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作息不规律和饮食习惯导致他的身体并不如何健壮,甚至是一副不健康的样子,水珠顺着皮肤往下落的时候,划过的地方估计只有一层皮,浅薄的包裹着骨头。
肋骨下面的腰腹没有了骨头支撑,迅速瘪下去,干巴得可怜。
谢嘉文懊恼地抿唇,脑子里不由自主想起来景昊阳高大的身影,看起来那么结实,不知道他有几块腹肌。
妈妈在世的时候,就一直叮嘱他男孩子要有腹肌才好看,只是他怎么努力都没能长出来过那种东西,尤其近两年,瘦成皮包骨。
思及此处,有些心酸。明明是叔侄关系,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在浴室待了不知道多久,自哀自怨的谢嘉文才穿着浴袍出来,刚一出来就看到旁边沙发上似乎已经睡着的景昊阳。
他身上的西装已经被换下来了,因为房子里温度低,新换上的家居服是一件薄薄的长袖衫,裤子也是宽松的长裤。
看起来比起之前平易近人很多,但这种衣服软薄,比之西装更能看清他身上明显的肌肉线条。
越发嫉妒了……
谢嘉文低低叫了一声:“……伯,景昊阳。”
坐在沙发上的景昊阳纹丝不动。
看似睡着的景昊阳其实并没有在睡觉,他只是在和963聊天。
他和963,一个是无限流任务者,一个是无限流专属系统,两个家伙对于晋江发布的快穿任务都不是很熟悉,完全是萌新。
他们的区别就是,系统拥有无数个处理系统,能飞快读取资料,它可以在需要用的时候立马调出资料给景昊阳参考。
所以两个门外汉初来乍到的时候,半吊子就成了没调子的师傅,耳提面命地告诫没调子该做什么。
景昊阳就是被963逼下来的:“任务是你去陪伴他!你去温暖他!你给他个助理就把他晾了是怎么回事!任务奖励给助理吗!我炸给你看好不好!你变了,你以前超级让人省心的!”
变的究竟是谁……爆炸威胁犹在耳侧,景昊阳无奈:“好好好,我去看他。”
敲门半天没人理,他就直接进来了,结果人家在洗澡,而且久等不出来,他便趁这个时候和963继续交流信息。
比如冰山型男能不能动手打人。
把963气得乱叫。
景昊阳振振有词:“我这么多个世界打下来的江山,你突然让我吃素,不太可能。”
“任务上说得很清楚了老大,温暖和陪伴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棍棒教育不也是我的拳拳爱子之心?”
“谢嘉文那身板,你爱一次他就死了你知道吗?”
景昊阳:“……”你是在为难我冰山型男。
脑海里正争论不休呢,对谢嘉文没有半分警惕之心的景昊阳冷不防突然感觉到自己衣服被撩起来,一双略带湿润水汽的手在他腹部上摩挲了两下。
景昊阳:我日???!?
第6章 校园受6
男人的眼睛漆黑,在睁开的一瞬间就锁定住了他躲避不急的双眼。眉头高高皱起,像是蓄势待发的火山在爆发前的宁静一样,声音暗哑充满威胁:“你在干什么。”
同时脑子里疯狂吼963:“我日,我被摸了!他’妈’的他摸老子!很色’情的来回摸那种!我要打死他!你闭麦!”
963也被吓得不清,仅剩的程序反复尖锐的重复:“你打他我炸给你看,你打他我就炸给你看……”
景昊阳脚都抬起来了,被963刺耳的尖叫弄得心烦意乱,他在无限流世界是狂惯了的,受不得委屈,当下就准备把谢嘉文踹出去。
说时迟那时快,景昊阳杀机刚起,脑海中骤然一阵剧痛,犹如被切断神经一样,竟然半秒都没坚持到就晕了过去。
谢嘉文还没来得及收回来手,和景昊阳对上的时候就突然感觉到景昊阳浑身肌肉一僵,本来干爽的皮肤也蒙上了一层薄汗,脸色瞬间惨白,闭上眼睛就直直朝他压了过来。
唔——
好重!
高大魁梧的身体如玉山倾塌,来势汹汹。
被完全压在地上的谢嘉文差点没喘过气来,瘦弱的身板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把人弄开。
“景昊阳!”
