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内助系统 完结+番外[穿越重生]——BY:春眠也知晓
春眠也知晓  发于:2020年03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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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每次出去降妖除魔之前, 都要在案上画上一幅画, 也不知为了什么。
  回来后,便将那画收进西南角的大箱子里。
  季温良看过那个大箱子, 里面满满当当的画,好似再也装不下似的,但每次又都能装得下。
  这一日, 弑神又出去捉妖了。
  季温良低头看了看案上的画, 画里仍旧是个他不认得的怪物,很是凶悍的模样。
  料想收服这怪物怕是要耗时许久。
  果然,过了好几日, 弑神也没有回来。
  他本是个能守得住寂寞的人, 弑神从前也有很久未归的时候。
  可不知为何, 这次他的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 不得安宁。
  又是好几天, 季温良等不了了。
  朱阳神君曾赠与他几张符纸, 说是里面封印着移步术,若是哪日想去启阳殿溜达溜达, 撕开符纸即可。
  朱阳神君与弑神关系甚好, 说不定他知道弑神的下落。
  这样想着, 季温良撕开了符纸。
  启阳殿外和往日似乎没有什么不同, 烈日骄阳, 园里的扶桑花一片赤红。
  季温良往前走了一步, 却被淡红色的结界挡了回来。
  往日里这启阳殿的结界从不会阻拦他, 为何今日偏偏进不去?
  他心里一紧,再次将手掌伸向结界。
  果然,又被弹了回来。
  结界震动,殿里的人自然能感觉得到。
  朱阳神君想转身出去看看,却被床上躺着的人拽住了衣角。
  明明受了这么重的伤,力气怎么还这么大?
  床上的人嘴唇动了动,语气肃然,“不要让他进来。”
  说完就昏了过去,没了知觉。
  朱阳神君叹了口气。
  他是能分得清轻重的人,床上的是他多年的好友,殿外的是一个小仙侍。
  一棵草化成的仙侍。
  这棵草有三条命。
  有些事或许就是命中注定。
  朱阳神君一挥手,淡红色的结界瓦解了。
  季温良本来是要硬闯,可结界忽然消失,他一时没有准备,竟摔了一跤。
  此时他哪顾得上身上的疼痛,迅速从地上爬起,跑进殿里。
  一阵血腥之气扑面而来。
  季温良心尖一颤,又向前走了几步,看到床上的人,怔了怔。
  “元神本身就有损,又受了重伤。”
  朱阳神君解释道。
  季温良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不禁暗自责怪自己的粗心。
  想来是在落镜山的日子太过安逸,他竟忘记了弑神元神有损一事。
  若是早些时日帮他疗伤,岂不是能避免这场灾祸?
  不过现在思虑再多已是无用,季温良走到了床前。
  朱唇轻起,轻轻念出了咒语。
  季温良四周散发出青色的雾气。
  这雾气仿佛有生命似的,不断流动,聚合。
  最后,凝成个淡青色的珠子,悬在半空之中。
  季温良伸出手,摊平手掌。
  珠子忽忽悠悠落到手心上。
  他走上前,将珠子喂入弑神的口中。
  这一番动作,自是消耗了不少体力,季温良看弑神皱着的眉舒展了些,才放下心来。
  心里头提着的一口气刚一松下,身体便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季温良发现自己躺在榻上。
  一转头,满眼的灯笼延伸到殿门口。
  自从有了太阳,白天这些灯笼就不亮了。
  到了晚上,又重新亮起。
  看来现在是晚上。
  目光向下一扫,案前一个黑影。
  弑神正背对着他坐着。
  季温良从榻上坐起,还有些头晕目眩。
  他捂住头,缓了一会儿,下了榻,走近黑影。
  坐了下来。
  青瓷的茶嘴里冒出袅袅的雾气。
  季温良拿起一个茶杯,又端起茶壶,茶水倾泻而出,茶香四溢。
  他双手端着茶杯,举到了弑神眼前。
  弑神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接过茶杯,却没有喝。
  轻轻使了个力,杯面上出现丝丝裂痕。
  突然,杯子碎成了粉末,茶水顺着手指流了下来。
  季温良见他也不是个高兴的样子,不甚明白。
  此举不是顺应系统?也顺应我的心?不是挺好的吗?
  想了半天,斟酌着开口道:“神君可觉得好些了?”
