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审美与世界格格不入 完结+番外[穿越重生]——BY:碉堡rghh
碉堡rghh  发于:2020年03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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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居高位,总是要万分小心的,陛下总得一一学会,日后奴若是不在了,也放心些。”
  “不在?你打算去哪儿?”
  陈宇直拉着他进了内室,然后倒在卧榻上看星星,谢初云托腮,点了点他的鼻尖,
  “奴年长陛下许多的,日后百年,自然也是走在陛下前面。”
  “你不是九千岁么,与我也差不离,”
  陈宇直伸手捏了捏他的耳垂,面上沉静,眼中却带了些许和软,
  “届时你走了,我也跟着,好不好?”
  谢初云笑了,
  “这话哪怕是假的,奴听着也欣喜。”
  “谁说是假的。”
  陈宇直说,
  “是真的。”
  谢初云神色一怔,然后倒在他怀里笑开了,却是没说什么。
  元景十二年,九千岁病重。
  谢初云到底年轻时亏了身子,早已是油尽灯枯之状,陈宇直半月都不曾临朝了,一直陪着他。
  “陛下再不去上朝,只怕那些人又要在私底下骂。”
  谢初云依旧是一张看不出年纪的脸,他伏在榻上,软软的笑了,消瘦的手被陈宇直紧握着。
  这么些年,自陈宇直继位开始,朝臣便上折子要求大开后宫,觐选秀女,只是他一直没应,先是借口先帝驾崩未过百日,强守了三年孝期,到后来便连个理由都没有,一直荒废着后宫。
  时间长了,有人看出些意思来,便说他偏宠宦官,荒废朝政,但其实,陈宇直一直在私下里开办学堂,修水路,轻赋税,利民工,只是这些事都尽数交给了谢初云去办。
  谢初云当了半辈子的奸臣,后半辈子为了他,又当了回好官。
  陈宇直有时累了,也是不理会朝政的,反倒是谢初云,替他一个个的将奏章改了过去。
  说来奇怪,先帝在位时他巴不得对方越昏庸越好,搜罗来无数佳人,迷得他神魂颠倒不理朝政,可换了陈宇直……
  陈宇直当了皇帝,这江山便是陈宇直的,陈宇直的东西,谢初云……
  谢初云总是想替他守好的。
  他叹了口气,
  “奴真舍不得陛下。”
  谢初云像往常一样,眼中露出些许狡黠,仿佛只是做了一个很小的恶作剧,
  “方才的茶有毒,陛下要不了片刻便肠穿肚烂了。”
  他指的是陈宇直方才喝的那盏。
  谢初云以前不止一次的说过,死了也要带着他一起,陈宇直闻言也不意外,只是摸了摸他的头,
  “就不能弄个死的不那么难看的药么?”
  说完又顿了顿,
  “挺好的,这样谁也不孤单。”
  谢初云看着他半晌,忽然笑了,摇摇头,
  “奴怎么舍得呢?”
  他怎么舍得呢。
  这人十几年如一日的待自己好,哪怕是假的,装的,也够了。
  那年岭南王府初见,是乍见之欢,后来余生相伴,是久处不厌,他又怎么舍得取了他的性命?
  陈宇直忽然感觉膝盖一沉,低头,却见一只苍白的手无力的垂在了床沿。
  一旁的宦者宫女见状齐齐跪地,声也不敢出。
  东厂的副督卫捧着一个锦盒,呈给了陈宇直,
  “这是督公嘱咐,要交予陛下的。”
  陈宇直垂眼,把盖子打开,里面静静躺着掌控三军的兵符,另还有一个册子,上面写的都是朝中众臣的把柄命脉。
  谢初云走之前,替他将路都铺好了。
  陈宇直喉间动了动,
  “宣英王进宫。”
  他扶着床沿起身,忽然踉跄了一下,宫人赶紧上前将他扶住,却见他的衣袍一角被谢初云紧紧的攥在手心。
  不过死前所攥,没多久,便也松了。
  陈宇直并无子嗣,想着死后让英王继位,因而这几年一直悉心栽培,人来了之后,他将谢初云给的东西,原样给了英王。
  启星看清之后仓皇下跪,
  “陛下不可!”
  他心悦的女子身份低微,当初是陈宇直成人之美,亲自赐的婚,如今二人恩爱有加,育有二子,心中一直记挂着他的恩德。
  “有什么可不可的,你本也是赵家的血脉,这么些年,朕一直将你放在朝堂历练,你亦能独当一面了,不要推辞。”
  陈宇直挥了挥手,
  “去吧。”
  说罢,起身朝着内室而去。
  启星方才知道谢初云的丧事,见着陈宇直离去的背影,他心中蓦的一慌,
  “九叔去哪儿?!”
