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人分饰全部反派[穿书] 完结+番外[穿越重生]——BY:倚骄
倚骄  发于:2019年09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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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季催促道:“你说句话啊!”
  林稚心情不比他好,倒不是为了所谓名誉,此时也只能道:“师兄可否给我一日时间,明日此时,我定然会给你一个交代。”
  殷季“啧”了一声,到底还是选择了相信
  他,手一抖,掌心里便出现了一个红色的葫芦。
  林稚:“师兄?”
  殷季:“我先帮你把这妖气收一收,乌烟瘴气的,怎么住人?”
  林稚:“……”堂堂掌门人,带头包庇嫌疑人,不太好吧?
  “殷季,你在做什么!”
  云端忽然传来了一声怒喝,未见其人,一道灵力便劈了下来,打掉了殷季手里的红葫芦。
  林稚的心再度跌入了谷底。
  千万个流言,也比不上一句“亲眼所见”。
  便是他以后能自证清白,这清白也得打好几个折扣。
  上方的人影现出了形貌,赫然是留仙宗的其他几位峰主并两位不轻易出世的渡劫期长老。
  当先一位道骨仙风,面目威严的长老看向殷季,训斥道:
  “殷师侄,你莫不是糊涂了,这妖气如此浓重,你不把这叛徒抓起来,还在跟他讲什么道理?我留仙宗几时出过这样没出息的子弟!”
  殷季的眼神登时飘了一下,似乎被说动。
  林稚开始琢磨起了今后的去向。
  殷季却一步挡在了他的跟前,道:“师叔莫恼,只是小侄认为,林师弟素来清正自持,绝非那等轻易会叫妖族迷了心智的人,还请师叔看在先师的份上,宽限几个时日,好叫林师弟把这事查个清楚。”
  长老显然是个暴脾气,闻言目光一厉:“你还真要包庇此人不成?”
  殷季:“我……”
  林稚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无意欠下太多人情,伸手拉了拉殷季的袖子,打算先把这事担下来,云头却又有一个人出声道:
  “我亦认为林师弟不是那等人,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师叔还是宽限些时日罢。”
  那长老猛地一回头:“你!”
  林稚也震了一下,李临时来凑什么热闹?
  李临时老神在在地半闭着眼,道:“明日再来也不迟。”
  那长老沉着脸盯了他片刻,竟然还真的妥协了:“好,好好好!”旋即把目光转向林稚,“那本座便要看看,你能给出个什么交代!”
  那目光毫无疑问威压甚重,一眼看过来,林稚的膝盖便软了一下,险些被压着跪下。他咬牙忍住了,低着头道:
  “多谢师叔。”
  长老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走。林稚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好说话,诧异了一秒,堪堪抬起头,耳边忽然传来了一声惊呼:
  “师叔住手!”
  话音未落,他便觉得心口一滞,身子被一股大力推着,直退了几十里,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回过神时,嘴里已弥漫开了一股浓重的铁锈味,没觉得多疼,胸口却很堵,他偏头吐掉了嘴里的血,下意识地深吸了一口气,这口气还没到肺里,便把他呛得咳了起来。
  自喉咙里不断上涌的,是内脏的碎片么?他模模糊糊地想。
  那长老厌恶地看了他一眼:“便真不是你干的,也与你脱不开干系,这一掌,你认还是不认?”
  林稚咽了一口血:“我认。”
  殷季连忙跑到他身边来,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伸出手,却又仿佛不知道往哪里放,犹犹豫豫地收了回去,鼻子眼睛都皱到了一团:
  “林师弟,你还好吗?”
  林稚:怕是不太好。
  约莫是系统给他屏蔽了痛觉,他没觉得疼,只是有种灵魂出窍的飘忽感,不大踏实,除此之外倒没别的不适了 。
  林稚拂开了殷季的手,唇畔扯开了一抹笑,摇了摇头,低声道:“我
  没事,掌门师兄先回去罢。”
  几番劝说,终是把殷季劝走了。
  林稚运转灵力内视了一番,见一身骨头几乎碎了一半,经脉也遭到了重创,破破烂烂的,惨不忍睹。
  虽然没死,也去了半条命了。
  啧,可怜了他才换了没多久的壳子。
  他给沈焕三人发去了传音,也懒得调息,往嘴里塞了一把丹药敷衍了一下,换下了那一身染血的衣裳,在脑海里问道:
  “系统,你到底瞒着我什么?”
