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啵啵的鸭舌帽[穿越重生]——BY:胡八椒
胡八椒  发于:2020年0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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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演不情不愿地被孟雪回牵着手,没走两步就要回头看看叶德利,等门被关上了他很认命地垂下小脑袋,竟是有模有样地叹了一口气。
  孟雪回第一次带孩子,既担心交流不通,又怕自己哄不过来,反倒比成演这个五岁的小奶娃还要紧张些。
  “小少爷,你平时在家里都玩些什么啊?”孟雪回蹲下来问他。
  成演低着头,绞着白软的小指头不说话。
  “成演?”孟雪回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瓷娃娃的睫毛扑闪了一下,抬起头飞快地看了他一眼,轻轻“唔”了一声。
  只要理人就好办,孟雪回荡悠悠的一颗心落了下来,在征得成演本人的同意之后把人抱到后院去了。小孩都爱看新鲜,被他放在剧组寄养的小洋狗可是套近乎的一把好手。
  到了院里,小洋狗正趴在鞋盒旁边打盹,孟雪回把成演放在廊下,进屋给他抓了一把太妃糖。
  “狗。”成演的两只小口袋被太妃糖撑得鼓囊囊的,他顾不上吃,指着小洋狗发出了一声惊叹。
  小洋狗近来受到天气影响,脾气变得十分懒怠。听到了身边的动静,却不惜得睁开眼睛迎接人。它终日待在这里,被来往的小演员们喂得饱饱的,此刻窝在地上肚皮朝天,瞧着十分喜感。
  孟雪回喊了它一声,小洋狗听到熟悉的声音略有动作,然而也只是眯了眯眼睛,翻了个身便拿毛屁股对着人,朝天的那只小耳朵一扇一扇的,还挺娇气。
  成演在恪守规矩的大家庭里成长,平常是很少跟小狗小猫接触的,此刻看到了比自己更幼小的存在,不由得生起了一股自豪之意。他拍了拍口袋里的太妃糖,意图向小洋狗炫耀自己的战利品。
  小洋狗是个没出息的,听到包在糖果外面的那层包装纸被压得哗啦声,立马翻身起来查看动静,舌头一扇一扇的,连尾巴都快晃上天了。
  孟雪回笑骂了一句“傻狗”,把着成演的手去逗它,故意拈了一粒糖果在小洋狗的鼻子尖上晃荡。小崽子馋得直在脚下打转,抬起前爪呜呜了两声,在空气中挠啊挠的,为了口吃的开始主动讨欢心。
  成演从没见过这种玩法,靠在孟雪回的手臂上乐得咯咯直笑。孟雪回把他抱起来转了一圈,把成演吓得揪住他的袖子叫了一声“大哥哥”。
  “成演认识我啊?”孟雪回开口逗他。
  成演眨巴着圆亮的大眼睛,点点头又摇摇头,歪着小脑袋用小肉手比了个方格,嘟起嘴巴呼出一口气,俨然一副吹口琴的架势。他的确是有印象,只是看着人脸熟,却想不起别的话来讲。
  孟雪回蹲下来揉了揉他的额发,忽然福至心灵,把两只手交互一起虚拢成拳,擦着指间缝隙吹了一声口哨。成演睁大了眼睛,很雀跃地看他给自己“变魔术”。
  一大一小玩得挺开心,等到叶德利跟在秦慕白后面找过来了,成演因为跟孟雪回玩的挺好,还有些恋恋不舍的意思。
  “舅舅抱。”听到叶德利说马上要回家了,成演仰着脖子,张开小胳膊,小雏鸟似的依靠在眼前这棵“大树”上。
  叶德利把他的小屁股托稳当了,转过来对孟雪回点了点头。成演环着舅舅的脖子,目光跳过对面的秦慕白,望向孟雪回搓了搓手心若有所思。
  “怎么了手冷?”叶德利问他。
  成演摇了摇头,把两只小拳头拢在一起,答非所问道,“响!”
  “想?”叶德利会错了意,表情有些不解。
  成演“嘿”了一声,抬起小拳头吹了一口气,奶声奶气地招呼他,“舅舅看。”
  “看什么?”叶德利拧着眉毛纳闷,看到成演嘟着嘴巴往拳头上吹气,不由得心想,这是个什么手势?
  这情景叫孟雪回瞧在眼里很是慌张,大户人家的小少爷学着吹口哨,无疑是小浪子的做派,他可不敢担上教坏豪门小辈的罪过,连忙暗暗冲成演摆手。
  “咦?”成演松开小拳头,咬了咬手指,模样很是天真。
  幸而叶德利没有追问下去的心思,头一偏转过来对秦慕白说道,“爸爸的事,你可都记得了?”
