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不是说祭祀大典开始的时候,各种族首领都要聚在一起开会吗,诺厄现在在这里,那兽族不就没有出席了?
边绍疑惑着,诺厄却开口道:“别怕,我不会,害你。”
说句不合时宜的,这句话当真是标准的反派台词,可奈何诺厄长得好看,似乎就又变得十分可信。
并且边绍也差不多可以确定了,诺厄绝对是同样的觉醒了攻略游戏里的BE记忆。
之前也说过,他犯下的那些“罪行”,除了戈赫之外,几乎没有直面过其他种族的首领,其他的首领就算是听说了他的那些“罪行”,也就知道一下他的名字,兴许再看看他长什么样,其余的就没有了,诺厄对亲自手刃罪人之类的事情更是没有兴趣,若非必要,他甚至不会走出自己的宫殿。
说是宅男……好像也不太对,反正边绍当初走他的路线时玩的是养成,少年时期的他跟彻底成熟成为君主的他肯定是不大一样的。
因此若非觉醒了BE记忆,诺厄根本就没有理由出手帮自己,甚至缺席祭祀大典的那个会议。
而且……
边绍看了诺厄一眼,觉得对方就算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那种坐立不安的紧张也快要溢出来了。
“我……”诺厄看着眼前的人,觉得喉头干涩,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况且他本就不善言辞,只能是重复道:“别怕。”
他的目光落到了边绍的右肩上,说:“我可以,帮你。”
顿了顿,诺厄踌躇片刻,还是担心会在边绍眼中看见对自己的戒备,他的指尖微颤了一下,下一刻边绍便看见他的头上长出了耳朵。
是的,耳朵,毛茸茸的大耳朵,身后甚至还有同款尾巴。
边绍:……?
这又是什么章程?
诺厄此前一直都是低着头的,做出了这么个变化之后,这才颇为小心翼翼的看向了边绍,明明脸上还是没有表情,可却莫名显得可怜兮兮的。
……像一只犯了错在想办法祈求原谅的大狗。
怎么说,其实边绍是理解诺厄这么做的原因,首先便是因为他路线的那个BE结局,使得他内心对自己的愧疚感跟感情放大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觉醒那些记忆的,恐怕自觉醒之后的这一段时间以来他都在不断的自责,这所有的感情也会进一步的加剧。
至于会做出这种……不太像他会做的变化,其中原因也不难想,说白了就是心机。
另外一种意义上的“卖萌”,毛茸茸总会让人心里的防备稍微降低一下,也软化一下他周身那种让人不敢靠近的气场。
还有一点就是……
边绍注意到诺厄跟前面那几个不一样,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同样是有记忆的,那他可要将这“马甲”给捂好了。
该要用什么态度?他应当是要认识兽族的首领的吧?惊慌失措?受宠若惊?惶恐?
他一时间有些拿不定注意,主要是,这说是瞒着,其实也是一种欺骗。
先前无论是对瑟尔德还是利西亚,面对与记忆有关的话题他总是表示出一副沉默的态度也是由于这个原因。
而看着诺厄,边绍又觉得不想那么多了,攻略游戏里演了那么久,现在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也许表现出来的就是心大。
“你是兽族的恩卡纳伽,诺厄大……”
“不!”诺厄猛的打断边绍的话,然后又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语气有些过激,又平缓下来,解释道:“您、你无需,用敬称。”
“可对我,直呼其名。”
于是边绍顿了一下,也不问理由,又道:“你要帮我治疗伤口?”
作为一个得罪了兽族的人类,他面对诺厄的时,就这么淡然接受,如此态度肯定是不正常的,可是诺厄貌似根本就没考虑那些,满心都承载着别的东西。
“对。”诺厄道。
边绍:“那来吧。”
不矫情不多说了。
兽族少有人能学会治愈术,如果是天使或者人鱼的话倒还省事,一个咒语拍下来就解决了,诺厄肯定是不会治愈术的,那就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处理。
诺厄又有些犹豫的看了他一眼,而边绍却已背过身去,将伤处展露出来。
他道:“直接将衣服割开,然后将箭拔出来,再止血包扎,你应该会的吧?”
