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哥，封哥！”他旁边有人叫他两声。
　　封易回过神，“怎么了。”
　　那人坏笑着道：“我们当然在说对面的Omega啊。你在看什么啊，哥几个说半天了你都没听见。”
　　他顺着封易刚刚的目光方向看向对面，意味深长地“噢”了一声，“那不是咱们组的亚伦吗。”
　　封易下意识反驳：“我没看他。”
　　“那你是看谁看入迷了？”那人一副你我心知肚明的表情。
　　“我在！”封易蓦然停顿，咳嗽了一声，“发呆而已。”
　　他心说封易你想什么呢，就算他是Omega又跟你有什么关系。更何况倘若白殊言真的是Omega，伪装成Alpha，想必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封易终于暂时按耐住略显躁动的心情，将其归结为对秘密的探究与好奇。
　　·
　　第二天一早，便按照分好组的名单五人聚齐，开始前期任务的实行。
　　泰斯森林广袤无垠，其内野兽频出，奇异植物繁多，有时还会有浓雾笼罩。为了保证学生的安全，每个人身上都带着定位器与求救器，营地有教官在实时监控情况。白殊言则被分到巡逻组，带着联络器在森林里游走，实时联络各方面人员。
　　军部未曾深入探索，森林内部不知道会有什么未知的危险，所以这次实战，学生也就在外围尚算安全的区域里。白殊言开着辆悬浮车在树枝丛生中穿行，注意着屏幕上学生的位置，一上午没什么特殊情况发生。
　　到了中午，白殊言拿出一支营养剂喝了下去，冰凉的营养液滑过喉咙，他郁闷地咂咂嘴，向系统抱怨道：“这一天天的嘴里能淡出个鸟来。”
　　系统嫌弃他，“咦，你讲话好粗鲁。”
　　白殊言正闲得要和它杠，突然腰间一阵“滴滴滴”的警报声，屏幕上一个红点正在不断闪烁。
　　白殊言立即开足动力赶了过去。
　　前方一棵参天大树轰然断裂，一条巨大的蟒蛇正发狂地甩着身子，震得地面都在轻轻颤动。一个Alpha紧紧护着Omega快速撤退，另两个Alpha在一旁举枪不断射击吸引着它的注意力。
　　威力巨大的射线枪在巨蟒身上开出了一个个血洞，剧烈的疼痛让它更加疯狂地甩动，两个人被他抽飞狠狠撞在了树上。白殊言赶到的时候，那巨蟒正张开血盆大口，向剩下的三个人冲过去。
　　Omega吓得惊声尖叫，护在他们身前的ALpha比他们镇定得多，试图射中巨蟒的眼睛，但那巨蟒接近的速度奇快，几击不中，巨大的阴影已经笼罩在三个人的上方，他身后的Omega双腿发软跪在了地上，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白殊言来不及多想，举枪连射，巨蟒一只血红色的眼睛猛然爆裂，惨叫着回过头，獠牙竖立着盯上了白殊言。
　　白殊言挑衅地又冲他开了一枪，随即跳下悬浮车一个打滚躲开它的撞击，留在原地的悬浮车被打了个稀巴烂。
　　这巨蟒浑身布满了巴掌大的鳞片，硬如盔甲，普通的枪炮难以造成致命的伤害，白殊言当机立断，取出机甲空间装置召出了机甲。
　　机甲巨大的机型在树木之上露出顶端，巨蟒示威性地支起上半身，白殊言挥剑而上，声势迅疾，纵然它皮肉坚硬，却终究无法和机甲对抗，被一剑刺穿七寸，钉在了地上。
　　蛇身剧烈地扭动了几下，渐渐停在地上彻底断了生气。
　　白殊言跳下驾驶舱，给营地发了个消息，让他们来接伤员。
　　然后他走到那些学生面前，问他们：“不是圈定了实战范围了吗。你们几个倒好，跑得这么远，是来开疆扩土呢？”
　　“我们一路走来，发现附近天束草长势很好，而且周围非常安静没遭遇什么危险，不知不觉就走远了。”那个Alpha惭愧地道：“教官，我是队长，这件事我应该负全责。”
　　“这件事你们都有责任。”白殊言道：“不过你刚刚表现不错，危急关头没有只顾自己逃命，勉强算个合格的军人了。”
　　Alpha振奋起来，激动地敬了个礼，“是！”
　　·
　　当晚全员集合，观看巨大的投影屏幕，上面是白殊言救援时击杀巨蟒的影像。
　　总教官严肃地道：“我们一再强调过，不准私自跑出安全范围，却还是发生了这种情况，要不是白教官及时赶到，今天这五个人就要这么毫无意义地丧失生命。”
　　“你们是军人，更应该知道服从命令才是第一，想要多加考核分数是正常的，但要靠你们的实力和组内配合，不能靠侥幸心理。知道了吗？”
　　场下全员齐声应道：“是！”
