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龙傲天翻车了[穿越重生]——BY:鹤衣
鹤衣  发于:2020年0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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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生什么事了?”
  裴衍之凝声问,浑身气势沉凝,姜折微却只是微微一抿唇,脸上便现出了清浅的笑来:“没什么,只是今天清晨时做了噩梦……所以现在,不太想出被窝。”
  似是察觉到了裴衍之的目光渐渐转凉,姜折微稍稍抿了抿唇,从寝被中伸出了一截白嫩手腕,尾指轻轻勾住裴衍之的衣角,求饶似的晃了晃:“真的没有什么事啦,裴卿——”
  “只是做了一个噩梦而已,反正现在已经没事啦,就别再追问孤了,好不好嘛,裴卿?”
  他温声软语地说着,那双琉璃般澄澈的圆眼睛里显出求恳的神气。
  这辉煌华美的宫室中嵌了无数用以照明的珠玉,有的大如托盘,有的镶以金边。但那些在淼淼深海中吞吐着日月精粹、修行了千万年的巨蚌才能生出的明珠,颗颗生着温润的光,却没有一颗能及得上那琉璃色的双眸玓瓅。
  ——而那双流光溢彩的美眸里,却只映着一个人的身影。
  在这世上没有人能拒绝他这样的求恳。
  裴衍之与姜折微对视片刻,如封霜冻雪般的冷冽眼神也一点一点化开来,他抬起手,温柔至极地抚住了姜折微纤细白皙的颈项:
  “您的噩梦是什么,臣这次便不过问了。”
  “……不过……”
  他忽地勾起唇,微微一笑,风光霁月般:
  “臣想,像是这样的恶梦,应该不会有第二次了,对不对呢,尊上?”
  “……不会了!”姜折微飞快回答。
  说完后,他垂下眸,自我安慰般地低声道:“……反正那只是梦,又不是真的。”姜折微说着,自言自语一样,又声音很轻地重复了一遍:“那一定不是真的。”
  他这样说着,嫩白的脚踝下意识地在寝被里缩了缩,花纹华贵的寝被便稍稍一动,被他的动作牵弄得一角微掀,起落的寝被间隐约露出了少年魔尊纤白的手腕。
  裴衍之盯了他的手腕一眼,忽地敛起眼底神色,沉声道:“你手腕的印痕哪儿去了?”
  姜折微闻言一惊,下意识地要将手腕缩回寝被,但刚一动手臂便被裴衍之牢牢捉住了,他目光微冷,将姜折微的手臂从寝被里径直拉出了大半。
  少年纤弱的手腕就这么径直暴露在空气里,看上去又精致又美好,幼嫩如初开百合般,手腕再往上是一截赛雪的藕臂。那坦露在外的肌肤干干净净,纯白无暇如清晨雪野,前两日那缠绵悱恻后留下的红痕,此时是一点一滴也看不见了。
  裴衍之定定地望着少年魔尊,那双倒映着姜折微身影的乌眸幽深沉寂如深潭。
  姜折微飞快眨了眨眼,眼底的慌乱一闪即逝。
  但很快,他便镇定下来,佯作无辜地和裴衍之对视,模样迷惘又懵懂,看上去又甜又软,带着一种不谙世事的天真。
  “什么痕迹?”他像是全然无知似的,茫然地重复了一遍,蹙着眉思索了片刻,眼里才露出恍然大悟的光:“是裴卿在孤身上留下的那些……那些痕迹吗?裴卿不喜欢看到它们消失?”
  “孤……孤还以为裴卿不会喜欢。”像是突然咬到了舌头的猫儿,姜折微带着些许慌张微垂着长睫,连话也像是含在嘴里化了的蜜糖,含含糊糊地,带着点儿孩子气的委屈:“我昨日回来时照了镜子,看见自己身上全是红印……斑斑驳驳的,一点儿也不好看。”
  他抿紧唇,琉璃色的眼瞳里漾出水光:“我只是以为裴卿你不喜欢。”
  裴衍之的黑眸一点点深沉下去,他冷冷笑道:“是么?”
  “那尊上现在记住了。”他捏住姜折微手腕的指尖微微收紧,眼神冷淡,一字一顿地:“您答应过臣,不会再有第二次噩梦了,尊上。”
  那身“尊上”,是许久再未听见的冷淡。
  ……
  裴衍之并没有逼迫他上朝。
  在询问过姜折微,确定他并不需要看诊之后,裴衍之便径直将朝会搬到了魔尊的寝殿中——也就是说,裴衍之与魔界官员就站在寝殿的外殿之中讨论政事,而“身体有恙”的姜折微则躺在寝殿的内殿之中,隔着一道垂幔旁听。
  “我有理有据地认为裴衍之一定是在报复我。”
  姜折微缩在寝被里,耳边尽是殿外官员们既十分嘈杂又听不具体的论政之声。他气息奄奄、生无可恋地在脑海中对系统说:“他就是自己不能偷懒,所以也不肯让我偷懒!”