  做大哥的苦口婆心,生怕混账二弟东耳朵进西耳朵出,临走时又忙嘱咐了一遍。
  秦慕白顶不爱听叶德利在人前提起那位潇洒老子,嘴里答应得很利索,只想一心把大哥给打发走。叶德利懂得这个得过且过的道理,也不跟他多讲什么,这就准备带成演回家。
  “大哥。”秦慕白目送他离开,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把人给叫住,“到了那天,你晚上在酒店给我留两个位子。”
  叶德利看看他再看看孟雪回,心中了然,走过去单手拍上秦慕白的肩膀,悉心嘱咐道,“那么中午也需回家一趟,这么多年没回来,你总得提前见一下爸爸。”
  “知道了。”秦慕白抬手松了松领带,纤秀的指骨抵着皮肤,一如按在琴键上那般优雅。在过去,每逢家里有人过生日,叶家兄妹总会坐在大客厅里一起弹钢琴。然而这份美好,也终于在秦慕白十岁那年戛然而止。或者说,是结束在他还叫叶德西的那个十年里。
  “还有一件事情忘了跟你讲,爸爸的寿宴……姨母那边我没有差人去请。”
  “是老爷子没让吧。”秦慕白一语中的,嘴角挑出一抹玩味的笑。
  叶德利的脸色尴尬了一瞬,既没点头也没摇头,语气不甚从容,“反正你来也是一样的。”
  “这倒是。”秦慕白对这话是十分赞同,兄弟两个各自触动了心事,草草了结话题后,及时保全了体面。
  秦慕白呛走了大哥,回过头去调戏小跟班。一瞅没瞅到人,看到孟雪回坐在椅子上吭哧吭哧地啃香瓜,听到自己在叫他,很茫然地抬起头,嘴角还粘了一粒籽儿。
  “秦哥吃瓜。”孟雪回把事先切好的香瓜递过来一块。
  秦慕白摇摇头,非要拿他手里吃剩的那块,“我看你吃得香,你手上那块肯定甜。”
  歪理说得有模有样的,仿佛孟雪回手里的香瓜偷偷滚了一道蜜糖。
  “唔……给你。”孟雪回拿他没办法,把自己的香瓜献给了他。
  “嗯,真的甜。”秦慕白拣着那剩下的半块香瓜,轻轻咬了一口,笑得颇为得趣。
  “是、是挺甜的。”孟雪回紧张地缩了缩袖子,仿佛秦慕白啃的不是瓜,而是他的手指头。
  秦慕白吃完了这半块香瓜,用湿毛巾擦了擦手,抬头对孟雪回说道,“今天收工之后咱们就不留下来吃饭了,你跟我到成衣店去取套西装。”
  孟雪回点了点头,好奇问道,“是拍戏要穿的新衣服吗?”
  秦慕白挑了挑眉毛,“给你订的。”
  “秦哥,你怎么知道我的尺码?”孟雪回听到之后惊讶了。
  “量过。”秦慕白言简意赅,眼底深藏笑意。
  孟雪回搓着手心温吞吞地“噢”了一声,愣是想了老半天都没想起来,秦慕白到底什么时候量过他。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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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咖啡豆
  多日之后,叶老爷子在一个飘着雨丝的阴天,坐着游轮抵达上海。
  叶公馆的仆人们因为提前知晓叶老要回家,提前两天便把老宅布置得喜气洋洋。
  叶德利作为长子兼当家,因为诸事环身,特意抽出时间到洋码头上跟老爷子打了个照面后,便坐上助理的汽车直奔公司而去。
  幸而他那父亲也并未介怀,携着一干近仆神采奕奕地踏上陆地,稍后便由保镖簇拥着往叶公馆去了。
  然而,此番接风秦慕白是全程没有到场。叶老爷子倒是因为自己回国庆寿,心情变得格外快活,乃至于都快忘了还有“William”这么个次子没见上面。
  叶公馆的专车分着两辆一前一后把叶老爷子本人,跟他带过来的一干近仆送到家里。宅里的老仆们看到汽车来,知道叶老回来了,连忙催厨房去准备茶点。
  家里这会儿也才刚开早饭,成演掖着围兜坐在餐桌上晃荡小脚,捧着装了热牛奶的玻璃杯,在嘴上喝出了一圈白胡子。等他那位漂洋过来的外祖父进了门,恰巧放下杯子打了个轻嗝儿。
  小孩儿脑子转的慢,奶妈子却有眼色,赶在叶老爷子看过来前,一把制住成演晃悠不停的小脚,顺带掀起围兜给小少爷擦了嘴。
  “老先生,您回来了。”奶妈子站在餐桌旁边,向他恭敬地打招呼。
  叶老爷子拄着文明棍“嗯”了一声,目光落到成演身上,往前挪了两步路,声音响亮地“哟”了一声,向她发问道,“这是我那乖外孙吧,成……成……”
  “小少爷大名定了叫成演。”奶妈子替他汗颜。
  “啊对。”叶老爷子笑眯眯一点头,站那儿等着。
