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穿书] 完结+番外[穿越重生]——BY:止宁
止宁  发于:2020年03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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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个行动派,主意一定,当下腾空了一只箱子,将它稍稍推进海水里面一些,让他底部保持湿润,便将海蟹丢了进去,又拿了一把铁长矛,借着月色四处翻找着。
  白日匆忙之下,竟是没有发现这海滩的海产这般丰富,尤其浅水摊上,一堆笨鱼,它们大抵是从未遇过危险,居然傻乎乎地任人拿捏。
  还没有多少功夫,容玉那只木箱里已经装了三只螃蟹,两条肥鱼,五六只大海螺,他担心宋俨明,便现场将它们宰杀干净,全部放在大钵子中,带回洞穴里。
  等用火镰生了火,容玉以钵子为锅,将螃蟹与海螺放在钵子里煮制,两条鱼置在火旁烤着,没有佐料,只能吃原汁原味,幸好这些海产新鲜,想必也好吃。
  他一边看着食物,一边照看着宋俨明。
  火光中,宋俨明的眉头紧皱着,他已经睡着了,但睡梦里似乎还在承受着身体里的苦痛。
  容玉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抵在了唇边。
  “宋俨明,加油啊。”
  这样深的伤口定会感染,而容玉丝毫没有办法,只能靠宋俨明自己硬扛过去。
  他摸了摸宋俨明的脸,又给他哺喂了点水,这才回篝火旁边。
  食物已经熟了,容玉拿了小钵子将拆下来的细嫩的鱼肉装了,又考虑到蟹肉海螺不适合病人,便留给了自己,然后叫醒了宋俨明,给他喂了些东西进去。
  宋俨明浑身发热,但还是支撑着吃了点。
  等伺候完宋俨明,容玉自己也吃了点,因下午那果子带来的饱腹感还未消失,所以容玉并未没有吃多少,海鲜大餐剩下大部分都没吃。
  容玉拨着碳火,正想着怎么处理这些剩余的,耳边一阵吱吱吱的声音,容玉抬头一看,又是那几只猴子。
  它们杵在门口,既不敢进来,也不走,又是那副怂怂的模样。
  容玉走了过去,无奈地拍了拍衣摆,
  “你们的果子都还给你们啦!没有了!”
  可猴子们显然并没有因他的举动而离去,一只只左窜右跳地看着他身后。
  容玉顺着它们的目光一瞧,心下哑然,难不成他们被食物的香气吸引而来?
  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容玉抓了只海螺丢给他们。
  猴子们瞬间扑了上去,一只先捡到的一溜烟跑了,容玉摇头笑了笑,反正剩下的他也无胃口,这儿海产那么丰富,也无所谓囤藏,便全部拿了过来,一一丢给它们,猴子们都拿到了食物,心满意足尽数离去了。
  容玉拍了拍手,为了防止这群猴子们继续骚扰他,便搬了一块木板来,挡住了门口。
  这才松了口气,拿了块干净的丝帛,往内葫芦室走去。
  当浑身泡在温水里面的时候,容玉的疲累得到了极大的舒缓。
  白日忙乱,他没有心力思考,此刻放松下来,心间巨大的不安立刻窜了上来——故事为什么不按照书里面来发展了?
  书中交趾国一向与北安朝友好邦交,北安朝数百年的历史,交趾国也没有反过的记录,何以这时候反了——莫非是因为自己改变了宋俨明这个最大配角的命运,所以这个故事也发生改变了?
