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愧是大人居住的宫殿呢。”似是意味深长般,凤珩轻声叹息道:“这样看似冰冷却内里瑰艳的模样,当真与大人相配。”
少年微红着面颊,眸中水光潋滟得愈发厉害,黑发摇颤着、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咬紧下唇,努力地稳着声线:“不过是一个卑微的下人罢了,哪里来的胆子评价主人——”
却再一次地,话未能说完便化作了一声浅淡的轻音,随着凤珩的动作无声地散逸在风中,而凤珩则眼眸深邃,怀抱着少年缓步走进了寝殿的大门。
高高的门扉被无声地合拢,窗户却还半开着,能听见外间长廊上、负责巡卫此处的兵士们发出的铿锵甲胄声,与隔着疏窗投映下来的、随风摇曳的暗色竹影。
在微微摇晃着的横斜竹影间,凤珩动作温柔地将少年放到殿内的榻上,贴心地为他除去另一只脚上的鞋袜,又掀起轻暖寝被,仔仔细细地裹住少年略带冰凉的身躯。
“在下已经将大人送到了。”他的指尖轻轻从少年唇上划过,曳起细微却清晰的冰凉触感,在耳畔响起的声线缱。绻而温柔:“今晚——便请您好好休息。”
眼看着凤珩似要转身步出宫殿,系统的语气简直是难以置信,“宿主,宿主……!”
“男主这是要走了吗?!还要你好好休息???”
凤珩的这个行为与系统之前计算出的差距实在太大,让它一时间逻辑混乱起来,隐隐有了些要宕机的趋势。
“不应该啊?”自姜折微脑海中响起的系统声音满是困惑:“按照男主的性格,还有之前表现出来的状态,他现在不应该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就转身走了——”
它这样说着,开始拼命地计算起了其他的可能性:“难道是因为宫殿的窗户开着,而窗户外面又正好有人?不对吧宿主,我感觉男主并不是这么矜持的人……”
“他的确不是呀。”姜折微倒是十分平静从容地回答。
而在下一刻,系统就听见了凤珩的声音施施然地响起——
“今日在花亭中,我见大人的肌肤总是漫上绯色,身体也不时颤抖,想来是因为未穿软靴的缘故,受了些许寒气。不如我
为大人准备一桶灵泉,为大人仔细按摩,驱散一下肌肤里的寒意?”
“……”系统不由得觉得自己真是太天真了:“……原来他只是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而已。”
什么“绯色”,什么“颤抖”,根本就是凤珩他自己搞出来的痕迹,一转头却又被他轻轻巧巧地拿来用,还很难引起其他人的怀疑……这几乎完美的逻辑实在是让系统忍不住惊叹,甚至开始怀疑他一早就别有心机。
“这就是肮脏的大人们呀……”姜折微轻轻地在脑海中笑了一声,望着凤珩的眼睫却不由自主似地一霎。
像是不能置信般,少年微微瞪圆了眼眸:“什么寒意?你怎么能这么——”
话却只来得及说了一半,便被凤珩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眼眸微深,唇角牵起地温声道:
“——大人既是批评过在下‘不会看眼色’,那么在下自然是要好好努力,务必要将大人照料得妥妥帖帖,又怎么能放过这样明显的不对?”
“况且无论如何,大人今日在花园中落下了软靴,总是受了些冷风……”
少年尚未来得及做出什么反驳,凤珩却已经唤下人端来一桶灵泉,透明的泉水淼淼地漾着微波,散发出温暖而氤氲的热气。
“来吧,大人。”
凤珩一边说,一边自自然然地俯身捉住少年藏在被底的纤细足踝:
“等在下为您驱散寒气以后,您……今夜定然可以舒适地、好好休息。”
他看似恭恭敬敬地如此说道,黑色的墨瞳却幽邃,握住少年足踝的修长手指熨在冰凉肌肤上,在少年白冷滑腻的雪缎似霜肌上,带起点点滚烫而微痒的触感。
少年鸦黑色的睫羽微微低垂着,颤巍巍地摇曳出惊心动魄的光影。
他下意识地挣脱了一下足踝,在听到外间传来的巡视步伐声后又僵停住,红润唇瓣羞耻地微抿着,眸色流丽地,语气隐忍而温软:
“……什么寒意,什么冷风……你明知道我露出那样的模样是因为什么……”
一句话尚未说完,便被足踝处微微收紧的冰凉触感、禁锢住了接下来未曾说出的话,而凤珩指尖缓触着少年凉滑肌肤,声线温煦而从容镇定地反问:
“哦?那大人您不妨为在下仔细说说,您方才屡屡露出那样的模样,究竟是因为什么?”
