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嘶!”
约法尔:“……”他干脆站起来,想要走过去将猫抱起。
但那只猫见他站起身,长长的尾巴炸的宛如根鸡毛掸子,“嗷呜!”一声哀嚎,见鬼似的掉头就跑,躲到了约法尔看不见的某个角落。
“你也看见了吗……”
约法尔嘴角凹陷扬起笑容,但眼里冷的可怕。
在埃及,有人说猫的瞳孔有太阳的光芒,可以照亮一个人的罪恶和本质,约法尔看着这只和以前那些同样的反应,冷冷地笑起来。
“果然是一样的。”
所有人都以为约法尔选择了贝斯特,选择了猫神做宠物,这么多年终于挑到了自己喜欢的小家伙。
却不知道其实唯独贝斯特,是第一只见到约法尔不会逃跑、依旧奶声奶气耀武扬威撒娇的猫。
这一段主宠关系,是宠物,选择了主人……
“明天,把它从涅菲斯那里接回来吧。”
约法尔望着空而静,无端生出冷清的宫殿低声喃喃,然后命侍女带走了那只猫,躺上床榻闭目休息。
梦中,黑漆漆的喵大爷冲他得意的摇晃尾巴,奶声奶气的责怪着他为什么不早点过来接它,约法尔将它抱起来,亲吻它的鼻头,柔软熟悉的小东西,令俊美年轻法老王的睡颜多了丝温柔。
然而今天夜晚,注定不平静。
睡梦中的约法尔被吵闹声惊醒,他立刻翻身抓起袍子披在身上,亲卫已经敲门冲了进来,围在约法尔身边将他重重保护住。
“王!”
门口涅菲斯和赫塞衣服稍有凌乱的匆匆进门,当看清约法尔并没受伤时松了口气。
“王,有一伙刺客在城主府门口强行突破,还有裹了火的箭射向了房顶!阿贝琉他们正在抓捕刺客!”
“他们疯了吗,竟然这么正大光明的闯进城主府?”
“不知道,我们的人已经砍杀了几个。”
“到底是谁的人手……”
约法尔听着听着,脸色忽然骤变,拿起长剑大步冲出门口,不顾涅菲斯等人大声呼喊,和身后追赶过来的亲卫,直接去了存放亡灵书的地方。
放置亡灵书的房间是城主府以前用来放置神像,偶尔祷告的地方,现在由约法尔的亲卫重重包裹,索克阿贝琉等人还轮流值守。
当约法尔赶来时,他们虽然脸色焦急,但仍旧死守命令没有离开这间房间半步。
“王!”
“王——”
身后追赶的涅菲斯等人后一步赶到,约法尔无视行礼的亲卫直接用剑劈开大门的锁,走了进去。
当看清神像前空空如也的柜台,和屋顶上被搬开的屋顶石块后,一双冰蓝的双目瞬间猩红无比!
【作者有话说:【小剧场】
涅菲斯:猫你好好照顾。
赫塞:???
涅菲斯:猫不在你哪里吗?
赫塞:卧槽没有啊你别乱说!
涅菲斯:……
约法尔:你们死了。
今天四千一,晚上捉虫,继续码字。
看我手速,加油。
【猫没事,真的,这是变人的契机,约法尔以为猫被涅菲斯照顾的很好,毕竟涅菲斯作为大神官(秘书)从来很机灵,这种是事故……以及一人一宠突破特殊感情的剧情,大家不要慌,稳住,下一章就让咱家猫大爷出场,抱住撸狗头】
【还有,给我寄刀片的,咳咳,放过我,我日后绝对甜爆了,噗通。】
第40章 你来接我吧
阿兹是一个手艺高超的盗贼。
他有一个很不幸又很普通的童年,他的母亲和父亲都是贵族家的奴隶,几乎没有什么家庭观念,也没什么感情。
就像猪圈里的两头畜生,在春天来临时顺从自然,搞在了一起。
贵族主子没有时间听这个,大管事下还有小管事,小管事从不上报这种没用的东西讨骂,奴隶搞在一起也是常事,使唤起来不耽误。
所以阿兹生下来时,就是奴隶圈里的崽子。
那些年头顶上的王还是老王,埃及并不安稳。
养着他们的贵族在某一天被冲进来的士兵抓走,所有仆人,包括从不正眼瞧他们的大管事和小管事都被杀死了。
反倒是奴隶则因为可以去采石场劳作,所以保全了性命。
小小的阿兹头大脖子细,像个陀螺似的被鞭打驱使,直到他被他的师父收养。
阿兹在不光秃秃的山路,踩着灰褐色的矮丑灌木前行,他紧了紧胸口前捆绑住的沉重‘货物’,按照雇主给他的讯息,故意留下线索,往深处前行。
阿兹有着埃及人标准的肩宽腰窄体型,但个头却不是特别高。
当年师父收他的时候,就是因为他小时候很矮小,看上去瘦弱灵活,没想到他长大这个德行,但都养了十年了,老头子苦着脸也只能认下,不过生前千叮咛万嘱咐阿兹,绝不可以接跟贵族沾边的大单子,怕他活儿不好,被人给打杀了。
这么多年,阿兹也听师父的话,从来不接要命的单子,唯一接的一次———呃,就接到了法老王头上。
“师父啊,我可听你的话啦,我没接贵族的单子对吧,我就是接了个贵族头子的,嘻嘻,等我成了,咱爷儿俩就出名喽~,我要替您抢回第一盗贼的名字……”
阿兹一边兜着胸口沉重的大物件艰难前进,一边高兴地嘀嘀咕咕念叨。
山上的路不好走,阿兹脚踩到一丛滑不溜丢的草差点摔倒,幸亏他身手很好,身体歪斜两下,脚尖蹬进泥土里就站稳了。
不过因为担心摔坏怀里的货,他手掌用力往上扶了一把,没想到摸到的不是硬邦邦的货物,而是非常柔软的东西,自己吓得自己‘哎呦’一声。
“这是什么……哦对!”他一拍脑门,“我怎么把它忘了!”
