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卿低头仔细的看了看，无论是原本的左护法，还是在这里混吃等死五六天的宋言卿，都没有见过这个人。”
　　‘这个人是谁。’宋言卿在脑海里问道。
　　［一个无关紧要却又不能缺少的人，宋先生可以将他看做替死鬼。]
　　宋言卿想了想，回答道：“回禀教主，没，见过。”
　　可能是他停顿的有些明显，莫南辰忍不住皱皱眉头，转了转酒杯继续道：“宋护法是如何知道教内有叛徒的。”
　　宋言卿语气生硬的说道：“说来，话长。”
　　“哦……”莫南辰微微直起身子，饶有兴致的说道：“那就劳烦宋护法长话短说。”
　　他话音未落，旁边的凤天娇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拍拍宋言卿的后背憋笑道：“对呀，说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宋言卿紧抿着嘴唇，面无表情的看着床上的莫南辰，半晌才憋出一句：“夜观、星象。”
　　凤天娇哼了一声，垂下头不说话，只是身体微不可查的颤抖起来。
　　“好一个夜观星象，本座还是第一次知道宋护法还会观星卜卦。”莫南辰轻笑起来，他坐起身子，对着宋言卿招手道：“来来来，算算本座何时能一统江湖。”
　　宋言卿刚准备回答，脑海里的系统突然提示道：［教主对你的依赖值为50/100，评价，教主欣赏你的风趣。]
　　虽然宋言卿没将任务放在心上，但获得目标的肯定还是让他心情愉快。
　　莫南辰正看着他，嘴角的笑意带了些温度。
　　宋言卿知道作为下属，这时候他应该说点好话哄自己的顶头上司开心。
　　但他的硬件条件不允许他说出多少赞美词，他斟酌片刻回答道：“属下不知。”
　　［宋先生，现在教主对你的依赖值为0/100，评价：教主兴致退去，你对他来说可有可无。]
　　宋言卿叹了口气说道：‘他真有个性。’
　　莫南辰听不到他和系统的对话，他继续说道，“怎么到本座身上，你就不知道了。”
　　宋言卿确实不知道莫南辰什么时候能一统江湖，大概是下辈子。他倒是知道莫南辰什么时候死的死在哪个山头上，只是莫南辰没问，他也不方便明说。
　　莫南辰没有继续追问这件事，他指了指地上的人说道：“他死不开口，宋护法可有什么办法。”
　　宋言卿回头看向凤天娇道：“蜈蚣？”
　　凤天娇脸色瞬间难看起来，她撇撇嘴说道：“喂了，没用。”
　　莫南辰在他们两人身上扫视一圈道：“既然苗疆毒物都不能让他张嘴，那就不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了。”说着扬扬下巴示意他们退下。
　　凤天娇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她也没管地上的男人，快速的抱了抱拳率先走了出去。
　　宋言卿走慢了一步，正好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他悄悄的回头看了一眼，莫南辰手按在男人的头顶，不知道他做了些什么。宋言卿只看到男人七窍流血接着脑袋炸裂开来。
　　莫南辰慢条斯理的收回手，他拿着手帕擦拭着自己的指尖，声音轻柔的说道：“宋护法还有事吗。”
　　说着他转过身向门口看去，宋言卿僵直着身子站在那，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莫南辰长长的嗯了一声，宋言卿快速的行了个礼嗖的一下窜了出去。
　　莫南辰满意的收回目光，他重新坐回软塌上。几分钟后，一个黑影窜进房间，低声叫了句教主。
　　“事情查的怎么样了。”莫南辰问道。
　　“回禀教主，无极、雪山、昆仑、九华及十个中小门派已聚集在永安县城，北少林有一文一武两个僧人，似乎只是挂个名头并不打算参与进来。”
　　莫南辰问道：“我教从不参与江湖纷争，只同外族往来，这些门派不去找无常门找到我这里做什么。”
　　影卫犹豫的说道：“回禀教主，无极门向天下门派发出请帖商议……商议除魔卫道，此事或与无极门有关。”
　　宋言卿追到凤天娇身边才觉得安全点，凤天娇挤眉弄眼的说道：“看到没，怕了吧。”
　　宋言卿嘶了一声道：“还好。”
　　凤天娇笑了起来，她揽住宋言卿怀念的说道：“他这还需要酝酿一会，你在西域都没机会看到，当时老教主左手一个少林秃驴右手一个无极道士，唉……要是他老人家还在，玄冥教早就一统江湖了。”