  “现在我觉也补不了,美人也看不到,躺在这里还能做什么?对着顶上的帐幔发呆?”
  “呃……”系统沉思片刻,提议道:“不如我们来用十六进制转换成四进制数字玩?”
  从小到大一直被誉为数学苦手的姜折微:…………
  “谢谢,再见,不用,拜拜。”他十分冷漠地拒绝了系统,闭上眼睛开始努力地试图入睡,但还没睡多久,便听见系统非常入戏地压低了声音在他的耳边喊:“宿主!等等!先别睡了宿主!”
  “外面有人来了——!”
  听见系统的话后,姜折微的眼睫稍稍动了动,却并没有起来,姿态反而更加放松了几分,仿佛当真睡熟了般。
  直到宫门附近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随后是有人掀开帐幔的细微声响,姜折微才轻轻蹙起眉,似是抱怨地低低说了一声:
  “什么人会在这个时候进来——”
  他说着便睁开眼,撑起身懒洋洋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随意望去。本来十分轻松的神色,在看清来人的瞬间却像是突遭雷击一般,脸色霎时间变得苍白了起来。
  裴易安!
  ……居然又是裴易安!
  这一刹那仿佛昨夜的噩梦重现,姜折微下意识地抓紧寝被,连神经也不由自主地紧了。他紧张地盯着缓步走来的那人,用十足警惕的语气问:
  “你怎么来了?”
  像是完全没听出他话中的排斥般,裴易安姿态闲适地踱步到他面前,略一行礼后,便一本正经地回答道:“臣是来给尊上授课的。”
  “礼义廉耻四字,如今尊上……不过才学了半章。”
  姜折微闻言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他,飞快地瞥了一眼四周无人,才压低声音又气又急地道:“礼义廉耻?你有什么资格教别人礼义廉耻?”
  “臣没有资格教别人礼义廉耻吗?”
  裴易安似笑非笑地抬眸望他,轻声提醒道:“臣这个礼仪课师的职位,还是由尊上亲自任命的——如今还没有过去多少时日,尊上难道这便轻易忘记了?还是说——”
  他有意放缓了声音,带着冷冷的笑意一字一顿道:“——还是说尊上的天性便是如此,惯是轻浮浅薄、朝三暮四?”
  这话像是淬了冰的锋刃,轻而易举地刺中了姜折微心底最隐秘的恐惧。少年魔尊的眼圈刹那间泛起了微红,他眼中隐隐有水光闪烁,却硬生生收敛住了不肯落下,半是咬牙、半是哀求地问他:
  “……你究竟想要怎样?”
  裴易安眉目不动地垂下眼,泰然自若道:“臣想要尊上好好随着臣读书知礼。”
  “读书识礼?你?”
  姜折微一时间想要大笑,只觉得世界上再没有比这更荒谬之事了,但裴易安却依旧是那样从容的神色,
  “臣的兄长此刻正在外殿理事,尊上若是读书读得动听,说不定能令臣的兄长欢喜?”他轻笑着提醒姜折微,目光戏谑又冷淡。
  姜折微怔住了。
  裴衍之——裴衍之此时正在外殿——
  在他怔愣住的当口,裴易安面色冷淡,依旧带着冷冷微笑居高临下地望定了姜折微,那样好整以暇,那样从容不迫。像是情知这一场赌局,他已经注定了会赢:
  少年魔尊的挣扎再怎么激烈也只是被缚住了丝线的风筝,风一停就会乖乖地落回在他手心。
  “要赌一赌吗?尊上?”他慢条斯理地拍了拍手,朝着殿外的方向走去,像是真的要给姜折微选择似的——但他们两个人彼此都知道,姜折微绝不会赌。
  是那样拼尽全力才争取来的些微温暖……姜折微又怎么敢输。
  他沉默着抿紧了唇,脸上苍白的几乎看不见多少血色,长长睫毛如风中蝴蝶般颤抖。
  过了许久方开口,像是鼓了许久才撑起勇气般,却连声线都带着微微的颤音。
  “……还请裴师教我。”
  裴易安轻轻顿住了脚步,
  他仿佛早有预料般,微勾起唇:“臣早知尊上天资聪颖,只要选择无错,定会是可造之才。”说着,便拐了个方向走向书案,随便拣出了一本《说礼》,回身走回床榻前。
  裴易安将那书随手丢在寝被上,随手翻开一章,笑吟吟地:“尊上请念。”
  姜折微咬紧下唇看向那书页,还没有看清其中的文字为何,就感到房间中忽然升起一道黑影——
  一缕冰凉的雾气如蛇般滑来,缠住了少年纤细的手腕。
  少年魔尊长长的睫毛一颤,像是骤雨中的蝴蝶振翼般,又失措,又柔软。
  姜折微面色苍白,像是强忍住恐惧般,顺着那雾气涌来的方向望去,却正对上一双色泽奇特的眼眸:像是辽阔无际的夜幕那样深沉,又像燃烧着什么无声地、暗色的火焰。
  ——那不是雾气,是裴易安。
  他那双冷淡又奇异的眼眸见他望来,还对姜折微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但与此同时,有妖异的雾气丝丝缕缕地自他鼓荡的衣袍缝隙中探出来,那雾气如夜般漆黑,又如墨般浓烈。
  黑色的雾气无声无息地涌动着,如漩涡般在半空中交织纠缠,姜折微惊得连呼吸都僵硬了。
  “……系统。”他语气冷静地在脑海中呼唤:“能不能出来和我解释一下?裴易安现在这个状况……究竟是怎么回事?”
