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人分饰全部反派[穿书] 完结+番外[穿越重生]——BY:倚骄
倚骄  发于:2019年09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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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无妨,他既然能杀他第一次,自然也能杀第二次。
  世间同名同姓之人自然也有,只是他自见到魔君起就隐隐有种说不上来的反感和心悸,方才听到那个名字,更是有种果然如此的明悟。
  沈焕的眼底闪过一道寒芒,收敛了所有思绪,一切似乎都豁然开朗。
  只还有一个不解之谜。
  他想起醒来后听到的那些话,若真是那般厉害的大人物,怎会轻易让他听见他和林稚的交流?且奇怪的是,他只能听见那个人的声音,林稚“说”了什么,
  他无从知晓。根据那人的反应推测,他俩竟然还相处得颇为融洽。
  是因为那人救了他?
  沈焕微微蹙眉,自己否定了这个猜测。他直觉事情没那么简单,更让他无法释怀的是,那个人的声音怎么会跟他如此相似?
  方才痛到极点时浮出水面的,那根几乎把他和这人绑到了一起的“线”又是从何而来?
  他一开始以为是血龙芝,可若这人是林稚,若他真要用这血龙芝把他二人绑在一起,心里定然还有当年那等龌龊的企图,他已控制了他,为何又不碰他?
  当年林稚只是撷英城的一位小小金丹就已那般飞扬跋扈,难道做了魔尊还收敛了起来?
  他自认和这魔头没什么往来,便是从前在撷英城被他下了毒手,到了止水峰,师尊也会为他除去。
  何况,他林稚那时若真是有这般手段,又哪里会轻易地丧命在他手中?
  他心念电转,刹那间便把到魔界来后的事情都细细掰开揉碎体味了一遍,不知为何就想起了他听到那位大人物说的第一句话:
  “如果让……知道了你的其他身份。”
  其他身份?他还有什么身份?在他身边出现过么?
  他一边这般想着,一边再次沉下心神,试图再次听到什么。
  他敏锐地发现自己对此人的“其他身份”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在意,甚至于此刻再想到要杀了他,心底深处竟会涌出淡淡的恐慌。
  是因为那根莫名其妙的线吗?
  心神沉下来,却什么也没听到。
  这和前一次听到的“无声”还不一样,上一回他能感到“那个人”的存在,只是不说话,而这一次,他沉浸入元神深处,却什么都没感觉到,空空如也,就像是那个人凭空消失了。
  等等。
  沈焕倏地一惊,这个“大人物”明明寄居于林稚的意识里,为何他听他的动静,却要沉进他自己的元神中?
  他定了定神,忽略了仍在隐隐作痛的脑仁,再度探了探,确实没了那人的气息。
  走了。
  他顿了顿,万种谜团萦绕心间,他并非沉不住气的人,也知道在魔界更应该谨言慎行,毕竟不再是初出撷英城那会儿,只为自己活。他还要活着回修真界见他那位师尊。
  可灵魂深处却像有个声音在催促他,他已见识过魔君的所谓本事,魔君受了重创,那位大能也不在,此事又关系到他的元神,未必会再有这样的好时机,何必再等?
  不要等了。
  沈焕略微迟疑了一下,到底还是选择了相信自己的直觉,带着自己也不明白的期待,微微屏息,一步一步无声地绕过御座,向魔宫深处走去。
  他的脚步放得很轻,落在地上连一粒尘埃也没惊动。魔宫幽静阴沉,压抑的寂茫里,唯有他的心在砰砰跳着。
  却不是因为欣喜。
  沈焕仔细辨别了一下,终于承认,他是有点害怕的。
  魔君的寝宫离前殿有一段距离,他的脚程却也不慢,不过片刻便到了门口。
  雕花木门虚掩着,露出了一条细微的缝隙。沈焕一眼扫过去,只看到了一片血红色的衣角。
  他抬起手。
  门内忽听魔君道:“哪只耗子在外边鬼鬼祟祟的?本座没教过你们规矩么?”
