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洗好澡，换上小裙子开始直播化妆。
　　直播间渐渐热闹起来，宋言卿一边涂着粉底，一边和粉丝聊天。
　　‘你还知道回来。’
　　‘今天怎么不直播见鬼了？’
　　宋言卿自动无视了催更和要求他去见鬼的留言，他笑着和他们解释最近三次元的事情有点忙。
　　他刚说到一半，突然听到了一阵细微的开门声。
　　他疑惑的回过头去，却发现门口站着一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
　　“好久不见。”男人笑着说道。
　　他摘下口罩，是郝青杉。
　　宋言卿心里一紧，他冷声道：“你来做什么。”
　　郝青杉没有理会他的质问，而是看向电脑屏幕道：“你在做直播？”
　　“请出去。”宋言卿说道。
　　郝青杉像是看不出宋言卿的抵触，他俯身看了看屏幕上直播间的留言，轻声笑道：“他们还真喜欢你。”
　　宋言卿站起身，他缓缓后退，想要去拿放在不远处的桃木剑。
　　郝青杉看着他动作，伸手关了直播。
　　宋言卿见状，知道今天是不能善了了。
　　他一把拿起桃木剑，狠狠地向郝青杉刺去。
　　桃木剑刺到郝青杉身上，冒出一阵黑烟。
　　宋言卿瞳孔微缩，他震惊的说道：“你怎么，你变成鬼了？”
　　郝青杉嘴唇没有一丝血色，他抓住宋言卿的桃木剑，手掌发出滋滋的声响。
　　他的脸上渐渐露出痛苦的表情，宋言卿力气不够夺不回桃木剑。
　　他果断后退，一边摸索着放在桌上的水果刀，一边拖延道：“你好好的一个道士，为什么要把自己变成现在这种不人不鬼的样子。”
　　他这句话似乎戳中了郝青杉的心事，郝青杉感叹道：“是啊，好好地一个道士。我苦学了二十八年道法，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学有所用功成名就。可最后我得到了什么，原本求着我们抓鬼算命的乡民，开始宣传科学，我们成了封建迷信。”
　　“我来了城里，一身本事却无处施展，我拼了命去救人，倒成了江湖骗子，最后得到的报酬还不够医药费。”郝青杉笑道：“为什么有人生来就大富大贵，而我不分冬夏钻研阵法，舍去性命驱鬼除魔，却连基本的果腹都做不到。”
　　“这不公平。”郝青杉喃喃道：“我喜欢的女人，那个小护士，她命不好，她快死了。为什么？我赚不到钱，我食不果腹，我想要守护的人也要离我而去。这不公平，这不公平宋言卿。我只是想让自己下辈子能过的好点，我做错了吗。”
　　他话音刚落，宋言卿就拿着匕首抵住他的脖颈。
　　“你以为你能威胁我？”郝青杉笑了起来，宋言卿只觉得一阵寒意涌上他的身体。
　　一只身子残缺的男鬼从郝青杉身上钻出来，双手死死地握住他的匕首。
　　郝青杉绕过刀尖，猛地掏出口袋里的电击器，对准宋言卿，
　　他的动作很快，宋言卿来不及躲闪，强大的电击瞬间让他丧失了抵抗能力。
　　他软倒在地上，意识变得模糊不清。他隐约看到郝青杉对着他举起手机，接着拉着他的脚踝，将他拖拽了出去。
　　宋言卿很少会主动给贺川骅发信息，贺川骅有些激动的打开微信，就看到宋言卿躺在地上，似乎已经失去意识。
　　贺川骅的脸瞬间沉了下去，他对对面的和尚说道：“我该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啦！！今天又是没来得及日六的一天！！


第五十一章
　　贺川骅心慌的厉害，恨不得现在就回到宋言卿身边。
　　坐在对面的和尚停下手里的动作, 他转着念珠, 仰头慢条斯理的说道：“施主, 若是小僧没猜错, 是你的心上人出事了。”
　　贺川骅现在只想回去，他猛地站起来, 和尚突然伸手拉住他的手腕。
　　“妙真大师。”贺川骅抿了抿嘴唇, 声音里透露着不安。
　　妙真和尚不再转动念珠, 他抬眼看向贺川骅, 那双眼睛带着看透世事的悲悯。
　　他轻叹一声道：“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定数，施主，还是放下吧。”
　　贺川骅听得莫名其妙, 他挣开他的手转身离开。
　　妙真和尚说了什么，贺川骅没听清,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耳语呢喃，又像是一声浅浅的叹息。
　　贺川骅回头看向妙真和尚, 那年轻的和尚紧闭着眼睛手上敲着木鱼。
　　贺川骅离开后, 房间静了下来, 妙真和尚缓缓睁开眼睛。
