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是他看不顺眼,还定为目标的梁执。
他的人生——真是太可笑了。
梁执被这么用力一推撞到后背,他闷哼一声,刚想抱怨几句就听到红领巾沉声说:“他不值得你这么做......你会后悔的。”
梁执一听懂了,红领巾作为他的暗恋者不仅知道沈权的事情,还嫉妒了!
哎,感情这种事不能勉强啊,谁让他喜欢沈权呢,就算纠正剧情后沈权还是会爱上女主,他可能还是会继续喜欢对方吧。
在看到沈权的过去后,梁执就在这段单恋中泥足深陷,不可自拔了。
梁执温声道:“感情的事情哪有什么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
沈权久久说不出话来,他实在有点无法适应梁执从一个呆逼进化为痴情人。
梁执等了半天,都没等红领巾对他调查的事情表个态,他虽然有心想提出让对方协助调查,但是考虑对方的心情,他还是做不到这么过分。
他看了一下时间,这么一会功夫又耽误了十分钟,他道:“我得走了,有人还在家里等我。”
扯淡,谁会等你。沈权在心里反驳梁执,在对方要走的时候叫住,他报出一串手机号。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下次要展开调查叫上我。”
梁执眼眸一亮,转而掩饰了一下兴奋情绪:“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沈权哪里看不出梁执真实想法,对方的脸简直就写着三个大字:太好了。
沈权道:“你一人去冒险才是麻烦。”
梁执知道红领巾是担心才这么说,口是心非上对方和沈权还真有点像,他笑着说:“好!”
梁执离开了图书室,沈权摘下帽子和口罩,露出漠然的面容。
他侧头看向窗外,被照射进来的阳光刺了下眼睛,莫名的,觉得心里也跟着痛了一下。
梁执坐上出租车,让司机以最快的速度赶回花店,在询问员工得知沈权还没回来时总算松了一口气。
员工们看到梁执的表情,心里为他点了一根蜡。
梁执上楼,回到卧室捣鼓相机,他带的相机是拍立得,他拿着刚才拍的照片研究,得出的结论依然是看不懂。
梁执和系统说:“微生物感觉很高深啊,一般对这种有兴趣的人应该会一直研究下去吧,怎么会中途转了心理学?”
系统:“你可以往这个方向调查。”
梁执:“你可算愿意和我好好说话了!”
系统无语,如果梁执是一个专注任务,正常的宿主,它也不至于成为维修次数最多的系统。
梁执觉得系统说得有道理,那他就找个机会,当面问问王书。
过了一个钟,梁执才听到开门的声音,他早就换回了睡衣,开门就看见沈权弯腰脱鞋,目光在看到对方提着的袋子道:“沈哥你顺便去买菜了啊,怎么不约我一起去?”
沈权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去了也没有区别。”
每次两人去,梁执挑得都是那自己最爱吃的菜。
梁执跟着沈权去厨房,见到菜是自己喜欢吃的,笑得那叫一个灿烂,他问:“沈哥你今天去做心理辅导感觉怎样?”
沈权面色如常,一边切青椒一边道:“今天王医生临时有事,所以约了明天。”
“哦......”那挺好的,梁执顺势道,“那明天我跟沈哥你一起去吧。”
沈权手里动作一顿,问:“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我昨晚做了噩梦,所以我觉得还是去看一看比较好。”梁执随口编了一个理由。
沈权嗯了一声,像是接受了他这样的说法,但他清楚梁执去精神病院的理由不简单。
好在可以盯着梁执,否则要是在不清楚状况的情况下让对方乱来,那很多事情就乱套了。
他们像往常一样,吃饭,下楼工作,到点关店,洗澡,上床睡觉,一切都按部就班,仿佛是生活了很多年一样的默契。
每次梁执都是提前睡去,他并不知道沈权这阵子以来总是睡不着,非得熬到很累的情况下才能睡觉。
今晚也一样,沈权在听到梁执平缓的呼吸声时睁眼,这会他没有盯着窗帘或者是天花板。
而是侧过身,盯着梁执的睡颜。
他什么都没有想,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很快,梁执从平躺到侧躺,明明是闭着眼睛,可是身子不老实地挪动,双手像是想抓住什么。
沈权就静静看着梁执一点点靠近他,最后强硬挤进他的怀里。
那一刻他看到梁执蹙紧的眉舒缓,以极大的满足感往更深层的梦境去。
而沈权觉得更加清醒了。
这是每晚都会上演的戏码,之前他会把梁执摇醒,或者扯开对方,往往那时候梁执就被弄醒,然后面对黑着脸的他不停道歉。
但道歉归道歉,厚脸皮的梁执从来没有提出睡到别处或者搬走。
沈权出于监视目的,也隐忍不发。
但今晚他不想再折腾了,大概是他真的太累太累了,他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把人当抱枕,有那么舒服吗?