  奶妈子见状,俯身在小少爷耳边一念叨,成演手里捏着半只面包片,很茫然地叫了叶老爷子一声“阿爷。”
  “好、好、好。”叶老爷子连说三好,尾调起得一声赛过一声高,象征性地走到成演身边摸了摸他的脑袋,径自向楼上走去。与之随行的还有一位金发碧眼的女护士,隔着老远的距离,脸上的雀斑仍然依稀可见,但胜在白大褂下面的身材姣好,瞧着倒也年轻漂亮。
  奶妈子看新鲜似的目送洋护士蹬着高跟鞋上楼,同时心中暗叹叶老抱恙回国,实属不易。她有所不知,叶老爷子的身体康健的很,可出于某种不可描述的执念,每日必要请海妮小姐来家里替自己量血压。这阵子因为相处得难分难舍,索性把人一起带回国。
  “抱。”成演伸手拉了拉奶妈的手,让人把他从椅子上抱起来。
  奶妈子把小少爷托上手臂,皱着鼻子嗅了嗅空气中留下来的香水味,越想越不对,等人消失在楼梯尽头,忍不住用上海话咕哝了一句“不上道”。
  叶老爷子前脚一走,不消多时,叶德利也开车回了家。方才他在码头跟老父招呼打得潦草,这会儿得了空,势必要过去慰问一下的。
  问清楚父亲的去向后,叶德利脚步轻快地上了楼,隔着一道虚掩的房门,听到里头传来娇笑跟阔论。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手已经伸了出去,撞破了他老子跟洋妞坐在沙发上,眉飞色舞地用英文调情。
  叶老爷子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理完了公事,尴尬摆在眼前,他脸不红心不跳地松开放在洋护士细腰上的手,打发洋护士出门道,“海妮,下去帮我煮杯咖啡。”
  名叫海妮的年轻护士,显然也是个心理素质过硬的人物,起来整了整身上的白大褂,神色坦然地向外走去。
  叶德利与她擦肩而过,被刮过的香风刺激得皱起眉头,竟有这样的护士,身上的香水味比医用酒精还浓!
  “阿大,过来坐。”叶老爷子对这长子很是亲近,无人的时候,总跟叶德利小时候那样,唤他一声“阿大”。
  “爸爸,您……在英国住得可还合适。”叶德利话到嘴边打了个弯儿,把方才屋里那点子猫腻记在心里也不拆穿,只拣来体面话与他父亲相谈。
  “你在家里把生意打点妥当就好,不用替爸爸担心,我在那边很惬意的。”叶老爷子想了想,跟长子如实作答。同时,起身把背后的靠垫调整了一下,以便自己坐得更加稳当。他此番回国,比之从前发福不少,看起来就有些胖脱了相,幸而装点装点也还存了几分旧时风采。
  “那就好。”叶德利点头。
  “下午不忙的话,开车陪我去宝华寺给你母亲捐份香油钱。”叶老爷子手指摩挲着镶在文明杖上的翡翠珠,跟他预透行程。
  叶家太太自故去的那一年起,香火是长年供奉在宝华寺的,并无前去续资的隐忧,但叶德利懂他老子的这份敬意,嘴里“嗯”了一声,答应下午亲自载他过去。
  叶老爷子脸上笑微微的,抬头扫一眼叶德利,目光带着嘉许。无论何时,这位长子总是合他心意的。
  若干年前,叶老爷子娶了门当户对的太太进门,虽然不能共白头,倒也日子不算太坏。而今他虽有三个儿女,只因结婚早,年纪不过才五十上下,蹚过大风大浪后,紧着享福二字在英国饱食终日,如何不叫得意快哉。
  感慨完毕,叶老爷子以热咖啡为借口,预备到楼下找洋护士去了。叶德利这个做儿子的,不便开口为难老父,眼睁睁地看着他夹着文明棍健步如飞下了楼。
  讲或是不讲,全是一样的。今天没有海妮,明天也有邦妮,这位父亲老归老,却不耽误玩,且以他的物质资本,确实可以招来不少年轻情人。
  叶德利默默站在楼梯口一言不发,今天他本想把秦慕白叫来家里,一同为他们的父亲接风洗尘的。可这二位亲人,一个玩自己的,一个忙自己的,像是彼此都存了一种共性,为避免不欢而散,情愿选择装聋作哑。
  许是为了呼应他想,秦慕白此刻站在阳光下毫无征兆地打了个喷嚏,几乎要将手里未擦拭完的金边眼睛给甩脱出去。
  “怎么了秦哥,这是感冒了吗?”孟雪回手里攥着啃了一半的苹果,被这一大喷嚏惊得有些心头发紧。
  “可能是风里有粉屑,把鼻子吹不痛快了。”秦慕白咳嗽一声,将眼镜架上鼻梁,笑意晏晏地转过来,用手点着苹果杈说道,“不是说不甜吗,怎么还在吃,留留肚子,中午收工了带你出去吃顿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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