　　宋言卿看着凤天娇自豪的表情，他摸摸脑袋只觉得自己和玄冥教格格不入。
　　………………
　　永安县城的外来江湖人越来越多，县城里的玄冥教人全部撤回了山上，打算回防死守。
　　山下联盟闹的轰轰烈烈，山上一片祥和，教主莫南辰依旧喝着小酒看美人跳舞，过得和从前一样逍遥快活。
　　凤天娇交了一个人之后，自觉完成了任务。正巧有人送来了一批陈年佳酿。她立刻拉着宋言卿去讨酒，宋言卿在莫南辰的注视下跟着要了一坛。
　　凤天娇抱着酒欢天喜地的走了出去，宋言卿刚准备离开，莫南辰突然开口道：“你怕本座？”
　　宋言卿心说，是啊，我怕你捏我脑袋。
　　他向往常一样，面无表情的行了个礼就准备离开。
　　莫南辰继续道：“这酒是好酒，你可莫要贪杯。”
　　“对了，本座听说宋护法近日总往我那后山跑。本座还没问问，那蛇肉好吃吗。”莫南辰拍拍宋言卿怀里的酒坛，酒坛发出几声闷响。
　　宋言卿临走的时候，总感觉莫南辰不是在拍酒坛，而是在拍他的脑袋。
　　凤天娇拉着宋言卿回了小院，她几口喝光了坛子里的酒，醉醺醺的拍着桌子嚷道：“去他的名门正派，老娘杀的不是西域就是苗疆人，什么时候惹过他们。”
　　她刚拍了一下，手下的石桌轰的一声裂开，她看着上面长长的裂痕，嘿嘿笑着说道：“等无极门那些臭道士来了，老娘就一手一个把他们脑袋拍打稀巴烂。”
　　宋言卿听到她的话，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莫南辰捏爆那个替死鬼头颅的画面。
　　他咂咂嘴说道：“你你们都，不担心吗。”
　　凤天娇一拍桌子豪气冲天：“担个什么心，你我二人在教中坐镇，老娘还想看看谁有那能耐打上山，你一个人就能把他们都砍光，怕个屁。”
　　她手一落下，石桌四分五裂。宋言卿抱着加着软骨散的酒坛，看着凤天娇慢慢的瘫倒在地。
　　他把凤天娇扶回房间，耳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骚动。
　　正派攻上山了。


第三章
　　宋言卿接到命令，赶到大殿的时候。大殿里除了那些没资格喝陈年佳酿的小杂鱼，就只剩下莫南辰和一个长老了。
　　莫南辰斜靠在座位上，脸上依旧带着运筹帷幄的笑意。他抬眼看了看宋言卿道：“怎么，右护法也中了十香软骨散？”
　　宋言卿回想了一下瘫在床上的凤天娇，肯定的点点头，莫南辰轻笑一声继续道：“宋护法没喝那坛酒？”
　　宋言卿听了莫南辰的问话，有些奇怪他为什么要这么问。之前还是莫南辰拦着他，说什么莫要贪杯，暗示宋言卿酒里可能有问题。
　　宋言卿疑惑的对系统问道：‘难道是我想多了，他之前只是随口一说，根本不是在暗示我？’
　　[宋先生你好，现在教主对你的依赖值为50/100.评价：教主欣赏你的风趣。]系统顿了顿解释道：[宋先生你误会了，教主只是想看你想解释，却又没办法解释的样子。]
　　宋言卿听着这熟悉的依赖值和评论，感叹的说道：‘怎么办，我也有点欣赏他的风趣了。’
　　他一抬头，果然就看到莫南辰正撑着下巴，兴致盎然的等他回复。狭长的眼睛狐狸一样半眯着，眉眼间尽是笑意。
　　宋言卿倒是不在意自己口吃的事情，只是他不想花一分钟的时间，解释别人几句话就说清楚的事情。
　　他紧抿着嘴，在莫南辰的注视下，铿锵有力的说道：“不胜，酒力。”
　　莫南辰嘴角的笑容更大了：“不胜酒力也不是一点都不能喝啊。”
　　宋言卿算是看出来了，莫南辰八成猜出他说话不利索，现在正在这逗他玩。宋言卿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仅剩的一位长老开口道：“教主，四大门派已经打上山了，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讨论一下如何应对他们。”
　　他们话音刚落，莫南辰就微微直起身子冲着宋言卿说道：“长老这么在意这件事，那就让宋护法出去和他们交涉一番如何。”
　　宋言卿就知道莫南辰一肚子坏水都打在自己身上了，他有些狐疑的看向莫南辰，跟系统说道：‘203，莫南辰现在对我的依赖值是多少。’
　　[宋先生叫我系统即可，现在教主对你的依赖值为80/100，评价：教主欣赏你的冷幽默，听你说话是他目前最喜欢的娱乐项目，]
　　‘合着对他来说我就是一个笑话。’宋言卿不可置信的问道：‘他对一个笑话的依赖值都能达到80吗？’
