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能够发出超级飞弹的直播间都是一线主播了。
　　像Tomato这样直播人气平均值维持在5000以下的主播还从来没有过超级飞弹的出现。
　　【@我才不是Omega送出100个超级飞弹：[音频]】
　　那一天，所有来看直播的人脑海里都重复播放着一首土味情歌——
　　如果明天的路你不知该往哪儿走
　　就留在我身边做我老婆好不好
　　如果你疲倦了外面的风风雨雨
　　就留在我身边做我老婆好不好
　　做我老婆好不好
　　老婆好不好
　　好不好
　　好
　　当事人燕旻：……
　　围观群众们：…………
　　突然想起来围观的宋雨泽&江新霁：…………
　　燕旻吓得手机都掉了。
　　等他慌乱地捡起手机，才发觉自己刚刚震惊的同时已经关掉了直播。
　　他一屁股坐进沙发里，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喃喃：“太可怕了……”
　　没见过世面的燕旻抱紧了他的番茄枕头瑟瑟发抖。
　　这个A哥，怎么越来越像一个变态了！！
　　呜呜呜呜。
　　救命啊有人性骚扰。
　　“怎么样？”周西八卦兮兮地问，他在家里陪爸妈见客人没办法看直播，只能偷偷摸摸拿出手机询问夏衍舟。“ATMbe了吗？”
　　夏衍舟看着黝黑屏幕上倒映着的自己的英俊面孔，摸了摸下巴，“应该……BE了吧？”


第59章
　　“BE了吗？”周西问。
　　“……BE了吧？”夏衍舟答。
　　但他们显然低估了cp粉的滤镜和战斗力。
　　古语有云，心中有cp，铜矿即上床。
　　更何况还是正主亲自下场搞出来的告白同框，四舍五入就是他们已经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了！
　　周西还在跟夏衍舟隔空分析今晚的战斗成果，微博上已经炸翻了天。
　　钱家军们疯狂了，膨胀了，飘了！
　　cp是真的！正主亲亲口口摁头盖章的！
　　做我老婆好不好是什么意思？
　　求婚啊！求婚！！
　　今天看直播的人数少说也有好几万，这是什么？这得是A哥压抑不住自己的占有欲！宣示主权了！
　　这是糖吗？
　　这简直就是无限大的甘蔗地，糖源滚滚！
　　此时不过年更待何时？
　　她们不仅要过年，还要舞出精彩舞出节奏舞出动感，让全世界都知道她们的cp是真的！
　　跟我念！
　　ATMszd！
　　这一天，但凡是热爱搞cp的小姐妹们，或多或少都在自家首页刷到了互关过年一样的舞着ATM。
　　宋雨泽木然地转过脸，小小的脑袋快要装不下他那快要溢出屏幕的疑惑。
　　“你说……”他张了张嘴，不确定道：“夏二是不是疯了？”他顿了顿，艰难找回自己的声音：“不是，你说一个正常人怎么就能干出这样的事儿？难道是什么新的非主流追爱方法吗？他就不怕掉马？不怕被燕旻发现后丢脸？”
　　江新霁也是一脸被雷劈的表情。
　　他踹了宋雨泽一脚示意让往旁边挪挪给他腾个地儿，见对方没反应后恼怒道：“你能不能睡过去点！”
　　宋雨泽揪着枕头往旁边滚了一圈，还是满脸难以置信。
　　直觉告诉江新霁，这事有鬼。
　　“我怀疑……”他把微博从头翻到尾，又切回群里看着林星源沈云和萧晨三个人的聊天记录，嘶了一声。
　　宋雨泽歪着头看着他的手机屏幕，眼皮跳了几下，补出下半句：“周西出的馊主意。”
　　江新霁嘴角抽搐：“不然他会这么安静？”
　　他直接在群里把周西揪了出来，质问：“怎么回事儿？”
　　周西没敢回复，装死。
　　宋雨泽跟江新霁对视一眼，仔细分析了一下，发现以自己的智商还是不能理解周西这货干出来的事儿，随即放弃了。
　　“算了，睡吧睡吧，明天再说。”
　　“……行。”
　　同一个夜晚，注定有人难以入眠。
　　燕旻首当其冲睡不着觉。
　　作为被陌生人隔着一层屏幕玩尬的告白的主人翁，燕旻心情非常复杂，极其复杂。
　　回想起来那个场景就会尴尬到闭上眼睛脚趾蜷缩，杀伤力简直比上次的舞狮还要大。
　　他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当断则断才是正道。
　　一定是他对刷cp的默许让A哥会错了意，才会变本加厉地在公开场合做主这些事情。
　　燕旻一个咕噜爬起来，手忙脚乱地从床头柜上摸出手机给贺雨打了通电话，又踩着拖鞋跑去书房，拖鞋都差点掉了一只。
　　“喂小雨。”燕旻着急忙慌地打开电脑，他准备把A哥这几个月刷给他的礼物统计一下，把钱还给对方再公开表达自己的拒绝。
