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长书瞧了长公主许久,最终还是打开了牢门。
长公主嘴角挑起的弧度更深,带着点讥讽:“长书,你这辈子注定无法赢我。”
她抬脚走出牢房:“因为你有弱点。”
季长书冷冷的看着长公主,送她出了牢房,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看着长公主上了马。
长公主:“其实我没抓到他。”
季长书一顿,就听长公主继续道:“驸马是去了,但他中途被一个老人带走了。瞧着那老人同他关系不浅……可既然都五天了,他还没回来,许是不会回来了吧?”
长公主笑吟吟的瞧着季长书:“说不定人本就没有想要留在你身边。”
季长书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他周身气压瞬间沉了下去:“动手。”
随着话音落地,双成他们齐齐亮出兵器就要对长公主动手,却不想长公主突然掏出了一个药瓶:“你们还不清楚吧,国师身边的小丫头和你手底下的那个侍卫中的是什么毒。”
季长书抬了抬手,所有人便停留在了原地。
长公主晃了晃手上的药瓶:“这是解药。我想长书你应当知晓国师是很看重自己身边人的吧?”
季长书看着长公主的目光沉了下去,最终还是只能放长公主离去。
他什么都可以赌。
甚至他敢拿自己的命去赌。
唯有涉及到他的,他就会变成一个胆小鬼。
季长书在大门前静立了许久。
雪落在他的肩上,落了一片。
后头的双成不敢离季长书太近,却又担心季长书的状况。
季长书的周遭都像是笼罩了一层又一层的阴云,压迫感和浓烈的危险感袭来,双成深吸了口气,生怕季长书在这样紧要的关头发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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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疼。
明辞熠醒来的第一个感受就是头疼到快要炸开。
他倒吸着冷气,揉了揉自己的额角,缓缓坐起身子来。
缓了好一会儿,明辞熠的头疼才好些,他看了看四周,陷入了迷茫。
这是一间竹屋,里头的摆设雅致得很,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怎的会在此处?
他在昏迷前的最后记忆是一个老人朝他伸出了手……
他好像服用了夏驸马给的丹药?
“醒了?”沧桑的声音响起,明辞熠顺着声音瞧去,就见那道袍老人端了碗不知是什么东西的东西进来:“喝了吧。”
明辞熠垂眸瞧了眼那黑乎乎的东西,正准备拒绝,却不想老人来了句:“不喝你就继续躺着吧,估计再睡个十几天,你身体里的药效就也褪去了。”
他打了个哈欠,坐在明辞熠床前:“就是不知你那王爷会不会急疯。”
明辞熠听得此言,毫不犹豫的端起碗来直接灌了下去。
这药看上去不怎么样,喝起来其实味道还可以,说不上好喝,但也不难喝。
他咕噜咕噜灌完以后,便看向老人:“我睡了多久?”
老人理了理自己的拂尘:“五日。”
五天???
明辞熠错愕的瞧着老人。
他居然睡了五天?
那季长书……
明辞熠下意识的翻身下床穿好鞋袜:“多谢您的救命之恩……我……”
“既然着急,就别说这些客套话了。”老人懒懒的伸了个懒腰:“外头给你备好了马车,快去吧。”
明辞熠又是道了一句谢,来不及同老人再说些什么,直径上了马车。
老人目送着他远去,掐着手指算了算:“嗯,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姻。”
他笑了笑,似乎是瞧见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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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
双成守在门外,忍不住喊了喊:“明公子定不会像长公主所言那般。”
然而里头的季长书却是没有给予双成回应,他手里握着匕首握得很紧,脑海里不断循环的只有长公主那句“说不定人本就没有想要留在你身边”,还有那晚手里拿着奇怪暗器的人的“他不属于你,他迟早会离开你,现在说的,不过都是谎言”。
他的确找不到明辞熠。
他一向自诩自己的情报网是最大的情报网,可他却搜寻不到明辞熠的声影。
就连一点踪迹都没有。
他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所以说到底,他也还是会抛弃他。
季长书手握着匕首,狠狠的扎进了一旁的柱子里头,怒火在他心里肆意蔓延,几乎要将他全身烧灼成灰。
外头的双成听到里面的动静,不由得叹了口气。
主子到底还是发病了。
双成看向离得远远的双启:“双启,你守着主子,我再去找找明公子。”
他抬脚刚欲要走,却不想圣旨在这个时候下来了。
这也是季长书计划的一环,但偏偏绊住了双成的脚——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元王突起谋逆,又主动招降,故而全府上下暂在元王府等候发落,不得任何人出入。”
宣布完圣旨后,付公公道:“辛苦几位了,最艰难的日子已经过去了。”
双成忙拱手道:“公公客气。”
付公公又瞧了眼屋内:“殿下又犯病了?可要请御医?”