边绍在来到这里之前在原本的世界活得好好的,也没受过什么大伤,如今要处理伤口也不能打麻药什么的,他想应该是会疼得够呛。
能忍就忍吧,左右也应该没有弱到会因为治伤而疼晕过去。
接着诺厄居然道:“疼的话,可以咬我。”
边绍头也不回:“咬你哪?你想单手操作?”
接着他脑海中又浮现出一个画面。
哦不对,其实这样操作也是可以的,就两个人面对面,诺厄抱着他,他咬着诺厄的肩膀,这样诺厄两只手不就都空出来了吗。
只是这样的话,诺厄必须将他抱紧,两人的胸膛势必贴得严丝合缝,不留一丝间隙,这场面也太过亲昵了一点,还很糟糕。
边绍也不知是不是自己被这箭插了这么久给插傻了,居然会想到这种东西。
别了,还是别了。
至于什么无菌条件之类的就别想了,这里也不是科学的世界,处理得当的话感染的风险并不高,有诺厄在身边的话,应该也不会死。
“动手吧,干脆一点。”
长痛不如短痛。
然后诺厄不说话了,他的眼中满是心疼,接着抽出了腰间的匕首。
边绍感觉右肩处的衣服被划开,都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又听见诺厄问:“你知道,谁干的?”
虽然他说话的语调一直都没有太大的起伏,貌似也不带感情,此时这句问出口却显得格外森然,暗藏杀意。
“不知。”边绍回答。
那是纯粹的暗箭,到这里他又想起自己当时的脚滑,这说到底,可能还是因为他点背。
“是吗,”诺厄道,然后又说:“别怕,不会痛。”
边绍以为他要一口气拔箭了,再次做好准备迎接拔箭的痛楚,结果又跟他想的不一样。
他感觉到了有什么温热湿濡的东西触碰着他的伤口,准确来说是箭伤的边缘处,随后那箭应该是被拔出来了,可他一点都没察觉,整个人被意识到的事情给震住了。
那是,那是诺厄的舌头,诺厄居然在舔他!
不对,有、有歧义,虽然这么说也没错,但诺厄舔的是他的伤口……
边绍的脑子都有些混乱了,实在是没有想到诺厄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兽类会舔舐伤口没有错,他的确是如诺厄说的一样没有感受到疼痛,想来也应该是因为诺厄的……唾液可能有奇异的功效??
他也不知道啊!当初玩攻略游戏的时候又没有这一出!
边绍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也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竟觉得小腹那纹路所在的地方隐隐有些发热,感觉有些不对劲,他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还没说什么呢,刚不自觉的挣动了一下,便被身后的兽族按住,一点也没法动弹了。
“……别动。”
诺厄的声音低沉,因为他是凑近了边绍的伤口,边绍甚至能感觉到他那同样温热的吐息。
本来注意力就全都集中在了伤口处,诺厄又舔得极细,他几乎能听见那细微的粘腻之声。
……有点不妙。
边绍这么觉得,可又不知该如何说。
毕竟诺厄这是在……帮他疗伤,而且为了不让他感到痛苦还这么,舍下身段来做这种事情,他感觉自己没有感恩戴德已经算是忘恩负义。
只是这时间也实在是太长了一些,那种奇异的感觉似乎愈演愈烈,边绍还是忍不住开口。
“行、行了吗?”
诺厄:“不行。”
边绍本以为这怎么样也该处理好了,诺厄这回答也是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那他还能怎么说,让诺厄停下别治了?