“……”少年又怎么可能说得出来。
他半是羞耻半是恼怒地微抿住唇,扭过脸不肯看向眼前的青年。
而凤珩却只是微勾起唇,指腹缓缓自少年的足踝处移过,燃起的触感令少年的眸色愈发水光盈盈。
少年的黑发自肩上流泻摇颤,而凤珩慢条斯理地将少年足踝处的衣料向上一推:
“若是待会儿水太烫……”
“在下听着呢,您可以叫出来。”
第60章
少年纤细的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床榻, 坚硬的木料在柔腻肌肤上硌下印痕。
浅浅的红印慢慢在少年掌心浮现, 如海棠印玉般妖冶,愈发衬托得少年肌肤洁白细腻, 如枝头摇落的新雪,又仿佛细软新绽的花瓣, 娇嫩像是随意一抹, 便会留下浅浅印记。
随着透明的水波一寸寸漾开,少年那纤美的睫羽也颤抖得愈盛,终于忍不住似的偏过头去, 音色低低地、带着几分羞恼:
“你出去,谁要你在这里装模作样了?我根本就不需要所谓的祛寒——”
他的神色还似是带着冷意,语气虽然强硬,却怎么也藏不住音调里的软糯, 如同洁白的绒羽般浅浅从人心头划过, 曳起点点滴滴的涟漪, 一圈圈涤荡在心头。
少年浓墨般的长发随着微微拧身的动作、雾气般扫过纤柔腰肢,姿态优美如天鹅, 些许衣料也随着黑发一同自削肩上滑落, 露出大半素白颈项、与一点白皙精巧、引人遐思的锁骨。
在他的注视下,少年微抿着唇, 润泽的唇瓣小巧如华贝,让人想要温柔而坚定地撬开,去细品其间软腻的温红。
在略显厚重的华美衣料下,少年露出的足尖白皙精致, 在雾气间泛着牛乳般的腻光,这光泽仿佛夜幕下的温润明珠,在荡漾的水雾衬托下,显得格外透白而莹润,引得人想要将之握拢在掌心,一点一点,揉捻出淡粉痕迹。
屋内的水汽无声氤氲,为狭窄的室内平添了三分旖。旎,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并不如何贴近,却也足够紧密,在这一片寂静的宫殿内,能清晰地听到少年暖低的呼吸。
“大人不可以这样任性。”凤珩温文尔雅地道,他长睫低垂、轻敛住眸中流淌的暗光。看似恭恭敬敬的姿态,实则掌握尽了主。动权。
如玉的指腹轻轻捺在凉软肌肤上,带起的触感热而温冷,少年的眸里都泛起了水色,凤珩的声线却依旧是那样冠冕堂皇,似是十分关切般地恭劝:“您的身体千尊万贵,在下又怎敢有半点疏忽?”
“万一您当真受了风寒侵袭、伤了身子,在下的罪责百死莫赎。”
凤珩的眼眸深黑如墨,他缓缓以指尖抚过少年足踝,白皙纤软的足踝在他温热指尖的触碰下,明明只是洗足,少年却羞。赧极了。肌肤上也染上一层好看的绯色。
不知是因为怒气还是因为羞赧,少年连睫羽都如风中蝴蝶般微微地摇曳着,浓黑发间露出的一点耳尖上,隐隐地泛着粉腻的光,他本想要挣脱的动作随着对方的触碰,而渐渐地失却了力道,只能车欠车欠委身在床榻上,黑浓长发下蝴蝶骨随着颤抖的呼吸微微起伏。显然,高高在上的少年并不高兴一个下人在这里说话。
而凤珩的手指还抚在少年肌肤上,语气却不疾不徐、温和平静地:
“——看,大人,这样不就好一点了。”
“……”
系统目睹着这一幕,完完全全地、目瞪口呆。
“宿主你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幕对吗?”它回想起了自己之前在花亭中提出的问题,忍不住愈发地感到自己的目光短浅:“……你们人类之间的套路,怎么就这么多?”
要学习,还是要学习,自己懂得的知识还是太少太浅薄了。作为一个系统,自己应该坚持不懈的学习。
系统如此想着,十分慎重地打开了一个记事本,开始噼噼啪啪地记录起了自己作为一个萌新系统,在和宿主绑定了以来,一路成长的心得。
姜折微百忙之中抽出心神,分神瞥了一眼系统的笔记,却发现它写了半天又同时删了半天,删删改改之后记事本上只剩下一行小字——
“……学习套路,好难。”
姜折微:…………
于是他十分好心地安慰道:“没有关系
的,阿统,这种事情只要多看看,就会变得容易理解了。”
他的声音轻柔,尽管说出的话自己都不怎么相信,却听起来十分有说服力。
“有道理。”系统被自家宿主的话稍稍抚慰到,并且很快随之想起了自己:看看自己,当初不也是什么都不懂的一个萌新系统吗?事到如今,虽然进步的还不够大、不够明显,但比起当初的那个纯洁的自己,已经有了相当明显的不同!
