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的走向靳囡,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吞咽的声音在大殿里清晰可闻。靳囡挑了挑眉,似乎嫌弃老皇帝走得太慢,她略微起身,勾住老皇帝的腰带,在他耳边吐气如兰,“陛下,春宵苦短,可别浪费了。”
老皇帝反将她压倒在身下,“美人说得是。”
老皇帝急不可耐的亲了亲美人的侧颈,正准备下一步动作,突然头一歪,栽倒在了靳囡身上。
靳囡被压的胸闷,一个用力将老皇帝的身体推下了床,老皇帝的身体滚了一圈,额头好巧不巧的砸到了床脚。
靳囡嫌弃的擦了擦脖子上的口水,“畜牲。”
她走到檀炉前,看了看刚点燃的香料,满意的笑了。元澄给的东西倒是不错。
老皇帝本就因年轻的时候欲纵过度而难以持久,宫里的妃子们与他同房也只是嗯嗯啊啊的做戏。而这药能让老皇帝在梦里随心所欲,与她缠绵,离开时还能产生身体的疲惫感,让人分不清现实真假。
靳囡看了看抱着床脚动作的老皇帝,厌恶地别开眼。身在皇帝身侧,被吃吃豆腐总比失了清白好上千倍万倍。
次日,当老皇帝捂着额头醒来,看着床上瑟瑟发抖的靳囡陷入了无限沉思之中。靳囡先发制人,端的一副泪眼朦胧,“陛下!昨夜您折腾得妾身好疼啊!”她露出自己脖子上的点点红痕,委屈地别过头。
其实那红痕是靳囡和相卉折腾了一晚上的成果。
老皇帝张了张口,想要说点什么,又仔细想了想,似乎确实是自己过度孟浪,一直缠着靳囡,以至于他现在都觉得自己的身体一度陷入了疲惫之中。但是头上的包是怎么回事?
“陛下昨夜过于勇猛,撞到了床柱,陛下忘了吗?”靳囡低着头,佯做黯然神伤,她的肩头微微抖动着,好像对老皇帝记忆的遗忘很不能理解。
昨夜里,老皇帝睡到了半夜突然就打起了呼噜,也许是这呼噜的声音过于奇特,也不知是戳到了靳囡哪里的笑点,她也捂着肚子笑了一夜,如今肚子还隐隐有所抽痛。
老皇帝怎么可能在女人面前失了颜面,于是他又重新爬上床,温声细语的哄着靳囡,直到贴身的太监请他前去上朝,他这才离开。当然,走之前他没有忘记给靳囡提升为芸贵人。
入宫的妃子们每日都要向皇后请安,靳囡也不例外。当相卉催着她前去拜安的时候,靳囡甚至不慌不忙的把自己已经束好的发饰重新解下,让相卉重新再绾发。她偏就是要迟到来给皇后一个下马威,好叫她知道,皇帝昨夜是有多宠爱她。
于是,凤仪宫内,嫔妃们已经品过了一轮茶后,靳囡才姗姗来迟。她步伐踏得极慢,脸上是被宠幸过的红润。她今日还特地穿了件低领的衣服,好叫众人看见她脖子上斑驳的痕迹。
看着靳囡自得的模样,众人都有些咬牙切齿,又顾及着皇后在此,因此都强忍着没有发作。只有舒亦澜望着她脖子上的红痕,沉下了脸。对上舒亦澜的视线,靳囡笑得灿烂,脸上满是炫耀之意。
舒亦澜不自觉地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垂下眸。
很碍眼。想抹掉。
靳囡以为舒亦澜嫉妒了,反而变本加厉地又将领子往下扯了一些,一边扯还一边说,“真真是热啊,没想到皇后娘娘您这凤仪宫还不如我的荣华宫凉快呢!”
众人眼见着这位新来的妖艳贱货向皇后发率先起了攻势,有些幸灾乐祸,胆敢正面对上皇后的,也就只有这一个无畏又无知的胸大无脑的女人了。
就在众人正等着皇后的反将一军的时候,舒亦澜反而向旁边的侍女吩咐道,“拿盆冰来。”
她看见靳囡细腻的肌肤上隐约有薄汗滑落,落入那抹雪白里,舒亦澜的眸色深了深。
这下连靳囡也有点懵了,转念又一想,舒亦澜怕是想捧高自己,好让自己后来摔得更惨,然后再回想起今日,让自己倍感耻辱。这样一来,似乎一切行得通,但此刻靳囡却不想如她的意,“妾身斗胆,想同邀皇后娘娘与各位姐姐去御花园走走。不知皇后意下如何?”
