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做过一回的声线将尾音拖得旖旎暧昧。
　　他太会对症下药了，司凌云果然立刻叫停：“不要用这种声音跟我说话，不需要，谢谢。”
　　“哈哈哈，”凤倾不生气，只觉好笑：“说吧，到底找我有什么事？”
　　“陛下希望你加入双玉小说的推广计划，你在织博上的影响力，还有一些宣传活动。”司凌云简略地说完陛下的想法后，又因应着这些关键节点，想出更详细的的行动内容。
　　这倒不全是陛下的恶趣味。
　　凤公爵不坐班，不担官职，但是他向来是帝国脸面的代言人——陛下万般好，也只能坐在帝椅上，极少踏出皇宫的门，生活范围就那么一点，能请动陛下的活动也少，起码得是全民级别的庆典，安保得提前三个月预备，杜绝任何一种暗杀危险。
　　这时候，美貌又是全民偶像的凤公爵就很有用了。
　　去跟联邦谈同盟，派的也是他。
　　这会要和联邦合作推广双玉，会想到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凤倾：“好啊，不过怎么会想到我了？”
　　要是真需要他，该第一时间找他的。
　　司凌云：“想听真话吗？”
　　凤倾：“当然。”
　　司凌云：“双玉的新书写到皇帝和大公爵的恋情，陛下想找你不痛快了。”
　　……
　　这句话，毋须求证，凤倾就知道是真的。
　　“答应你是没问题，但是你不觉得这是一个让大元帅加入宣传工作的好机会吗？以前他只肯接受和军队和学校相关的宣传。”
　　因为和每年征兵效果挂钩，段修烨自是巴不得有更多优秀人才加入帝军。
　　其他方面的……
　　他硬是不去，皇帝也不能强迫他。
　　“你说得对。”
　　司凌云眼前一亮。
　　大众对大元帅的好奇心溢出天际，就算是一点花边新闻或者好看的抓拍都能让销量上涨——虽然凤公爵卖力营业，但在传媒界里，他的照片没有段修烨的值钱，这便是物以稀为贵：“陛下一定会喜欢这个建议的。”
　　两人达成共识后，无线电里洋溢着快活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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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传活动？”
　　事情辗转落到当事人面前，征求顾珏能配合的程度。
　　这也是许多出版社对作者和画师的尊重表现。
　　有人不喜欢露脸，也有人特别愿意配合宣传，从幕后走到幕前，享受读者目光和镁光灯的洗礼。
　　顾珏就折中一点。
　　他不抗拒露脸，会配合出版社的宣传让书卖得更好，毕竟没人会嫌钱少，喜欢自己的作品卖脱销加印的成就感，但也不会沉醉于赞美中。
　　顾珏：“行程提前通知我就好，基本都能接受。”
　　依照顾珏的常识，作家能配合的宣传，不是访谈就是签售会。
　　前者轻松出镜，后者辛苦点。
　　不过也就费手不费脑。
　　挂掉电话后，顾珏很快就将这事抛诸脑后了。
　　反正他只需要呆在家里等通知就好。
　　同一时间，彷佛为了让两人没有对口供机会似的，段修烨也收到了宣传工作的分配：“大元帅，参谋长让我问你能不能安排出时间来以帝国代表的身份进行宣传活动。”接洽人恭敬地将一叠文件交到他手中。
　　他没顾珏那么好糊弄，皱眉将上面的雷点挑出来：“我说过，只接受军队、教育和一小部份的官方慈善组织宣传，上娱乐节目访谈和签售会帝国代表……你找错人了，凤公爵才是这方面的人才。”
　　接洽人诧异感叹：“大元帅的反应和参谋长说的一样。”
　　“他本来就知道我不会接受，”段修烨语气越发冷淡：“不用再来试探我了，没到需要我出面的地步，将一切娱乐化也非我所愿。”
　　和顾珏以外的人说话时，对那些他坚信的原则，段修烨的态度往往强硬得没有转圜余地。
　　这时亦不例外。
　　甚至因为司凌云派来的人明知故问，话里隐约透着丝火气。
　　接洽人咽了咽口水，很是惋惜地把下半句话说完：“因为这是双玉老师的项目，所以才来问元帅大人，我会将元帅的建议如实反馈的，凤公爵之前也说过很乐意成为第二备选……”