  念此,一阵寒意袭上心头。
  他不怕改变命运带给他的恶果,他只怕恶果报应在宋俨明身边。
  心头一片乌云暗淡,仿佛有隐隐风暴盘旋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趁着所有人不注意,瞬间吞天并地,无人可以从它手上逃脱,谁也不知道等待他们的未来是什么。
  心下烦乱,他闭上了眼睛干脆不想,半晌,他从水里出来,拿着干布擦干了自己,又随意披了丝帛在身上,裹住了自己的身子。
  他向外室走了去,想了想,宋俨明需要充分补充水分,所以他又给他烧了点热水。
  火光中,宋俨明依旧静静躺着,容玉端着水轻声唤他,但对方没有回应他,容玉心里一惊,但见宋俨明脸颊上红通通的,容玉摸了摸他的额头,滚烫的厉害。
  “宋俨明!”容玉再度唤他。
  可宋俨明已经失了神智一般,嘴上只无意识喃喃:“冷……好冷……”
  容玉心间惶急,连忙上床搂住了他,这才发现宋俨明整个身体都在发颤,他难以抑制地喊冷。
  容玉脑中一片空白,只想尽快给他温暖,他几乎没有任何思考,一下子将身上的丝帛给扯了,露出他刚沐浴好的雪白身子,滑入宋俨明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了他。
  宋俨明一声轻咛,周身的寒意让他下意识将身边那个柔软的热源紧紧抱在怀里。
  二人肉贴着肉,容玉能感觉得到宋俨明浑身的滚烫,他只紧紧抱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滚烫的胸膛上。
  “宋俨明……”
  容玉几欲心碎,“你一定要坚持住。”
  火光摇曳,偶尔发出噼里啪啦的爆破声,洞穴外,一阵又一阵的海浪声传来,发出亘古不变的声响。
  一轮明月挂在天上,遥望着它熟悉的人间。


第68章 戒指
  像是做了一场极长的梦。
  有痛苦有不甘有壮志未酬,还有记忆深处的一滴眼泪。
  依稀有人在梦中喊着他,一遍又一遍。
  宋俨明皱了皱眉,终于从这场怎么也醒不过来的梦魇中逃脱出来。
  他睁开了眼睛,洒在脸上的一丝日光耀目,令他一时适应不了,他偏开脑袋将眼闭上了。
  半晌,他才慢慢地抬起眼皮,环顾着周围的环境,是昨夜来的溶洞,只是那时昏昏沉沉,并未如何看清。
  一块湿布从他额上滑落下来至颊边,他拾起一看,喉结动了动,将之轻轻丢在一边。
  这个动作让他注意到左手无名指上套着的一个金属环。
  这是?
  金属环仿佛按着他指节的大小打制的,无比契合,不差分毫,他皱了皱眉,某些丢失的记忆碎片渐渐在他脑海里拼接起来。
  含泪的目光,一遍又一遍的情话……
  “这叫‘戒指’,是我们那儿情定终身的信物……”
  “我们永远在一起……”
  “哥哥……”
  他低头看了看,入眼便是容玉那张疲倦的睡颜,宋俨明心间被一种前所未有的酸胀充斥着,不由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对方咕哝一声,也跟着睁开了眼睛,又立刻闭上了,他像是不敢相信一般,揉了揉眼睛,旋即,兴奋的笑意一下子涌上了他的眼帘,
  “你醒了?”
  容玉惊喜万分,正欲坐起来,又想到他周身都被宋俨明搂在怀里,生怕动作太大牵扯到他的伤口,当下僵了一僵,又不动了。
  只语气雀跃,“你感觉怎么样?”
  已是等不及他回答,容玉连忙用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嫌不靠谱,又拿自己的额头贴了贴他的,这才真正放心下来,
  “终于退烧了。”
  他的青丝散落在侧,那张清丽无双的脸有着劫后余生的虚脱。
  “太好了!”
  “这个是……”
  宋俨明亦是看见了容玉手上的“戒指”。
  容玉脸色一红,他抿了抿嘴,眼眸轻轻一垂,又抬了起来看他,轻声道:
  “宋俨明,你现在是我的人了,知道么?”
  昨夜那般凶险,容玉几乎以为他撑不过去了,便给他戴了戒指,原本这戒指是要等他们二人成亲的时候送给他的,容玉都已经想好台词了。
  没想到,却在这种时候提前给了他。
  他将戴着戒指的左手与宋俨明的相扣,两枚戒指在洞口透进来的一丝阳光中熠熠生辉。
  这个戒指的样式是他自己设计的,两枚戒指乃并蒂戒,嵌合后可以看见交缠在一起的“明玉”二字。
  虽然他往后不能再用容玉这个名字,但这俩字他用了两辈子,也因为“容玉”,让他第一次拥有了自己的爱人,他有着小小的私心,想给这个名字留下一点痕迹。
  这个时代的工艺虽不如他所在的年代,然而只要有心,也能找到技艺高超的匠人,费了两个月的功夫,终于打制了这样的一对。
  容玉对这戒指非常重视,一向贴身藏着,所幸在风暴中也没有丢失。
  容玉脱下了自己的戒指,也顺手将宋俨明的脱了下来,将之嵌合在一起,兴致勃勃给宋俨明看那两个字。
  “我们那个地方有种说法,左手无名指上有一根血脉是连着心的……所以……”
  其实这个“爱情静脉”的说法早已经被现代医学给辟谣了,但容玉依旧喜欢这个说法。
  对于他原本不可能拥有的一切,容玉有着比俗人还俗的认知。
  他看了看宋俨明,突觉得自己有些矫情,便不再继续往下说,只将两枚戒指分开,分别给二人带上。
  “不许脱下来。”
  “……好。”
  宋俨明低低应他,眼底有着无尽的温柔,他抓了他带着戒指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
  容玉被他的胡茬刺得有些痒,想抽回手,却被对方紧紧抓着,他眼睛里扶起了一层粼粼的水波,只咬着唇,
  “你干嘛呀,宋俨明……”
  宋俨明不语,只一根一根地亲了过去。每亲一下,容玉脸愈是红一分,最终他的吻落在戒指上。
  容玉突然觉得那根爱情静脉是存在着的,因为,当宋俨明亲吻戒指的时候,他的心间一瞬有电流划过,带起了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叫他不知所措。
  宋俨明用手肘慢慢地支撑起上半身,亲他的**早已超过了伤口带给他的痛意。
  可当他支起上身,棉布滑落的时候,他才发现,容玉竟然浑身裸呈。
  容玉很快也意识到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早已让他习惯了不着一物的感觉,方才惊喜之下脑子更是顾及不了其他,此刻缓神过来,看见宋俨明惊愕地看着他,耳朵立时烧起来了,连忙解释,
  “昨夜你烧的厉害……嘴里喊着冷……我只能……只能……”
  支支吾吾的声音发着颤。
  牙白色的棉布受不住重力,全部滑落在地上,宋俨明低下眼眸,怀里的身子通体雪白,半点瑕疵也无,滑腻柔韧的肌肤紧贴着他的。
  容玉捂住了他的眼睛,这具跟常人不同的身体叫他无比羞耻,
  “混蛋,你别这么看!”