“景昊阳醒醒!你让开!”
“景昊阳你怎么了!”
“快让开!我要被你压死了!”
奋斗到最后,谢嘉文也只是把景昊阳的头掀开到旁边去。也不知道这人吃什么长的,浑身肌肉结实得像石头一样,又重又硬。
金助理的电话在十步开外的床头柜上,而他的手机也在书包里,无法求助外人,只能被重重压着,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他腰部以下的地方都已经完全麻木,久到他也开始脸色苍白、手脚冰冷。
迷茫中,谢嘉文思绪纷飞,他不会第一天到人家家里,就被人活生生给压死了吧……
景昊阳白熊精转世啊。
景昊阳……
景昊阳,让开……
呼……
景…昊…阳……
眼前一切变得朦胧,大大小小的黑点在视线内蔓延,蔓延……
突然!景昊阳嚯地一下起开,在盯到地上姿势扭曲的谢嘉文之后瞬间想起刚才他晕倒的事情。
烧火棍是以为他出事了想扶他去医院,结果力气太小被他压成这样了?
那不论他到底有没有事,这小子都算救他一命?!
地上惨白的人无意识发出一点支离破碎的声音:“景…h…阳……”便晕了过去。
艹!他还在惦记老子的安危!
被场面震惊到的景昊阳一把捞起地上已经陷入昏迷的谢嘉文抱在怀里,急匆匆往停车场跑,甚至还空出一只手打电话。
“周!联系最近医院,谢嘉文晕倒了!”
语气带着对过命兄弟生命的焦急,景昊阳的强大导致他自己独行侠惯了,没想到有一天竟然有人会愿意豁出去命救他。
那烧……谢嘉文就是他亲兄弟!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景先生竟然这么在意那个新侄子的安危?周助理下意识将谢嘉文的地位无限拔高,放到景昊阳之后的位置上。
等景昊阳赶到医院的时候,谢嘉文已经迷迷糊糊地转醒了。
脑子还在迷糊的时候,就被景昊阳打开车门又一把抱了起来,那一瞬间的感觉——麻。
被压迫的血管终于通常的时候,酸麻的感觉摧枯拉朽一般占领高地,尤其是在全身上下都麻的时候,简直想就地死去。
景昊阳注意到怀里骤然粗重的喘息,一低头,就看见谢嘉文已经变红的眼眶。烧……兄弟在睁开眼的时候,眼睛湿漉漉的,晶莹的泪珠缀在眼尾,像是要哭了。
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艹!你别哭!
“景…昊阳…”别颠了,我好麻……
眼泪不受控制顺着眼角滑落,浑身的酸麻让他眼眶从一开始的粉红变成现在的绯红,就像是被狠狠欺负过一样。
景昊阳感觉他的心都碎了!
他活生生的第一个兄弟啊!
“医生!医生呢!”
刚奔到急诊门口,一群白衣蜂拥过来,提着担架床,风一般卷走了谢嘉文。
景昊阳紧跟其后,完全没注意到一旁跟得辛苦的周助理。
等谢嘉文被送进急诊室,骤然被拦下来的景昊阳才回过神,注意到旁边多出来的一个气喘吁吁的人。
“景……呼,景先生……可以问一下,他怎么了吗?”
景昊阳脸色变黑:“不知道。”
他会说他自己晕倒把人压晕的事情?别说冰山型男允不允许,他景昊阳第一个就不可能承认!
一个医生匆匆从急诊室冲出来,看向二人:“病人是被重物压迫导致晕倒的?”
“是!”
周助理肩膀一缩,恨不得自己钻到地缝里面去,来缓解景昊阳的尴尬。
又过了一段时间,医生们推开门带着谢嘉文出来,神情轻松,显然是没事了。
只不过担架床上的谢嘉文还是在昏迷之中,无法探究。
一个年长一点的医生跟在景昊阳身边:“你是他什么人啊?”
“兄……”景昊阳抿唇:“他爸。”不想当兄弟的爸爸的冰山型男不是好老父亲。
谁知医生表情骤变,教训如狂风暴雨:“那这孩子长期营养不良是怎么回事!你们当家长的怎么看孩子的?他的身体素质远不及同龄人,体重也不达标,还有轻微低血糖症状!”