系统如此想着,竟隐隐生出几分自豪的情绪,但随即它便产生了一个略带疑惑的念头:这究竟有什么好值得自豪的?
自己只是一个系统而已啊!就算从一无所知变得逐渐见多识广,也只是从一个一无所知的系统变成一个见多识广的系统……宿主见多识广可以套路反派,男主见多识广可以套路宿主,系统见多识广能套路什么?
……难道要套路自己的宿主吗?
稍微掂量了一下自己和宿主之间的差距,系统便十分有自知之明地沉默了。它安静地剥开一颗糖果,一边咔吧咔吧咬碎,一边毫不犹豫地选中了那个记事本,选中了“彻底删除”。
而在系统经历了一番心理历程的同时,姜折微的足踝还被凤珩握在掌心,话语的余韵随着微风轻掠,浅浅划过少年的耳际心头。
“……”
面对凤珩的言语,少年似是想要反驳些什么,话语未能出口却已然消散在了唇尖上,凤珩修长的手指牢牢将少年的足踝圈禁住,眸色微深地自下而上一寸寸轻拂。
自指腹处传来的触感分明是冰冷的,在肌肤上曳起的温度却滚烫,像是能透过足踝一路向上、电击似的飞掠过四肢百骸,少年的眼眸中不由自主地漫上了潋滟水色,连腰肢都被炙烫得温软,只能无力般轻轻侧身倚在榻上。
流墨般的黑发随着侧身的动作自然而然地垂曳而下,被氤氲的水雾沾染得微湿,几绺细而长的发丝轻黏在白腻颈项,随着少年微乱的呼吸轻轻起。伏,衬托得肌肤上浅浅的红晕愈发明显,如敷粉般动人。
静谧的房间中,忽地响起了细微的水声,白雾似的热气猛地蒸腾而上,在少年黑浓的睫羽上凝成细碎剔透的水珠。
透明的泉水一瞬间漫过雪白足背,少年轻轻地吸了一口凉气,几滴细小的水珠自扑朔的羽睫上无声滑落,滴在凤珩锢住少年足踝的手背上,漾出点点凉而细微的触感。
“是水太烫了么?大人?”凤珩轻声问着,眸色深黑地以指尖轻轻按摩过少年的足底。
他的指尖本就是玉质般的凉而冷,而泉水上却还氤氲着热气,肌肤浸在温热的水中后,那一点冰凉的触感便变得格外明显,少年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的指腹如何一寸寸自自己的足心处移过,又在嫩滑足弓上划处浅浅印痕。
少年此刻一句话也答不出来,只是俯身攥握住冰冷榻边,淡淡的痒意似是电流般轻易地透过肌肤,在少年的面颊上灼烧起一片绯红。
他紧紧地攥住了木质的床榻,紧抿着朱唇想要缩回足尖,用力到攥紧榻缘的指尖都泛起了浅淡的粉色。华贵衣料折折自腰间淌过,沿着少年的身线绷出服帖弧度,随着颤抖滑落的黑发,能看见少年的腰肢微微拧紧了,连纤白小腿都绷得笔直。
足尖因为挣扎的姿态而在泉水中撩起淡淡波痕,透明的水花随着涟漪升起,扑湿了少年腿部白皙光洁的曲线。
原本被凤珩推至小腿之上的衣料、此刻也随着挣动的动作而垂曳下来,湿漉漉地蒙在纤细线条上,勾勒出脆弱而美丽的轮廓。
而凤珩仿佛看不见少年的挣扎那般,指尖轻轻在少年的足踝上捏动了两下,若有所思般地放轻了声音:
“大人既然不回答,那看来……是很喜欢?”
随着似笑非笑吐出的话语,凤珩控着
少年足踝的修长手指也无声地自肌肤上轻轻捺过,明知道自己就算反驳也只会被曲解,少年红唇微启,本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强自忍耐住了。
他微带羞耻地轻咬着下唇,长睫摇颤,扭过脸去不肯答,漆黑发丝流曳间,能看见少年白腻如雪的侧颈上,泛起了一痕日爱日末动人的绯红。
凤珩的薄唇牵起,眼底露出的暗色深浓幽邃,声线却凉滑而悠长地,琴弦般轻轻滑过少年耳畔:
“既然如此,不若从今往后,在下天天都来为您洗濯一番——”
不过是简简单单的话语,却令少年的腰肢都随之猛然一颤。
少年闻言抬眸怒视凤珩,面颊上腾地染上了海棠般娇艳的绯色,羞耻地连如墨的发丝间露出的耳尖都泛起微红,浓长睫羽颤巍巍地抖着,似是嗔怒般,呼吸微乱地低低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