　　总教官接着道：“今天白教官给我们展现了一场极为精彩的战斗，既然有这个机会，下面我们就来分析一下他的战斗。”
　　然后他对着白殊言战斗的影像一阵夸赞：“白教官不愧是精神力双s级，大家看他这一剑……这个跳跃……只有精神力顶尖的人才能这样灵活地操控机甲……”
　　最后他总结道：“要知道越是安静的地方，越可能潜伏着凶恶的野兽。所以说，除非你们像白教官一样，是名优秀的机甲战士，否则深入泰斯森林是非常危险的。知道了吗！”
　　“是！”
　　杨霖在白殊言旁边偷偷道：“据说当年总教官想做机甲战士，但是精神力只有B，只能含泪转出机甲系。估计你这是勾起了他心中的遗憾啊。”
　　“……啊。”白殊言徒然地张了张嘴。
　　台下数百人齐刷刷投来崇拜的目光，他现在有种一年级试卷考了满分，结果被校长在升旗仪式上当众表扬的感觉。
　　·
　　两天的前期任务结束，两个学院的合作也就此告一段落。整个军事学院开始进行联合军事演习，而医疗学院则在基地实验室里配置药剂。
　　白殊言总算不用再跟Omega们接触了，这两天他总担心自己一个不小心，会被学生告性骚扰。
　　艾莉尔也是医疗学院的老师，她到基地后给白殊言检查了一下，皱眉道：“你最近信息素很不稳定，这边缺少治疗条件，只能先把药加大剂量了。你回去之后必须尽快接受更深入的治疗，这种药不能长期服用，会逐渐丧失疗效的。”
　　白殊言问她：“你有办法帮我了吗？”
　　“我已经有些思路了，或许很快就能研究出药剂。”艾莉尔犹豫着道：“不过，毕竟你的情况相当罕见，至今也检查不出致使这种病症的原因。”
　　她担忧地看着白殊言，“我希望你能做好心理准备……以现在的医疗手段，你可能无法完全恢复正常。”
　　这种病简直能完全击倒一个Alpha的自尊，换个Alpha遇到这种情况，此时可能会觉得天塌地陷。
　　白殊言却反而来安慰艾莉尔：“你不要压力太大，尽力而为就行，就算治不好，对我也没什么太大的影响。”
　　艾莉尔被白殊言的淡然和豁达深深感动了，她坚定地说：“白教官，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全力的。就算我的能力不够，我会在学院里专门开设一道课题，号召更多的专家和新的学生进行研究，我相信终有一天，会有人攻克这个难题。”
　　大可不必如此。白殊言抽了抽嘴角，其实他只对一个问题比较好奇，“其实别的都不重要，我能闻到信息素的味道就行。”
　　天哪，艾莉尔心酸地想，白教官是被这该死的病折磨多久了啊，竟然只剩下这样卑微的要求。她眼眶一酸，几乎要为白殊言悲惨的遭遇落下眼泪。
　　……白殊言就这样无形中给自己建立了一个悲情又豁达的形象。
　　这些Omega就此由医疗学院的老师接管，总教官又没给白殊言参加军演的任务，所以他现在成了最无所事事的人，每天就是围观学生们挥洒汗水，斗智斗勇。
　　演习结束的学生累得很，刚刚入夜，营地已经一片寂静。白殊言正独自坐在火堆旁边，他把帐篷挪到了指挥系的营地，晚上帮着守守夜，总算不是毫无贡献。
　　身后突然一阵响动，白殊言立刻被惊动回头。
　　……封易？
　　白殊言仰头问他：“你这么晚不睡觉，出来干嘛？”
　　“守夜啊。”封易走了过来，十分自然地坐在他的旁边。
　　“我不是替了你们组的班？你还是回去养精蓄锐吧，明天还有演习。”
　　“我睡不着啊。”封易叹了口气，他道：“我找到了一个我一直想找的人。”
　　白殊言感兴趣了，“谁啊？”
　　他想了想最近的境况……难道封易是对哪个Omega一见钟情，命中注定了？
　　“一个特别冷漠的游戏战友。”
　　封易的坐姿也不像军人那么端正，懒洋洋地伸直了一条长腿，歪着身子几乎靠在白殊言身上。
　　白殊言听到他在耳边幽幽道：“是吧，白白？”
　　作者有话要说：　　封易：“你白殊言是什么性别跟我封易有什么关系？”


第24章 3s Alpha教官他信息素紊乱（九）
　　虽然白殊言现实中的机甲外形与游戏里截然不同，但他们在游戏里朝夕相处地磨合了几天，封易对白殊言的战斗风格早已深谙于心。
　　封易在看到屏幕上的战斗影像时，一瞬间就被那身形灵活的机甲吸引住了，他完全可以肯定，白殊言……就是白白123。
　　没想到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连续两次被人用实力压制教育，而这两个人竟然是一个人。封易一面觉得巧合得有趣，一面又觉得有些高兴。看来能把他按在地上摩擦的只是少数，毕竟这样的憋屈面对一个人就足够了。