　　“……”
　　就在接洽人准备礼貌地告别的时候，大元帅又冷硬了三分的声音响起：“你再说一次。”
　　“凤公爵很乐意成为第二备选。”
　　段修烨：“第一句再说一次。”
　　“能不能安排出时间……”
　　段修烨：“能。”
　　啊？
　　这一秒的元帅，打败上一秒的元帅。
　　接洽人迟疑地觑着大元帅的表情，看到他眉头紧拧，一副极不愉快的样子（想到顾珏要和凤倾合作，不爽），工作文件被他攥得微皱发皱（一切出自司凌云的阳谋，加倍的不爽）……看见大元帅为了帝国大局，经过深思熟虑后作出退让的样子，他不禁心疼了一下，背叛直属上司的话脱口而出：“元帅大人，你千万不要勉强自己，参谋长那边我会跟他交代，大公爵也真的很乐意担下这份工作，你就好好休息吧！”
　　这么多年来，在外领兵作战，开托领土的大元帅为帝国所做的贡献所有人看在眼内。
　　也是时候，拥有一些私人时间了。
　　何必连在休假的时候，也强迫大元帅去做他不喜欢的事？
　　接洽人自觉说了一番感动人心的话。
　　然而当他说完后，大元帅的脸色更差了：“不勉强，我不想休息。”
　　“可是你刚才……”拒绝得那么坚定，那么的厌恶配合帝国宣传。
　　接洽人话没说完，就被深呼吸过后的大元帅再次抢白，他说：“我很想上娱乐节目，很想做帝国代表，也很想……”他低头看了眼文件上一个比一个离谱的暂定项目，表情有了一瞬的扭曲：“拍杂志封面。”
　　这回段修烨的语气真诚多了。
　　接洽人也不得不相信，大元帅他是真的想上杂志。
　　他确认：“那是文艺杂志和娱乐周刊哎？”
　　这两家的记者，私底下连大元帅的面都见不着，只有在公开场合才能分到一点每家都有，完全不罕见的现场照片。
　　段修烨声音麻木：“对，我想上封面，这机会决不能让给凤倾。”
　　见大元帅的态度坚定，接洽人也不再苦劝，交代剩余的细节后就离开了，独留紧攥着文件的段修烨一人，心中的波澜久久未得平息。
　　贵族出身的段修烨当然不会惧怕镁光灯，只是价值观使然，他对这类刊物和娱乐节日敬谢不敏——那未必是不好的，只是不适合他。放眼帝国，也无人真的能强迫他去做他不喜欢的事情，即使是陛下也一样，更何况是司凌云。
　　直至，他们拥有了一个绝佳的捕龙诱饵——
　　段修烨拨电话回家问他的精灵。
　　精灵轻松愉快地回答他：“对呀，我答应了，他们说会让凤公爵一起来，不会麻烦你的。”顾珏也知道烨哥不喜欢上镜。
　　小顾听上去是多么期待啊！
　　他不喜欢，不代表他的恋人对这些没兴趣。
　　段修烨想起平时瘫在沙发上看电视节目的精灵。
　　这么难得的机会……
　　段修烨：“凤倾说他不想去，我来代他的位置。”
　　顾珏：“可是要拍杂志封面哎？”
　　一次生，两回熟，段修烨面不红心不跳地说：“我的毕生梦想就是做一次杂志封面人物。”


第101章 101
　　“……”
　　顾珏陷入短暂的静默。
　　在烨哥人设崩塌、天道强行开启娱乐圈副本和他听觉出问题的三个选项中, 他的理智使他选择了最后一项：“那个, 烨哥, 刚才信号不好, 你可以再说一遍吗？”
　　星际时代的手机在帝星不存在信号不好的问题。
　　段修烨动了动唇, 万分忍耐地又说了一遍：“我的毕生梦想……就是做一次杂志封面人物。”
　　听这语气……
　　隔着电话顾珏也能想象到架在烨哥颈上的刀子。
　　他好笑又无奈, 想到这项目负责人：“是不是参谋长逼你的？”
　　这话段修烨不同意，也不可能发生。
　　由于强迫不了大元帅做他不愿意的事，讲究效率的司凌云自然不会去尝试这种徒劳无功的事。
　　只是在逮住诱饵后, 司凌云也决不会放过压榨大元帅的机会。
　　大元帅无论在帝国乃至宇宙中的形象近至完美，人们渴望更多关于他的情报资讯，但是一般只能在军事纪录片里惊鸿一瞥，他甚至会拒绝太多的镜头。要是能拍点硬照当宣传小册子，或是流出点花边新闻, 其他星系的民众就能顺着大元帅的新闻给予帝国更多关注……
　　一个国家的软实力, 便是慢慢积累起的。
　　要说是文化入侵也没错, 龙族段氏在非帝国人心中有很高的声望和崇拜者。
　　段修烨：“他不会逼我, 而且没能力逼我。”
　　这句是大实话。
　　顾珏也听出了烨哥是打从心底这么认为的。
　　既然不是被逼的……