  “朕去陪他了。”
  陈宇直撩起帘子走进内室,身影也消失不见,声音却还在耳边回响,
  “后事简单些,如果可以,将我与他葬在一处吧。”
  元景十二年五月,九千岁谢初云殁,隔日,元景帝驾崩,英王继位,因遇国丧,减赋税三年,大赦天下。
  沉闷的钟声响了一百零八道,从长安传过玉川城,又从玉川城传到了玉川县,彼时田间地头有一农汉正在耕地,一名清秀女子给他送饭,听得这国丧之音,一时怔在了当场。
  那汉子见她,大步从田间上来,接过食盒责怪似的道,
  “你手有伤,不是说过让你别送饭来了吗,多沉,活也干的差不多了,走吧,回家吃去。”
  那女子双手手腕处有一道陈年旧伤,闻言用袖子不自在的掩了掩,偕同男子一道回家。
  “师兄,你听见了么,刚才的钟声?”
  “听见了,许是哪个大官死了吧。”
  “不止,你听,那丧钟响了一百零八响,怕是皇上驾崩了……”
  这女子便是当初的方青艾,当初她被谢初云放了,一路逃出皇宫,后回师门,嫁给了一直倾慕自己的师兄,隐于田间山野,倒也乐得自在。
  二人回了家,女子进屋,再出来却是换了一身素净的白裳,男子瞧了只觉奇怪,
  “好好的穿什么素服。”
  女子正捏着谷稻喂鸡,闻言顿了顿,
  “有一旧人去世。”
  “关系甚好?”
  女子默了片刻,
  “他救过我一命。”
  “那便应当了。”


第80章 番外之选妃风波
  自新帝登基, 先皇的那些妃子都被送去了太庙荣养,如今后宫空荡荡的, 很快就有官员上了折子,请陛下广纳嫔妃,以绵延皇室血脉。
  这个理由光明正大,哪怕是谢初云都没办法反驳,他虽不愿陈宇直去碰别的女子, 但后嗣要紧, 一来百年之后这江山有人继承, 二来他总不好叫陈宇直绝了后嗣,在心中留下芥蒂。
  因此朝臣上书的时候, 谢初云是默许的,他甚至都没通知陈宇直一声, 直接在清芳台召了三十名层层筛选的秀女出来。
  这个“层层挑选”, 是有隐藏含义的, 这些秀女之中, 遍观所有, 无惊人之姿, 却也无东施之流, 说白了就是很普通, 不至于美到让陈宇直神魂颠倒,但也不至于丑到让人难以下手。
  谢初云心中已打了去母留子的想法,他笑得一脸温良,俯身对着陈宇直柔声道,
  “陛下看喜欢哪个,有顺眼的便赐了香囊,有中意的便赐了玉珏,有喜欢的便赐了玉如意。”
  玉如意是给皇后的。
  他说完又顿了顿,
  “这些秀女皆是尽心挑选过的,陛下若喜欢,全收了也无不可。”
  陈宇直原是来清芳台乘凉的,忽然多了这么些秀女本就一脸懵逼,听他这么一说,眉头不由得深深的皱起,显然怀疑人生。
  虽然说他没打算选秀,但谢初云是不是太坑了,面前这些秀女的姿色跟先帝后宫里那些一比,差了完全不止一个档次啊。
  陈宇直面无表情的招手,谢初云识趣的俯身凑上前,谁知却被对方一把拉了过去,形成一种半拥半抱的亲密动作。
  “朕虽然是从岭南来的,那破旮旯地方没有美女是事实,但这并不代表朕审美能力低下知道吗?”
  说低下都是轻的,谢初云摆明把自己当瞎子。
  陈宇直一副哥俩好的样子搭着他的脖子,手指着面前的秀女强行一个个看过去,
  “你瞧瞧,人家选秀是燕瘦环肥各有千秋,怎么轮到朕便是高矮胖瘦参差不齐了。”
  第一排第一个,个子有没有一米五都不好说,第二个,身高直冲一米七去了,凑一起真是对比惨烈。
  谢初云却没有半分愧疚之意,低眉顺眼的道,
  “陛下,娶妻娶贤。”
  所以脸和身高什么的就当做没有看见好吗?