“光你自己打扮得光鲜就行了吗!为人父母总得为孩子负责!”说到这里,医生狐疑的目光扫过景昊阳。
“那孩子是被重物压迫和身体虚弱等多方面原因晕倒,你不会是在家里虐待孩子吧,我告诉你,这样做是违法的!请你注意你自己的行为态度!”
他唯一的儿子身体竟然这么差?
景昊阳眉头皱得老高,一时间拿捏不定主意,赶紧抓住时机询问了几句:“他平时需要注意什么?会一直这么差下去?要给他吃很多东西吗?”
“你这当爹的!”医生叹了口气,还是将注意事项娓娓道来,说了非常多东西,景昊阳一一记在心里,殊不知旁边的周助理已经惊成了什么模样。
大概是景昊阳认真专注的态度还是打动了这个医生,这么大个男人为了将就她讲话的声音,已经把背弓成了一个弯斜的弧度,一看就知道很难受。
她便忍不住交浅言深了些。
“你要是有空的话,买只老母鸡细细熬汤,放枸杞党参一块儿,多给孩子补补气血,你看他都亏成什么样子了。”
他有空。
“周助理,帮我买老母鸡和枸杞党参。”
周助理:“……”我不应该在车里,我应该在车底,这样就不用面对这尴尬的结局。
第7章 校园受7
情况从他醒过来的时候似乎就不太对了。
谢嘉文头脑发懵,呆滞地看着被一双宽大的手掌端过来的鸡汤。
鸡汤很清澈,上面的油被撇得一点都不剩,几颗圆滚滚的枸杞飘在里面,看起来非常有食欲。
但是这鸡汤是景昊阳亲手端过来的!而且在递给他的时候,语气简洁但非常非常柔和:“小心烫。”
景昊阳一边制造冷气,一边目光又有些诡异的温柔,就这么静静看着他。
替换一下黄鼠狼拜年的感觉。
谢嘉文就没敢第一时间去喝。
景昊阳那边的963似乎是出了故障,从昨晚开始就没再出现过,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出现,所以景昊阳也没特地去追究。
但这也导致了,没有963约束的景昊阳已经在开始飘了。
相信要不了多久,冰山就会被融化,ooc高度警报中,他也将完全恢复自己杀神的高贵身份。
不过很多时候,这种外站杀神气质,在晋江这种不信神魔的世界里,统一称为中二。
现在的他还有一点自制力。
见谢嘉文不吃,他也没恼,而是打算认真包容自己小兄弟一把。
他直接拿过勺子舀了一勺放在谢嘉文嘴边。
猝不及防之下,谢嘉文的门牙被手脚没个轻重的景昊阳拿陶瓷勺子撞得噌的一声。
一种极度酸软的疼痛感在牙齿上蔓延开去,谢嘉文不可置信的目光落到景昊阳身上,因酸痛而出现的眼泪再次滑落。
景昊阳吓得屏住呼吸!
艹!要命!怎么办!
慌不择路之下,不受控制的手完全无视脑子的撤退指令,硬是拿勺子抵住谢嘉文下唇,继续把鸡汤强灌了下去。
景昊阳愣了。
谢嘉文傻了。
随后是一种直冲天灵盖的憋屈,和被戏耍的愤怒交织在一起,让他久久喘不过气来,只能用怒不可遏的眼光凌迟景昊阳。
景昊阳肩膀微不可察地下滑了一点,然后又飞快抬手。
只要我速度够快,尴尬就追不上我。
已经下线的脑子被迫接收了眼睛传来的信号:他的左手控制住谢嘉文,右手端起一整碗鸡汤三两下全部灌到谢嘉文嘴里。
紧接着把碗放在鸡汤罐子边上,左右脚默契地承载着全身往外走。
脑子狂乱地挣扎起来,等掌握控制权之后,景昊阳已经到了医院楼下。
到手的兄弟怕是要飞。
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从转角处转出来,刚好撞倒在景昊阳脚下:“啊!”
神情高度紧绷的景昊阳一个激灵,小男孩扶起来:“没事吧。”
“大哥哥,我没事,对不起,我没看路,突然冲出来撞到你了。”小男孩大眼睛里鼓了一汪水,显然是摔得有点疼,但他也知道是自己横冲直撞惹出了事情,也没好意思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