　　他看着面前老旧的木鱼, 眼前似乎又浮现出那日的火海。
　　“到底要轮回几世，才会放下。”妙真和尚转动着念珠。
　　他又定定的看着前方的佛像, 轻声的问道：“到底要轮回几世，才能成佛。”
　　佛没有回答他，房间里只有念珠碰撞间发出轻微的声响。
　　“几度轮回几度秋, 命里注定不圆满，又何苦强求。”妙真和尚紧紧的攥着念珠，迷茫的呢喃道：“我到底如何才能成佛……”
　　…………
　　宋言卿是被人叫醒的，他挣扎的睁开眼睛，隐约看见有个人坐在对面。
　　“宋小哥，我们又见面了。”柳诗音歪头憨憨的说道：“真巧啊，你也被抓过来了。”
　　宋言卿缓了一会，脑海里传来系统的声音。
　　[日安宋先生，现在是凌晨四点。因为有闹鬼传闻，这栋居民楼被废弃了。宋先生现在就在废弃居民楼的16楼，是该楼的顶楼。]系统顿了顿继续道：[郝青杉将你放进来之后就离开了，贺川骅赶到这边大概还需要一个小时。]
　　‘现在是什么情况。’
　　[郝青杉画了阵法，他打算吞掉你身上的执念，然后用你身体养鬼。]系统回答道。
　　宋言卿只觉得郝青杉疯了，他身上绑着绳子，绑的很牢固。他试着挣脱，除了磨破手腕没有任何收获。
　　他对系统道：‘有办法解开吗。’
　　[很显然，创造我的人并没有给我做出一双手。]系统回答道：[宋先生可以拿东西同我换，宋先生似乎很少光顾系统商城。]
　　宋言卿道：‘我什么都换不起。’
　　[那就没办法了。]系统说道：［其实你还可以换盒口香糖，系统特制，可以让你在闲暇时间吹泡泡玩。］
　　宋言卿拒绝了系统的好意，他歇了一会，又开始尝试解绳子。
　　柳诗音在旁边叽叽喳喳的和他说话，宋言卿嗯嗯啊啊的应着。
　　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紧闭的房门被人推开。
　　郝青杉拎着快餐袋走进来，他扫了柳诗音一眼，就将目光落到宋言卿身上。
　　“我师弟找你都快找疯了。”郝青杉晃晃快餐袋，对宋言卿说道：“奥尔良，田园和牛肉，你要吃哪个。”
　　“奥尔良谢谢。”宋言卿说道。
　　郝青杉拿出一个牛肉汉堡打开喂到宋言卿嘴边，扬扬下巴说道：“吃吧。”
　　宋言卿低头咬了一口，郝青杉又对柳诗音说道：“他先上路，喂饱他再喂你。”
　　宋言卿嚼着汉堡，总觉得这会是他最后一顿饭。
　　“你不用想着贺川骅来救你了。”郝青杉拿着餐巾纸给宋言卿擦擦嘴角，将可乐递到他嘴边道：“他阵法不如我，就算他找到这里，也只能在楼外转圈。”
　　“他还惦念着你们的情感，你倒是放的干净。”宋言卿说道。
　　郝青杉哼了一声：“情谊，我倒是也想念。可情谊能当饭吃，能换来钱吗。”
　　宋言卿看着郝青杉眼中的疯狂，仿佛看见了原文里的贺川骅
　　如果他没有遇见贺川骅，如果贺川骅还像原文一样。在城市里受尽白眼，最后险些沦落成街头的乞丐。宋言卿想着，却觉得贺川骅终归和郝青杉不同。
　　至少贺川骅再落魄，也没想过将痛苦施加在别人身上。
　　一个汉堡就那么大，宋言卿就算吃的再慢，汉堡都有吃完的时候。
　　他将东西放到一边，扯开宋言卿的衣服，拿着朱砂笔在他身上画出一个阵法。
　　他似乎很熟悉宋言卿的身体，宋言卿看着他的动作，隐约觉得有些熟悉，他对系统道：‘我怎么觉得他撕我衣服的样子，我好像曾经在哪见过。’
　　系统没回答，宋言卿继续道： ‘你把痛觉屏蔽给我撤了。’
　　系统停顿了半晌，突然说道：[宋先生，我不建议你这么做。]
　　‘撤一下，让我看看是什么程度。’宋言卿紧抿着嘴唇，垂着头免得让郝青杉看出破绽。
　　系统撤了屏蔽，传来的剧痛让宋言卿闷哼出声。
　　那明明只是只普普通通的朱砂笔，落在宋言卿皮肤上却带来灼烧般的痛苦。
　　他咬紧牙关，身体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他刚想让系统开启屏蔽，却发现身体已经感觉不到疼痛。
　　[宋先生，你没必要亲身体会痛苦。]系统说道：[这对你来说只是一场旅行，没有强制要求你完成的任务，你也不需要走剧情。]
　　它顿了顿，继续道：[宋先生，你不需要演戏，或者顺从人设。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只要那能让你感到快乐。]
　　系统的声音很平淡，宋言卿没办法从他的机械音里听出多少情感，但他听得出系统对他的关心。
　　‘谁给我买的位面旅行套餐。’宋言卿问道。
　　[抱歉，我签订了保密协议。]
　　宋言卿没再追问，他除了女装外，就没再操过小主播的人设。
