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卦就会死 完结+番外[穿越重生]——BY:渐却呀
渐却呀  发于:2020年01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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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他伸手拽了下沉默脑后蒙眼黑纱的尾端,在沉默不得不向后仰头时又松手。
  沉默皱眉,抬手整理好眼前黑纱,并不想与凛暮计较,自从认识凛暮后他的面部表情十分明显的增多了。
  凛暮:“你只听执法堂片面之词,又怎能彻底了解事情始末?”
  沉默听后似有所感,立刻随着凛暮去泽水城的街市晃荡起来,此次闻璞并未跟随其后。
  泽水城来往商旅众多,街市十分热闹,城中并未因死了十几人而发生什么变化,毕竟那些可怖的尸体最后只是被扔进了执法堂,而执法堂将此事封锁起来,并未向外传出什么风声。所以此时街市仍旧热闹非凡,街头巷尾叫卖声不断。
  凛暮领着沉默径直往最热闹的酒楼钻,两人占据了二楼靠窗的位置,叫来了小二。
  凛暮此时颇有些江湖气息的在桌上扔了一锭银子道:“小二,来壶好茶。”
  那扔碎银的动作明明是十分粗俗,由凛暮做出来,却自有一份闲散随意的味道来,并不惹人厌恶。
  他这动静自然引来了其他食客的注意,几位女眷偷偷看向凛暮,凛暮大方的回视并赠送温柔的笑容。
  沉默这两日见多了这种场景,忽然问道:“你对谁都是如此吗?”
  凛暮扬眉:“如此哪般?”
  沉默木着脸,看着凛暮笑的眼角眉梢皆是风流的模样道:“笑的这般……这般……”沉默一时找不到好的形容词。
  凛暮俯身凑近沉默,放大的笑容就在眼前,沉默的思绪突然断了,仿佛忘记了刚刚想要说什么。
  只见凛暮逐渐靠近沉默,伸手轻点在沉默心口,道:“这般……令你心动神往?”
  


  第16章

  沉默心脏突然猛烈的跳动了一下,他与近在咫尺的凛暮对视许久,一时无法言语。
  他的心脏正因为凛暮的靠近越跳越快,完全不受他自己的控制。
  在如此近距离下他甚至能够感受到凛暮呼出的气息,这使他忍不住屏住呼吸,随即侧头,用力挥开了凛暮的手指。
  凛暮短促的笑了一声,坐回去之前还伸手轻拍了下沉默的头顶。他吹了吹被沉默拍红的手背,似是而非的抱怨:“下手真重。”
  沉默使劲拍了下胸口,似是要教训那不听话的心脏。
  此时小二端来茶壶,为二人斟茶。
  要走时被凛暮叫住了,若说打听消息,最灵通的地方便是这人来人往的食肆客栈之类,小二见两人皆穿戴不凡,便十分卑躬屈膝。
  “几位大人,叫小的可有什么事?”
  凛暮指了指桌上的银锭道:“店小二,我们初来此地不甚熟悉,可有什么趣事给我们讲讲?”
  “趣事?”店小二眼珠子盯着那粒银锭子转了转,目露贪婪。
  凛暮又将那银锭子往前推了推,“讲的好了,剩下的都给你。若是有胆糊弄……下场,你不会想要知道。”
  小二立刻扬起谄媚的笑容,来食肆打探消息的人并不少,这种事情他也没少干,自然得心应手,此时便声情并茂的讲起了泽水城的风土人情来。
  他口干舌燥的讲了一大堆,却见沉默二人仍旧兴趣缺缺,他目光又扫了扫那锭银子,咬咬牙,眯了眯眼睛,弯下腰凑近一点,低声说道。
  “小的这里还有一件怪事,一定是几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说出来一定令人惊异,但是嘛……就怕说出来吓到了二位大人,小的可赔不起。”
  见鱼儿终于上钩了,凛暮又扔了一锭银子在桌上。
  “但说无妨。”
  “嘿嘿嘿……”
  那小二开口前先是把那两锭银子从桌子上摸过来塞进腰间,随后才神秘兮兮的说道:“这泽水城啊……靠水而生,对河神之说信仰非常……”
  泽水城靠水而生,可以说家家户户都有点水面上的营生,如今的富户,往上数三代,总能找到个打鱼起家的。
  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人人都懂。因此,这泽水城便有点迷信,前朝时,家家户户都会在年节之时杀猪宰羊到河边供奉河神,据传谁家只要当年没有供奉河神,便必定会遭殃,轻则一年内家里田地颗粒无收、饱腹艰难,重则丧命在这茫茫水上,尸骨无存。
  这样的传统一直持续到当今帝君登基,改国号为战天之后才渐渐消失。
