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友,我比他大一届,已经毕业了,”卢羽勋笑了一声,“不过,我们可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沈桐:“这样啊,那以后欢迎你来做客。”
沈桐这是客套,他心想对方大概也就说随口一说,要是关系真有那么好,住这么近怎么会不知道苏烈家的狗叫什么名字。
卢羽勋:“好,一言为定!哦对了,高二年级现在还在上课吧,过两天也该考试了,怎么苏烈又没去上学?”
沈桐一惊:“你见到他了?”
卢羽勋:“对,差不多二十分钟之前我看到他骑着摩托车从这儿出去的,带着装备,估计又去拳馆了。”
沈桐立时没了遛猴头菇的心思,道了声谢就往回走。
他从苏毓那里拿到了苏烈班主任的电话号码,一打过去果真得到了苏烈缺课的消息。他十分礼貌地向班主任道歉,又委婉地“询问”了为什么苏烈逃课这么重要的事情没有老师向家长说明情况,最后得到一个答复——他来上课才是稀奇的。
沈桐简直震惊了,他虽然知道苏烈爱逃课,但没想到逃到了这种程度。他又从苏毓那里拿到了拳馆的具体地址,气哼哼地就杀过去了。
拳馆位于市中心,沈桐到达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之后了,他对出租车司机道了好几声谢才走,弄得司机一头雾水——从来没见过这么客气的乘客。其实沈桐没有多想,只是觉得不绑架他的司机都是好司机。
刚进门,两个穿着极其凉快的女孩儿就一齐鞠躬喊“欢迎光临”,接着一位穿西装的年轻人就迎了上来,为沈桐引路。这和沈桐心里想的拳馆不大一样,不过也很容易理解,像黄飞鸿家开的那种拳馆恐怕只有博物馆里才能参观到。现在各行各业没有美女和小帅哥配置那都算残次机构。
西装男问:“先生您是头一次来吧,是办卡还是先咨询?”
沈桐:“我……我找人可以吗?”
西装男笑道:“当然可以啊,我们这里是正规拳馆。请问您找哪位?”
沈桐:“我找一个叫苏烈的,你知道他吗?”
西装男又笑了:“当然知道,烈哥可是我们这儿的顶级VIP,我们这儿要是有人不知道他那就该被辞退了。”
沈桐:“啊,可是他才十七岁。”
西装男:“马上就十八啦!”
沈桐惊呆:“这你也知道?”
西装男:“当然知道!了解每一位客户是我们的本职工作,况且我们这儿要为客户提供生日月的优惠套餐和豪华礼品,怎么能不了解客户的生日?”
沈桐:“哦,我是想说他应该比你小,你叫他烈哥?”
西装男:“当然叫烈哥!他两年前就开始在我们这儿消费了,比我来得都早,哈哈哈!所以先生,您贵姓?要不要考虑办卡?”
沈桐连连摇头:“我姓沈,不办卡,谢谢你啊!”
西装男:“好的,不客气,这边请。”转到一边的擂台旁,他冲只穿着拳击短裤的苏烈喊:“烈哥,有位沈先生找你。”
苏烈一听是姓沈的顿时眉头就皱起来了,他转头一看,果然是小白脸儿来了!还真是阴魂不散的主儿,太难缠。
就这么一走神的工夫,陪练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
“嗬!你怎么还偷袭呢!”苏烈捂着脸不满地抱怨。
陪练赶忙道歉,说拳都已经出去了,没来得及收。但苏烈觉得他是故意的,想趁机报平时挨打的仇。他没计较那么多,舔了舔牙龈觉得没大碍,就对沈桐道:“你怎么来了,找我有事?”
沈桐:“当然有事,今天是周一,你该去上学。”
苏烈靠在边儿上休息,喝了口水,道:“不去。”
沈桐:“快考试了,你总不能交白卷吧,丢不丢人?”
苏烈:“谁说我会交白卷?再说了,交白卷也没什么大不了,谁敢嘲笑我。”
沈桐:“敢不敢嘲笑和会不会嘲笑是两码事,明年这会儿就高考了,你不能再逃学。”
陪练插了句话:“烈哥,没听说你有弟弟啊。”
苏烈一口水喷了出来,水瓶子扔到了陪练身上:“你也看他像我弟?”
陪练想说“啊,是啊”,但最后还是忍住了,摸着鼻子闪到一旁去隐形。苏烈突然冒出个奇妙的想法来,对沈桐说:“要我去上学也行,你上来,给我当陪练,陪得我满意了就去。”
陪练差点笑出声,心想这小瘦个儿要是能把你这尊大佛给陪满意了,那还要专业的陪练干什么?
谁知沈桐初生牛犊不怕虎,大言不惭道:“那行,但是得先说好,我要是能叫你认输,你就每天都准时去上学行不行?”