沈权面容划过一丝犹豫,但最终小心翼翼伸出手,试探性地搂住梁执,微微弯曲身子,将两人本来就贴近的身躯更加紧密。
因为有空调的关系,沈权不觉得热,相反心口处有种说不出来的暖意蔓延。
他到底——在做什么?
沈权想不明白为什么,但是他并不需要答案。
这一刻,他什么都不需要想。
沈权感觉到困意,搂紧怀里的温暖,内心如释重负。
今晚,他不用等到天亮了。
……
白天,梁执睁开眼,不出所料的又在沈权怀中。
他心情相当好,对系统说:“嘿!早上好!”
“早......”系统内心灰暗,因为它看到了昨晚沈权的行为,维修后它被灌输了不少纯爱类的数据,虽然隐隐意识到沈权正在往一条歪路前进,但是它无能为力去阻止。
想来想去,都怪梁执这个混蛋读者,评分不给五星好评,还把根正苗正的主角带歪了!
系统恨得咬咬牙,但是它不会申请调离岗位,因为它和梁执不死不休!
感觉到沈权动了,梁执赶紧调整了一下情绪,表面上还得装出一副懊恼模样,不然又得被对方死亡光线扫射。
“哎......”正当他打算检讨自己“不当”行为时,沈权竟直接起身,什么都没说就往厕所去了。
梁执:“?”
疑惑了两秒后,梁执惊了,他不安的问系统:“平日里沈权都会一脸不爽的教训我,怎么今天这么淡定?”
系统有意吓梁执:“你要死了。”
“卧槽!”梁执汗毛竖起,他赶紧滚下床,拍着厕所门喊。
“沈哥我错了!我下次睡觉一定控制住自己!”
厕所门打开,沈权手里拿着毛巾,脸上表情说不上阴沉,相反有些窘迫,他问:“你怎么控制?”
梁执被问住了,毕竟他是一个清醒时都控制不住自己的人:“要不?买个手.铐?”
其实梁执只是随便说说,但没想到的是沈权竟然点头了。
“可以。”然后他重新关上了门。
梁执缓缓在内心打出一个问号。
梁执有点方,他问系统:“沈权不会玩真的吧?他可是直男主角啊!”
系统冷笑一声:“谁说直男主角不懂情趣?”
梁执:“......”
梁执心里忐忑,殊不知沈权在镜子面前的表情相当尴尬。
放纵过后的结果就是理亏,沈权完全不想去回忆昨晚那个软弱的自己。
之后沈权没有和梁执过多交流,走到厨房煮粥,准备好后喊了对方一声。
“出来吃饭。”
梁执从这四个字品出和解意味,他确信沈权出于什么原因不打算追究他的行为,大概是天天这样折腾也没意思。
他走过去坐下,吃了一口粥说:“沈哥,吃完我们就去医院吗?”
沈权:“嗯。”
梁执低头吃饭,心里盘算着待会怎么询问王书,没有注意到沈权很多次目光停留在他身上。
两人一同坐车来到医院,王书见到两人时起身微笑,对梁执说:“你能一起来接受心理辅导是好事。”
呸!梁执在内心唾弃,表面还是笑了一下:“主要是有点不太习惯这样......”