才记起什么的阿兹赶紧找个隐蔽的灌木丛蹲下,隐蔽好后从怀里小心掏出一只黑猫,看着黑猫一动不动死了似的,阿兹皱起眉,舔了舔另一只手的手背,举着猫,让猫鼻子紧贴那块湿润的皮肤。
当手背感觉到一丝微弱的凉风时,阿兹苦巴巴的脸才露出一个笑容。
“小崽子命硬,还活着呢!”
他将黑猫、也就是贝斯放到趴地上长的草丛上,然后小心翼翼将布条结下,把货物放好,从怀里摸出一个瘪瘪的皮水袋,还有一个女人用的油膏铁盒般的东西。
阿兹扭开皮水带扒着猫嘴喂了点水,刚开始这偷来的猫咽不下去,水都洒了,不过阿兹显然很有经验,水流倒的很慢很小,一点点洇湿了它的嘴巴。
像是起死回生般,浇了一会儿猫舌头动了动,开始缓慢的舔和吞咽。
“嘿嘿。”阿兹笑了笑,手沾了点水给黑猫抹了抹脸,还往干裂的鼻头上点了一滴,“遇上我说明你命不该绝,狗贵族都是要去冥河吃屎的死变态!最喜欢折磨人,竟要把一只猫活活饿死,去他妈的!”
猫狗都抗磋磨,生命力顽强,这猫才半大,不知道饿了多久才成这样儿,对贵族很反感厌恶的阿兹呸了声,看猫胸口起伏大了些,才又把香膏盒给打开。
他用指甲挑出一点点里面像猪油一般柔软的乳白膏体,瞧着这小点东西,阿兹黑褐色的脸心痛的抽了抽,最后还是叹口气扒开猫嘴,给它喂了进去。
阿兹心痛的吸了吸鼻子,把东西收拾好,抱着猫嘀咕:
“这是我师父传给我的,就剩小半盒了!我师父说那是当年一个黑发黑眼睛的异国商人卖给他的,叫什么人参、呃、什么千年、哎呀反正就是贵!以后你可要像我师父的黑狮那样报答我,听到了吗?”
贝斯没醒,自然没听到,但阿兹这个人虽然长得粗糙,却是个标准的古代沙雕,耳朵凑近了猫,仿佛听到了贝斯回答似的咧开嘴,“听到了?好嘞,跟我当第一盗贼吧,以后你就叫——黑鬼好了!”
然后他摸了一把贝斯的脊背,高高兴兴的把猫塞回布袋,继续往前走。
而沉睡中的贝斯对自己新得到的名字毫不知情,如果贝斯知道,那它一定会对阿兹说一个字:淦!
贝斯包租婆嘴脸:我特么牵谁谁绿爱情杀手光环还没消失,你特么又给我起名叫黑鬼,信不信丫的劳资一口非洲毒奶让你死于奶中毒?!
阿兹不信,他抱着偷来的猫,继续愉快地做着任务。
他最喜欢黑狮了,黑狮是他师父养的黑猫,全身上下每一块杂毛,就跟他怀里这只一样,当年他师父能够争夺埃及第一盗贼的名号,就是因为他老人家养了只通灵黑猫。
取名为黑狮的猫在阿兹眼里鬼的很!那智商和看人的模样,就跟人类没什么区别,简直瘆得慌,他师父每次出手接单子必须带黑狮,作为猫,去偷东西比放屁都简单。
什么放哨啊,引人啊,偷点小物件,他师父就直接往黑狮身上栓绳子扔进房间,让黑狮叼回来。
没有人会怀疑一只猫。
所以阿兹的师父无往不利,他师父经常骄傲地吹嘘,当年他在一个贵族家偷东西,出于不忍捡回了被折磨的奄奄一息地小黑猫,才有了后来的黑狮。
黑狮老死后,他师父也没了精气神和好帮手,这才让第一盗贼的名头被抢走,死前还在遗憾没有遇到像黑狮那样有灵性的猫。
今天阿兹去偷东西发现笼子里奄奄一息的黑猫时,几乎是瞬间!师父讲过遇到黑狮的经过弹幕刷屏似的从他眼前碾压过去!