陪练浑身一震,可以啊,这胆子是泡过水的,涨大发了。他瞧着沈桐不像是深藏不露的人,竟然敢当众挑战苏烈,勇气可嘉,值得一赞。
“行,就依你的,一回合定胜负!”苏烈噙着笑,直接就答应了,还叫人给他准备了合适的护具,防止一拳给打得内出血来。
当沈桐站上擂台的时候,半个拳馆的人都凑过来看热闹了,当然,仅仅是看热闹,没人会傻到认为他能有机会赢苏烈。
沈桐有点臊得慌,因为没想到会有这么多旁观者,他并没有打算在拳脚上叫苏烈认输啊,就算是苏烈让他十个点也是不可能的。
他走到擂台中央,率先向对方鞠了躬。苏烈正打算行个碰拳礼,沈桐的这个九十度鞠躬就把他看愣了,在想是不是也要向对方鞠个躬。
就在苏烈犹犹豫豫低头鞠躬的时候,沈桐突然就扑了上去,凭着浑身的冲力直接把苏烈扑倒在地。苏烈惊呆了,这特么是犯规啊!
他拦住沈桐的胳膊,说:“你丫犯规啊,比赛还没开始呢,裁判都被你吓着了!”
沈桐压坐在苏烈腰胯部位,使劲儿挣脱了他的钳制,还把拳击手套也甩了,说道:“我只说让你认输,没说打比赛。打比赛的话那是你欺负我,我又没练过!”
苏烈瞪着眼睛:“那你坐在我身上就算赢了?”
沈桐:“还没开始呢!”说完兴冲冲地伸了两只爪子,朝苏烈腰侧挠去。
苏烈原本不是怕痒的人,可偏偏面对沈桐时他就有点招架不住,这么一个兴高采烈、上下其手的沈桐是他没见过的,忍不住就觉得这儿也痒那儿也痒,没多会儿就撑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
沈桐见他笑自己也跟着笑,于是两个无聊的人就在严肃的擂台赛上表演了如此欢脱的一幕,吃瓜群众纷纷看傻眼。
“喂,烈哥,怎么回事儿啊,反扑他哎!”
“就是,这小哥哥看起来也就一拳的事儿,打不打呀?是不是舍不得打?”
苏烈笑得快流泪,憋了一口气说:“沈桐!你丫的快点儿起来!我真打你了啊!”
第18章 摩擦起火
苏烈刚扬起拳头就被沈桐挠了肋下,蓄了劲儿的手臂当即疲软了,护着肋下不让挠。然而沈桐毕竟肌肉块头小,动作灵活,苏烈护这儿他就挠那儿,苏烈护那儿他就挠这儿。
“沈桐!你没完了还!哈哈哈……”
沈桐:“认不认输?服不服软?”
苏烈:“我不服!哈哈哈……你这是耍赖!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哈哈哈……沈桐!丢不丢人?!哈哈哈……”
此情此景着实令吃瓜群众大跌眼镜,于是旁边有人吹起口哨:“烈哥,爬起来呀,怎么还顺地躺了呢,这算怎么回事儿啊。”
“阿烈快站起来!怎么硬汉也有软肋啊,你们看他那窘样儿,真带劲,哈哈……”
“当然有软肋,阿烈这是对外百炼钢,对内绕指柔!一碰上弟弟可不就下不了手了。”
“哈哈,哈哈……他不是我弟!”苏烈内心崩溃,“我他妈一个风华正茂的帅小伙,长得是有多老才能当他哥!你们,眼瞎!哈哈哈……”
沈桐笑得颊畔扑粉,持续发问:“你服不服?到底服不服?”
苏烈呻|吟:“不、不服……哈哈……”
吃瓜群众甲:“真有意思,啧啧,相当的有意思,就是感觉怪怪的,说不上来哪儿怪。”
“唉,早知道这样能制住他,当初我就不该跟他打实心儿的,挨了好几拳在脸上呢!”一个和苏烈切磋过的汉子嗑着瓜子,“下次我也用这招试试。”
吃瓜群众乙:“别别别,人家小哥哥长得俊,骑在身上那是赏心悦目,你这吨位,阿烈还不得被你压出翔来!光想想那景象都辣眼睛,太尼玛吓人了。”
汉子:“我就开个玩笑,别跟我说你不解气,你没吃过他的拳头?”
吃瓜群众乙:“我吃了,我吃得开心!打不过人还不想吃拳头,那来拳馆干什么?阿烈,哥挺你,站起来,干翻他!”
汉子面前的瓜子壳聚了一小堆,他高声喊:“小哥哥,我挺你,挠死他,叫他跪舔!”
沈桐听见了,脑袋里突然亮起了灯泡——什么叫跪舔?