靳囡开始作天作地了。
“可。”
皇后都同意了,众人哪有说不的道理。
一群人以皇后为中心,呈扇状散开跟在舒亦澜的身后,靳囡也不想太张扬,于是略微退了一步,挤在嫔妃之中。
靳囡说了一路,全是皇帝昨夜如何如何对她的好,她又是怎样感谢陛下恩宠,舒亦澜只是时不时地点点头,表示回应。
其实靳囡和舒亦澜早就已经有些不耐烦了。靳囡是因为自己作死提出出来逛,自己找不出什么话说,只好继续刷舒亦澜的仇恨值。舒亦澜则因为靳囡一直提及皇帝而有些闷闷不乐,这老皇帝可真这么值得她的欢喜吗?
御花园里有一个小水池,水深直到膝盖,是专门建给小太子玩赛小船的。靳囡没有注意脚下,她站得有点开,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半边身子已经在半空中了。
舒亦澜下意识的想要去扶住她,却反被她拖拽着,两人一起倒在了水池中。靳囡双手撑着地,有些晕乎。舒亦澜则一只手撑在靳囡腿间,被靳囡扯着撞到了她的胸前。
靳囡下意识的起身,而身前的舒亦澜抬起头正打算问问靳囡是否无碍,便是这一刹那,两人的唇互相擦上了。
靳囡一惊,猛地把舒亦澜推开,这下舒亦澜的衣服由半湿变成了全湿。她抿了抿唇,被匆忙赶来的宫女扶起。靳囡呆坐在原地,脸上生出几分羞耻。
旁边的嫔妃们也愣了。舒亦澜冷冷地看了她们一眼,众人很快识趣地退下了。舒亦澜走到靳囡面前,伸出手想要扶她。
靳囡紧咬着下唇,瞪了她一眼,带着自己湿透的衣服飞一般的跑回去了。只留下舒亦澜站在原地望着靳囡逐渐消失的背影,舔了舔唇,不住地摩.挲着唇瓣。
她是玫瑰味的。
章节目录 长公主 第六章
后宫的嫔妃们对靳囡“非礼”了皇后的态度出乎意料的统一,并且都选择了缄默不言。按道理,皇后该是追究靳囡以下犯上的罪名的,毕竟此事还有失皇后清白,而皇后却没有半分计较,反而倒让人难以琢磨透。
很快,靳囡“非礼”了皇后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
荣华宫内,靳囡听闻了宫内传开的谣言,气得摔了两个花瓶,“什么玩意儿!我非礼她?”
相卉在一旁站着,想要拉住靳囡又不敢靠近,“娘娘,那是宫人们嘴杂而已。”
靳囡气得跺脚,也不顾什么礼面了,“放屁!这根本就是扭曲事实!明明是她……”她噎了噎,咬牙切齿地咽回了下半句。
相卉立刻识趣地低下头保持沉默。
地板上满是支离破碎的花瓶尸体,靳囡站在中间有些气闷地摆袖,眼角余光又看到门廊外的花瓶。正当她蠢蠢欲动的向最后一个花瓶走去的时候,舒亦澜已经派人送了一堆东西过来了。
携带赏赐的是舒亦澜的心腹,也是她身侧的管事姑姑,怀雁。别看怀雁是个四十多岁的妇人,面相普通,性子还颇为沉默寡言,但她的身手却丝毫不比皇帝的贴身侍卫之差,那是是舒亦澜的爷爷特意为她挑选的。
皇宫对于舒家,大抵是可有可无的。也只有舒有一昧的以为皇权至上,带有恶意的,将舒亦澜推了出去。说着好听是做皇后,难听一些就是将舒家拱手送给了老皇帝。也难怪舒老将军气的很。
“芸贵人,奴婢奉皇后娘娘旨意,特意挑选了一些细绢布匹与您,以安您今日受惊的罪过。”怀雁不准痕迹的看了看靳囡身后一地的花瓶碎片。
话音刚落,侍卫们抬着两个大箱子进来了。
靳囡抽了抽嘴角,像模像样地行了个礼,露出标准假笑,“多谢皇后娘娘赏赐,请务必转告皇后娘娘,妾身对皇后娘娘的宽容大度感激不尽。”
靳囡使了个眼色,相卉立刻把早就准备好的玉镯递了过去,“请姑姑务必收下。”
怀雁没有推拒,用细帕包好后又带着人离开了。
“我觉得皇后娘娘人还挺好的。”相卉小声道。
“是吗?那你跟着她啊!”靳囡甩下一句,拔腿就往外面走,“我出去散散心,你别跟着我。”
“可是……”
靳囡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打断了相卉的欲言又止,“我回来之前要收拾好一切。那老皇帝估计晚上还要过来的。”
相卉只能点点头,小跑着去拿扫帚了,“是。”
心情暴躁的靳囡,好一通乱走,然后不负众望的迷失了方向……
又一次寻路失败后,靳囡放弃了挣扎,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根小木棍,在地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划着,现在只能寄希望于相卉能够想起她的存在了。