大多数人对心理辅导有一定的抵触,这和生病的人不想去医院看病是一个道理。
王书微笑说:“放轻松,只是简单的聊聊天,你们谁先来?”
沈权说:“你先吧,我在外面坐回。”
梁执点头,随着房间只剩下两人,王书刚想说什么,梁执就从口袋拿出一张照片,这是昨天拍的那张微生物报告,他道:“王医生,在进行心理辅导前,我想问你一些问题。”
他本意是拿出这份报告,顺势问王书当年为什么放弃研究微生物转而学心理学,他认为这一定是很关键的剧情点。
没想到王书在看到那张照片时却说了一句:“虽然我以前是研究微生物学的,但是因为后来没有继续研究,我没办法帮你解答问题。”
梁执瞳孔一缩,他怕被王书看出端倪,特意把手机丢到地上,装作不小心掉的,低头弯腰去捡。
他震惊的神情藏在阴影处。
王书竟然认不出这份报告是自己当年写的,这怎么可能呢?总不能是对方老年痴呆吧。
而且那份报告是手写的,王书一定能认出自己的笔迹。
认不出来,只有一种可能——他不是真正的王书!
梁执内心的小人在狂叫,他没想到能发现这么重要的事情,对方不是王书,那真正的王书恐怕早就狗带了。
这么多年没人发现,简直是太可怕了,资料上写王书离开家乡来到很远的城市发展,这是为了避开认识真正王书的人。
他低头的样子还是引起王书注意,他问:“梁先生?”
梁执连忙抬头,他勉强的笑了笑:“没事,走神了一下。”
心理辅导结束,梁执走出房间,王书温和的眉眼微沉,他注意到对方一直心不在焉,这让他有些在意。
“嗡嗡嗡——”王书的手机震动,他看了一下来电,接听后用尊敬的语气道:“老师,今天怎么特意打电话来?”
林老师:“你啊,既然接受了记者采访怎么不提前跟我们说一声,我们昨天可都没做好准备,就随便说了你一点往事。”
“记者?”王书诧异,完全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有记者过去采访您了吗?”
林老师:“对啊,是XX报社的陈记者。”
王书根本没有接到过这个报社的采访消息,直觉告诉他事情有些不对劲。
他沉默的时间太久,让林老师疑惑:“怎么了小书,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王书说:“没有,不过老师你都对记者说了我什么糗事啊?”
林老师说:“你这人,老师是那种人吗,我和其他人说的可都是你的好事,包括你当初得到比赛第一的微生物报告也提及了。”
微生物。王书这时候意识到了什么,激动道:“老师,那份报告可以发给我看看吗!”
林老师被王书激动的语气整得有点诧异,对方答应下来,之后就把那份报告发给王书。
当王书看到那份报告时,明白了一切。
“咚咚——王医生,我可以进来了吗?”外边传来沈权的声音。
“当然。”王书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
有意思,那名叫做梁执的竟然调查到他头上。
是因为——对方爱慕沈权的关系?
难怪刚才对方会在他回答微生物的话题后露出反常状态,原来是他露出马脚。
这也不能怪他,毕竟这么多年都没人发现的事,谁能想到被一个不起眼的人物发现。
王书经过最初的慌张已经冷静下来,而且他想到了一个不错的计划。
沈权开门进来,王书让对方躺在躺椅上。
沈权挑眉问:“不是普通的聊天吗?”
王书语气如常:“你的心理状态和正常人不一样,需要用催眠来深入治疗。”
沈权见状有些抵触:“一定要用到催眠这种方式吗?”
王书有极大的自信说服沈权,毕竟在医院那些年,他通过电击已经牢牢掌控了对方,他温声道:“相信我,催眠甚至比一般方法还要有效,可以疏导你的心理问题,甚至彻底治愈也是可能的。”
“你也希望拆除发电脚铐不是吗?”
沈权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收紧,他面上全然一片期待:“真的吗?我的反社会人格真的可以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