“不必了。”双成苦笑一声:“若是有人能近主子的身,我们自然也不会如此苦恼。”
付公公低叹了口气,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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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约过了半个时辰,明辞熠这才赶到元王府门口。
一到,明辞熠就瞧见重兵将元王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他微愣,想要进去却被禁卫军拦在了外头。
明辞熠忧心季长书的情况,虽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却还是同禁卫军好说歹说。
可禁卫军对这事也为难,还是里头的人发现了去汇报双成,双成托人带话给明辞熠,禁卫军这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双成带着明辞熠从侧门进入。
双成焦急的领着明辞熠往里头走:“明公子,主子犯病了……”
明辞熠心里一紧:“怎么回事?”
双成将长公主对季长书说的话一一跟他说了,随后又是告知了明辞熠先前晚上发生了什么。
明辞熠简直头疼。
他这要怎么办啊?
双成将明辞熠领到了季长书的卧房门口,垂首示意明辞熠可以进去了。
明辞熠深吸了口气,轻轻推开了门。
季长书耳力过人,听到些动静,直接冷冷的给了一个字:“滚。”
季长书从未以这样的感情对待明辞熠,冷漠、压迫还有暴怒等等情绪交杂在一起,让他像是手握大权的暴君,像是手里拿了把杀人刀的无情刽子手。
明辞熠听得都有些脚软。
但他还是义无反顾的走了进去。
因为他相信季长书不会愿意伤害他,他也相信季长书此时比他想象的还要难受。
等到他踏进了内间,季长书这才发现是他。
他微抬眼眸死死的盯着明辞熠,眼里布满了阴云。
明辞熠走到季长书跟前,轻轻的喊了一声:“王爷。”
他正欲要将季长书手里的匕首拿出,却不想季长书突然抬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狠狠的摁在了床柱上。
而季长书手里的那把匕首也被他扎在了明辞熠的耳边。
明辞熠还没从季长书的狠厉中反应过来,季长书的吻就落了下来。
他的吻强势而又带着侵略性,像是要将他拆骨入腹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身世什么的,下卷解,别急别急,先去微.博看看后续精彩片段。
另外还有一卷正文就完结了,之后就是番外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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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十二个漩涡
第二日明辞熠醒来时, 周遭空无一人。
他全身酸痛的厉害, 身体像被撕裂了一样,又痛又麻,偏生还有些倦意, 便拱了拱被窝,想要继续睡下去。
可心里的失落感让明辞熠又睡不着。
王爷……为什么没有陪在他身边呢?
睡都睡了……陪陪他都不行?
明辞熠撇了撇嘴, 他今天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拔X无情。
明辞熠在心里抱怨过后, 又继续闭上了眼。
在他半梦半醒之间, 季长书的声音出现在了他的意识里头。
“王爷?”
明辞熠含糊的喊了季长书一声,季长书便停下了交谈。
他看了眼内间:“通知花满影。”
双成垂首应下,果断的拉着双启离开,不打扰他与明辞熠。
明公子的嗓子都哑成这样了, 他家王爷昨夜肯定……
嗯。很成功。
他们可以不用考虑下媚.药了。
季长书便踏进内间,就见明辞熠缩在被窝里,眉心微皱。
他伸手抚了抚明辞熠的眉心, 明辞熠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来, 下意识的伸手抓住了季长书的手。
他手腕上还有昨天被季长书压制住留下的青淤, 和白皙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季长书的眸色沉了沉,语气却是稍稍放轻了些:“嗯,我在。”
明辞熠似乎是觉得冷, 松开了季长书的手, 缩进被窝里:“王爷很忙吗?”
