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人间六月天 [第一部][穿越重生]——BY:山涧小妖
山涧小妖  发于:2019年09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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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迈的老皇帝却像突然发了威,把那些反抗强烈的人拖出去斩了,一下次握住了蛴魑国一半的兵权。
  身处前线的搵夜得知皇后驾崩的消息时已经过去了七天,几十万的大军溃不成兵,连连退了几十座城池,国土的半边江山直接划去了一刀,更加气的老皇帝没差点就随着皇后一起去了。
  瓦蒂国是有备而来的,彬鸢分析着最近的战事,觉得这个国家也太惨了,刚刚开战就输了一半的疆土,不知该如何对待列祖列宗。
  不过这些事情也不是他思考的,现在他要做的,便是配合好常羽那边的人,救下仍然被关在大牢里的常广文一家。
  营救行动很顺利,彬鸢与凤屿可以说没费什么力气就把人救出来了,大牢里看守的士兵很少,也可能是因为都被派去前线打仗了,皇宫里留下来的士兵重点保护皇上,这种节骨眼上大牢里的士兵自然会减少。
  将常家一家老小救出来以后,常羽连夜带着家人逃走,甚至只能简短的朝着彬鸢与凤屿说了一句感谢,便走进了黑夜当中。
  两人朝着城门最偏僻的小门进去,一路上绕开士兵,走进狭小的胡同巷子里,才放松了警惕。
  “先生是怎么知道陛下在这个时候动手的?”凤屿没想到先生猜的这么准,一开始他还有些担心陛下会完成皇后的遗愿,杀掉常家,哪成想,皇后刚走,陛下就迫不及待的拔了她的兵权,将搵夜困在前线。
  “只能说皇后的野心太大了,看似再柔弱的温老虎,那也是一只老虎,可不要忘记他的牙齿还是很锋利的。”
  “看来这几年陛下装的的确更辛苦。”凤屿摇了摇头,庆幸他们准备的够及时,不然还真不可能救出常家。
  第二天一早,每个人都能感受到帝都的变化。皇帝得知关押在牢里的常家逃走之后只是狠狠的惩罚了当夜值班的士兵,便将此事敷衍过去,可见得老皇帝根本不在意常家。
  这天下了朝,彬鸢回到家,就看到脸色惶恐的花澜如同看到救星一般朝着自己扑来。
  “仙君!”
  “发生什么事呢?!”
  花澜赶紧擦掉眼角的泪珠,带着彬鸢来到房间里。
  “衣布他,他好像快不行了……”
  彬鸢看着床上已经成半透明状态的红发少年,少年的灵魂正在消散,脸上露出解脱的表情,看了一眼站在床边的人,意外的笑了出来。
  “没想到还能看你最后一眼,我要走了,可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彬鸢看着少年笑得如此洒脱,心口异常难受,伸手抓住衣布的手说:“你真的不再等等吗?或许他也在找你,天下这么大,你可以到处走走的。”
  衣布眼中含着落寞,他已经等了太久了,千年难道还不够吗?
  少年摇了摇头,双眼放空,想起了曾经的一幕幕,突然发现那些都是过眼云烟,而自己的这一生可真是悲惨,前半生享受了荣华富贵,后半生凄惨,以为自己找到了一生可以相伴的爱人,到头来却是孤苦伶仃一个人离世。
  死后还要变成鬼魂忙忙碌碌的等待,也没有个结果。
  “不了。”衣布眼中泛起羡慕,看着白衣少年:“有时候我真羡慕那个孩子,要是能碰到像你这样的人就好了……”
  少年羡慕的话语还没有说完,灵魂如同烟火一样飘散,什么也没有了。
  

  ☆、花澜

  花澜傻傻的站在床边,这是他第一次亲眼见证一个灵魂的死亡。
  很美,却很凄凉。
  花澜扑到彬鸢的怀里,彬鸢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不要难过,这是他自己选的路,何况他已经等了这么久了,也是时候该走了。”
  “仙君说的是,我就是觉得衣布哥哥他好可怜,就连仙君都没办法算出衣布哥哥夫君人是谁?那个人还存在吗?”
