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成为彼此的宿敌呢[穿书] 完结+番外[穿越重生]——BY:轻风白杨
轻风白杨  发于:2019年09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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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非敌一言不发,目光沿着山道台阶一路向上,落在远处渐渐远去的两道背影上。他眼中没有愤怒也没有仇恨,满溢的尽是不服输和不甘心。
  徐云展比顾非敌年长两岁,这时看见顾非敌被激起了好胜心的样子,无奈地拍了下脑门,劝道:“非敌你也不必太在意,宿殃毕竟比你年长一岁,修的又是魔教功法。魔教中人,气候虽成得早,却也大都后继乏力。你可千万不要为了与他攀比,做出什么……”
  “我知道。”顾非敌收回目光,平静道,“我不会急。修行,我还是会按照自己的节奏循序渐进的,你不必担心。”
  徐云展这就放心了,伸手拍了拍顾非敌的肩膀,笑道:“走吧,上山。”
  直到夕阳完全沉入地平线,星斗逐渐点亮天穹,小玉楼山门前的第一场遴选才正式结束。
  白衣女子深不可测的实力令所有人都不敢再惹是生非,即使被判淘汰,也只能暗暗抱怨一句,转身离开。
  而此时此刻,早早通过第一场考核的少年侠士们已经沿着石板山道,来到了山间一处农舍。
  农舍门外竖着一道木牌,上面写着说明,让所有前来参加遴选的侠士们在这间农舍住一晚,明早会有人带他们入小玉楼进行接下来的选拔。
  木牌旁边,一个老翁坐在躺椅上,晃晃悠悠地闭目养神,不管这些少年侠士问他什么,他都一声不吭。
  看到这幅景象,宿殃心里踏实了。
  农舍和老翁,正是剧本里他遇到的第一场考核。虽然之前那白衣女子横插了一道,但看起来后续剧情依然在线,并没有一路崩塌。
  这处农舍院落不小,围着院子盖了五间黄泥茅草房,门窗也都是简简单单的木板。这些房间面积都不大,而且除了老翁的主屋,所有偏房里面,只有一间房中有正经床榻,已经被先寻上来的侠士占了。
  宿殃现在要做的,就是按照剧本,凭借自己的魔教圣子身份,强行将那间上房抢到手里。
  并且,他还要保证被顾非敌看到这一过程,并与他大打出手。
  这段剧情的台词他背得还算熟,即使有记不清的,因为不涉及顾非敌,宿殃也就不太在意。
  估摸着天色差不多,宿殃一脚踹开上房的门,靠在门框上,把里面的年轻侠士从头到脚讽刺了一通,将魔教圣子蛮不讲理的性子表现得活灵活现。
  房内侠士不敢和宿殃硬碰,只能抱着自己的随身物品,灰溜溜地把房间让了出来。
  就在此时,顾非敌带着蒲灵韵和徐云展走进了农舍院落,时间掐得和剧本里面完全一致。
  “顾少侠!”立刻有侠士上前告状,“您瞧这魔教妖孽,行事嚣张跋扈,竟强行抢夺最先抵达农舍的少侠们的房间!”
  “顾少侠,您可得为我们白道武林讨回来!”
  “顾少侠!这魔教妖人太可恶,您可不能让他得意!”
  “顾少侠,那间上房,本就是非您莫属的!如今却让那魔教妖人抢去……”
  宿殃把手里并不算重的小包袱递给范奚,让他先进屋收拾床铺。
  见范奚离开,宿殃这才抱着胳膊,好整似暇地靠在门框上,笑看向顾非敌。
  依照剧本的设定,顾非敌最看不上他这种仗势欺人的家伙,定会上来理论。被宿殃一通胡搅蛮缠之后,顾非敌就会忍不住出手,随后却被击伤。然而,次日清晨,修行无比刻苦的顾非敌一大早便带伤练习剑法,被门口那老翁看在眼里。
  这处农舍考验的本就是侠士们是否勤勉,顾非敌这么做,自然受到了极大褒奖,立刻被判通过了这一次选拔。
  宿殃靠着门,忍住啃指甲的冲动,一丝不苟地端着魔教圣子的架子,在心里背诵接下来会用到的台词。
  这段胡搅蛮缠的剧情,要堵得顾非敌一句话都接不上,对台词功底要求很高,他必须做好一切准备,不能出差错。
  顾非敌冷冷地看了宿殃一眼,扭头冲站在院中的侠士们道:“他要上房,让给他就是。”
  宿殃:???
  顾非敌:“我等习武之人,本就不应贪图享乐,清寒苦修方为正道。况且我们是来参加小玉楼遴选的,在这里不过暂住一晚,有没有床铺,并不要紧。再者,遴选已经开始,无人知晓小玉楼会不会在暗中观察我等行止,大家还是警醒些的好。”
  说着,他瞥了宿殃一眼,补充道:“宿少侠乐得安逸,便将安逸之处让给他,又何妨?”