  可手却是立刻被抓了下来,被按在脑袋旁边,宋俨明的目光毫不客气地流连在他的身上了。
  宋俨明知道自己轻浮了,可他舍不得放开他。
  只能像个登徒子一般,哑声:
  “玉儿,你好白。”
  容玉一颤,看都不敢看宋俨明,只咬着唇,恶声恶气:
  “臭流氓……你快快将我放了……”
  他紧紧并着双腿,声音愈发低了下来,“求你了……我……我给你去拿水……”
  宋俨明心一软,钳制松了些,容玉连忙将手从他的掌心中挣脱出来,忙不迭拾起掉在地上的丝帛,跳下了床,裹住了自己的身子,春光顿掩。
  宋俨明闭上了眼睛,努力地平息自己那颗躁动的心。
  半晌,容玉已经换上了自己的衣服,端着一个装着水的钵子过来了。
  宋俨明靠在墙壁上,他动了动肩膀,伤口虽还痛着,可这伤势应该无大碍了。
  又看了看容玉,对方正给他递沃好了的帕子。
  宋俨明接了过来,发现对方脸犹自红着,只擦了手脸,趁着容玉过来接手的时候一把扯过容玉,容玉下意识挣扎了一下,耳边立刻传来宋俨明嘶的抽气声,容玉不敢再动,眉目含着羞恼,
  “你不想养伤了么?”
  “放心,无碍了,”宋俨明甚是倘然,他眉眼含着温柔的笑意,只轻声道:“过来些,让我抱一下。”
  容玉迟疑半晌,最终还是走了过去,被宋俨明拉在怀里坐着。
  “玉儿,真好。”
  这句没头没尾的话让容玉一下子所有的戒备全无。
  是啊,真好啊,宋俨明终于活了下来。他们虽然被隔绝在这样荒芜人烟的海岛,但至少彼此相伴,永不再有那种彷徨的孤独。
  “幸好你命大。”
  容玉轻轻地将脑袋靠在宋俨明身上,叹了一口气,“只是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个地方,唉,该死的劫船的!”
  宋俨明眉间一抹虑色被容玉捕捉到了,不由问他,
  “怎么?”
  宋俨明道:“我总觉得劫船一事有蹊跷,那些贼人身上都带着交趾皇室御龙卫的令牌,虽凶狠,却不赶尽杀绝,留着几条辅船不攻,分明是准备留活口通风报信的。”
  容玉愕然,隐隐猜到什么。
  宋俨明捏着容玉的手继续道:“交趾新国主乃庶妃所出,可嫡妃亦有身孕,只还未降生,老国主便薨了,交趾朝中自有异议,正是人心动荡的时候,即便新国主有反心,也断不能挑这个时候。”
  容玉听他这么一说,立刻警醒起来,“是不是别人嫁祸的?”
  宋俨明眸中冷光一闪,缓缓道:“自有这种可能,交趾国乃北安南部要塞,破了交趾,大半江南流域便唾手可得,只怕南台十六州之耻再复重现。”
  “那怎么办?”
  “放心,”宋俨明摸了摸他的脑袋,宽慰道:“交趾朝中遍布我朝密司,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住陛下,想必陛下亦会分辨,只是……”
  他透着一丝担忧,“只怕将士将这消息层层递送上去,等不到陛下知晓,这琉球便要乱了!”
  容玉知道宋俨明担忧什么。
  一般来说,古代军事消息递送迟缓,地方若有叛乱,定是等不到京城的反馈旨意下来再行动,而是由地方巡抚先行平叛,其他一切靠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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