  因为当今帝君不信奉神明鬼怪,国师人皮挂在城门之事又太过耸人听闻,百姓们信神佛,也不敢跟掌权人对着干,比起缥缈的神灵,就在头顶的帝君更让他们惧怕。
  并且泽水城离帝都九重又十分接近,当地官吏也开始不提倡这种种祭祀的行为,百姓们虽然人心惶惶,却当真渐渐的不再祭拜。
  然而老一辈人思想老旧、观念难改,仍会偶尔在私下里偷偷祭拜。
  可随着时日的增长,百姓们发现就算不祭拜河神也并未发生什么真正的异事,他们依旧收货丰盛,也不见谁丧命于水上,于是百姓们也就纷纷心安理得的歇了祭拜的心思,祭拜大多费时费力、消耗钱财,每年省了这一大消费,攒下钱财来,反倒越来越富庶。
  可谁也没想到,今年却出事了,不仅有人丧命水上,还一连就是十五条人命。
  起初只是几个小孩子溺水,随后是少年,再是成人,至此河神降罚的传闻悄悄传了开来。
  说到此处,小二正了正脸色,试图带上了一些神秘色彩。
  “这些从别处打听打听也能知道,但是啊,小的我可是有一条独家消息,保证贵客这银锭子花的不冤。我这是偶然从一位客人那里亲耳听到的……那几个溺水的人,并不是溺水那么简单……”
  小二口中的客人,是一位自称亲眼见过现场的人,虽不知真假,但抛开此处不提,便单只说那人自述的见闻。
  据说当时本是一名女子在河边洗衣,那河很宽,河边很浅,那女子按理说不应该有任何危险才对,却不知为何,她洗着洗着不知怎的就滑进了河里,河水并不湍急,再加上河边水浅,那女子不停扑腾挣扎却无论如何也站不起来,竟是渐渐向河水中央漂去。
  泽水城的人都会水此事不假,只是在这河边又怎会有事,可那女子不仅莫名掉进了河里,还逐渐有溺水之态。过路的一对兄弟见情况不妙,当即有一人便跳下水去搭救。
  兄弟二人皆是水里生养的,自小水性就好,却没想兄弟一人下去了,半天没救出来人不说还挣扎起来,双手乱挥,失去平衡,喊叫声时断时续。
  站在河边的另一人急切不已,最终也跳了下去,却没想到他和前面两人一样,慢慢的沉下了水中。
  至此再没人敢跳下去,他们三个人也一个都没上来,纷纷溺死在河中。
  那小二讲完,神情还带着收不住的神秘,眼睛咕噜噜的转,却见沉默二人并未被吓到,甚至是凛暮,正无趣的摆弄沉默脑后黑纱的带子,沉默推他一下,他便松开手,沉默不推,他又把手伸了过去。多次尝试,沉默也就放弃,随他去了。
  待小二意犹未尽的离开后,沉默先开了口。
  “溺水有没有可能是人为?”
  凛暮并不看他,也不知听没听到,只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沉默脑后的带子,指尖偶尔碰触到沉默耳尖,另沉默不适的缩了缩脖子。
  见此凛暮轻笑:“众目睽睽之下,可行性很小。”
  沉默沉思:“听小二的描述,那溺水的现象十分诡异。”
  凛暮问:“你可信是河神?”
  沉默摇头,“不信。”
  凛暮闻言,倒是有些诧异了,他使劲拽了拽沉默脑后的黑纱飘带,说道:“你是个算子,窥伺天机,却不信鬼神之说?”
  沉默脑袋跟着后仰,忍不住抬手握住凛暮的手指。
  “若真有鬼神,又岂会有这么多枉死之人?就算有,也不会轻易现于人前吧。”
  凛暮勾勾唇,看着沉默握住他的手道:“神鬼无情。”说着抽回手又去揪凛暮脑后的带子。
  沉默咬牙:“凛暮。”
  “嗯?”凛暮手撑脸颊百无聊赖,也不知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沉默说话。
  一片沉默,再沉默。沉默突然站起,凛暮没想到他突然站起,手指没来得及收力,那黑纱便被凛暮从沉默眼前拽了下来挂在脖颈上,顺势勒的沉默一个踉跄后勉强站稳没有摔倒。
  沉默抬头,黑纱褪下,便露出了一双因为些许愤怒而越加明亮的黑眸。
  这大概是沉默十几年来,情绪最激烈的时刻。
  他站起来后又不知该拿凛暮怎么办,直勾勾的盯着凛暮半响,最后瞪了一眼,又蓦地坐了回去。
  凛暮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随后扶桌低笑起来。
  在凛暮笑声中,沉默的脸颊从脖颈开始,点点红晕涌了上去,最后像个刻意在风中保持镇定的绯红小花。
  自从遇到了凛暮,那些自他有记忆以来便不曾感受过的各种情绪都渐渐生动起来。
  他不知道这样是好还是不好,甚至不知道这样正不正确、是否正常,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至少现在不讨厌这样。
  凛暮终于停了笑声,看着面无表情死死瞪着他的沉默,一手撑着脸颊,一手伸到沉默面前。
  “就那么气?想打我啊?来,给你打一下?”