  “……呃……这个嘛……宿主我还是可以解释的……”
  姜折微面无表情:“我在听。”
  “……”系统沉默了一下,用非常快的语速一连串地道:“因为魔界这里是属于修行者的天地,而且有许多奇奇怪怪的功法。裴易安修行的功法就是其中一种,可以控制自己化身雾气——基本情况就是这样,没有其他的原因,完毕!
  姜折微:…………
  “我突然有种非常好的预感。”他这样说着,仿佛没有感受到自己的手腕被缠住了般,不动声色地捡起书:“裴易安这个角色的刺激程度突然升级了呢……不然我们打个商量,能不能换一个攻略对象?”
  系统:……
  不过还没有等系统回答,姜折微自己就改了主意:
  “等等,还是不要换了。”
  “非攻略对象才有接触惩罚的机制……这种雾气的形态加上黑化再加上惩罚……稍微想一想都觉得刺激。”
  系统:…………
  亏它还真的仔细考虑了宿主的提议……不过也是。按宿主的性格,怎么可能错过这么劲爆的设定。
  而在房间之中,半身化雾的裴易安轻轻靠在雾上,神色浅淡,含着几分冰冷笑意向姜折微道:
  “尊上忘记此时是授课时间了吗?”
  “该读的书,臣下已经为尊上准备好了——尊上请读。”
  姜折微眼睫微颤,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只在雾气的环绕下沉默着拿起书,刚刚读出了一个字,就感到脸颊肌肤处传来一阵触电般的颤栗。
  不,不止是脸颊,还有其他的一些地方……他强忍住想要低吟出声的意愿,挣扎着抬起眸子望去,正看见裴易安冷冷淡淡地冲着他微笑,与此同时,抵住他某个部位的冰凉雾气有如手指般轻轻地拧动了一下。
  姜折微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玉色肌肤上霎时间蒙上一层绯红。他攥紧了手里的书册,羞怒道:“你做什么!”
  “当然是惩罚您啊,尊上。”
  裴易安说着,眉眼不动,好整以暇:“不过是读一本书而已,您只读了一个字便停下,难道还想得到什么奖励?”
  ☆、
  

第10章
  “不过是读一本书而已,您只读了一个字便停下,难道还想得到什么奖励?”
  裴易安的神情语气那样理所当然、天经地义,顺理成章得甚至让人难以怀疑他是否当真怀有叵测之心,他施施然地替自己斟了杯茶,好整以暇道:
  “臣与尊上师徒、身份有别,尊上岂可屈尊降贵。”
  姜折微红软的唇忍不住抿紧了,眸子里润出了些水色。
  “你——你说什么!孤看你根本就是别有用心——”
  裴易安眼眸微凉,曼声道:“是吗?那尊上这一回可当真是猜对了呢。”
  他瞥了一眼帘外,凑近姜折微耳边似笑非笑:“臣——确实是对尊上别有用心。”
  姜折微乌黑睫羽扑朔,努力眨掉眼眸中氤氲的雾气,望着裴易安的眼神又羞耻又愤怒,指责时却连声音也下意识地放轻。
  “……裴易安……你放肆!”
  裴易安拈起茶杯,遥遥对着姜折微温文尔雅地一举:“臣放肆,尊上可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慢条斯理地,裴易安挑起姜折微鬓边的一缕发丝,唇角含笑对他道:
  “尊上啊,你我二人一个不是好人,一个并非君子,岂不是比起其他人来更加珠联璧合、佳偶天生?”
  他像是认真,又像是调笑地道,但当姜折微眼角带着愤怒的艳色、又羞又耻地看向他时,裴易安的神色便又恢复了一贯的疏离冷淡、仿佛古井不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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