉凉蘅:“啊什么啊,你不是不想下棋么,那就看话本,不然总这么干待着,你不闷?”
闷是闷,但:“你确定要陪我看话本?”
“本君听洛招寒说,他几个儿子小时候没什么东西玩儿,他都是拿着话本给他们念,本君只是觉得行之有效,勉为其难的效仿一下而已,”玉凉蘅不耐烦道,“你要实在不乐意就算了。”
“……”不是我不乐意,是我怕你不乐意,朝黎干笑着从床铺底下摸出一本书,犹豫着递给了玉凉蘅,“你加油,我尽量不笑出声。”
玉凉蘅没懂他这句话什么意思,接过话本,看见封面上那几个歪七扭八的字,讥嘲道:“梦郎夜会小书生?这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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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晋江原创
朝黎干笑道:“要不……别念了吧。”
这要真念下去,他真不知道待会儿玉凉蘅会不会直接把他的书给撕了,那可是他费了好大劲才搜集来的。
但他越这么说,玉凉蘅越觉得这其中有猫腻:“这书里难道有什么见得不人的?”
不是有见不得人的,而是全都见不得人。朝黎呵呵:“没有没有,我只是怕不符合你的口味。”
玉凉蘅将信将疑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翻开了话本。
“夜凉如水,素净的书房内,一道幽光缓缓自窗边散开,片刻后,化为了一名俊朗非凡的男子。”玉凉蘅皱眉,“这等文采还好意思出话本?”
不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某仙君的关注点一直这么出人意料。
朝黎尴尬道:“我觉得尚可,虽然不算好,但出话本也绰绰有余了,毕竟话本写的是故事,又不是表面辞藻。”
玉凉蘅看了他一眼,没再就这个话题往下说,原本打算继续往下念,但目光扫过后面那几行字后,脸色瞬间红白交接:“梦郎竟然有六只手?这是什么鬼东西?”
朝黎:“他是妖怪,很正常吧。”
玉凉蘅幽幽看着朝黎:“那他六只手一起摸着小书生是怎么回事?这难道也正常?”
朝黎挠挠鬓角,默默将目光从玉凉蘅身上移开。
“还有这句,夜色中,梦郎不断用毛笔拨弄着小书生的小花……蕊,”玉凉蘅实在念不下去了,“朝黎,你平时看的都是这些?”
他一直以为,朝黎昏迷时,他从朝黎枕头下翻出的那本已经口味够重了,没想到跟这本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朝黎试图从玉凉蘅怀里挣脱,但刚一动,就被玉凉蘅拦腰捞了过去。
“往哪跑?”玉凉蘅冷冷道。
朝黎干巴巴笑道:“没跑,我这不好好在你怀里待着呢嘛。”
玉凉蘅哼了声,随手将话本翻了一遍,虽然脸色依旧冰冷,但雪白的脸上莫名有些发红。
朝黎偷瞄着他,这人该不会是看话本看害羞了吧,这才什么程度?见识好短……
“这个梦郎到底是什么东西?灵力竟如此深厚,跟小书生做了七天,竟然没死?”玉凉蘅皱眉不爽道。
“……”朝黎犹豫半天,试图解释道,“这只是话本,不能当真。”
玉凉蘅不屑一嗤:“这等胡扯之作,本君自然不会当真。”
毕竟他堂堂先天第一神,都无法做到连续七天,一个小小的梦魇师,怎么可能做到?
朝黎:“其实,我觉得就算真的做了七天,要死也是小书生先死吧。”
这本话本他看过好几遍,里面的梦郎简直不是一般的猛,小梦郎能肿好几个时辰!
玉凉蘅皱眉:“怎么可能,你知道在上面多累吗?”
朝黎失笑:“那你知道在下面多累吗?就拿我们新婚那晚来说,我屁股都差点出血,腰都凹酸了,腿像是棉花做的,一点力气都没有,简直想死啊。”
玉凉蘅脸色一黑:“你的意思是你跟本君做那种事,想死?”
朝黎察觉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道:“也不是,我只是打个比方,你别胡乱延伸。”
玉凉蘅把朝黎紧紧抱在怀里,沉声道:“本君没胡乱延伸,只是觉得你可能对你跟本君做那种事时的状态有所误解。”
朝黎:“?”
玉凉蘅手慢慢探进朝黎衣裳里:“本君弄你那里时,你整张脸都是红的,稍微一动,你眼圈也就红了,若是使点劲儿,你的眼泪就会控制不住的掉下来,而且一边哭,一边跟本君说,深|一点,再|深|一点。”
“够了!别说了!”朝黎实在没脸再听下去。
“为什么不说?又不是假的,敢做不敢让说吗?”玉凉蘅冷漠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可怕的情绪。
朝黎仰头,跟他目光对上的瞬间,不禁打了个哆嗦。
他总觉得今晚会发生一些让他终身难忘之事。
见朝黎不再反驳,玉凉蘅一边对着话本,一边继续说了起来:“被弄前面的时候,小书生喜欢抱住梦郎,那小野猫,你还记得本君弄你前面时,你喜欢怎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