  系统过了一会才回复:“大人指哪方面?”
  他此刻仍然用着沈焕的声音,语气也是一如既往的温和柔软,仿佛丝毫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林稚捂心口:还不只一方面!
  他在心里骂了一声娘,情绪一起伏,眼前又跟着花了一下,吓得他赶紧停止了所有内心活动,用软件朗诵的声音平平道:
  “这些妖气,是你做的吗?”
  系统轻声笑了一下,林稚双眼一眯,情不自禁地绷直了身体,却听系统否认道:“不是我呀大人。”
  林稚猛然松了一口气,嘴里却道:“是嘛?”
  系统又笑:“不过,我确实没有告诉过大人,清寂真人在剧情里,扮演的是个什么角色?”
  林稚只觉得自己因为重伤而迷糊的脑子愈发不清醒了起来:“什么意思?”
  系统卖关子:“以后大人就知道了。”
  这种时候,做个人吧!
  林稚惦记着自己七零八碎的身体,只能硬生生地压着火气,转移话题道:“你不给我疗伤,是要我再换个身体吗?”
  系统:“死不了的。”
  就很无情。
  林稚听话听音,顿时就明白了,至少短期内,他得保持这种半身不遂的状态。
  他晃了晃脑袋,试图把脑子里的浆糊倒出去,想着沈焕他们快来了,便一手扶着树干,把自己从地上扒拉了起来。
  一起身便听见耳边“嗡”了一声,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前栽了下去。
  林稚:“……”
  这个感觉,跟他青春期不吃早餐低血糖犯了时的反应一模一样。
  幸而一人飞速而至,及时赶在他五体投地之前把他揽进了怀里。
  林稚意识模糊地想,这人怪眼熟的。
  他隐隐约约地好像看见那人拿起袖子就往他脸上抹,动作颇有点凶狠,他本能地躲了一下,没躲开。
  那只手落在他嘴角,却是温柔的,似乎还在发颤。
  林稚花了数息时间才恢复了神智。
  耳边听得有人一迭声地道:“师尊!”
  林稚头疼不已,恨不能让这几只麻雀闭嘴,一张嘴却只发出了一声气声。
  真的不会猝死吗!
  好一会,那种眼冒金星耳边嗡鸣的现象才减轻了一些,林稚闭了闭眼睛,确认他如今就是个骨头被打碎了的人,便没想着挣开沈焕,直接把目光转向闻笛,道:
  “你可有话要与为师说?”
  闻笛一僵。
  林稚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他脸上担忧的神情缓缓隐去。
  “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啊。”他答,眼神仍然是林稚熟悉的,透着一股满不在乎的劲儿 。
  “不过也没关系,本来也没打算瞒着你。”
  作者有话要说:半夜三更来修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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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闻笛
  此言一出,沈焕搀着林稚的手便不由得紧了紧, 宋沉璧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陌生的少年, 惊愕道:“师弟, 你在说什么?”
  声音细弱, 比幼猫的叫声也就强了那么一丝,闻笛不为所动,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林稚披着个清冷仙人的壳儿, 内心已经翻江倒海, 表面上也只是轻轻地皱了个眉,含蓄地表达了一下自己的不满。
  闻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嘴角慢慢上扬,直到颊边露出了两个不常见的梨涡。他恳切地疑惑道:
  “真人, 你们止水峰从前造的孽,你当真半点不知情么?”
  ——不, 我只是个假货。
  他不吭声, 闻笛似乎也不需要他回答。他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颗没有丹香你我, 看不出作用的丹药, 被他捻在指间漫不经心地把玩着。
  他说:“不知情便不知情罢, 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念在这些年的师徒情分上, 我便带你去看看真相。”
  他说着, 又看了沈焕一眼,笑容里掺了些许狡黠,补充道:“劳烦师弟和师姐在此地稍等片刻啦。”
  说罢, 转身就走。
  林稚在脑海里轻声呼唤:“系统。”
  没有回音。
  这是让他一个半身不遂的残疾人自己拿主意的意思了。
  林稚心里窝火,一瞬间脑补了十万八千种把系统千刀万剐的方法,又往嘴里塞了一把丹药——为了维持形象,动作还得优雅!