  弑神没回他,转身拂袖而去。
  弑神莫名生了那么大的气,又不见了几日。
  案上没有画,也不知是去哪里了。
  等他回来时,手里捧着一摞书卷。
  走到案前,放了下来。
  季温良低头看了看,瞧不出是些什么。
  他不认识这里的字。
  弑神问:“你可要学法术?”
  “叮!主角向您提出问题:你可要学法术?正在为您搜索可供选择的答案……搜索结束,请选择:A.要;B.不要”
  “正在为您预估风险……预估完成:选A后世界稳定值将升高到70%;选B后世界稳定值将降低到50%,请慎重选择。”
  作为一个合格的仙侍,以后定然是要帮助弑神降妖除魔的。
  法术,必须学。
  季温良点了点头,道:“要。”
  弑神说:“既然如此,那你且先把这些背下来吧。”
  说完抬腿就要走。
  背书倒不是什么难事,季温良活了两辈子,背过的书不计其数,只不过……
  季温良一把抓住要离开的弑神。
  “神君?”
  弑神挑了挑剑眉。
  “我……不识字。”
  一个仙草,怎么可能识字呢。
  弑神面上似乎浮现一丝尴尬。
  果然,花不会养,人也不会养。
  季温良只觉得草生迷茫。
  于是学法术的事情,只能放在一边。
  有些东西不用他人教,一个人便能学会,有些东西一个人却是学不会的。
  于是这教季温良识字的重任便落到了弑神的身上。
  季温良每日摆好笔墨纸砚,同弑神在案前相邻而坐。
  他本就聪慧,又是百分的用心,学了几日,倒是有不少的收获。
  比如学会了握笔,也认识了许多字。
  就是写得不太好看。
  弑神的字总是龙飞凤舞,遒劲有力,透着张扬与霸气。
  季温良临摹得了他的字体,却临摹不出里面的神韵。
  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于是弑神每次拿起宣纸一看,便要皱眉头。
  季温良有些困窘,想一把将宣纸抢了回来,又忍了忍。
  以后勤加练习便是了。
  这认字和写字都是不能着急的事。
  闲暇之余,便下下棋。
  季温良当然不会下棋,只是觉得弑神手握黑子的姿势很好看。
  他虽想学,但也不敢再劳弑神大驾,只是在弑神下棋的时候,给他添添茶,在一旁观看。
  弑神却是看出了他的意思,不知从哪里淘来几本棋谱,开始一点点地教他下棋。
  这下棋可比写字有意思多了,季温良钻研了几日,竟有些痴迷。
  这一日,弑神突然对季温良道:“你可以和朱阳神君下棋。”
  朱阳神君从前总来的,只是前阵子因为某件事,弑神一怒之下,在落镜山多设了一道结界。
  专门克火属性的。
  季温良其实很过意不去,他救弑神本是自愿,说到底与朱阳神君无关,弑神这番迁怒实在是没有道理。
  他不知道,弑神以后做的没有道理的事情多了去了。
  “那我们现在走吗?”季温良站起身问道。
  “去哪?”
  “去启阳殿。”
  “你只能在这里下棋。”
  那怎么办?
  难道先去启阳殿,再和朱阳神君一起回来?
  遛仙草吗?
  “你可知有一法术叫传字术?”
  弑神摊开手掌,手心里冒出一簇黑气,迎风而立。
  黑气渐渐凝集,化成一只小鸟。
  小鸟煽动翅膀,围着大殿转了一圈,又转了回来,落到了弑神的手里。
  他扬了扬手,黑鸟顿时化作一行字,浮在半空之中。
  “要找朱阳神君,先学会传字术”。
  季温良这才想起,近日来醉心下棋,法术却是忘记练习了。
  这是变相地提醒他不要醉心玩乐啊。
  没想到这弑神倒是位良师。
  “还请神君指教。”
  有了鞭策以后,季温良比从前用心了许多。
  当掌心凝出第一只小鸟时,自然是很高兴。
  这是个蓝色的鸟。
  他很奇怪,“为何我的鸟是蓝色的?神君的鸟是黑色的?”
  近日来弑神这个师父当得真是越发像模像样。
  有问必答,尽心尽力。
  既然如此,季温良也不扭捏,有问题便大大方方得问出来。
  可这话刚问出来,他便后悔了。
  这传字鸟的颜色,似与灵气有关。
  譬如弑神的灵气为黑色,凝出的便是黑色的鸟。
  如今他只剩蓝白,已经是个“二色仙芷”了,凝出的鸟可不该是蓝色的吗?