　　“那个A哥脾气怎么样？”燕旻一边等待电脑开机一边询问，手机那头却出奇地安静，他看了眼时间，现在才十点多，还没到夜猫子贺雨睡觉的时间才对，“小雨？”难道出了什么事情？
　　“…我在。”贺雨压低了声音道：“哥，怎么了？我这边说话不太方便，打字联系可以么？”
　　知道没事后燕旻放下心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就两句。”燕旻挠挠下巴，头疼得很，“我打算把礼物钱都退给A哥，他脾气怎么样？应该不会气急败坏…之类的吧？”
　　“退钱？”贺雨的声音抬高了一点，很快又被噤声变得安静，他满心疑惑地问：“怎么好端端的……”
　　燕旻简单明了地把今晚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贺雨，叹了口气道：“我实在承受不住他的喜欢，早点说清楚对谁都好。”
　　“……”贺雨沉默了一会儿，赞同道：“你做的对。我也关注A哥好几年了，他人挺好的，话不多但是经常帮助别人解决困难，每个月还做慈善，应该不会出现那种情况，你放心吧。”
　　燕旻松了口气，他握着鼠标打开表格，又打开直播间的观众排行榜后台做统计，“我知道了，那就不打扰你了，晚安。”
　　贺雨超小声地回了一句晚安，挂掉电话。
　　燕旻慢慢统计着数字，忽然想起了什么。
　　贺雨最近为了避让他即将到来的发情期……搬去环夏附近的酒店住了。
　　一个人住酒店为什么还要放小声音怕影响到别人？！
　　燕旻一个激灵，看了眼电脑右下角的日期，愣住了。
　　上个月……夏衍锦的发情期似乎就是这几天。
　　“……”燕旻盯着那行日期，又移开视线落在手机屏幕上，沉默了片刻，还是决定顺其自然，等贺雨自己愿意告诉他的时候再说。
　　他把心思又放回统计数据上，直播了几个月，A哥是他直播间送飞弹的常客，每次都是100个飞弹，不算不知道，前前后后加起来居然有八十多万了。
　　燕旻吃了一惊，随后将表格保存下来，去微博向A哥私信要了联系和支付方式。
　　如果A哥拒绝的话……他就把这笔钱以A哥的名字拿去做慈善好了。
　　A哥没有回复，燕旻做完了准备工作后也没那么着急了，又关掉电脑回到卧室钻进被子里。
　　八月份还是挺热的，不过最近下了几场雨，空气没那么干燥，晚上打开窗户不用开空调也很舒服。
　　燕旻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睡着了。
　　隔壁的夏衍舟看着燕旻发来的私信心满意足，他接了个图给周西发过去。
　　夏衍舟：成了。
　　周西：！！！！
　　周西：我就说吧，照这操作绝对be
　　夏衍舟：最好是。
　　扯完皮夏衍舟又点开了微博小号，按照周西的意思，A哥应该欲擒故纵一点，先不要急着回复，明天再说，然后还要表达一下“虽然我很喜欢你但是既然你不爱我我愿意从此退出你的世界”，立一个痴情男二人设，从此退出cp舞台，把主角交给他的本体“邻居”。
　　邻居line才是真的。
　　微博首页还在过年，夏衍舟忍着牙疼眼睛疼哪儿哪儿都不舒适的尬意打开了ATM超话，打眼一看，好么，光磕糖小论文就写了十几篇，高赞高转。
　　飘在第一位的依然还是那位瓜好甜，夏衍舟非常眼熟她，便戳进去看了两眼，正文内容是一贯的疯丫头咆哮卖安利体，跟以前的内容差不了太多，贯彻着把ATM吹出花来的一贯风格。
　　不过评论区似乎不怎么和谐，莫名其妙掐起了cp。
　　@今天吃啥：atm是真的！！（悄悄说一句……我觉得邻居line也很好吃QAQ）
　　@瓜好甜：在我微博下面提拆逆不太好吧？
　　@子推燕：ky滚
　　@银老板兰根：？？甜瓜不吃拆逆也不吃all，对家麻烦滚出去好吗？
　　@赫拉格林童话：sjb
　　@能天使命必达：我求求ky滚出去吧真的磕邻居line去找你们自己人不行么？非来别人地盘拉屎？
　　夏衍舟：“……”
　　他真是个罪恶的男人。
　　夏衍舟心怀内疚，默默在评论里敲出一句“不要吵了”，转念一想，他这号再怎么说也有两千多个粉，算个小粉头，这话从他嘴里说出去不合适。
　　只能在心底向那位挨了骂的小姑娘道歉，切了出去。
　　好在瓜好甜没让那条评论挂太久，夏衍舟刷新了一下子就发现已经被删掉了。
　　ATM要be了，邻居line正像一轮新月冉冉升起。
　　夏衍舟又来劲了。
　　他看了眼自己的微博小号，再用下去不合适了，不如转头搞个本体的小号出来发发日常什么的，也免得燕旻怀疑。