  没了系统,林稚也不知自己还能不能继续维持其他人眼里的大乘期大佬形象,都打算先闭关一段时间了,警惕性也提高到了极致。
  不过他嘴上问着来者何人,心里却很清楚,这个时候还会来
  接近他这个喜怒无常的魔君的,大概也只有沈焕了。
  他想到系统消失之前留下的那句“小心主角”,心里就忍不住一跳,总觉得有什么超出他预计的事情发生了。
  门外沈焕平静道:“君上,是我。”
  林稚心想果然如此,他如今正是紧要关头,不欲见人,开口便打算把人撵走,话到嘴边,他转念一想,沈焕如今只有化神期,便是天赋异禀,他打不过总能躲得过,正好可以借他试探一下自己如今在他人眼中是个什么形象。
  先前没一下把人打出重伤可以勉强用他惜才来解释,总归他是魔君,不用经常出手,只要维持住表象即可。
  想通了此节,他于是端着魔君的架子道:“沈右使?本座记得你是个听话的孩子,无故擅闯本座的寝宫是个什么道理?”
  沈焕道:“属下有事请教君上。”
  “请教?”林稚玩味地重复了一下这个词,他刻意拉长了尾音,嗓音撩人,语气却很薄凉,“本座可无心教你。”
  门外的沈焕眸光微动,出于没来由的紧张,没有轻举妄动。
  门内林稚也没了动静。
  这般僵持了片刻,林稚估摸着摆谱也摆够了,才道:“进来吧。”
  有些厚重的门被缓缓推开,沉寂多时的空气被搅动,形成了小小的风旋。林稚的眼皮蓦地一跳,心里弥漫起不知来由的危机感,有那么一瞬间几乎想出尔反尔地让沈焕“滚出去”。
  可他仔细想了想,又觉得他只是心虚。
  这很正常,自从沈焕第一次血脉觉醒闹出了那种尴尬事之后,他面对沈焕时就总觉得气短。
  来魔界之后尤甚。
  他定了定神,不动声色地抬眼望向沈焕。
  沈焕黑如点漆的眼睛也正定定地望着他,四目相对的瞬间,各怀心思的两人皆是目光一闪。
  幸而林稚戴着面具,他又因为心虚,不是很敢盯着沈焕仔细瞧,一时之间两人竟然都没发觉对方的异样,维持住了不动如山的表象。
  只是气氛莫名胶着。
  林稚若无其事地换了个姿势,半躺着靠在床头,大大方方地露出自己的弱点,以向对方传达出自己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信息,口中不咸不淡地道:“沈右使要向本座请教什么?”
  他的动作不讲究极了,却并不让人觉得不雅,反而透着一股子睥睨一切的,赏心悦目的傲慢劲儿。
  和沈焕记忆里的“天之骄子”实在是一点也不像。
  熟悉感却愈发浓厚,甚至让他又嗅到了不绝如缕的冷淡的香气。
  这香气十分的淡而清,和面前好奢华享乐的魔君并不搭配,和沈焕记忆里的林稚更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这是……清寂真人,他师尊身上的味道。
  沈焕紧绷到了极致的心弦蓦然颤了一下,眼前忽然显出了一个他朝思暮念的人影,身着纤尘不染的雪白衣裳,负手立在云端,淡淡地望过来,眼睛清而冷,映不进任何人的身影。
  他一回神,恰逢魔君似是不耐,也正冷冷地扭头看他。
  眉眼含霜,奇异地和他方才“看”见的那双眼重合在了一起。
  沈焕耳畔嗡地一响。
  魔君不悦地眯起眼睛:“沈右使?”
  沈焕把这三个字听入耳中,下意识地和他记忆中的那人做了一下对比。
  这一声“沈右使”也是冷的,若是语气稍微淡一点,嗓音再低沉些,敛去其中若有似无的颤音……
  不,不对。
  虽然年深日久,但他的记忆却还没模糊
  到这种地步。“林稚”的声音不是这样,要说像,这个声音,这个声音……
  分明和清寂真人更像。
  纷乱的思绪还没来得及整合成结论,沈焕便已觉得周身的血液都凝固一般,竟然没忍住打了个寒颤,本能地退了半步。
  林稚把他的神色变化收入眼底,心想,看来他大乘期的威势还在。
  他没闹明白沈焕过来又不说话是为啥,但也不愿意去追究,打算不轻不重地罚他一顿,便算是揭过此事。
  他于是含着薄怒道:“沈右使莫非是在戏耍本座?”
  沈焕猛然醒过神似的,匆匆低下头道:“属下知错,任君上责罚。”
  他的语气倒也没显得太过慌张,这很符合他一贯的表现。只是他低着头,林稚便看不清他的表情,这让他无端地有些不安,面不改色地道:
  “罢了,念在你重伤在身,本座便不罚你,西浣海处有……”
  他打算随便找个由头把沈焕支出去,门却陡然被风吹动,飞快地关上,只在合上的一刹那发出了“嘭”的一声响。
  林稚心里咯噔了一下,这深宫哪来的风?