  一提这事,就不禁想到了救命一事。
  季温良知道,弑神是极不愿意提及此事的。
  他心中一骇,聚集在手掌的灵气散了,鸟儿还没来得及忽闪翅膀呢,就先殒身了。
  弑神看了看,倒是没多说什么,淡淡地道:“把朱阳神君请来吧。”
  季温良看他面色没什么异常,才放下心来,重新施了传字术。
  如今他法力不多,这话该凝练,最好还是凝练。
  于是一只蓝色的鸟重新出现在季温良的手掌,忽闪着翅膀,有些重心不稳地飞出落镜山,飞过大江大河,进了启阳殿。
  朱阳神君看殿里进来个鸟,带着熟悉的气息,挥了一下衣袖,接了过来。
  鸟儿在空中化成一个字:棋。


第38章 冷酷魔尊的小仙侍(七)
  这一盏茶的功夫, 落镜山上就来了位客人。
  其实这客人在黑色的结界外站了许久, 主要是之前闯结界的时候, 被挡了一道,现在周身还有些痛。
  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 看结界没有排斥他,才放着胆子进去了。
  他许多日子没来落镜山了,穿过了结界, 倒是吓了一跳。
  原来这山上还是光秃秃一片, 不知何时,竟生出了地衣。
  这地衣东一块,西一块, 间隔分布着, 灰绿绿的, 干枯萎蔫, 好像缺水一般, 其实并不怎么好看。
  但也比荒山强一些。
  朱阳神君走走停停, 进了殿里。
  两道黑影正在案前并排坐着。
  季温良见朱阳神君来了,急忙起身打招呼。
  如今两人也算是很熟识, 他对着朱阳神君也没有之前的拘谨了。
  “小仙草多日不见, 越发好看了。”
  细腻光滑的脸蛋, 很想让人摸一摸。
  但他顾忌着大殿里还有旁人, 不敢肆意动作。
  只能坐下, 摸了摸身上的衣料, 嗯, 也是细腻光滑的。
  大殿里安静寂然,案旁坐着三人。
  案上摆放着棋盘,案边放着热茶,一缕热气从杯中飘出,淡香四溢。
  朱阳神君与弑神下棋的时候,总是朱阳神君先落子。
  他以为这次也不例外,执子便要落下。
  “且慢。”
  清冷的声音响起。
  这声音不大,却很难让人忽视。
  季温良和朱阳神君齐齐看向弑神。
  弑神放下了茶盏,悠悠道:“今日下棋,可有什么彩头?”
  彩头?什么彩头?
  季温良以为今日请朱阳神君来,不过是叙叙旧谊。
  他深知自己棋技如何,这回对棋,必输无疑。
  若是还要彩头,那不就是白白送礼吗?
  忍不住看了看弑神。
  弑神却不理他,目光直直地看着朱阳神君。
  朱阳神君比季温良想得太多,他就猜测此番前来,准没什么好事。
  见弑神与季温良同坐一起,更加笃定。
  无奈地道:“罢了罢了,若是这一局我输了,想要什么彩头,便是什么彩头吧。”
  执子落下。
  季温良看朱阳神君落下了一子,执起一颗黑棋,好似有些不确定似地,慢慢落下。
  落完了子,又立刻转头看向弑神,如同学生寻求老师指点一般。
  弑神没说什么,只喝了口茶。
  季温良便知这棋走得不错,又继续下。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走。
  棋盘上的棋子越来越多,两人下棋的速度也越来越慢。
  不是季温良有下棋的天赋,仅仅学了几天,就能达到与朱阳神君平齐的程度。
  只不过是季温良每次要下错时,弑神便来一句“且慢”。
  或是抬手,用指尖点点该落下的位置,或是直接环着季温良的手腕,带着他落子。
  偏偏季温良还是个好学的,时不时地问一句:“为什么下在这里?”
  弑神便循循善诱地解答,这一解释,有时一句两句,有时要半盏茶的时间。
  朱阳神君觉得今日自己就是个陪练的。
  只是别人陪练,多少能得个好处。
  而他陪练,恐怕反要给别人好处。
  最后一子落下,朱阳神君反而松了口气,道:“愿赌服输。”
  弑神没有看他,反而转头问季温良,“你可缺些什么?”
  季温良哪里会提要求,他看着朱阳神君道:“我……我不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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