苏烈叫嚣:“沈桐你作死!哈哈,哈!我早晚弄死你!”
沈桐:“别说大话,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速战速决吧!喜极伤心神的,只要你认输我就放手,到底认不认啊?”
“我不认!别动,别再动我!沈桐,你过分了啊。”苏烈气喘吁吁,精悍紧实的肌肉因为覆了一层薄汗而微泛健康的光泽,胸口的起伏格外的性感,沈桐一时不敢正眼看。
他微微侧首,说道:“你认输,然后答应我从此以后乖乖上学,我立刻让你起来。”
“我……”苏烈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偏偏自己还笑得腹肌痛,躺在人家身下没辙。他觉得活了十七八年的老脸全在这一会儿丢完了,关键还有个更严重的问题。
这个问题沈桐也察觉到了。沈桐不敢动了。他的屁股底下有个逐渐硬起来的物体,正直挺挺地顶着他。
WTF!!!沈桐大惊失色,两手抬起不敢再挠。
没想到把苏烈给蹭起火了,这下可好,众目睽睽之下,他是起来还是不起来?
吃瓜群众丙:“哎哎哎,怎么不挠了?小哥儿你继续啊,别停!别停!叫他笑,叫他使劲儿笑!”
苏烈狂喊:“大藏獒你闭嘴!”
沈桐茫然地眨了下眼睛,问道:“那,那我现在起来?”
“不行!”苏烈压低了声音,“这男男女女那么多人都看着呢,你起来以后我怎么办,我还要不要做人了?!”
沈桐羞臊得不行:“那你说怎么办?”
苏烈:“等一会儿,等它消下去。”
等它消下去……沈桐心里直呼救命,眼下这窘况全赖他自己太较真,干嘛要管这么多闲事,苏烈要逃学就由着他逃好了!
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它消下去,屁股下面的坚硬触感实在太清晰,沈桐脸红得能滴血,怯生生地问:“大概还要等多久?”
“……”苏烈道,“几分钟吧,三五分钟就好。”
三五分钟说起来轻松,可这姿势太没皮没脸了,整个儿就是现场直播,两人都很想狗带。
吃瓜群众乙:“咦,我怎么看他们俩奇奇怪怪的,小哥哥既然不挠了,怎么还不起来?”
吃瓜群众甲:“没听见烈哥不让他起来么,骑出感情来了,哈哈哈哈……”
大藏獒:“他俩到底是不是哥俩?”
沈桐听见了,冲众人无辜地摆手:“不是哥俩,我是他……唔!”苏烈及时捂住了他的嘴。
某腐女福至心灵:“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啦!嘿嘿嘿!”
大藏獒:“你嘿嘿啥?”
腐女答:“你这洞察力!你看他俩在一起多般配呀!”
一石激起千层浪,拳馆里登时沸腾了,连原本没有看热闹的人也开始留意这边,纷纷议论发生了什么事,还都开始往这边聚拢。
这下沈桐真是快要活不下去了,他晃了晃苏烈:“怎么办怎么办!现在怎么办!”
“别晃了,又起来了!”苏烈绝望了,费劲吧啦的冷静到现在,都因为他这一晃散了功。
吃瓜群众们又开始催了:“怎么回事儿啊,要打就打,要挠就挠,别停下来啊,咱们都看着呢!这里头可是按时间收费的!”
某腐女兴奋到爆炸,开始带头吹起蹩脚的口哨,两手作扩音器状朝他们大喊:“小哥哥坚持住!继续挠他,挠得他不能自理!”
“挠他!挠他!挠得他半身不遂!”
“阿烈反攻!阿烈反攻!阿烈反攻!”
“烈哥反攻!烈哥反攻!烈哥反攻……”
“反攻!反攻!反攻……”
要命,反攻是什么鬼,苏烈原本就心绪不宁,听到这些声势浩大的助威更是完全冷静不下来了。光天化日,众目睽睽,比在卫生间里被他妈叫门的那一幕还要刺激神经。
而且,沈桐现在是骑在他身上,白嫩嫩的沈桐正叉开两条腿骑在他身上!
苏烈情绪激动,沈桐则紧张到眩晕。他深吸几口气,开始对苏烈念催眠词:“你别胡思乱想,别紧张,淡定下来,想象着春天来了,小草冒出了新芽,花朵绽开了芬芳,到处姹紫嫣红,有紫色的龙胆花,有五彩的波斯菊……山谷里一片宁静,只有蝴蝶在翩翩飞舞,你躺在阳光下的草地上,尽情享受着日光浴,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苏烈跟着重复:“春天……草……菊花……日、日……光……呼吸……操!你别念了,念的都是什么东西!”
沈桐:“……”
沈桐也绝望了。