　　“……风一111？”白殊言突然掉马懵了一下。
　　“是我啊。”封易忍不住逗他，“白白，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白殊言当然知道是封易，倒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认出了自己。他敷衍着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道：“原来是你啊。好巧啊。”
　　封易好像有点失望，“就这样？”
　　“超晶体切好了吗？”白殊言伸出手。
　　封易气闷道：“没有。”他心说枉我还激动了半天，你可真够淡定的啊。
　　白殊言伸出的手被他拍了一下，纳闷地收了回来。
　　没有就没有呗，怎么还生气了呢。
　　“行吧。”白殊言说：“反正我也不急着要。”
　　两人并排坐着，火焰里“啪嗒”一声蹦出个火星。
　　“不对啊，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是我了。”封易忽然反应过来，“不然怎么会选我做队友啊。”
　　他探头凑到白殊言眼前，紧紧盯着他，狐疑道：“哪有那么凑巧的事。”
　　“主要是看你实力不错，是个可造之材。”白殊言脸不红心不跳地瞎掰：“不过也确实觉得你有点熟悉。”
　　他又强调了一下，“没想到是你，真的太巧了。”
　　封易：……你要是说这话时能稍微惊喜一点就好了。
　　白殊言打了个哈欠，又往火堆里添了点燃料，火焰窜高了一点，热气蒸腾着，似乎把白殊言的信息素也蒸发出来了。
　　封易不着痕迹地靠近他闻了闻，他看着白殊言的侧脸，突然道：“你是Omega吗。”
　　这话没头没脑的，白殊言莫名其妙，“什么？”
　　封易感觉心里像是被猫抓挠着一样，不问一下实在难受。他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下，又问了一遍：“我老觉得你像个Omega。你真的是Alpha吗？”
　　白殊言：“……？”
　　为什么突然骂他娘炮！
　　白殊言都气笑了，他按住封易的肩膀，咬着牙笑道：“要不咱俩比划比划，看看谁更像Omega？”
　　肩膀上的力道大得出气，封易感觉骨头都快被他捏碎了。
　　其实封易知道这怀疑毫无根据，也知道以白殊言的实力，绝不可能是Omega。但是白殊言生气的时候信息素就更浓了，随着他抬起的手靠在封易的肩膀上，一股香气就近距离扑到了他的脸上。
　　封易含糊地说：“那你信息素怎么那么……怪。”怪好闻的。
　　……是不是犯病了啊。
　　白殊言放开封易，觉得自己好像错怪他了。他自己信息素那么奇怪，也难怪把人家搞懵了。
　　不过艾莉尔也没说过，信息素紊乱会紊乱到变性啊？
　　“稍等啊。”白殊言钻进帐篷，吃了几粒药，过了一会儿再出来，他问封易：“现在好了吗？”
　　封易为白殊言这一连串熟悉的行动彻底迷惑了。
　　说他信息素怪，他进帐篷干了什么啊……喷香水遮掩信息素？可是过了这一会儿再出来，味道也没什么变化啊。
　　现在白殊言在封易眼里，简直笼罩上了一层离奇诡异的迷雾。
　　他看着白殊言，满眼都是？？？
　　白殊言简单回了他两个字：“隐疾。”
　　·
　　实战考核的成绩公布后，这学期就结束了，之后是帝国第一军校十五天的假期，封易带着评级s的完美成绩单回了封家。
　　……到底是什么病，能让一个Alpha的信息素变香变诱人啊。
　　直到回到家，封易都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于是在某一次，学医的表弟上门做客时，封易问出了这个问题。
　　“没这种病啊。”表弟张大了嘴，一脸不敢置信地说：“你真的觉得那个Alpha的信息素很吸引你吗？”
　　他小心翼翼地问封易：“表哥，你有没有想过……你是同性恋啊。”
　　封易：“……”
　　他一巴掌拍在表弟的后脑勺上，“瞎说什么呢，一边玩儿去。”
　　表弟看了看封易看不出什么表情的脸，把满脑子疑惑吞回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