  谢初云的目的达到了,纵观全场,陈宇直越看越觉得谢初云才是最漂亮的那一个。
  “选什么啊,不选了。”
  陈宇直拔腿就走,谢初云却是没那么好说话,示意宫人将他拦住,淡淡的道,
  “陛下总得选几个中意的。”
  长痛不如短痛,早些生个皇子出来也好堵那些老臣的嘴,省的日后他们又想着法儿往后宫塞人。
  陈宇直有点小生气,他也不说话,只是哗啦哗啦从一旁使者的托盘上抓了把香囊玉如意,转身一股脑塞到了谢初云的怀里,然后趁众人怔愣的时候拂袖离开了。
  “督公……”
  东厂的玄衣卫见谢初云面无表情的抱着一大堆东西,心里有点怵的慌。
  “无事。”
  谢初云皱眉,把东西都放回到了托盘里,循着陈宇直走的方向追了过去,身后的侍官清点了一下物件,却发现少了个玉如意。
  谢初云毕竟是古人,思想传统,更甚至他是太监,对于子嗣便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偏执。
  陈宇直一路回了长信宫,自己在那儿坐了半天,想明白也就不气了,他懒洋洋的趴在窗户边,眼睛盯着地上的蚂蚁,只觉得当皇帝真是艰难。
  视线内陡然出现一抹玄色绣江山海浪牙纹的衣摆,陈宇直掀了掀眼皮子,动也不动,显然是不打算理会。
  谢初云看了他半晌,莫名觉得陈宇直生闷气的样子也可爱,轻轻推了他一把,
  “喏,奴来给陛下赔罪了,可莫生气了吧。”
  嗨呀,道歉有用要警察干嘛,陈宇直闭着眼,继续不搭理。
  谢初云看了看左右,见四周的宫人都站得远,瞧不见这边,不由得轻叹了口气,背靠着窗子底下席地而坐。
  “陛下莫怨奴,这大晋的百年江山终究是要有人继承的,倘若无嗣,等你我二人年迈之时,乱臣贼子结党营私,怕也只是鞭长莫及。”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
  “陛下现在不愿选秀,是少年心气,倘若日后腻了奴,变了心意,只怕届时回想,还要怨奴耽误了陛下子嗣呢。”
  他一字一句都是那般恳切,忧心那时自己不在,陈宇直也年迈了,把控不住朝臣怎么办。
  陈宇直趴在窗户边,居高临下的望着他半晌,忽然道,
  “我何时怨过你?”
  他探出半个身子,伸手将谢初云从地上拉了起来,使人面对着自己,捧着他的脸问,
  “我何时怨过你?”
  谢初云双眸含了春水一般,也不说话,只是咬唇望着他。
  陈宇直在岭南待的那一年,克制情绪惯了,哪怕到了这里也一直没掰过来,鲜少有情绪失控的时候。
  他深深的望着谢初云,拇指摩挲着他殷红的唇瓣,缓缓贴上了他的额头,二人近得呼吸可闻,
  “一生一世一双人,你可知?”
  “我不要别人,哪怕是子嗣,你可知?”
  他每说一句话,就贴近一分,最后一个字音落下,余者皆淹没在了二人纠缠的唇齿间。
  隔着一道窗户,二人吻得难舍难分,谢初云紧紧搂着陈宇直的脖颈,只感觉思绪都乱成了浆糊,就像是一锅熬了许久的粥,稀里糊涂软烂不成形,却又那么干净纯粹的白着。
  谢初云连自己怎么被陈宇直从窗户外面抱进来的都不知道,只记得天旋地转间,再睁眼便是那明晃晃的帐子顶。
  陈宇直欺身而上,十分眷恋的蹭着他的鼻尖,带着说不出的缱绻之意,
  “你的担心,我都知道……”
  他还说,
  “你放心,那些不会发生。”
  心尖尖上的朱砂痣,时日长了就会变成心头血,与性命相系,轻易不能舍去,于是那白月光红玫瑰,便都显得微不足道起来。
  自这日起,选秀的事算是过去了,谢初云也再未提起过,朝中众人各司其职,一般不出大事也不敢来找陈宇直,他倒是落了个清闲。
  清闲的后果就是满皇宫乱溜达,四处祸害人。
  皇宫的湖心岛上有一千鲤池,他也不知怎么想的,避开了宫人,扛着一个网兜带谢初云去那里美名其曰要捞鱼。
  宫里的鱼养的都是名贵品种,平日有专人喂养,养得傻傻笨笨也不怕人,见陈宇直过来了齐齐冒出水面吐泡泡,等着喂食。
  谢初云见陈宇直蹲在池子边,用网兜随意一捞就捞了四五条上来,个个长得肥肥胖胖,鳞片都是金色的,扑腾间在阳光底下熠熠生辉。
  不由得好奇问了一句,
  “陛下这是要养着吗?”
  陈宇直兴致勃勃的挽起袖子,
  “养什么,烤了吃啊!”
  谢初云不乐意的摇头,搭着他的肩膀,瞥着眉头道,
  “这鱼一点也不好吃,刺多。”
  陈宇直匪夷所思的转头看向他,
  “你怎么知道?”
  谢初云微微一笑,并不说话,陈宇直自顾自的嘀咕道,
  “你肯定吃过,那我也要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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