  彬鸢带着花澜去书房,边走边说。
  “如果是脱离了凡间,那我就算不出来了。”
  花澜点头,便不再过问此事。
  这场战争持续了很久,彬鸢每天都能看到许多紧张的气氛,大量的士兵被送去前线,活着回来的却是寥寥几人。
  人类之间的战争是非常残酷和无情的,彬鸢站在帝都的大街上,渐渐看到许多灵魂回到故土,他们茫然无措的寻找着亲人,找到亲人后化了未了的心愿,转眼就消散了。
  蛴魑国,禾,28年,战大败。
  永繁不得已签下无数赔偿条款,附带赔偿敌国20多座城池,加上金银无数,一番赔偿下来,国库空虚不说,更让国内的老百姓寒心。
  毕竟老百姓的亲人已经死了,而国家却选择了投降,这当然会让老百姓们感到愤怒。
  这些老百姓生活在最底层,即使再不愿,却也没办法撼动帝王,只能忍气吞声。
  同一年,身体日渐衰败的老皇帝不得已让位,九岁的太子“永明”继承皇位。
  看着朝野跪拜的大臣,永明内心一片撼动,他摸着龙椅,曾经也无数次的幻想过自己坐上这至高无上的位置,万人之上。
  很快他便压制住了脸上的表情,因为这一切得来的不易。永明知道,自己那些兄弟已经开始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虽然他此时此刻当上了皇帝,可能不能保住皇位,却是另一个问题了。
  永明看了一眼朝中隐藏在其中的一个少年,收回了眼。
  “众爱卿平身!”
  大臣们纷纷起来,开始各种奉承的语言,觉得这皇帝年纪小,说一些好听的话拉拢拉拢便可以获得一个好印象,哪里知道,年幼的皇帝看似像一只温顺的猫咪,实则是一只还没有睡醒的老虎。
  彬鸢已经给这孩子拉了一波势力支撑着,只要没有太大的危险威胁到他,彬鸢便不会出手阻拦或者干扰他所做的事情。
  下了朝会,升级为总太监的小六在大殿门口候着,等到了想等的人,赶紧恭迎上来。
  “大人,皇上有请!”
  彬鸢点点头,跟着小六离开。
  御书房里熏着熏香,一缕烟雾正渺渺升起,彬鸢没想到这孩子喜欢闻这种熏香,闻久了,让他感觉脑袋有些昏沉。
  即使他和这孩子在就好,彬鸢还是恭恭敬敬的站直,行着礼:“臣,见过陛下,陛下万福!”
  永明异色的瞳孔闪了闪,一身黄袍加身过后,他身上的气质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平身。”
  彬鸢抬起头,笑看着帝王,“陛下叫为臣过来,有何吩咐?”
  永明讨厌这种环境,内心十分抗拒少年和自己说话的这种口气,他喜欢再亲近一点的。就像平日里那样,不畏惧身份,和自己平起平坐的口气。
  永明明白,从他坐上皇位开始身边的人对他的态度都变了。开始他是不在意的,反正那些人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但是他没想到彬鸢对他的态度也发生了变化。
  不会再肆无忌惮的将手放在他的头上,也不会在夜里带东西给他吃,自从他登上皇位以后,这人夜里再也没有悄悄的来过皇宫了。
  每日他都会站在窗前,看着空荡的院子,希望那人也能像以前一样从天而降。
  不过都是痴心妄想罢了。
  “朕有些公文不懂,先生可否解释一下?”
  彬鸢眨眨眼,走上前来,微微弯下腰,看着皇帝手中拿着的折子,上面反映近月里东边频频干旱,大米的秧苗受损严重,今年的收税怕是提不上来,希望朝廷可以减免一些。
  彬鸢一一解释,看了一眼面色平和的永明:“陛下觉得如何?”
  小孩皱了皱眉头,没有着急回答,反复琢磨了一下,眉头松懈开来,好像已经知道了眉目。
  “朕觉得应该派一个考察官员下去实地考察一番,如果事情是真的,朝廷自然会减免百姓一些税收,但如果是假的,一律按照国法处置。”永明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少年,害怕自己说的不够好,一抬头,两人的视线对视上,少年的笑容可以融化春雪。
  “陛下理解的很不错。”彬鸢夸奖着,“处理的也非常冷静,陛下做的很好。”
  少年的夸奖很简单没有过多的修饰词,甚至比不上朝中那些夸夸其谈的大臣拍马屁的功夫,既没有天花乱坠的词语,也没有阿谀奉承。
  也就是这样简短的几句夸奖了,让永明心口怦怦直跳,整日来烦闷的心情瞬间愉悦。
  “先生,可否住在宫中?”激动之下,永明慌不择路把心里的想法说出了口。
  男孩儿内心暗暗后悔,却已经收不回来了,因为少年已经听到,并且表情愣住,似乎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一番话。
  永明紧张的看着彬鸢,害怕对方拒绝,心口提到了嗓子眼儿。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想要得到过什么东西。彬鸢,这个人,猝不及防闯进他的世界里,搅乱了他的心扉,让他想要紧紧地抓住不肯放开。
  “陛下是在开玩笑吗?”彬鸢眨眨眼,有点搞不懂这孩子的心理想法。
  哪有一个皇帝邀请大臣住在宫中的,他笑着说:“陛下以后万万不要在别人面前说这番话,陛下身为万金之躯,是万般不能与大臣说出这种话的。”
  “为什么不行?我才是皇帝!”永明突然眼中含着暴怒:“谁敢反对,就杀了他!”