  宿殃:……
  这位主角!你不要就这样自作主张啊!你让剧本怎么想?!
  见顾非敌不愿意搭理他,转身就要往旁边的房间走,宿殃心里一急,下意识就直接把剧本里那段挑衅的台词说出口来:“顾少侠是人中龙凤,如果不嫌弃,你倒是有资格与我共享这间上房。我分一半床铺与你,如何?”
  他就不信,听到这种台词,顾小狼崽儿还不动怒!
  果然,这句话立竿见影。
  顾非敌脚步一顿,气得满脸通红。
  他回过头,恶狠狠地看向宿殃,咬牙切齿道:“宿少侠,请自重!”
  顾非敌身后,徐云展死死捂着蒲灵韵的嘴,把将要冲上前的她钳在怀里。
  他抬头冲宿殃冷笑一声,说:“宿少侠,我瞧着青帘派范二公子更合适与你共享床榻。非敌是正派人物,还是不掺和的好!”
  说完,他一手拽着蒲灵韵,一手推着顾非敌,三人一起进了另一间屋子。
  顾非敌毕竟少年心性,再沉稳也还是有点脾气的。但眼下碍于身上带的药香必须解决,他不敢在小玉楼闹事,也不愿和宿殃硬碰,便只能挥手将门砰地甩上,震落了一层木屑。
  宿殃看着被重重关上的房门,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这剧情到底是从哪里开始不对劲了呢?不应该啊……
  范奚凑上来,低声道:“圣子,您既然已经在他身上用了怜香回春丸,又何必急在这一时。小玉楼的遴选标准谁也说不清楚,万一您行事孟浪,被取消了资格,实在得不偿失。不如等入了楼,再打他的主意。”
  顿了顿,他又补充:“就算小玉楼规矩大,您不方便下手,只要他身上还带着药香,您等出楼之后再寻他,料他也是逃不掉的!”
  宿殃迷糊了:“啊?”
  范奚更不明所以:“……呃?哪里不对么?”
  宿殃疑惑:“你怎么知道我给他用过药?”
  范奚眨巴了一下眼睛,诧异道:“……圣子,您、您难道,不知道怜香回春丸的功效?”
  宿殃:“不就是可以起死回生么?”而且死透了的还不算数。
  范奚:……
  范奚看了一眼农舍院落中对宿殃敢怒不敢言的众位侠士,有些头疼地伸手拽住宿殃的衣袖,将他拖进房间,把门关上。
  “圣子。”他低声道,“您不知道这神药的药香,是可用追香蝶追踪的?”
  宿殃心道:……我连追香蝶是啥都不知道!编剧,啊不,作者,能不乱找事儿吗?!
  范奚道:“看来,您之所以能够有这样高的成就,定是一直沉迷修行,未曾关心这些俗事……”
  宿殃:……
  行吧。你自己找了借口,倒还省了我的事。
  感叹完魔教圣子的无趣童年,范奚便将有关魔教怜香回春丸的事情细细讲给宿殃听。
  末了,他疑惑问道:“圣子不知道神药这般妙用,又为何要给顾非敌服下神药?”
  宿殃心里把脑洞奇葩的原着作者和随意删设定的剧本编剧们从头骂到脚,面上却丝毫没有露出破绽。
  他闲闲地撩了一下头发,淡定道:“他当时身受重伤,我只是不忍心看他就这样死了。他死了我可就……咳,太无趣了。”
  范奚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撞了一下宿殃的胳膊,道:“哥们儿理解!嘿嘿嘿……不过圣子您还是不要在小玉楼做得太过,毕竟,咱们也不知道这遴选,会不会有人把咱们的行为举止记录在案。万一因为这点小事落选,可真是得不偿失。”
  宿殃随便点了点头,没答话。
  他在心里细细推敲之前那些让他觉得不对劲的剧情,试图判断他这一点疏忽会造成什么样的后续影响。
  想到在小玉楼山门再次遇见顾非敌时,对方一脸愤怒的模样,宿殃顿悟了——
  ——难道顾非敌以为,他是故意在他身上留下这可被追踪的药香,以便将来追杀到天涯海角?!