　　[如果宋先生再继续保持下去，他对你的依赖值可能会在某个瞬间达到一百。]
　　被当成笑话没有给宋言卿带来一点成就感，再加上很快这个数据还会降到零，然后就像坏掉了一样纹丝不动。
　　莫南辰垂眸打量着站在下面的宋言卿，他的左护法最近表情生动了许多，虽然还是块木头，但至少现在他能在这块木头上看出一点情绪。
　　就比如现在，尽管宋言卿依旧板着一张脸，目光冷清的似乎看透世俗。莫南辰还是看得出他现在充满了困惑，连带着看向他的眼神中都带了些不解和茫然。
　　莫南辰看着宋言卿饶有兴趣的问道：“宋护法可是有什么顾虑？”
　　宋言卿有很多顾虑，只是他没办法把这些顾虑都缩成几个字。
　　他看了看不远处的长老，想了想身后的一堆杂鱼，最后顾忌着自己脸皮，硬是将那句‘我打不过他们’咽进了肚子里。
　　他深吸口气，行礼领命转身离开大殿。
　　莫南辰挥手让其他人也离开，很快整个大殿就剩下他和一个长老。
　　长老撸着胡子，老气横秋的说道：“教主可是对左护法心有不满？”
　　莫南辰收起笑容说道：“并无。”
　　长老哼了一声瓮声瓮气的说道：“四大门派围攻，教主单单派出他宋言卿一人，莫不是本就不想让他回来吧。”
　　莫南辰没有理会他的话，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伸手捏出一只蜈蚣抖了抖对长老说道：“苗疆的人最近拿来不少好东西，但本座偏就是喜欢这些蜈蚣。”
　　长老沉声道：“教主，此时乃我教生死存亡之际。”
　　“这蜈蚣在苗疆也不可多得，本座也只有那么两只，毒性可比凤天娇手里那只强得多。”莫南辰自顾自的说道：“长老你猜，人要是被它咬上一口会变成什么样。”
　　说着，他猛地一甩手，手中得蜈蚣直直的落在那长老脸上。
　　长老惊叫一声，连忙伸手去抓，蜈蚣却瞬间钻进了他的嘴里。他试图抠出蜈蚣，又用力捶打自己的肚子，一口口鲜血从他嘴里涌出来。
　　“你！你你这是…..这是何意！”长老吃力的说道，声音里充满怨恨。
　　莫南辰慢条斯理的给自己倒了杯酒，随意的说道：“你拿出来的替死鬼能瞒得过凤天娇和宋言卿，可你瞒不过本座。徐长老，你在玄冥教逍遥快活这么多年，也该知足了。你若是老老实实的，本座倒不介意让你在这安度晚年，可你怎么就偏是放不下你的无极门呢。”
　　长老瞪大了眼睛，怨毒的看向莫南辰，他嘶声力竭的骂道：“原来……原来你早就知道！好好，你个魔道妖人，我要你不得好死，我要你下……”
　　莫南辰坐回椅子上，冷笑一声看着长老挣扎倒地直到没了声息。
　　那条蜈蚣再次从他嘴里钻出来，莫南辰捏碎桌上的酒杯，抬手甩出碎片将蜈蚣钉在地上。
　　他没再理会那只蜈蚣，跨过长老的尸体，径直走出大殿。
　　虽然宋言卿为了不存在的脸面应下来这个差事，但不代表他真的有这个胆子出去一个人打一群人。
　　他窜上一棵树，往外看了看粗略扫了一眼。人不是很多，大概也就几百个，不过砍死他应该是足够了。
　　他把系统敲出来问道：‘左护法的武功如何，我出去挑衅他们被乱刀砍死的可能性有多大’
　　[左护法在兵器谱排名第五，宋先生被乱刀砍死的可能性为0。如果宋先生需要，系统可以帮你屏蔽痛觉。］
　　宋言卿听完就从树上跳了下来，他整理了下衣襟，重新绑好头发，提着剑端起左护法的架子，在脑海里问道：‘我看起来怎么样。’
　　［很好。］
　　‘你说话真耿直。’
　　［谢谢，宋先生也一样。］
　　………………
　　玄冥教地处岳华山，山下的永安县城本就是个小地方。现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几乎塞满了江湖人。各大门派里的老江湖多半都知道收敛，免得扰了百姓的日子给门派丢脸，但跟着师父长老们出来长见识的小辈可不在乎这些。
　　他们提剑拿刀，穿着白袍蓝杉，在永安县城百姓头顶飞来飞去，一个个武功不见得用多好，却偏偏要和别人较个高下。
　　他们在山下的小县城集聚有段日子了，直到少林和尚都闲的无事开始给县城的百姓做法事，他们才得到通知，今日酉时四大门派将攻上岳华山围攻玄冥教。
　　岳华山异常的寂静，往日在山道上巡逻的教众此时都不知去了哪里。少林的妙真和尚见事有蹊跷，便叫来了组织除魔的无极门门主，劝他下山从长计议。无极门门主没有回答，只是大笑起来，开始催促众人加快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