季长书似乎明白了什么:“还好。”
他解开外袍躺进去,轻轻抱住了明辞熠:“可以陪你。”
季长书身上的温度很高,惹得明辞熠没忍住往他怀里拱了拱。
脸却是微烫, 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王爷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但却让明辞熠很安心。
季长书将下巴抵在明辞熠的脑袋上,沉默了许久,听到明辞熠的呼吸绵长了起来。
季长书本以为他睡着了,就听明辞熠又道:“王爷,昨儿个……您没有话要对我说吗?”
闻言,季长书的手臂缩紧了些。
他虽未言语,但这一个动作,就足以让明辞熠确认季长书是在意自己的。
但再如何在意,明辞熠也不容许他俩继续这样不清不楚的暧昧下去了。
季长书:“抱歉。”
他语气冷淡:“昨夜是我唐突了。”
明辞熠:“……”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嗓子都是沙哑的:“王爷是觉得我是那样随便的人吗?”
季长书一顿,就见明辞熠抬头瞧他,那双冰蓝色的眼眸清澈见底,没有半分昨夜的迷离和雾气笼罩。
季长书摇了摇头:“并非如此。”
他顿了顿:“只是如今事情尚未解决……”
“我不在意。”明辞熠暗暗掐了自己一把,给自己鼓劲:“王爷,我喜欢您。”
季长书看了他许久,最终垂首在他眼睫上轻轻落下一吻:“嗯。我亦是。”
季长书的吻很轻。
像是在对待什么无价珍宝一般。
他的肯定也让明辞熠露出了笑容。
宛若春风拂过,恰似万物复苏,他的笑总能给季长书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感。
季长书的手又紧了紧,将明辞熠摁在了自己的胸口。
他觉得他好像活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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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逸的时间总是是短暂的。
等到午膳时分时,季长书亲自帮明辞熠穿戴衣衫,遮住了他一身的痕迹,只是脖颈处的青淤和吻痕还是很明显。
于是季长书便让双成送了饭菜到外间然后退下。
一是他不愿叫旁人瞧见明辞熠这副模样,二是明辞熠自己也没脸这样出去见人。
季长书将这几天的行动一一同明辞熠说了,也告知了明辞熠现如今长公主和魏公公在逃。
明辞熠微微皱眉:“王爷,长公主他们应当不会逆风翻盘吧?”
虽不知逆风翻盘是何意,但季长书能够明白明辞熠在担心何事:“无事,花满影去追了。”
明辞熠这才稍微松了口气:“但是……王爷您就要这样离开京城吗?”
即便明辞熠清楚季长书对这个元王府没有什么眷念,对皇宫更是没有感情,可这里到底是他长大的地方,这里到底说得上是他的家。
他为了他提前行动,拼了自己的名声和权位……
明辞熠垂眸瞧着碗里的汤,眉眼间染上星星点点的缱绻。
季长书伸过来的筷子打断了明辞熠的思绪。
他夹了一块鱼肉放进明辞熠面前的菜碟中:“有你就够了。”
明辞熠面上微烫,耳廓泛红,他喃喃道:“王爷,您这是在哪学的甜言蜜语啊……”
待得午膳过后,双成便在门口敲了敲门。
季长书没有出声,就听双成在外头汇报:“主子,花公子抓到了魏公公,但魏公公舍命让长公主先逃走了。”
季长书神色微冷,明辞熠伸手将自己的手覆在了季长书的拳头上,让季长书眉眼间的冷意退散了些许。
双成:“从京到西域的所有路线都已安排好,但长公主是往南逃的。”
往南?
不应该啊。
明辞熠微微皱眉,他记得原著里长公主倒台后,是往西走,去西域想要东山再起,也的确借了西域的兵企图谋权篡位,但最终还是被季长书留下的亲兵化解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