  彬鸢被这男孩口中杀气的语气给吓了一跳,小小年纪,就说出如此狠毒的话,这不得已让他想起了面前的孩子是这个世界的反派。
  彬鸢立马跪在了书桌旁,希望对方可以悬崖勒马,他不想永明将来成为昏君。
  “陛下!”
  “你怎么跪下了?!”永明脸色不悦的说:“我不是说要杀你,我是说要杀那些敢反对我意见的人。”
  彬鸢抬着头,看着年幼的皇帝说:“陛下,人如若没有犯错,是万般不能要了他们命的。陛下要做一代明君,造福百姓,名垂千史。”
  永明紧紧地抿着嘴唇,这不是他想要的,那些人的生死跟他有何关,只想要面前的少年能够开心,只想要对方能够陪着自己,其他的都不重要。
  离开皇宫后,彬鸢神情有些焉焉的,想不明白是自己的教育哪里出了问题,这孩子竟然会生出这种杀人的想法。
  身为皇帝的确有着掌握别人生命的大权,可也不能随性而来,如若放任这种想法蔓延下去,只会成为祸害一方的昏君。
  哎……
  哀叹一口气,彬鸢走在帝都繁华的街道上,车水马龙灯红酒绿显然已经成为了这座城市的代名词。
  突然,人流密集的前方传来一阵阵吵闹的声音。
  人群围在一起,起哄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高,彬鸢在人群外面瞧了瞧也挤不进去,拍了拍旁边一个兄弟的肩膀,打探道。
  “这位兄弟,他们是在做什么?”
  “公子不知道吗?今天宜春坊呀,免费让人尝一遍销魂的滋味,不收银两哦。不过……下不下的去口,那就要看各位的毅力了。”男子说话间,脸上带着让人恶心的笑容。
  彬鸢礼貌性的感谢他,这时候人群也散开来,原来被人围着的是一个穿着破烂,双腿靠着铁链的男子。
  男子身形瘦弱,一双手竟是磨破的伤口,披着头,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面容,双手无措的在地上攀爬,原来是个瞎子。
  围观的百姓戏弄着,宜春坊的管事高声吆喝着,手上牵着铁链,“谁要来试一试啊?不要一分钱!”
  围观的百姓轰的一下让开,原来这男子的脸上长满了腐烂的痤疮,一直蔓延至皮肤,长成这个样子,乞丐都下不去口,更别说那些想要来寻欢作乐的客人了。
  彬鸢看着那些客人戏弄着那个男子,扭头走开,他不是圣母,不可能看见一个可怜的人就救下。
  走出去没过两步,彬鸢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惨叫,回头一望,原来是那瞎子被人当街扒了衣服,身上腐烂严重的痤疮让围观的百姓收了嬉皮笑脸,吓的后退几十步,怕隔夜饭都要吐出来。
  人群轰的散开,走的走,跑的跑,途留管事的站在街头。他已经见惯了这种场面,这小子的贱命够硬,都病成这副鬼样子了竟然没有死。
  管事的嘲讽一声:“我说,贱奴,就不知道好好的巴结巴结一下客人吗?看看你这鬼样子,把人都吓跑了。”
  被拴着铁链子的男子趴在地上,全然不知是的,偶尔路过的百姓都要绕开他。
  管事的瞧见不远处还站着一个白衣少年,奉承的说:“这位小公子要不要看看?可以买下来,两吊钱,一点都不贵。”
  见少年的表情变得非常严肃,管事的以为少年嫌弃这家伙活不久,赶紧吹捧的说:“别看他变成这个样子,命贱的很,绝对死不了。床上那功夫肯定是不行了,买回去当个奴隶,干干体力活还是可以的。公子要不要考虑考虑?”
  瞎子啊。
  彬鸢脑海中闪过了一些不太愉快的记忆,有一段时间他也是一个瞎子,他能够体会那种看不见被人唾弃茫然无措的感觉。
  管事瞧见少年走上前来,觉得有戏,拖了拖僵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
  “公子觉得如何?”
  彬鸢从袖子里拿出两吊钱,递给管事,“把他脚上的铁铐打开。”
  管事麻溜的去拿钥匙,将脚铐打开,正要说一声,需不需要将人送过去,只瞧见白衣少年弯下腰,一点都不怕脏,直接将人抱了起来,转身离去。
  真是个奇怪的人……
  管事摇了摇头,也算是完成了老板吩咐的一件大事,终于把这混吃等死不会赚钱的废物给卖出去了,麻溜的跑进宜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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