好在诺厄在那之后又过了一会儿便松开了边绍,道:“好了。”
顿了顿,他又道:“好全了。”
边绍听了他的话,动了一下右肩,又用手试探着碰了一下,发现那伤口果真消失了。
……这么神奇的吗?那这样看的话他被舔那么久也不是很亏啊。
不,不能这么说,怎么样都好,诺厄肯帮他,他就是欠对方人情,还要道谢才行。
边绍对诺厄道谢,诺厄也没有再说“不用”,而是“嗯”了一声。
他也明白若是自己一上来就表现得那么急切的话,边绍肯定是没有办法接受的。
不,或者说……
他已经相当急切了。
诺厄垂眸,想起刚才,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甚至还在回味着。
其实早就好了,只是边绍不提的话,他根本舍不得停止,青年的气息令他沉醉,只觉得是在舔蜜,每一口都甘甜无比的,心如擂鼓头晕目眩,要不压抑着喘息,早就让对方察觉出异样。
哪怕是边绍出声询问以后,他也还硬是延长了一段时间。
诺厄又看向了边绍的颈脖,他知道自己表面是一副冷漠寡言的模样,实际上内心早就已经满是渴望,垂涎欲滴。
下一次,若是能再舔别的地方就好了。
控制不住的这么想着。
湿漉的,从头到脚,每一寸。
第28章
伤治好以后边绍对诺厄道谢接着就此道别各奔东西……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边绍的确是很想自己一个人离开没有错, 可是想也不知道诺厄根本就不会放他一个人,就算他明面上直接毫不客气的这么说, 将对方驱赶开,诺厄大概也会默默的跟在他身后。
诺厄有那种能力在,到底有没有离开边绍都不会知道,与其那样还不如就维持原状。
更何况边绍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哪, 看起来是在某个森林的深处,他也不会荒野求生, 要真将诺厄赶走了, 发愁的也是他自个儿。
边绍看向诺厄,道:“接下来我们要去、你之后是打算带我去哪?”
由他自己抓主意应该也不怎么靠谱, 他根本就不识路, 哪里能知道是往哪里去,那就只能是跟着诺厄走。
诺厄则似乎是嗅了嗅, 他总感觉刚才从边绍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奇异的魔力波动。
来源处是……
他的视线不自觉的往下,想要去查明到底是怎么回事, 又觉得自己这么提要求的话,未免显得太过孟浪,于是只能是将这个想法压了下去。
“你想往,哪边走?”
他问道。
边绍略显无奈的看了他一眼, 道:“你确定要让我随便走?我可是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随后诺厄顿了一下, 竟跟他讲起了辨别方向的方法。
“一般森林, 用年轮, 植物长势或是, 用雪融化的形态,来判断,都行。”
“会看星相的话,用太阳,星座,也可以。”
他这么说着,语调依旧没有起伏。
边绍只是想到他平时说话都言简意赅的,一副不喜欢开口的样子,这么让他讲这么多东西也真是难为了。
“这我其实知道啊,”他说,“可是一听就会一学就废,我也没有办法。”
他在原先的世界里,对于在森林里荒野求生什么的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哪怕是偶然看到了,也就是“并不奇怪的知识点增加了”这样而已。
退一万步说就算是能够认清方向,他也不知道往哪边走能够到达想要去的地方,或者说他都不晓得这森林的四周有什么,对于自己接下来该去哪也还没有一个比较清晰的认知,没想好。
还有,这实际上也并不是他刻意去找或者是在哪里见到然后记了下来,而是别人讲给他听的。
在[星罗界]那一片不知名的树林里,那个可以说是,他唯一关系亲近的人,笑着讲跟他听的。
那时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边绍回想起这些,心情莫名的低落了些许。
诺厄敏锐的察觉出了边绍这些微的改变,只是他并不懂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也不知自己该怎么做,绞尽脑汁的思索着该说什么,脸上面无表情,变化出来的兽耳跟尾巴却是十分忠实的将他的情绪反应了出来,耳朵微微怂拉着,看起来实在是违和感十足。
“咳,”注意到了这点的边绍假装咳嗽一声,道:“所以我跟着你就好了,我想着是先离开这里。”
他并不想要继续待在森林里风餐露宿。
“那请您、你跟我来。”
诺厄说着。
他先前说让边绍不要对自己用敬语,可他自己却又对边绍用,不,其实他也是知道自己用敬语的话,可能会让边绍感到不自在,所以还强行更改了,只是本质上还是敬语。
边绍跟在诺厄的身后走着,对方也就比他领先了一小段距离,还时不时的要转头看他一下,像是生怕他跟丢了一样的。
他也没问诺厄这是要去哪,眼睛倒是被诺厄身后那条毛茸茸的大尾巴吸引了注意力,还差点被脚下的石头绊了一跤。
诺厄听见响动迅速回头,边绍只觉得自己受到的惊讶还没他的大,那毛都快要炸起来了,眼中满是紧张。
“没事?没受伤?”
“没事没事,是我没留意脚下,继续走吧。”
边绍道。
诺厄似乎是踌躇了一下,然后道:“我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