　　不过搞小号这种事情……还是有点羞耻的。
　　毕竟和营销号自导自演什么“甜蜜同□□人”不一样，他的目的又不是为了蹭热度吸引流量骗小姑娘，而是为了秀恩爱。
　　夏衍舟寻思了一会儿，在群里发了句：
　　-谁有不用的微博小号借我一个？最好注册了两年以上的。
　　萧晨很快就给他提供了一个，并解释道：高一的时候注册的，不过那次期中考试考砸了，我妈妈就不让我玩手机了…后来重新注册了一个，这个号就放置了。
　　夏衍舟给他发了个大红包表示感谢，登上微博看了眼仅有的两条微博。
　　一条是感叹天气好，一条是系统自动分享出来的欢迎。
　　夏衍舟没删微博，改了个名字和头像后去关注了燕旻，转发微博。
　　@不知名小夏：不用谢。//@瓜站tomato：[兔兔][兔兔]试着拍了一个短视频，终于赶在午饭时间发出来啦。特别感谢我的热心邻居~[花花]
　　仅仅两个僵尸粉的小号转发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夏衍舟又挑了几个热转上的生活号搞笑博主关注了，戳进评论区里凑热闹。
　　时间滴答滴答跑的飞快，夏衍舟打了个哈欠，困意一点点淹没了他的神志，双眼皮粘住了一样，评论打了一半懒得再打，他把手机放回枕头下面，模模糊糊睡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夏衍舟是被沈云的连环夺命call给吵醒的。
　　他黑着脸把手机翻出来，低哑嗓音透着浓浓的不爽，“什么事儿？”
　　“大八卦。”沈云说这三个字的时候，幸灾乐祸那劲儿让夏衍舟想起他满脸坏坏水多样子：“昨天下午爷爷带着锦哥去了趟贺家，据说在他们家大发雷霆，就在刚刚……八点多吧，你猜怎么着？”
　　夏衍舟揉着额角坐起来：“说。”
　　沈云一哂，笑道：“贺闫带着他老婆，去民政局把婚离了。”


第60章
　　钟蔚从来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他抛弃了唯一的友情，义无反顾奔向贺扬，他想着，不管怎么样他都会坚持，燕旻能做到的他都可以做到，只要贺扬不拒绝他，总有一天他能代替燕旻，成为站在贺扬身边的那个人。
　　也许贺扬心里还有一个白月光，但那又怎么样？贺扬单恋十几年都没有结果，还不够说明他们不可能在一起么？
　　既然白月光对他构不成威胁，贺扬迟早会正视他。
　　后来的发展也的确跟他预想中的差不多。
　　贺扬和燕旻分手，他对贺扬展现出了毫无保留的热烈情感和关心爱护，贺扬果然动摇了，接受了他的感情，甚至还将他带回了家里，认识了吴敏阿姨和贺叔叔。
　　除了贺雨不待见他以外，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每天睁眼后看见贺扬的时候，他都觉得自己已经把幸福抓在了手里。
　　没想到偷来的幸福这么脆弱，三个月还不到，贺扬就失踪了。
　　他满心焦急跟着吴敏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四处找寻贺扬的下落，无果，还被逐渐失去理智的吴敏赶回了自己家。
　　等他得到贺扬的消息，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天翻地覆。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报纸上醒目的标题，冷汗直流，下唇被咬出了血，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能为自己做些什么。
　　他爱贺扬吗？
　　爱。
　　可他知道自己爱的是贺氏长子贺扬，能让他过得像燕旻一样无忧无虑给予他幸福的贺扬。
　　而不是……不是这只和太子交换的狸猫。
　　他在自己一居室的租房客厅里坐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钟蔚打车去了贺扬在市中心的家。
　　失魂落魄的男人和他心中的贺扬几乎没有相似的地方，他忍着心慌将满身酒气的男人扶起来洗漱干净，耐心询问着报纸上新闻的真实性。
　　贺扬沙哑的嗓音回答说：“是。”
　　钟蔚的心霎时凉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