阿兹复杂的盯着黑猫。
贵族宅邸?嗯。
被折磨的黑猫?嗯。
第二个黑狮?嗯!
阿兹:嘻嘻嘻,这一定是老天给我成为第一盗贼的机会!
阿兹美滋滋把猫抱走了。
还在做梦撸猫的某位法老王:………
快速赶路的阿兹偶尔检查一下贝斯的身体,当发现黑坨坨的胸口起伏扩大时,眉毛因为喜意都扬的老高。
就是有一点很奇怪,看上去这猫都活了,怎么还迟迟不睁开眼睛呢?连叫都不叫,宛如陷入了沉睡般。
大概我想多了吧,阿兹没当回事,他以为是自己的药救了一条生命,还有点莫名骄傲,感觉自己伟大的简直就是行走的太阳神!
正开心的阿兹不知,他胸口的被布包裹的亡灵书,书皮从紧闭的漆黑石门,悄无声息的敞开……
明明是冷硬坚固,不可自动改变的封面而已,却仿佛变成了一个会动的屏幕,敞开石门前,一只黑猫蹲坐的背影突然出现在画面上,画面一帧一帧,缓慢恐怖的改变着,比哑剧更加诡异沉默,而蹲在石门前的猫,似乎犹豫起来,最终还是走进了两扇石门内。
它进入后,亡灵书书皮上画着的地狱之门无迟钝无声地‘吱吱’关闭,隔开了生之世界与死者国度……
*
另一边。
老城主府。
天已经快亮了,无孔不入的一阵凉风吹动照明的灯盏,金光闪闪的房间因此有人似的在阴影中徘徊,发出哀愁地叹息。
约法尔站在城主府议事厅的最中央,他双手自然下垂,身披战袍铠甲,安静地闭眼仰头,仿佛一尊聆听神谕的石像。
无暇的容颜,铠甲边缘、他铂金的发丝折射出微光,仿佛清晨来临前,花朵上的雨露。
无可否认这一幕的美丽,当然,要欣赏这种美之前,最好注意到他修长有力手掌滴落的鲜血,和脚边几个捏碎了大部分骨头的刺客。
这房间里没有一个侍女,只有单膝跪地,延绵到殿门看不见处的成排亲兵,以及最靠近这位爆发边缘王者的涅菲斯等人。
两位大神官、老城主、布雷顿匍匐在地,至于看丢了亡灵书的索克和阿贝琉两人,已经拉下去受罚。
跪着的人肩膀微微颤抖,他们试图忘记刚才眼前俊美的法老王用怎样的狰狞面孔、用怎样的恐怖力量、用他那双白皙的手掌,微笑着———
一点点!一块块!捏碎了刺客身上的骨头!
越是美丽的东西,才黑夜下才格外令人恐怖。
像精致像人的娃娃,像画像里微笑注视着你的人……
他根本就不是人类,王座上的男人、不、恶鬼!他就是恶鬼!
老城主青白的老脸淌下浑浊的泪水和汗水,额头紧贴地面全身都在颤抖,刚才刺客的哀嚎和尖叫求饶,仿佛就在他耳边不停回荡,抓挠!
不止他在怕,这里的所有人包括那两个大神官都在怕……他们畏惧着前面一副美丽画卷般的男人,甚至感觉有恶兽从他身体中挣破皮肤挤了出来,徘徊在他们面前,流出饥饿的唾液。
老城主在心里哭泣自己恐怕命不久矣时,布雷顿和涅菲斯赫塞等人却在等待。
其他人不知道,但跟随了很王很久的他们见过几次约法尔怒极的样子,他们的王已经爆发过,现在一动不动安静的模样,正是他在抑制自己。
每一任王都多多少少有些心理疾病,他们王因为过去的事,嗜杀和其他一触就炸的点多不胜数。
可只要王抑制住了,他们也就不会有性命之忧。
果然,过了会儿,周围掺杂刀片的要命压迫感消散了很多,涅菲斯等人偷偷看去,发现约法尔已经睁开双眼,凛冬在他冰蓝双眸中散发着寒气。
不过眼白处的猩红血丝,已经退下。
涅菲斯和布雷顿赫塞等人无声松口气。
“涅菲斯……”
约法尔呼唤她的名字,目光却落在自己举到眼前沾满鲜血的双手上,他的手在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乏力,而是因为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