靳囡叹了口气,再次感叹自己的每一次作死都作的十分完美而无懈可击。她又想了想后路,目前只要顺着剧情发展,不让反派黑化就可以了。
也就是说,只要等老皇帝被元澄的药差不多掏空身体的时候,放信给舒亦澜。舒亦澜一察觉就会有所警惕,然后舒家就不会被覆灭,舒亦澜应该也就不会黑化了。
牺牲一点荣华富贵算什么?虽然她真的舍不得。至于自己,估计也得想想后路。比如,去哪里养老比较好……
“咔擦”“咔嚓”……
富有规律的脚步声在林间回响,不紧不慢。靳囡惊喜地站起来,准备去偶遇拯救她的贵人。
“有人吗?”兴许是那头也听到了脚步声,于是扬声问道。
“咳,有的!”靳囡咳了咳嗓子,飞快地答道。
不远处的小道上,提着食盒的女子身影逐渐出现。来人很快被靳囡的样貌惊艳了一番,彻底看见靳囡一身的打扮时,又俯身行了个礼,“您是宫里的哪位娘娘吗?”
“芸贵人。”靳囡高贵冷艳地开了口,仿佛之前回应的热切瞬间蒸发。她确实没想到宫里还会有不知道自己名讳的人。
“拜见芸贵人。”
靳囡继续高贵冷艳地点了点头。
“贵人是迷路了吗?”桃杏探了探脑袋,往四周张望,“您身边的丫鬟呢?”
靳囡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只是不自然地把头扭到一边,“带本宫出去,重重有赏。”
“好嘞,娘娘。”
得到旨意的桃杏迅速调转方向,带着靳囡开始找路,“这地方过于偏僻,来这的宫人们经常迷路,如果不是经常往来的话,很难自己找到路的。”
“你是哪个殿的?”
“奴婢是守门的,”桃杏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因为守的大殿过于偏僻,所以基本上对宫里的事情还很不了解。”
靳囡沉默了一会,蓦然开口,“既然这样,不如跟着我吧。”
“诶?”桃杏惊讶地转过头,眼中满是欣喜,“可以吗?”
“嗯,你唤作什么?”
“桃杏!”
——
凤仪宫。
怀雁正毕恭毕敬地汇报着,“芸贵人似乎刚发过火,内室的地板上能够看见许多花瓶碎片。对于您的赏赐,她让我转告您,她非常感激您的宽容大度。”
屏风内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轻笑声,“再送几个花瓶给她。”
“是。”怀雁正准备退下,又似乎想到了什么,“荣华宫送了一个玉镯。”
“留下。”
于是,等到靳囡回来的时候,舒亦澜送的花瓶正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她的殿前,不仅品种不一,还花样繁多,大小不同。
相卉抱着扫帚,和靳囡一样茫然,“皇后娘娘说,让您随便砸。”
靳囡都气笑了,刚想一脚踹上最大的花瓶,又被相卉手忙脚乱的拦住,“娘娘!您别冲动啊!”
靳囡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指了指身后有些胆怯的桃杏,“你带带她,她以后和你一起伺候本宫。”
“可是……”相卉在靳囡耳边低语,“能够信任她吗?”
来的路上靳囡也一直在想这个事情,她皱了皱眉,“如果不忠心的话,该怎么做你也应该知道。本宫现在需要的是忠于自己的人,这有关于后期的计划。”
这下相卉没有再说什么了,她低头应允道,“是。”
章节目录 长公主 第七章
老皇帝足足连着在靳囡的荣华宫连歇了半月有余,只要一下朝就往荣华宫跑,就像被妖精迷了魂一般食髓知味。靳囡惯会撒娇,老皇帝也受用得很。有时心血来潮,还会免去一两次早朝。朝廷里的大臣们纷纷有些按捺不住地递交折子了,只是到了半路就统统被元澄压了下去。当然,就算老皇帝看到了,他也不在乎,此刻他心心念念的只有自己的美人儿。
老皇帝大抵是动了真心,他甚至因为怜惜靳囡的身体,而免去了每日她对皇后的拜安。前往凤仪宫拜安的嫔妃们有些不屑,认为这只是老皇帝的一时新鲜。此时就连皇后也没有动作,众人更是琢磨不透皇后的态度了,于是谁也不愿意做这个出头鸟,去知道触怒皇帝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