  沈焕察言观色,此时已看出了他的意图,低声道:“师尊。”
  林稚:“放开。”
  沈焕微微一震,到底还是一点也不干脆地松开了手,似乎有些委屈。
  林稚一眼看见那张温雅俊秀的脸,心便克制不住地软了一下,低声道:“等为师回来。”
  沈焕弯了弯嘴角,笑是林稚见惯了的温和,眼睛却没什么笑意,黑沉沉的,沉淀着什么。
  他这么欲语还休地望着林稚,却只是短短的一瞬便垂下了眼帘,道:“好。”
  林稚现下身体破碎,脑子也装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念头,分不出心神去细想他的未尽之言,又对宋沉璧递去了一个安抚的眼神,便跟上了闻笛的脚步。
  他其实没什么可担心的,左右有系统的存在,怎么也死不了。
  结果方才走了两三步,便见一只纸鹤摇摇晃晃地飘到了他跟前:怀星河又来了!!
  林稚脚步一顿,下意识地觉得哪里不对,怀星河对宋沉璧的心思他看得分明,这种狗皮膏药的表现不可以说是不正常,可是为什么,偏偏是在今天?
  闻笛回过头看他,催促:“还走不走啊?”
  林稚心念急转,可惜大概是方才失血过多大脑供血不足的缘故,他的反应迟钝了许多,一时半会儿居然没理出什么头绪。
  他只得扭头对沈焕道:“你且代为师招待一下客人。”
  闻笛不等他,说完便又抱着双臂慢悠悠地往后山行去,坦荡荡地把后背亮给林稚——想来,是看穿了林稚此刻废物的本质。
  两人一前一后地到了后山的紫竹林前。
  至此,那妖气已经浓郁到了极致,蛮横地霸占了这一带的全部空气,天地灵气被尽数驱逐。林稚的呼吸愈发困难,与此同时,他又嗅到了丝丝缕缕的血腥味。
  不知是来自他自身,还是面前这片妖异的紫竹林。
  闻笛这时忽然遵守起了礼数,停了停,笑容明亮:“真人先请。”
  林稚仗着自己是不死之身,按下了心底隐隐的不安,泰然
  自若地走了进去。
  至此他已不需要闻笛带路,那愈发厚重的血腥味便是最精确的导航,引着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到了林深处。
  他从一株不起眼的竹子旁走过。
  眼前的景物忽然扭曲旋转了起来。
  回过神时,林稚还没弄清楚周遭的环境,便先被一阵来势汹汹的刺鼻味道熏得差点儿闭过气去。
  而后他才看清了身前的景象。
  那是一条只在影视剧里出现过的,蜿蜒而去的地下河,里面是一眼望不到底的,猩红的液体。
  ——林稚很想说服自己,那只是一个红色的大染缸,可几乎要把他刺激得失去嗅觉的气味却在明明白白地告诉他,里面就是血。
  铺天盖地都是触目惊心的红色,林稚忍不住闭了闭眼,体会到了类似雪盲症的痛苦。
  这是一个溶洞一样的空间,头顶是姿态万千的钟乳石,年深日久,自尖端到底部,无不被染成了渐变的血色。有风从四面八方拢过来,分明是冷的,那血河却在咕嘟咕嘟地冒着泡。
  像是有无数不甘的魂灵在里面挣扎,呐喊。
  林稚从未见过如此世面,本就是苟延残喘的神智经此一击,差点当场报废。他表情空白了一瞬,本能地低下了眼,忽觉眼前的景物模糊了起来。
  系统迟来地给他打上了马赛克,道歉:“抱歉,我来晚了。”
  与此同时,那冲天的血气也被隔离开来。
  林稚听见了身后渐近的脚步声,无心搭理系统,道:“这是什么?”
  话是这么说,心里却已有了一个隐约的猜测。
  闻笛走到他身边。他像是一个嗅觉失灵已久的人,面色丝毫不变,甚至还笑得出来。他说:
  “这是你们止水峰历代积累下来的宝藏啊。”
  “也不对,应该说,是你们止水峰无数光荣事迹的见证。”
  林稚隐隐觉得自己触到了真相的一角,系统的屏蔽也发挥了作用,他冷静了些,故意道:“这同你又有什么干系?”
  闻笛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一凝,旋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不可抑制地仰天大笑了起来:
  “你说这跟我没关系?”他一边笑,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哈,清寂真人,你可知我是什么人?”
  他笑得眼角渗出了眼泪,林稚却一点也没被感染到,脑子像是承受不住这么大的冲击,竟然有些发木,只是习惯性地面瘫着脸道:
  “世间精怪千万种,我又怎知你的生父是哪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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