  嘶,这个误会可太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非敌:误会可能比你想象的还要大


第9章 月下醉垂鞭
  这天晚上,宿殃又失眠了。
  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除了最开始那三天过得浑浑噩噩,每晚都会借酒浇愁、迅速入眠之外,从魔教出发后的两天晚上,他都会失眠到天边微亮,才能迷迷糊糊睡着。
  安静的夜晚最容易让人胡思乱想,即便是宿殃这么个天生粗神经的人,在经历了这样一场无法解释的剧变后,也难免受到影响。
  再加上古代背景的设定,大家几乎都是日落而息,最晚也不过亥时便要睡了。而这个时间点放到现代,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宿殃不习惯很正常。
  而且他也知道,这种不习惯,在短时间内还没有办法消除。
  听着床铺另一头范奚的呼噜声,宿殃摸黑翻身起来,从包袱里取出一本薄薄的册子,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农舍小院里安安静静,门边的那位老翁也已经回屋休息,整片天地间仿佛只剩他一人,与空中一轮皎月作伴。
  今夜无云,又几近月圆,光线还不错。宿殃就着月光翻开手中的《绽莲剑法》,细细辨认其中的字迹和插图。
  虽说他这场穿越,穿到了天赋根骨极佳的魔教圣子身体里,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可以从此高枕无忧,游手好闲。
  相反,正是因为他穿的是魔教圣子,而他也清楚后面的剧情中属于他的战斗戏份非常多,他才必须更加努力,以求尽早掌握魔教圣子本该掌握的所有武功,达到他本应达到的武学高度。
  否则,很可能他剧情还没走到一半,就会丧命在不知什么稀奇古怪的地方了。
  这个世界没有法度,旁人也不知道他的来历,不会处处忍让他,他只能靠自己努力在这个世界活下来,并且拼尽全力将剧情维持好走向。
  或许只有这样,他最终才能通过完成这个故事,回到现实世界。
  宿殃反反复复将《绽莲剑法》的前几页看了数遍,把上面记录的内力运行和剑招衔接动作细细记在心里。
  接着,他将书册插在后腰腰带,又从腰上解下一柄软剑。
  这把剑的剑刃宽度只有两厘米左右,极细,却韧性十足。挥舞起来刃口翻飞,不像利器,反倒像是一根柔韧的鞭子。
  宿殃没有练过武。
  最多,他曾经在剧组武指的点拨下用出过那么几下子花拳绣腿。
  但他学过舞。
  他当初之所以能够成为网红流量,正是因为他参加了一次舞蹈选秀节目。
  在《宿敌》剧组时,宿殃是年轻演员中唯一没有用武术替身的,也是托了他有舞蹈功底的福。当初剧组还以此为卖点,给他做了一波非常正能量的宣传。
  好运的是,魔教的武功招式看起来都十分优雅蹁跹,宿殃即使从没练过武术,仅凭他的舞蹈功底,也能摸到其中几分意思。
  借着月光,宿殃将《绽莲剑法》前几页的招式依次用出,重复数遍。待动作练得连贯了,他又加入内力循环,试图将两者结合。
  然而,武功,尤其是虚构武侠背景下的武功,与舞蹈还是有很大不同的。
  宿殃练了许久,直到浑身汗水淋漓,直到月亮西斜,直到天色比午夜更加昏暗,他依旧没能掌握好内力循环与武术招式之间的配合。
  身体的极度疲惫与心情的极度郁闷冲击着宿殃,让他觉得无比烦躁,很想发泄一通。
  他停下动作,垂头看着手里的软剑,忽然就想起他曾经参赛时跳的那一曲“醉垂鞭”。
  剑尖落下,指向地面。
  突然间,宿殃猛地一跃而起,跟随着自己心中的旋律,将手中软剑甩出一道饱满的圆弧。
  他双眼微阖,脚步轻盈,腰肢柔韧,踏着愈发黢黑的夜色和天边启明星的光辉,在空无一物的农舍小院里跳起舞来。
  他没有用内力,只依靠着最纯粹的躯体力量,将柔与刚用极致的爆发力诠释得淋漓尽致。
  这支短短的舞蹈在寂静中起,在寂静中止。
  宿殃微微喘息着,俯身将舞动间掉落地面的《绽莲剑法》捡起来,插回腰后,又拢了一把将将散开的头发,拎着细剑缓缓走回自己的房间。
  房门无声闭合,天地间恢复静谧。
  东边,隐隐泛起一丝灰蓝。
  一扇窗户未关牢的缝隙后面,顾非敌盯着院中被踏乱的尘土看了许久,才垂下眼眸,转身离去。
  片刻后,他推开房门来到院内,开始每日清晨必修的练习。
  另一间房的床榻上,端坐仿佛入定的老翁缓缓睁开眼睛,自言自语:“今年的小家伙里,倒真有不少好苗子呐……”
  天色渐亮,徐云展和蒲灵韵也都起了身,来到顾非敌身边开始和他一同练武。
  大约是被三人的声音吵醒,不少寄宿在农舍的年轻侠士们也陆续起身,到院中做一些简单的日常训练。
  太阳升起时,昨日那老翁慢悠悠从屋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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