　　他知道自己没必要做什么任务，他只是想和贺川骅近一些。
　　尽管感觉不到疼痛，但他的身体已经出现了应激反应。
　　‘你之前说让我开心是你的荣幸，我都记得的。你商场里东西很多，但我也没什么想要的，不过我看见他，我就觉得开心。’宋言卿垂着眼睑，柔声道：‘下回帮我安排一个和他有关的身份吧，我想和他亲近些。’
　　[宋先生，我不明白你说的是谁。]系统回答道。
　　‘你要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会帮着他骗我。’朱砂笔在他的身上游走，宋言卿只觉得脑袋越来越沉，他感觉郝青杉捏着他的下巴抬起他的头，在他的眉心轻轻点了点。
　　阵阵寒意涌了上来，宋言卿的视线渐渐变得模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剥夺他的身体。
　　他挣扎的叫了声系统，脑海里立刻出现系统的声音。
　　[我在，宋先生。]
　　到底是陪了自己两个世界的系统，宋言卿悬着的心略微放了下来。
　　“好冷啊……”他迷迷糊糊的说道：‘又要他来救我了，上个世界这样，这个世界还是这样。’
　　［我不明白他指的是谁。］
　　宋言卿缓缓闭上眼睛，彻底失去了意识。
　　柳诗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看到郝青杉在宋言卿身上画了些东西，接着宋言卿身子就软了下去。
　　柳诗音惊慌的叫着宋言卿，郝青杉回头看了她一眼笑道：“他还没死，你哭什么，一会有的是机会哭。”
　　他说完就没再管柳诗音，掏出一把匕首，划拨宋言卿的手腕。鲜血顺着他的手腕滑落，落到地上顺着上面的纹路流淌。
　　“哦，我忘了，你有阴阳眼。”郝青杉走到柳诗音面前冷声笑道：“怎么，他现在看起来可怜吗。”
　　柳诗音大睁着眼睛，四面八方涌来的阴气，将宋言卿团团围住。
　　那些掺杂着丝丝猩红的阴气，争先恐后的涌进宋言卿的眉心。
　　附在宋言卿身上的红影，像是被刺激到了一般，凶狠的撕碎靠近宋言卿的鬼魂。
　　执念早就没了意识，他只是本能的护着宋言卿。
　　眼看着自己势单力孤，想要护住的人最终被阴气淹没。红影微微抽动，仰头发出无声的悲鸣，接着围绕在他身边的阴气猛地炸开。
　　那些被阵法引来的鬼怪被瞬间打散，房间里响起凄厉的鬼哭声。
　　阴气围着宋言卿打转，一时间没有一个鬼魂赶上前。
　　郝青杉啧了一声道：“护着你那人倒是有趣，若是他还活着，也轮不到我师弟了。”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铃铛，嘴里念着驱鬼咒，手中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
　　原本想要散去的鬼魂又聚拢回来，它们钻进宋言卿的眉心，抢夺着他的身体。
　　隐约间似乎有什么东西落到地上，柳诗音低头看去，是碎裂的红布。
　　柳诗音联想起刚才的事情，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宋言卿没和柳诗音提起过红布条，但他看向红布条的时候，眼睛里满是思念。即使他不将爱恋挂在嘴边，柳诗音也能从
　　那双眼睛里看出，那条红布和那背后的人，是他在这个世界的精神寄托。
　　柳诗音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她用力的挣扎着，愤怒的对郝青杉喊道：“你知道那代表着什么吗！你毁了他最重要的东西，你完了我跟你说，你废了！一会我就让红稷掐死你，你个变态！”
　　她的话音未落，房门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一个红影快速的冲进房间，落到柳诗音身边。
　　“红稷！”柳诗音钻进红稷怀里，冲着郝青杉恶狠狠地说道：“你等死吧！”
　　红稷搂紧柳诗音，看了眼宋言卿的情况，对外面喊道：“小道士，你再不过来，你相好就救不回来了！”
　　郝青杉设了阵法，他知道贺川骅能凭着阴气，找到宋言卿在的地方。他在居民楼四周弄了聚阴的阵法，贺川骅找了两圈后，碰到了正在寻找柳诗音的红稷。两人联手，才破开阵法，找到了这里。
　　这里阴气很重，贺川骅看不清周围的情况。他听出红稷声音中的焦急，担忧的叫了声言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