  看着面前摊开的手掌,手掌很大,五指修长,骨节却纤细不显粗硬,沉默心中鼓动,毫不客气拍了上去。
  一声脆响,“啪”的一声,凛暮的掌心可见的红了起来,沉默用的力道并不小。
  凛暮仍旧是那般慵懒的样子,手掌依旧摊开伸在沉默面前,似乎并不怕痛。
  “来,再打一下?”
  “啪!”沉默伸手又是一下,只不过力道比上次小了许多。
  “不过瘾?”
  “啪!”
  “还想打吗?”
  “啪!”
  凛暮唇边笑意毫不掩饰,眸中情绪也真切起来。
  沉默每打一下,自己的掌心也跟着阵阵酥麻,最后手垂落在一边,指尖蜷缩,觉得掌心炙热难耐。
  凛暮见他许久不打,这才收回手来,“你就这么听我的话吗?”
  沉默听了一愣,一时间只觉得掌心的酥麻似乎顺着手掌一路蔓延,席遍全身,另一种类似愤怒般控制不住的情绪充斥脑海,他猛地伸出双手抓过凛暮被他拍的通红的手掌,一张嘴便咬了下去。
  第一口没找对地方,正对着掌心咬空了,跟啃猪脚一样换了个方向,冲着虎口咬了下去。
  边咬边抬眼看向凛暮,可凛暮依旧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沉默慢慢加重了力道,凛暮还是不动也不见挣扎,侧头看着沉默,神色甚至带了几分对小动物般的纵容。
  沉默用的力道可不小,虽不见血,但齿痕肯定不浅,因他一直张嘴咬着凛暮的虎口,嘴巴张着,口水渐渐收不住了,顺着嘴巴往下滑,最后滴在凛暮手背。
  他猛然惊觉,立刻松开了嘴,一擦下巴,低头看去。
  凛暮虎口处一圈深深的齿痕,齿痕深处已经微微渗透了丝丝血痕,上面更是湿乎乎一片,那水渍让他面颊更加烧红,随即扔开了手中温热的手掌。
  凛暮收回手,掏出手帕来慢条斯理的擦着手指、虎口,并未说话。
  沉默身体有些僵硬,不知为何生出一种名为愧疚的情绪来,整个人莫名有些惶惶。
  凛暮大发慈悲放过了沉默,并未追究,而是主动换了话题。
  “此案你打算如何?”
  沉默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思绪很快沉浸到案情里,道,“先去那条河看看,如今五具尸体手掌皆已经没有了皮肤,我无法卜卦。”
  凛暮并不惊讶,只问他:“你只会摸掌问卦吗?”
  沉默抬头不解的看向凛暮,“已死之人生气全无,不能言语不知所求,除了摸掌问卦,还能如何?”
  凛暮扔下手中手帕,抬头看着沉默的视线充满探究:“你很奇怪,你似乎先天便可以窥探天机,却又对自己的能力一知半解,就像是……一个不会走路的孩子先学会了跑。”
  沉默反问:“你似乎十分了解卜卦之说……比我还要了解。”
  一句疑问到最后成为了笃定。
  凛暮笑而不答,半响才说,“你以后就知道了……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沉默早已习惯凛暮藏着掖着的说话方式,并不多问,二人离开了客栈前往出事的河边。
  


  第17章

  来到河边,见那河与其他河流并未有多不同,河很宽,四面八方延伸开去,沟通四处,河水却并不湍急。
  这条河养育了泽水城上上下下数代人,却也没有个名字。
  沉默望着水面,蹲在河边伸手拨弄了几下河水,入手清凉,久了便有些刺骨,四月的河水并不温暖。
  半响,他站起来,直直往河里走去。
  河水渐渐没了脚面,淹没袍角,膝盖,到腰,至此,沉默方停下脚步,静静站了许久,刺骨的河水浸透他的衣衫,霸道的寒意仿佛直逼他的骨缝,他闭上了眼睛,耳边只有缓慢的水声,轻微的风声,和不远处树木飒飒的声音。
  他的意识仿佛进了一个怪圈,沉沦在这风声水声之中,难以自拔。
  他突然感到呼吸困难起来,眼耳鼻口仿佛被水填满一般难耐,他猛地睁开眼睛,却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深陷河水之中,头顶阳光从水面折射下来,遥远的水面波光粼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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