  他心里的不安愈发强烈,想破了头却不知哪里出了纰漏,念头急转,干脆连借口也不找了,犯病了似的忽然冷下脸道:“滚出去。”
  沈焕不听,往前踏了一步以示自己认错的决心,说:“弟子知错。”
  说完这半句他胆大包天地抬起了头,紧紧地盯着林稚的一举一动。
  林稚一开始还没明白他为何忽然说话大喘气,等了一下没等着下半句,才后知后觉这半句话的主语是什么。
  卧!了!个!大!槽!
  他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来控制住心底瞬间掀起的惊涛骇浪,免得自己一个不小心嘴唇抖一下,所幸他还戴着面具,只要不是做出震惊得张大了嘴这种动作,就还可以糊弄过去。
  他这几日也不过是给沈焕补了一下魂而已,那种灵魂的牵动,大可以推锅给血龙芝。就像他和系统说的那样,沈焕最多也只是怀疑……
  然而沈焕根本不是那种会因为一点怀疑就轻举妄动的人。此刻林稚回过味来了,再想起沈焕方才的种种表现,除非他眼睛瞎了,才会看不出这人是有备而来。
  他又想起,沈焕方才脸上一瞬间的震惊不像作假,他在震惊什么?
  林稚的脑子转得飞快,削弱了一半的神魂顿时有些撑不住。他便停了分析,当务之急是把沈焕撵出去。
  ——他这时已全然没了一开始“打不赢咱也跑得了”的自信。
  眼看着沈焕一步一步地逼近,林稚的眉眼里登时染上了被冒犯的恼怒,寒声道:
  “沈右使,本座看你是不想活了。”
  沈焕置若罔闻,又迈了一步。
  他走得不快,缓慢叠加起来的压力却更让林稚心弦紧绷,决定重振君威,掌心刹那间聚起伪装成魔气的灵气,毫不客气地重重打出。
  眼前却忽然一花。
  下一瞬,脖子上骤然传来大力,他整个人被掐着脖子重重地推倒在了他奢华,厚软的榻上。
  林稚震怒:“你放肆!”
  作者有话要说:还满意你们所看到的吗(推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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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心火
  沈焕充耳不闻,牢牢地压制着他, 另一只手放在他耳畔的玉枕上, 林稚的余光可以看到那只手, 修行之人, 不是特别严重的伤,一般都不会留疤,更不会因为持剑之类的就磨出茧子。因此那只手还是很漂亮, 白皙, 修长,手指微微蜷曲, 被玉枕一衬,仿佛也有了玉的莹润, 手背上,薄薄的一层皮下可以看见淡青色的血管, 并不凸出, 衬着有些苍白的皮肤, 有种孱弱的美。
  这是一双会让人想起高档玉制品的手, 外表精致, 脆弱而无害。
  而现在这艺术品之一就紧紧地箍着他的颈项。
  寝宫终年阴凉幽寒, 林稚被按在他那总也捂不热的锦衾里, 终于第一次在不自力更生的情况下感受到了暖意。
  此情此景, 是多么的让他眼熟啊。
  沈焕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神色晦暗不明,林稚便配合地摆出冷戾怒极的表情, 一双眼几乎要喷火,威压更是释放到了极致。
  ——企图把沈焕掀下去。
  沈焕却丝毫不为所动,他也不说什么“弟子知错”“属下知错”了,君上也不叫了,只是不声不响地看着他。
  林稚森寒道:“沈右使,你这是以下犯上!”
  沈焕闻言,神色终于有了变化——他挑了一下眉梢,而后眉眼一弯,笑了。
  他这一笑竟然一点也不阴沉,和他从前在止水峰的样子有七八分像,极恬淡而含蓄,眼神是恰到好处的温柔。
  很有君子风度的笑。
  笑得一身黑衣都有了端庄出尘的味道。
  如果他的手没有卡着林稚的脖子,一切都完美了。
  林稚绝望地想,看啊,他掐着我的脖子笑得多开心啊。
  沈焕慢慢地敛了笑意,手指终于大发慈悲地微微松开了点,慢条斯理道:“君上恕罪。”
  林稚目光沉沉地盯着他,作濒临气死状。
  心里却不免因为他这一让步而微微松了一口气。
  结果他这口气还没松到一半,沈焕忽然俯下|身,气息扑面而来。
  林稚的瞳孔一缩,下意识地伸出空着的那只手,一巴掌呼到了他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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