　　难道，烨哥心里真有一个明星梦吗！？
　　虽然很匪夷所思，但也不是没有可能, 回想起他第一天认识大元帅的时候，也不曾想到他会看网文, 还特别喜欢他写的狗血耽美小说。在得知烨哥就是[寻觅逆鳞]后, 顾珏就决定不再先入为主地看待谁……
　　也许, 不先入为主, 去刻板印象，就是泥塑的核心精神吧！
　　别跟我说他是快两米高的肌肉猛男，要相信每个人都有成为小娇妻的潜力。
　　只要有爱，人人都可以泥塑。
　　泥塑面前，人人平等。
　　顾珏忍下笑意，认真地考虑起这件事来。
　　他本来觉得参谋长给的部份草案太夸张，远远超出一个网络作者该干的事，太“抛头露面”了，但如果这是烨哥想尝试的事……他想满足他。
　　顾珏至今不知道情侣真该做什么，也不想按照世俗定下的标准来。
　　既然如此，和恋人一起完成对方想做的事，应该是一种浪漫吧！
　　想通这一点，顾珏的声线也变得活泼明朗起来：“太好了，到时候问问摄影师能不能给我们拍好看的合照。”
　　闻言，段修烨的心情大起大落。
　　大起的是精灵很想和他甜蜜合影。
　　大落的是精灵原来真的这么期待上杂志。
　　彷徨的恶龙只能将犹豫的话咽回肚子里，语调温柔下来：“一定可以的。”
　　顾珏握紧小拳头，先吹一番彩虹屁：“以烨哥你的资质，肯定马上就会拥有后援会和反黑站，超话也是指日可待的事，不过无论如何，我也是你的头号粉丝，你是我的OnePick！”……虽然这个头号粉丝私底下狂搞CP就是了。
　　这段吹捧，网络中年龙大半没听懂。
　　段修烨心中升起危机感。
　　也许他该了解一下小顾这代人的潮流文化了。
　　当下肯定不能将他的无知暴露出来的，他就捡话里听懂了的部份接腔：“我才是你的头号粉丝。”
　　明明早就该听习惯的声音，在见不到本人时，贴着手机就彷佛是耳鬓厮磨间的情话，让嚣张惯了的顾珏一瞬间有点脸热，慌忙警告他：“停止散发你的魅力，不然我要睡粉了！”
　　睡粉这词，也在星网盲的知识范围外。
　　段修烨迷茫地思索了一下，让这词在舌尖停留片刻，终是没忍住问了出口：“睡粉是什么意思？”
　　顾珏小声解释给他听。
　　听明白后，段修烨抬手掩住眼，含混地闲话几句家常，直至顾珏挂了电话，这只手依然没放下来——
　　脸太红，有失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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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角色要登场，往往是不容易的。
　　由于是临时想的，开局没太多铺垫，只是在前面用情节浅浅地垫了一下。不像奴隶修和少帝——读者已经对他们建立了好感度，也有很多读者只想看他们之间发生的故事，对第三者不感兴趣。
　　除非，这个第三者足够特别和魅力，才能吸引住读者的好奇心。
　　顾珏在大公爵的人设上费了很多功夫，反复倒腾了很多遍，看得自己也不确定他有没有魅力了，于是大着狗胆去寻求身边最有人格魅力的人的帮助——
　　“小顾，”听完他的困扰后，凤公爵好笑：“我没写过小说，文艺创作相关的，我只会一点画画和音乐的皮毛，可能帮不上你的忙。”
　　凤公爵说得谦虚了。
　　他几乎没有不会的乐器，也能创作一点即兴情歌，低音炮说唱顺手拈来，给恋人画肖像画更是杀招。不怕男的长得帅，就怕既帅又有才华。
　　顾珏对前老板心存敬畏。
　　“这角色是我第一个写的花花公子型，怕拿捏不好那个度，”
　　《老公爵》的主角攻走的是霸道总裁的路子，凡事强硬着来的，一言不合便壁咚，说两句不中听就强吻，彷佛九年义务教育从来没教会他好好说话。
　　《星际皇帝》里的大公爵则是成熟的优雅贵公子，不仅不爱用强，还喜欢调戏调得人家投怀送抱——这不妥妥就是凤倾吗？
　　顾珏在被拉黑的边缘试探：“就想请老板帮我小说里的台词把把关。”
　　凤公爵闻言又笑了。
　　“能够参与到小说的创作里去……听上去很有趣，可以让我试试吗？”他问。
　　顾珏大喜过望，一口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